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西都鹹陽
邪魔吃痛,轉過頭來,另一隻魔爪前伸,虛空似有漣漪泛濫。
林琅隻感覺被一道漩渦吸引,朝著邪魔靠近。
邪魔伸手抓住林琅,口中大吼,無形氣浪散開,林琅身子不由控製的倒飛出去。
關鍵時刻,蘇河身影閃現至林琅身後,以掌力卸去林琅身上大部分氣浪,才以免他撞到尖銳的牆頭。
蘇河低聲道:“這應該是一隻二級上等魔將,不好對付,但因為大意被你斬去一臂,現在殺了他是絕佳的機會。”
林琅沉麵,沒有任何廢話,揮起重劍再次攻去。
那些詭狼獵魔團的青年反應過來,同時棲身而上,在這個地方擊殺邪魔可是會得到豐厚的獎勵,這樣的機會誰都不會錯過的。
邪魔失去一臂,此刻又被數名修行者圍攻,已無還手之力,很快便落入下風,隨時都有可能身首異處。
最後時刻,蘇河看準時機,手中斷劍隱現,擋下那幾名青年的攻勢,才令林琅成功砍下邪魔的頭顱。
有了這個頭顱,林琅入鹹陽以後便可去朝中官府機構或是阿房宮那樣的勢力領賞。
因為蘇河的幫忙,在去西都鹹陽最後的路上,林琅對蘇河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再次趕了一天的路,蘇河終於隨商隊進入了大秦的國都,鹹陽。
日初時分,天空鶴鷺齊飛,紫氣升騰。
不同於長安的繁榮,西都鹹陽要更加恢弘肅穆,好像這裏真的就是大王的天下,而非百姓的家。
鹹陽城的整體建築色調也較為單一,隻有常見的灰白黑三色,就像是過往的秦人生活一樣,單調且往複。
走在鹹陽的街上,腰間配劍的人要比普通百姓多,修行習武的人要比揮毫書墨的人多,這和大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反差。
商隊要前往畫舫,每次參加宮裏選秀的女子都會先安置在那裏。
蘇河既以入了鹹陽,自然不會再跟隨商隊,和孫大成等人告別後,蘇河先是找了一家店鋪,將身上的藍白長衫換下。
在大秦,紅藍黃這三種顏色太過顯眼,秦人穿衣著裝時的主顏色不會以這三種為主。
讓自己首先看上去像一個秦人之後,蘇河才來到一家賣茶葉的店鋪。
店鋪裏很安靜,陽光投射進來,能看到浮在房間裏的灰塵細粒。
掌櫃的是一個年過五旬的男子,長得慈眉善目。
蘇河敲著櫃台,道:“臨淄龍井,二兩。”
掌櫃笑著道:“龍井產自江州,想來公子是記錯了吧。”
“此龍非彼龍,生龍揚水是謂瀧。”
蘇河話落,掌櫃笑容消失,無聲的使了一個眼色,小二會意,趕緊將店門關上。
這裏是南唐潛伏在北秦的一處暗探據點,是蘇河來之前宮裏那位太監告訴他的。
掌櫃拿出一張信紙遞給蘇河,上麵記錄了關於他要暗殺的那位官員的一些信息,並不算詳細,但也足夠了。
掌櫃的低聲道:“此次任務最後盡早完成,盡早離開。”
“為何?”蘇河凝眉問道,心中同時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因為這裏就是地獄。”
掌櫃開口,蘇河心神一震。
北秦以法治國,規矩森嚴,一旦觸犯王法那就是死罪,沒有任何情麵可講。
而且因為這些時日對那位官員的追蹤調查,掌櫃的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被那些北秦的兵探給盯上了。
他們就像是黑暗中的虎狼,眼神之中帶著無盡殺意,隨時準備朝著獵物撲來,並且不死不休。
離開茶葉鋪之前,掌櫃的給了蘇河一個笠帽,以免他的長相被過往百姓看到。
蘇河離開以後,僅是盞茶的功夫,北秦的驍龍鐵騎便趕到了茶葉鋪。
蘇河隨後返回,擠在人群當中,看到身穿盔甲的鐵騎兵首領正舉起手中的長刀準備砍下。
掌櫃的和小二跪在大街上,與蘇河對視,然後笑著微微的搖了搖頭,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死不足惜。
鮮血灑滿茶葉鋪的店門前,如此猩紅鮮熱。
蘇河走在並不喧嘩的街上,回憶著剛才的一幕,直到現在他還覺得觸目驚心。
可這就是他們的使命,也許隻是一次最簡單的消息傳遞後,他們便要因此而付出性命。
找了一間客棧,蘇河暫時安頓下來,這次暗殺並非兒戲,也絕非在道院中如春試般的比賽,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曆練,一旦失敗便會喪命,需要做好百分之百的準備。
這三日,蘇河一直呆在客棧裏,沒有出去過,他一直在思考該如暗殺那位官員。
他這次要暗殺的官員叫馮廷,在秦朝任奉常官職,掌管宗道禮儀,地位很高,家中隻有一位正室,膝下無兒女。
除了這些,還有關於馮廷這幾日的出行。
可僅有這些是遠遠不夠的,蘇河需要知道這馮廷都接觸過什麽人,與什麽人交好,與什麽人結仇,包括他近一個月、甚至是近三個月的出行情況,隻有將這些信息整合,蘇河才能在身邊前者雲集的馮廷身上找出破綻和防守軟肋,一舉擊殺。
可現在唯一能聯絡上的據點已經暴露,蘇河再難找到其他暗探,為今之計也隻有靠自己了。
正在蘇河思考之際,窗外忽然傳來悠揚的曲聲,令蘇河不禁陶醉。
北秦和南唐的曲子屬於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一個熱烈似火,一個溫柔如水,卻都耐人尋味。
客棧離鳳江河畔不遠,那裏正是花舫所在,如今秦王選秀日益臨近,想必那裏應該是最熱鬧的吧。
先去放鬆放鬆再說。
蘇河心下落定,便直接去了鳳江。
鳳江河畔停靠著一艘大船,船身六層,花燈閃耀。
船上每一個房間都由幔紗隔著,隻能看到一道道玲瓏身影坐在窗前撫琴。
雖然隻能看到身影,但這對於大家來說也值了,畢竟在這些女子之間會有一些被選作秀女入宮,現在不聽,日後可沒有機會了。
而且這些女子可都是才貌雙絕,絕非那些煙花之地的女子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