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有時會缺氧
洛馨在病房裏躺了一會兒,毫無睡意,然後往楚梧良的病房走去。才到門口,便看到了楚父的身影。
她急忙躲了起來,失魂落魄地吐了一口氣,然後轉過了身子,一步一步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直到夜裏的九點,楚梧彬才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說他配楚父楚母回去,讓她大可放心去看楚梧良。
雖然楚梧彬看不見,但是,洛馨還是報以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就好像是夏日的陽光一樣,帶著暖暖的味道。
令洛馨失望的是,守在楚梧良旁邊的時候,他還是睡著,並沒有醒來。
他長長的睫毛,就好像疲倦的枯葉一樣,緊緊地附在了臉上。
天花板上微弱的小燈,散發著迷漫的光芒,打在他的臉上,昏黃黯淡,使得他少了好幾分的霸氣,卻多了一份無助的孩子氣。
洛馨輕輕吻了一下那張俊俏不凡的臉,然後,對於自己這個“主動”的舉動,感到羞愧不已!因而,蒼白的臉色,頓時好像抹上了一層嬌豔的胭脂。
美得好像是三月的桃花,水靈靈的,帶著幾分的純淨,芳菲。
這一夜,洛馨坐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她遺忘了時間,還是時間遺忘了她,久而久之,她便趴在了楚梧良的身邊,沉沉地睡去了。
她,已是很累很累了。
然後,她和楚梧良心靈上的隔膜割開之後,有他在身邊,她便感覺到踏實,就好像多了一份祥和的沉穩。
仿若,大山一般。
深夜,寂靜。
淩晨,一點。
外麵皎潔的月色折射了進來,為他們兩個人的幸福,繪出了一副動人的畫。耀眼的星星,好像是無數雙純潔的眼睛,為他們見證著愛的蔓延……
蔓延在這一個夜。
蔓延在暖暖的心窩間。
洛馨醒來的時候,是因為感到口渴,便站了起來,正欲出去倒一杯水。然而,此時,一聲聲微弱的呼叫聲,就好像打雷一樣遁進了她的耳朵。
聲音,是很小。
可,她卻覺得很大很大,一定沒有聽錯。
是楚梧良的聲音,絕對。
雖然,少了平時的一份霸氣,但,性感卻帶著渾厚的嗓門,就是他魅惑的特色。
洛馨激動不已地轉過了身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他的身邊,抓起了楚梧良的手,聲音哽咽地問道,“楚梧良,是你醒了嗎?是嗎?”
楚梧良意識不清,嘴裏喃喃地說著,“小馨馨,別怕……我會保護你……洛馨……”
迷迷糊糊的聲音,帶著一絲牽腸掛肚的擔憂。
洛馨不可置信地知道是他了,隻是,聽到了這一句話,她淚流滿麵,雙手捂著臉地痛哭,“壞蛋,你這個大壞蛋……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是不是想騙走我的心了,再狠狠地傷害我一次。你這個大壞蛋,你這個大傻瓜,誰讓你替我擋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良心不安的。”
話,一句一句地哭訴起來。
那是最哀怨的關心。
楚梧良的手指微動了幾下,然後驀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洛馨,聲音沙啞且激動萬分地說,“洛馨……洛馨……你沒走……你沒走……”
在夢裏,她牽著左雲飛的手走了。
不管他跪在地上怎麽求她,即使,磕頭磕到了出血,她還是走了,毫不猶豫的。於是,他死死地抓著她的後腳跟,好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哈巴狗一樣趴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喊著,別走別走……
眼淚,流滿了一地。
正當他以為她回心轉意的時候,她絕情地掏出了一支手槍,對著他的腦袋,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話,楚梧良,你去死。
他淒惶灑淚。
沒有反抗。
沒有驚呼。
隻是,心灰意冷地眼睛。
當“砰”的一聲,子彈穿過腦袋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愁容滿臉的洛馨,腦子一片空白,久久回不過身來。
原來,剛才隻是一場噩夢而已。
想到了這裏,他滴落了一滴淚水,晶瑩剔透的淚水在長長的睫毛上吸附著,模糊了他的視線,“你沒走,真好!”
醒來之後,說得每一句話,是多麽的簡單,卻又是多麽的沉重。
洛馨咬了咬嘴唇,什麽也沒有說,一把擁著他入懷,然後由於過於欣喜而使得聲音有些許顫抖地說,“楚梧良,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真的沒事了嗎?嗬嗬,我是不是在做夢……”
現在,正好是深夜,做夢的好時辰。
為此,她不敢相信地放開了他,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對著他說,“你打我一下,快點。”
楚梧良對於她的“熱情”有點疑惑,久久沒有抬起手。
洛馨急了,一把抓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淚水好像是三月的小雨一樣,紛紛而下,“打我一下,告訴我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嗚嗚嗚……”
楚梧良的心疼痛了一下,擦拭了一下她的眼淚,無奈地苦笑,“傻丫頭,我醒了,我真的沒事。”嗬,真值得,她擔心我呢?
她是不是愛上我了?
是不是呢?
洛馨吸了一下鼻子,好像一隻可愛的大花貓一樣擦著臉,然後揚起了粉拳,一下又一下地打向他結實的胸膛。生怕他會疼,所以,力度很小,就好像搔癢一樣,“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去擋呢?”
楚梧良聽了,想都沒想,脫口就說,“我不能讓我的女人受傷。”
她是他的女人,一生一世的女人。
因而,他發誓,絕對不能讓她受一點傷。
即使,她掉落了一根頭發,他也會為之心疼。
洛馨怔了怔,揉了揉他的臉,聲音悲痛地說,“傻瓜,你這個大傻瓜,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擔心你,我……”
我為你哭過了多少次,你可知道。
這句話,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什麽?”楚梧良尖銳的目光往她的身上一掃,然後,牽起了她的手,語氣咄咄逼人地問,“你有沒有想我?”
聲音,是那麽的期待。
他願意用一年的壽命,來換一個難得可貴的字,想。
洛馨掙脫了他的手,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再度用冷漠掩飾著自己的那張臉,“你爸媽都想你呢?何必在乎我這一個?”
說完,轉過身。
而,楚梧良失望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再度想起了那一個噩夢……總有一天,她會和左雲飛離開的,是嗎?
是這樣的嗎?
不……洛馨,你不能走,我愛你,我愛你如生命,你能不能不走。想到了這裏,他微微抬起了頭,說,“在乎,很在乎!”
洛馨咬了咬嘴唇,然後轉過了身子,目光好像月色一般溫柔地看了他一眼,“你渴嗎?我給你倒杯水。”
說完,未等他回答,便要轉身離開。
“洛馨,你別走……別離開我……”
楚梧良急了,急忙從床上翻身起來,動作極大,直接倒在了地上。
洛馨別過了頭,看了他一眼,心疼地走了過去,伸出手,打算拉他起來,“我隻是去倒水,你看,你的嘴唇都好像鹹豆角一般幹了。”
“我不渴,你別走。”他可憐兮兮地哀求,好像一個孩子一樣,這一走,仿佛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輩子,再也不能見到他了。
再也不能。
“我沒走,我隻是去倒水,要走的話,趁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早就……”說到了這裏,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怎麽就愛上了這個男人呢?
腦子閃過了雲飛的那一句話,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當她反應了過來,早就掉進了這一個漩渦,不可救贖……要麽,狠狠地愛下去,毒發身亡。要麽,快刀砍亂麻,你死我活。
然而,此時此刻,不管她怎麽決定,都違背了自己的心。
他,可是自己的仇人呀!
是他害死爸爸的,是他害死……可,現在怎麽就愛上他了呢?
天理不容。
洛馨咬了咬牙根,悶哼了一句,默不作聲。
“我真的不需要水,你陪我說說話……”楚梧良也伸出了手,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隻覺得她的指尖是一陣冰涼。
“好,先起來吧。”她調皮地眨了眨眼,又忍不住關心地問,“還有哪裏不舒服,要不,我叫醫生過來?”
“我沒事,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楚梧良好像一個賭氣的小孩子一樣,連說了好幾句,他看了一眼她潔白的臉色,吞了吞口水,心疼地想,才是幾天而已,她怎麽瘦了這麽多?
那個該死的陳嫂,到底會不會照顧人哪?
那顆火熱的心,好痛呀!
洛馨吐了一口氣,使勁用力,想把他拉起來,可,這個蠻橫無理的男人,卻一把牽扯著她的手,擁她入懷。
兩人,倒在地上。
未等洛馨反應過來,楚梧良霸道的吻,已經狠狠覆蓋了下來,洛馨也不躲開,任由著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蔓延而來。
他的舌頭在她的口輾轉而入。
每一下,都深情款款。
每一記,都留戀無比。
“好了,別這樣……”洛馨推了推他,又說,“你才好起來呢,省得你的大腦又缺氧。”
楚梧良賴皮地笑了笑,說,“我已經缺氧了。”
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臉蛋,賭氣地說,“你再親親我的臉蛋,不然……我就不起來。”
好像一隻賴皮的小狗。
洛馨哭笑不得,連忙搖頭,“不起來就算了,你就在地上躺著吧。”
“你……小馨馨……”他裝可憐。
洛馨見地板有些冰冷,被他這麽一叫,便覺得有些許的於心不忍,於是,走了過去,蹲下了身子,輕輕地在他的臉蛋上,好像蜻蜓點水一般“啄”了一下。
他的臉蛋,帶著一些男性屬有的氣息,她暗暗在想,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代替自己擋了那一擊,那麽,是否自己就已經死去了呢?
她怔怔地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無賴中帶著一些小可愛,霸道中帶著無盡的溫柔……然而,讀不懂他的人,隻是感受得到他的冷酷無情而已。
楚梧良握緊了她的手掌,纏纏繞繞,就好像一條繩子綁著她一樣,這輩子,再也不分開了,再也不放開了……
她許洛馨,是他的。
永遠都是。
洛馨看著他孩子氣的神色,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無奈地說,“傻瓜,還疼不疼?”
疼?
怎麽可能疼痛呢?
他的心裏感覺到好像灌著蜜糖一般甜呢。
他大力地抱起了她,就好像拿起一隻輕如鴻毛的小兔子一樣,“不疼。”隻是,你是心疼我嗎?洛馨,是不是呢?
想到了這裏,內心又得意了幾分。
癡情如他。
愛得可憐。
洛馨抿了一下嘴角,輕輕地摟著他的脖子,低聲說,“放我下來吧,你才剛星期來呢,不知道身子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楚梧良已經走到了床邊,把她放在了床上,眼裏露出了邪惡的目光,訕笑,“你要不要檢驗一下?那個……可是最重要的部位,稍有不測,可能會……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