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了

  允文來到了韓國之後,整天都待在屋子裏,不是惜君想的那樣,趴在某個女人的身上,連自己的電話也不想接。


  允文的病,不管康複與否,受累的都是當妻子的她。


  患病,她掙紮在無愛婚姻之中,備受煎熬。


  很不容易等他完全康複了,卻整天擔驚受怕,他會不會找別的女人?

  婚姻之中,必然何有猜疑,隻不過男人的猜疑和女人的猜疑有所不同。男人喜歡把自己心裏想的放大,當做論據,然後發泄在女人的身上,受苦受累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


  女人喜歡把自己的猜疑埋藏在心底,越積越多,就算爛在肚子裏,為了麵子也不會說出來,偶爾發夢的時候,責罵幾句,辛苦的還是自己。


  “鄭總,我們的業務已經談好了,什麽時候回廣州?”朵朵看了一眼對著窗外發愁的允文,低聲說道。


  這麽快,又過了五天。


  “明天,我們在這裏玩一下吧。”允文不想這麽快回去,因為他不想看著惜君,每次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都會做夢夢見她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而自己被綁在一邊,死死地看著他們。


  朵朵“嗯”了一聲,從背後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鄭總,為什麽你對我忽冷忽熱?”


  她是一個自卑的女人,從小就沒有什麽自信,當允文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時候,她心底就會著急,是不是魅力不夠,連一個有婦之夫都吸引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對允文的是愛,還是敬仰,反正就是想和他在一起,討一份安全感而已。


  越來越多那些高學曆的女學生步進了小三的行列,這是一個什麽的現象?勾別人的丈夫,刷別人的卡,刷到手軟,坐別人的車坐到屁股疼,穿別人的衣服,一天換幾套都行,如此多的好處,自己還不用為他背負材米油鹽的瑣碎花費,何樂而不為?

  “我沒有啊,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允文撥開她的手,語氣冷漠地說。


  朵朵沉下了眉頭,坐在了床上,“鄭總,難道你不行嗎?怎麽見到美女都無動於衷?”


  允文聽了,那張本來板著的臉就更黑了,“不行”兩個字是多麽打擊他的自尊,多麽令他抬不起頭。


  以前,醫生盯著他的下麵,冷冷地問,“不行?”


  “嗯。”


  然後他覺得受的,都不是人就能承受的精神折磨,下麵不行,那簡直是要了一個男人的性命。


  “我沒心情……”允文掏出了一包煙抽了一支,默默地點燃起來,耀眼的火花灑在空氣中,好像小時候一毛錢買的煙花一樣。


  窗外,下起了毛毛的小雨。


  淅淅瀝瀝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鄭總,你想老婆了?”朵朵走到他的麵前,端詳著他那張成熟的臉,就是這股憂愁的男人味吸引了她。


  “不想她。”她有什麽可想的?嘴裏是這麽說,心裏卻不由自主閃過她每一個笑容,最後,取代無邪笑容的圖片,是計博光著身子,向他耀武揚威的幻想。


  他覺得,自己好像快瘋了。


  每次想的,都好像變得不正常了。


  “鄭總,那你為什麽一點也不開心?”


  “沒有開心的理由。”允文深深地噴了一縷煙霧,自己和惜君發生了這麽多事,仿佛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出了問題的婚姻,就好像一鍋有沙子的粥,要把沙子從粥裏一顆一顆地淘出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而,更多的人情願把這鍋粥給倒了,重新煮過,所以中國的離婚率越來越高了。


  “鄭總,別想那麽多。”她對著他,把頭貼在他的胸前,聆聽著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朵朵,別這樣,會上癮的。”這東西,就好像毒藥,來了第一次,就想來第二次,一直這樣做下去,總有一天,就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的。允文把煙頭丟在了垃圾桶上,推開了朵朵,“我累了,你還是出去吧。”


  “允文,我不怕上癮,我喜歡和你來。”說完,朵朵就解著他灰色的格子襯衣。


  允文吸了一口口水,控製自己,連忙推開了她,“朵朵,我有老婆的了。”


  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幾乎都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


  “我知道,但是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我愛她,不想和她分開,你懂嗎?”允文說這話的時候,死死地盯著她,聲音有點大。


  “我不懂,我隻想跟你在一起。”朵朵哭了,再一次抱著允文的腰,緊緊的,“允文,你要當爸爸了……”


  允文聽到這話,無疑是晴天霹靂,她懷孕了,她怎麽可以懷孕呢?

  “你別胡說?”隻是一次就中招??天啊,怎麽惜君就沒中呢??

  “我沒有。”朵朵搖了搖頭,“我的月事很久都沒有來了,最近胃口也不好,老想吐,還有就是肚子已經隆出來了。”


  允文顫抖了一下,看了看,果然如此,她的肚子凸了出來,“是我的?”


  “難道你懷疑我?鄭總,我畢業之後,就跟了一個男人,那就是你。”朵朵埋下了頭,低聲哭泣,“我的第一次,就是給了你……”


  下麵的話,允文再也停不下去了,他擺了擺手,坐在了床沿上,心亂如麻。很快,他冷靜了下來,又點燃了一支煙,說,“朵朵,是我對不起你,但是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


  “為什麽?這可是你的骨肉,鄭總,你和她結婚了這麽多年,都還沒有一子半女,難道你不覺得奇怪的嗎?說不定她是不能生的,那樣你們鄭家就……就……”


  “反正孩子不能留,留了,會耽誤你的青春的。”允文緊鎖著眉頭,撥了撥煙霧,“明天,就明天好了,我們在韓國打掉它,好嗎?”


  “我想留下他,因為他是我和我愛的人的結晶。”朵朵跪在地上,抱著允文的腿,說,“求求你,讓他來到這個世界……”


  允文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


  倘若被惜君知道了,那麽這個家,到底還要不要?

  朵朵坐在允文的大腿上,她摟著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肩上,“鄭總,我隻想把他生下來,讓他叫你一聲爸爸,放心,我不會讓你老婆知道的。等他出生之後,我回到我的鄉下也行,永遠都不來廣州了。現在,我隻想他長大,真的……”


  允文撥了撥她的頭發,在她的耳邊親昵地說了一句知道,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允文帶了她去看摩天輪,去看海,然後騙她來到了醫院。


  “朵朵,別怕,不痛的。”允文安慰著她說。


  “可是鄭總,我不想打掉,我想留下來。”朵朵看著他,苦苦哀求著。


  允文不做聲,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說服她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他狠狠捶打了一下牆壁,看了一眼哀怨的她,拉起了她的手,走出醫院。


  孩子,他一直都很想要,隻是現在這個借錯了肚皮。


  外麵的陽光很猛烈,和昨天的天氣截然不同,他買了兩瓶水,遞了朵朵一支,剛喝了一口,電話便響了。


  他看了一下號碼,嚇了一跳。


  “惜君,有什麽事嗎?”


  “沒事不能打給你嗎,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兩夫妻。”


  “我現在忙,沒事的話,我掛了。”


  “忙什麽呢?”


  “你懷疑我?”允文看了朵朵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還不是事業。”


  “允文……”皺了皺眉頭,叫了一聲,想問他還有多少錢,卻又說不出口。


  “什麽事?”


  “算了,沒事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允文低下了頭,踢了踢地上的草地,“過幾天吧,我掛了。”


  他閉了閉眼睛,心底暗暗地說,惜君,對不起,我愛你。


  惜君還想說些什麽,那邊傳來了“嘟嘟——”聲,她歎了一口氣,拿起了一份文件,往總裁室走去。


  “砰砰——”


  “進來……”


  惜君叫了一聲謝總,然後行了禮,說,“這裏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簽名的。”


  “好,放在這裏。”舒宏指了指桌麵,看了惜君一眼,嘴角露出色色的笑意,“惜君,中午一起去吃過飯吧。”


  惜君暗想,一直這樣找借口拒絕下去也不是什麽辦法,於是她點點頭。下班的時候,在公司附近找了一所餐廳,舒宏讓她先點菜,找了一個借口說要上個廁所,誰知回來的時候拿著一大束紫色的玫瑰遞到她的麵前。


  那花包裝精美,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惜君驚慌了,立即站了起來,擺著手,說,“這個……這個我不能要。”


  舒宏聽別人說了,沒有女性是不喜歡花的,他不由分說地把花塞到她手裏,“為什麽不能要?難道你嫌棄我的心意太小?”


  “不是的,隻是我不喜歡玫瑰花……”惜君隨便撒了一個借口說。


  “那你喜歡什麽花?”


  “這個……”惜君的腦子想了想,得找一個辦法讓他以後都別送了,忽然,她笑了笑,“我喜歡天山雪蓮。”


  此話一出,舒宏口中的菜差點沒噴出來,他站了起來,把花高高舉過頭頂,假裝要扔在地上,嗓門大聲地說道,“要不要?不喜歡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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