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很壞
“惡心。”洛馨甜甜地說,然後咬了咬嘴唇,鼓起了勇氣說,“楚梧良,我也愛你。”
聲音,如同蚊音。
然而此時,醫院的救護車正巧喧嘩地開了進來。
楚梧良聽不太清她後麵說的半句話,於是,把嘴巴湊到了她的耳邊,呼出了一股灼熱的男性氣息撲向她的耳際,說,“剛才你說了什麽?再說一次。”
“不說了。”洛馨紅著臉,蹬著高跟鞋向前走。
“再說一次嘛,剛才那車子太吵了,我什麽也聽不到……”楚梧良賴皮地追了上去。
洛馨打死也不肯說了,嗬,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了那一句話,他竟然什麽也聽不清楚!罷了罷了,聽不清楚就算了……
“不說了……”
“再說一次嘛,求求你了……”
“不說了,我就是不說了,讓你心思思……”
“壞蛋。”
“……”
小情侶鬥氣一樣的聲音,在空氣間響蕩著,而,躲在不遠處的左雲飛聽到了這些,醋意大發。他白了一眼楚梧良的身影,狠狠地吧手中的花籃砸在了地上,咬牙切齒地罵道,“楚梧良,我恨死你……”
說完,頹廢地踩著那一個花籃。
一朵朵嬌嫩的鮮花,揉爛在墨黑的水泥路上。
雲飛看著一朵朵的殘花,慢慢地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撿起了一支,聲音哽咽地說,“洛馨,為什麽你不等我?你隻要在等等我,我就可以帶你遠走高飛了……為什麽你會愛上他,難道你忘記他對你所做的傷害了嗎?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是真心對待你的,難道你還不懂嗎?”
“洛馨,為什麽你會變心呢?還是……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雲飛想到了這裏,倒吸了一口氣,拚命地搖了搖頭,“不……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你怎麽可能不愛我呢?”
他站了起來,泄憤地踢了一下那個花籃,花籃在空中揚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後死死地掉落在地上。
花籃。
支離破碎。
是他那顆受傷的心嗎?
本來,以為愛情是永恒不變的,她會等他,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再也回不去了。
愛,也是騙人的。
雲飛想到了這裏,失魂落魄地轉過了身子,在醫院門口這裏留下了一個沉痛的背影。
街頭。
十字路口。
車如流水馬如龍。
雲飛在店鋪麵前停下了腳步,思索了片刻,還是大步地踏了進去。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想來這裏喝一杯兩杯……
隻有這樣,沉悶的煩惱,才能慢慢地淡忘著。
伊琳看了一眼左雲飛,臉色憔悴,失魂落魄,心不由得噔了一下,隨之是一陣經久不去的疼痛。他,大概又去看洛馨了吧?
想到了這裏,好像有一壇醋倒在了心間一樣,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抹布,急忙迎了上來,然後拉開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說,“你怎麽了,神色不是很好。”
左雲飛環視了一下周圍,避開了伊琳的問題,答非所問,“怎麽今天的生意不是很好,人都沒有幾個?”
伊琳抿了抿嘴唇,順勢坐在了他的前麵,說,“下午這個鍾點,來吃飯的人向來就是少。”
雲飛“哦”了一聲,便勉強地笑了笑,說,“我去拿幾瓶啤酒過來。”
說完,站了起來,正欲去取酒。
伊琳連忙阻止,說,“還是我去吧,順便炒幾個小菜,你先坐一會兒,很快就可以吃了。”
左雲飛正想說不必麻煩了,可,伊琳早已經利索地回到了廚房。
才是一會兒,伊琳便拿來了五六瓶COOL啤,服務員還端上了好幾蝶下酒的小菜。
“你嚐嚐,看看合不合口味。”伊琳遞給了他一雙筷子,然後好像一個小妻子一樣給著丈夫倒酒。
雲飛夾起了一點小菜,放於口中,連忙真誠地說,“手藝越來越好了。”
隻是,菜香,酒醇,佐酒人卻不會是她,許洛馨。
他苦笑了一下,對著伊琳說,“你怎麽站著?坐下來一起吃啊。”
於是,給了伊琳倒了一杯苦酒,兩人觸碰了一下,各懷心事地幹了。
酒落愁腸,更添離愁。
心生苦澀,揮之不去。
伊琳的目光迷離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長得俊俏不凡、氣宇軒昂,然而,他的心,卻不是她所能抓到的。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誰了。
當初可以放開陳日楊的手,如今,也能果斷地克製自己那顆溫熱的心。
可,她折服了。
她愛上了這個男人——左雲飛,已經到了不可救藥、難以抽身的地步,現在,隻能圍著他轉了。
先愛者傷,她認命了。
不知不覺的,她已經是三四杯下肚,臉色已經一片酡紅,就好像是兩個大番茄一樣。眼睛也紅紅的,帶著一種桃花氣,“雲飛,你很愛洛馨嗎?”
說出了這句話,就好像無意中咬了一口半生不熟的小李子,心裏酸酸的,皺縮成了一團。
雲飛端起了酒杯,動作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酒,神色沉痛地說,“我愛不愛還重要嗎?她,根本就不需要我了。”
說完,明亮的雙眸,一下子失去了光澤,就好像一片烏雲擋著了太陽一樣。
伊琳張了張嘴,想法說一些內心的感受,可,話到喉間,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深情地盯著他,他帥氣、陽光、有魅力……就好像天使一樣吸引了自己。然而,越是天使,越是純潔,越是靠不近。
重新到了一杯苦澀的酒,略帶辛辣的液體漸漸麻痹了她的神經,仰頭,一飲而盡。輕輕地放下了小巧的杯子,打了一個酒嗝,聲音帶一絲悲痛地說,“雲飛,天涯何處無芳草,身邊還有很多人關心你的呢。”
比如,是我。
奈何,這四個字始終無法說出口呢?
雲飛搖了搖頭,心裏暗暗地想,我要的,隻是她一個。
寧願在一棵樹上吊死。
楚梧良是這樣,左雲飛是這樣……
“別說這個了。”雲飛吐了一口長長的氣,然後,又是一杯啤酒下肚,酒意朦朧地說,“為什麽愛著一個這麽傷、這麽難、這麽苦呢?”
他,已經無力支撐。
伊琳咬了咬嘴唇,看著他這副樣子,心很疼很疼,就好像被著千百隻螞蟻咬著一樣。她低著頭,自言自語地說,“你覺得累得話,為什麽不放棄呢?”
放棄?
怎麽放棄?
可以輕易放棄的愛情,還是真正的愛情嗎?
雲飛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你是不會懂的。”
伊琳怔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自己怎麽不懂了,現在不是在痛苦之中備受煎熬嗎?
她想說些什麽,而,雲飛已經站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百元,放在了桌麵上,說,“我先走了。”
伊琳錯愕地看著那張刺目的錢,沉痛的神色撕扯著她的心,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這錢……你拿回去。”
兩個人,何必分得太清呢?
不是間接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嗎?
然而,左雲飛對她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再者,她是打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是人情歸人情,數目要分明。
於是,他推了回去,說,“拿著吧,我不想欠你太多。”
淡淡的語氣,已經好像冬天的露珠一樣,了伊琳的心。
伊琳雙手顫抖地拿過了那一張紙,目光茫然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地離開,直到什麽影子都看不到了,她才展開手,冷笑地看著那一百元。
接著,大力地把錢揉成了一團,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往門口扔去。
錢,劃過一個弧度,死死地掉在了地上。
伊琳苦悶地自言自語,“雲飛,你怎麽知道我不懂呢?”
她懂他。
隻是,永遠無法靠近他的心。
天色,漸漸沉了下去。
夕陽,如血,透過了長長的窗簾折射了進來,在楚梧良的臉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光。隻見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香煙,一泯一滅的星火,透過煙霧,繚繚繞繞,隻能看到一張仿佛含笑的臉。
他宛若月光那般溫柔的眼神,望向廚房,饒有興趣地盯著在忙忙碌碌的身影,淺淺地抿了一下嘴唇,聲音渾厚地說,“洛馨,行了嗎?快餓死我了。”
他故意催促她。
他喜歡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好像被貓逮住的耗子一樣。捉到了,不是一口吃掉,而是,得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洛馨看了一眼鍋裏的菜,往裏麵撒了一把鹽巴,然後鎮定自如地別過了頭,說,“就快了,就快了……你別叫了。”
“我肚子餓了。”楚梧良委屈地捂了一下肚子,接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洛馨的目光早已經從他的身上移到了鍋裏,“再等一會兒。”
楚梧良此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從後麵一把抱住了她,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以前,看到雲飛這樣靠著她,他醋意大發。如今,自己這樣真切地接近她,感覺真好。
他聞了聞她長發的想起,偷偷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說,“辛苦了。”
洛馨別過了頭,嘴唇正巧觸碰到他挺拔的鼻子,留下了一點口沫,紅著臉說,“你先出去吧,這裏油煙很大。”
“不怕,我也要煮一道菜給你吃。”楚梧良淺吻一下她的頭發,然後鬆開了手,一臉認真地盯著旁邊的魚,很大的一條,臉露難色地吞了吞口水,指著說,“隻剩下這一種菜嗎?”
他要煮菜?
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洛馨真的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你會煮嗎?”
楚梧良受不了洛馨這樣的語氣,嗬,那麽多的文件,他都處理得妥妥當當,莫非,還會怕這一條魚?
小菜一碟而已。
於是,信心滿滿地說,“待會看我的。”
“你真的行嗎?”洛馨不敢相信。
他這種人就是這樣,死要麵子,就算不行,也拍著胸膛說沒問題。
“傻丫頭,不能隨便說男人不行,知道嗎?”楚梧良訕笑,而,腦子想到了那方麵去,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想到了這裏,內心一熱,一股男性的成熟氣息湧了出來,充斥在她的耳際。
洛馨先是一愣,然後懂得了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紅了紅臉,急忙移開了目光,暗罵了一句死無賴,“你怎麽這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