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結局(二)
眼看洛馨越走越遠了,他內心有一種異常炙熱的感覺,他再也控製不住地走上了前,從雲飛的手裏奪過洛馨的手腕,鼻子酸酸地問,“小姐,我是不是認識你?”
為什麽會有這一種熟悉的感覺?
為什麽會失態地跑上前抓著她的手?
為什麽……
一切都沒有答案。
洛馨錯愕地回過了神,目不轉睛地對視著他好看的雙眸,正想重重地點頭,問他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然而,這一刻,那個女人走上了前,來到了洛馨的麵前,笑著解釋說,“對不起,我的先生在半年前撞壞了腦子,所以,忘記了一些事情。他經常會抓著一些人的手問,知不知道他是誰,所以,請你不要介意。”
“不會……”洛馨極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兩個字,嗬,是的,這一刻,他已經是別人的先生了。
而,洛馨也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楚梧良。
是又怎麽樣?
不是又怎麽樣?
她和他,還能回到過去嗎?
她又怎麽能破壞他現在的夫妻關係,又怎麽能打破彼此間的寧靜……一時之間,她隻覺得心很苦,很酸,很痛……百感交集。
楚梧良熾熱的眼神再度掃了洛馨一下,又問,“我是不是認識你?”
洛馨一咬牙,把心一橫,甩開了他的手,酸楚地說,“先生,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說完,她很失態地跑出了大門。
跑了還一會兒,直到肚子隱隱作疼,上氣不接下氣,才停了下來。
她趴在車來車往的路上,嚎啕大哭……
原來,有一些愛情,一旦錯過了,卻是一輩子再也追不回來了……
雲飛緊張地走到了她的身邊,掏出了一包紙巾,抽出了一張遞給她,不解地問,“為什麽不問清楚?”
“你不覺得他現在很幸福嗎?我不想他難做……隻要他覺得幸福,那就夠了。”
“幸福,不是別人能看到的,是當事人用心感受的。”雲飛頓了頓,歎了一口氣,又說,“洛馨,喜歡他,就狠狠抓著,因為上天不會把所有的機會都留給一個人。所以,當好運降臨到我們身上的時候,我們一定要不顧一切地死死抓著。”
“雲飛……”
“回去吧,找他問清楚,要怎麽選擇,看他的了,這不是你能左右的。再說了,他是孩子的父親呢……”
洛馨吸了一下鼻子,點點頭,然後隨著雲飛走回去了聚會現場。
隻是,在人群中穿梭了許久,卻再也尋找不到楚梧良的身影……
“楚梧良……”洛馨一邊喊著,一邊尋找著,最終,還是失望。
“楚梧良,我是洛馨呀,你給我出來……”
“楚梧良,你在哪裏……”
一聲一聲的呼喚,好像子規啼血一樣悲戚,可,直到宴會的賓客離散,終究還是沒有看見他……
錯過了,真的錯過了……
洛馨好像紙人一樣無力地站在原地,刺眼的燈光,好像針一樣刺傷著她的心,她揚了揚頭,擦拭了一下眼淚,然後轉過身子,往外麵走去。
月色,皎潔。
冷風,矯情。
她對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啊”的一聲大喊,最終因為情緒激動就要暈厥過去……
而,這是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把她給抱住了,她徑直撲到了他的懷中,是那麽的溫暖,是那麽的踏實,卻少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叫了一聲楚梧良,眼淚從眼角溢出,腦子回憶起來的,全都是有關他的點點滴滴……
和他在六年前的婚禮上,他有意讓她難堪……
他親手送她坐牢……
在情人躍上的相遇,他的冷峻言語,讓她心碎……
他為她排隊買乳鴿,天真浪漫的小可愛……
他不許她踢被子,霸道無比……
一點一點,一滴一滴,好像滾燙的血液,灼燒著心……
然而,這一刻,再也尋找不回這種熾熱的愛戀了,她的心驀然空了……
最後,她暈厥在了雲飛的懷裏,雲飛一急,索性把她抱了起來,緊張萬分地向前跑著。洛馨手腕上用幸運星串起來的手鏈,卻掉在了地上。
當他們兩個人即將在街頭消失不見的時候,失去記憶的楚梧良從某個黑暗的小角落走了出來,他和那個女人揮了揮手,然後踏著路上的水泥,步步作響。
那個女人,為什麽就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她是誰?
神不知鬼不覺的,他烏黑的皮鞋,踩中了那一串的幸運星。他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撿了起來,很莫名其妙地感覺到,這種東西,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扯開了一顆幸運星,打開來看,隻見上麵寫著兩個名字:
楚梧良。
許洛馨。
可是,他們是誰啊?
為什麽這麽熟悉,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之前彼此認識麽?倘若是,那麽他們一定知道自己是誰吧!!想到這裏,楚梧良拽著幸運星在手心,緊緊的,星星的菱角刺傷了柔嫩的肉,卻毫無痛覺……
此時,天空已經飄起了一片一片雪白的鵝毛雪,他把幸運星放在了口袋裏,拍了一下肩膀,大步在街道上漫跑著。
他好像尋找著什麽,然而,卻再也抓不到了……
空曠的街道,留下了兩幅剪影,已是左雲飛抱著洛馨身心疲倦地在往醫院奔去,而是楚梧良在街頭的另一邊好像尋找遺失的東西,最終什麽也找不到,搭了一輛車子往家裏奔去……
暗黃的燈光從窗戶折射出來,微弱微弱的,一首傷感的歌,在落雪無聲的黑夜下,悠然響徹……
“每當我在與你想起你的時候
不知道你在哪頭
心裏麵有許多的愛與愁
不知是否是永遠的傷口
當你扔下我一個人說走就走
其實我也知道你很難受
隻是這個世界把你我分兩頭
割斷情思與占有
想起你我相愛的時候
想起隻能在電話裏頭
我真的好傷悲好難受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為什麽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
偏偏換成了回憶
我帶你的照片
找到海角天邊
希望你會在出現
為什麽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
偏偏換成了回憶
我就算忘記時間也忘記你
也忘不了我們有過的甜蜜
……”
家。
陌生的家。
楚梧良的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一點記憶,他坐在了房間的椅子上,憂鬱地抽著悶煙,腦子再度回想著聚會出現的女人。
她大腹便地從自己的身邊越過,然而,那一種感覺,熟悉到讓他控製不住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她是誰?
到底是誰?
楚梧良噴了一縷縷的煙幕,煙幕迷茫了他的雙目,黑色的眼珠子顯得無比的空洞、無助。
此時,敲門聲響起。
他泯滅了煙頭,聲音沙啞地說了一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