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自控
鬧鍾準時地響了起來,允文拿了起來看了一眼,把它給按掉了。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搖晃著惜君,“小懶豬,起床了,不然上班就遲到了。”
惜君眯著眼,坐了起來,未等允文前腳出去,又睡了下去,“不行啊,我太累了,你先去刷牙,我再睡一分鍾,一分鍾就夠了。”
允文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洗刷幹淨就弄起了早餐,大概十五分鍾過後,惜君都還沒有起床,她還在睡眠中回想和計博的那一幕。
或許,這些都不該發生的,也不該記掛的,但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想起他的溫柔,想起他各種深情的技巧。她覺得自己中毒了,快要死去了,不然怎麽會忘不了那事。
允文扯開惜君身上的被子,吃力地把她抱起來,淡淡地笑著,“我的小懶豬,起床了,要上班了。”
“嗯。”惜君愧疚地看了他一眼,昨晚他很遲回來,也很遲入眠,眼裏布滿了血色,紅紅的,一條條的,好像一張茂密的網一樣。
允文把惜君抱到浴房裏邊,把鞋子丟在了地上,惜君慢慢地穿了,看著他,心萬分不安,就是覺得對不起他,希望他不要再對自己這麽好,否則自己的良心也會過不去。
允文看見她愣在那裏,拍打了一下她的PP,笑著說:“快去洗臉,吃完早餐就去上班。”
對於昨晚景祥所說的話,允文一句也沒有提,假裝得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那樣。他有時候在想,其實兩夫妻生活在一起,有時候也帶著麵具,就好比自己,在網上訂了不少的藥,一直偷偷地吃,就從來沒有告訴惜君。
他之所以沒有告訴她,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也怕她會燃起希望,最後還是落到失望的份上。再者就是怕她會瞧不起自己,錢是花了不少,可是一點見效都沒有。
允文以為自己不提,惜君不說,這件事就會這麽過去了嗎?倘若他這麽想,那就大錯特錯了,生活有時候是很奇怪的,當你想逃避某一件事,它便會大張旗鼓地出現在你的麵前,逼著你去處理,去解決。
惜君和允文都沒有想到,會因為這次的墮胎鬧出那麽多的是是非非出來,或許大家一早攤開來講,所有有目的的事都會變得不一樣呢?
惜君吃過了早餐,來到幼兒園,何姐叫她到一趟辦公室裏去,她覺得何姐會和她算賬,因為昨晚在夜總會那裏幾乎弄出了人命,其實那種結果她也是不想看到的,她也沒有想到計博會那麽衝動。她開始信了,計博是愛他的,隻是這種愛,她無法接受。
有時候,她也會在想,倘若自己沒有遇到允文,會愛上那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嗎?即使遇上了允文,自己還沒有和允文結婚的話,是否又會動搖呢?她想,自己會的,一定會的。
她走到了辦公室,叫了一聲何姐,心忐忑不安,就好像昨晚那樣,緊張得要命。何姐淡淡地笑著,叫她坐下,她坐了下來,覺得何姐笑裏藏刀,心裏更是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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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計博?”何姐盯著她,觀察她的麵部表情,手裏不停地玩著一支筆,“昨晚沒發生什麽事嗎?”
惜君怔了一下,在她的眼裏,自己會發生什麽事?莫非昨晚她和計博發生關係,她都知道了。想到這裏,她立刻擺著手,緊張地說,“沒事,我們走出門口,就到一個小攤子吃了夜宵,然後就回家了。計博是我的大學同學,我也沒有想到昨晚會在夜總會那裏見到他,並且還幹出了那麽荒唐的事出來。對了,那個男人沒事吧,我走的時候看見他頭部都流血了,很厲害的那種。”
何姐笑了笑,覺得惜君和計博的關係絕對不是一般的大學同學的關係,因為昨晚計博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愛意,對旁邊的你那個男子充滿了敵意。他一直捏緊了拳頭,生著悶氣,最後還是忍不住走到了她的身邊,拿起空酒瓶想那男子砸去。
“會有什麽事呢,這些男人喝多了一點狗尿,就想入非非了。你放心,沒事的,像他這麽賤的男人,也不知道被人揍了多少回。”何姐早就見慣了這些場麵,平靜地說道,昨晚替那個男子清理完傷口,此事也不了了之了。
“沒事就好,我都擔心受怕了一個晚上,還怕他出人命呢?”
“有什麽可怕的,一個大男人,被砸幾個酒瓶就死了的話,那他還像男人嗎?”何姐眯著眼,試探地問,“惜君,你老實地告訴我,昨晚真的沒有發生什麽事嗎?”
惜君紅了一下臉,想起了昨晚的片段,愧疚之心有湧了起來,“沒有,真的沒有,我和他隻是很好的朋友,就好比我和你一樣。君子之交淡如水,能有什麽事發生?”
惜君咬死了牙根,即使自己再笨,也不會在別人的麵前承認自己偷了情,現在能保密的女人越來越少了。那是因為中年的女人越來越寂寞,幾乎什麽八卦的新聞都在上班的時候說了個清光,那麽一苦悶的時候,拍心口保密的事都會從她們的嘴裏說出去。
這秘密一個傳一個,很快就會傳到自己的耳朵,於是這秘密也不再是什麽秘密了,而是變成了光明正大的事,仿佛那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了。
“你沒出事,但是我告訴你,我出事了。”何姐說完,低著頭,偷偷地笑著。她不等惜君開口,便迫不及待地又說了起來,“昨晚我和我老公發生關係了,是我主動的,但是他還是答應了。”
惜君勉強地笑了笑,想起自己每次主動要和允文發生關係,都被他拒絕了,或者說出那句泄氣的話,惜君我還不行。她想了想,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提出和允文親吻了。
“那很好啊,這說明他的生理並沒有什麽問題,再接再厲。”惜君心裏酸酸的,為什麽別人都行,就是允文不行,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她的問題。
走出辦公事,她腦子裏又浮起何姐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歎了一口氣,祈禱著,到什麽時候,我才不用忍受不是人過的日子。
很快,她泄氣了,因為她想到了一個期限,那便是無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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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博拿出了手機,想給惜君發一條短信,但是又怕擾亂她的生活。他想了很久,按下了那一連串在自己心底默念千百遍的號碼,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放棄了。
他告訴了自己很多遍,那隻是一個夢,一個很美好的夢,現在夢醒了,該回到現實了。可是,他做不到,他睡覺的時候會在想惜君那張潔白的臉。工作的時候,他會思索著,現在的她到底在幹什麽,是開心呢,還是煩惱?
她的一切都扯動了他的心,聽不到她的聲音,會不由自主地想念,就好像自己第一次談戀愛一樣。倘若看到她眉頭緊鎖,他的心也會情不自禁地心疼起來,希望自己能夠幫上忙,幫助她排憂解難。
他經常責怪自己,怎麽能愛上一個有婦之夫呢,他也經常提醒自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可是有家室的男人,由不得胡來。可是,這些話最終還是無法遏製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他要去見惜君,現在去,馬上去。
他拿起了搭在椅子上的西裝,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停車房,仿佛看少她一秒,血液有一種被螞蟻撕咬的痛楚。他承受不了這種痛楚,要去尋找解藥,而解藥就在那所充滿歡笑的幼兒園那裏。
很快,車子停在了幼兒園的外麵,這時候才是早上十點半,離放學還早得很。他一會兒走下車環望著裏麵,期待著惜君快點走出來,一會兒又走上車裏,怕何姐會看見自己的影子,惜君知道會不高興。
他覺得自己很矛盾,可是生活就是這麽矛盾,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似的。
過了很久,放學的鈴聲才響了起來,他看了看手表,正是十一點多,一般幼兒園都是這個時候放學的。因為廣州這裏是專車接送的,司機把別人的孩子送到了家裏,時間就會剛好在十二點多左右。
惜君走了出來,看見計博站在自己的麵前,失去了以往的平靜。他來這裏幹什麽,我不想再為昨晚的事糾纏下去,也不想再錯下去了。她愧疚地想著,現在再度看到了計博,就好像自己光著身子站在他的麵前一樣,對允文的歉意就更多了。
計博指了指車,笑著對她說:“上車吧,我們一起去吃午飯。”
“不行啊,我要回去做飯。”雖然計博打開了車門,做出了一個“請”字的姿態,但是惜君沒有進去,因為她怕進去的話,昨晚發生的事就會重來,那麽她脆弱的心靈會承受不了這般煎熬的。
“那我送你去買菜,這總行了嗎?”計博不依不饒地說,他沒有放棄的意思,就好像八零後所說的那樣,現在追女孩子要“膽大心細臉皮厚”,不然還真的沒有什麽成功的希望。
有時候,計博會在想,雖然自己已經老大不小,青春不在了,但是自己已經比八零後所做的上了一個檔次,那就是別人臉皮厚,而自己在惜君麵前已經做到了無臉皮的程度,為什麽她還是無動於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