第八十三章 生死都是命
“我的紫薇宮真是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莊堯周仰起頭，望著無盡的星空，雙手同時張開上揚。
二餅隻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莊堯周做出這樣的動作。
而那次之後，道宮裏的一座懸浮的山峰就此消失不見了。
記憶中那一次好像就是為了那個要給師父養老的弟子吧。
二餅心中想著，並飛快的躲到了門後，那等驚天動地的氣勢他可不想再見第二次了。
紫微宮門前有大風卷起，所有人都不得不微微閉上眼睛。
“我看誰敢闖我紫微宮。”
莊堯周大喝，手上星輝忽然衝天而起，以極快的速度劃過天際，瞬息消失無蹤。
風停，星輝散。
紫微宮門前恢複平靜，所有人恢複視線，都將目光放在莊堯周的身上。
方才莊堯周驚人的氣勢到的確驚到了他們，但隨後卻什麽都沒有發生，這倒是令他們有些咂舌。
其中還有一些嘯風殿和驚雷殿的男弟子露出輕視的笑容，低聲議論，原來這紫微宮的宮主就是嚇唬嚇唬人還行。
隻有紅葉文和江萬裏兩人忍不住仰起頭，看著平靜的夜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們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來自星辰。
而且江萬裏和紅葉文修煉到這等境界，自然而然的與天地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息聯係在一起。
這種微妙的氣息發出輕顫，同時給他們傳遞出危險的信號。
那麽危險的源頭來自於哪呢？
當然是夜空下的無盡星辰！
無雲的星空下傳來雷動，仿佛無數顆星辰自遙遠的天際滾動而落一般。
所有道宮弟子揚起頭都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這等恐怖的星辰之力他們可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遙遠天際上的星辰並未真的滾落，它們隻是緩慢的移動著方位。
隨之而來的是無數道星光猶如噴薄的潮水，在紫薇宮門前落下，以摧枯拉朽的姿態深深的插進地麵。
颶風四起，星光彌漫。
一股股可怕的威壓無形擴散而出，一些弟子難以承受，隻得暫時退出紫薇宮。
蘇河靠在紫微宮內的牆後，同樣仰首望天，感受著這股尤為澎湃的星辰之力。
“這就是引動星辰的力量嗎？”蘇河喃喃自語。
怪不得莊堯周可以當上這紫薇宮的宮主，並且令很多人都懼怕，原來他已經感悟到了來自星辰之中那股最為純粹的力量，光憑這一點，恐怕就連北州的聖羽閣閣主都不是其對手吧。
原來天一道宮能成為五宮之首，真正讓其他宮主忌憚的並非紅葉文和江萬裏，而是莊堯周。
時間流逝，夜色深沉，複歸平靜。
蘇河仍舊靠在牆邊，手裏看著那把斷劍的劍尖，頭也不抬的道：“多謝師父。”
莊堯周目光同樣落在那把斷劍的劍尖之上，開口道：“路是你自己選的，不用謝我，另外鴻蒙之路曆練在即，做好準備。”
蘇河抿了抿嘴唇，未再言語。
回去的路上，二餅抬頭看著閃爍的某顆星辰，搖了搖肥胖的腦袋，問道：“師父，你說小師弟未來的路將徘徊在生死之間，那他會死嗎？”
莊堯周停下腳步，看著殿宇前破土而出的薔薇，單手背負道：“生死都是他的命。”
二餅心中擔憂，皺眉道：“沒有選擇？”
莊堯周搖頭，說道：“沒有選擇。”
二餅深吸了一口，雙手漸漸合十，心中卻在祈禱著，願意用自己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幾年的肥膘來換取小師弟一生的平平安安。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了一年。
這一年是南唐大曆第二百三十五年，而這一年也是每五年開啟一次的鴻蒙之路曆練年。
就在這一年，整個大陸所有國家最耀眼的天才將會齊聚鴻蒙之路，在這裏展現自己。
初夏，長安城中人流不息，仍舊熱鬧非凡。
各大酒樓和茶坊座無缺席，他們都在等一個消息，究竟誰有資格代表天一道宮參加本次鴻蒙之路的曆練。
因為南唐實行諸侯製，不像北秦的中央集權，所以每屆的鴻蒙之路曆練都會在五大道宮中分別選取名額。
因為總名額數是有限的，平均分配到每一個道宮中便隻能有兩名弟子參加。
消息還未放出時，茶坊內的一位大漢就已經等候不及，踩著凳子，率先開口道：“柳如白是肯定會獲得一個名額了，這一點大家沒有異議吧。”
“那是肯定，柳如白是咱們南唐當仁不讓的第一天才，未來說不定還會成為人族抗魔的領頭人呢，這等盛世他怎麽可以缺席呢。”一位打扮書生模樣的青年開口，他是剛剛參加完科舉的異鄉人，如今等候發榜，正好也可留在長安觀賞這次鴻蒙之路的盛世。
大漢繼續開口道：“那大家還說說這除了柳如白的另一個名額會是誰呢？”
大漢話落，茶坊裏響起了不小的議論聲，有認為是雲雪瑤的，也有認為是青花的，還有人認為是楊衝，畢竟他是烈陽宮的二師兄，實力其實也不俗，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參加鴻蒙之路的機會了，若再等五年，那他的年齡可就不滿足了。
書生模樣的青年開口道：“我覺得這第二個名額應該會給楊衝吧，他在道宮的這一代弟子中年紀最長，經驗豐富，而且其實力也應該不在柳如白之下。”
“不在柳如白之下？”
鄰桌傳來嘲諷聲，另一個青年開口道：“沈星辰是兩年前的科舉狀元，但在年歲上比仁兄還要小一歲，所以仁兄覺得你是否也與沈星辰不相上下呢。”
這名青年言辭尤為犀利，一句話也是問的那書生啞口無言。
沈星辰是誰？
他可不僅僅隻是兩年前的科舉狀元，更是被聖上評為南唐曆年的科試第一人，兩年前那一篇為官論的文章更是技驚四座，看的聖皇都是讚不絕口。
這時一名小二飛速的跑進茶坊，期間摔了兩個跟頭，在地上滾了幾圈也渾然不在意，徑直跑到說書人的身前，將一個紙條交給了他。
說書人打開紙條一看，先是瞳孔猛縮，震驚之後，才緩緩伸出手壓下茶坊裏的嘈雜聲，道：“好了，大家都不用猜了，這回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