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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毒藥(一)

  周末,先前還是陽光燦爛,一下子就變的烏雲密布了,晶瑩剔透的雨水敲打著雪白的玻璃窗,陌生了一層霧氣,而,水順著玻璃向下流淌著,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嫂從外麵子偶了進來,嘴裏嘀咕著,“那個男人真奇怪,前幾天晚上在門口那裏呆這裏,今天又來了……大概是瘋子……”


  楚梧良無意聽到了這句話,內心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低聲問,“誰來的?”


  “我也不知道,看起來長得還算老實,前幾天晚上,他守在門外。我出去倒垃圾,看到了他,問他是不是找人,他說不是,然後就走了。剛才我又看見了他,站在門外那裏,鼠頭鼠腦的模樣,身上的衣服都淋濕了……”陳嫂想了一下,眼睛閃過了一絲顧慮,擔憂地說,“你說,會不會是什麽小偷,來這裏摸清路線呢?嘿嘿,說不定那天晚上就是想下手,被我無意撞見了,所以,才落荒而逃……”


  陳嫂根據自己主觀的臆想,覺得越來越靠譜,不禁憤怒起來,見到楚梧良臉色有點泛白,關心地問,“少爺,你身體不舒服嗎?”


  楚梧良回過了神,抿了抿嘴,微微搖頭說,“沒事!”


  “那就好,我上樓去告訴小姐,讓她出入小心一點,我陳嫂上了年紀,他看不上而已。可,小姐年輕貌美,我怕……”陳嫂越說越心慌,看了楚梧良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楚梧良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叫住了她,“陳嫂。”


  陳嫂停住了小步,慢慢地轉過了身子,麵帶著一絲微笑地看著他,恭恭敬敬地問道,“少爺,有什麽事嗎?”


  “那人是不是高高瘦瘦,但看起來很有英氣,俊俏不凡?”楚梧良心不在焉地問道。


  “很多男人都是這樣的呀!少爺就是。”陳嫂嘀咕著,“他好像也是,少爺,你認識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楚梧良悠悠地吐了一口氣,聲音深沉地說,“暫時不要去告訴絡馨,我怕她擔心。”


  說完,轉過身子,往外走。


  陳嫂看了他一眼,急忙叫道,“少爺,你去哪裏。”


  “去會一下他。”楚梧良聲音冰冷地甩下了這句話,大步向前去。他猜測,是他,一定是他,左雲飛。


  不知道,為什麽,他特別害怕是左雲飛,也特別害怕絡馨會知道他來了。


  是因為對自己沒信心嗎?


  是害怕絡馨會不顧一切跟著他走?

  從此,楚梧良再也不能看見她了!


  不……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要不擇手段把左雲飛從這裏趕走,從他和絡馨之間趕走,絕對不允許雲飛好像鬼魅一樣纏著絡馨,死不罷休。


  “少爺,雨傘!”陳嫂驚叫了一聲,急忙從牆角那裏拿過了一把雨傘,追了上去,遞給楚梧良,然後跑回了門檻,看著他的背影,被著層層的雨簾暈成了一副好看的風景畫。


  她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暗暗說道,“真奇怪,少爺怎麽這麽慌張失措?難道,那個男人是少爺的仇家?那麽,少爺他……”


  “天呀,太可怕了,我的告訴許小姐才行……”說完,匆忙的腳步踩著光滑的地板,“咚咚”作響,就好像一首旋律優美的動聽樂章。


  雨聲,越來越大,越發越淒涼。


  那調皮的小家夥,一點一滴地吻濕了他光亮的皮鞋,他,全然不知。


  風,有點大,雨傘在風中有點搖曳,就好像田野上的向日葵被暴風雨折磨著一樣。


  終於,快走到了門口,看到了那一個恨得咬牙切齒的身影,是那般的熟悉,那般的刺眼,那般的奪目……是他,果然是他,左雲飛。瞬間,就好像有一盆冰冷的誰化成石頭,從他的頭上倒下來,又痛又冷,難受得命……


  左雲飛好像落湯雞一樣,頭發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從地上掉下來,石頭的襯衣,緊貼著身上,結實的肌肉、完美的線條展現無遺。


  隻見他輕輕地彈掉了一個煙頭,褐色的煙頭化作一個好看的拋物線,輕輕地落在了地上,好像死屍一樣,靜靜地躺著。


  “你來這裏幹什麽?”楚梧良瞪了他一眼,冰冷的語氣好像一把冰封千年的利劍一樣,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身上飛去……


  左雲飛本來沉醉於和絡馨的過去,被他這麽一叫,思緒就好像一條長長的繩子,一下子拉了回來。


  來這裏幹什麽?

  嗬,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不覺就往這裏來了,往這裏停下,看著裏麵的別墅,一站,就是整整的兩個小時。或許,為的,就是上天憐憫,能讓他見到絡馨一麵吧。


  左雲飛白了楚梧良一眼,語氣硬邦邦地說,“這裏是大路,我路經這裏,難道你也要管嗎?”


  大路?


  可笑,太可笑了,楚氏別墅的門口,什麽時候成了大路?楚梧良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左雲飛,我不管你安的是什麽心,以後,拜托你不要纏著絡馨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一字一頓地說,仿若,宣布著自己的所有權。


  許絡馨,已經打上了楚氏的標簽,再也不能為別人所有。


  霸道,真的很霸道,但,這才是翻雲覆雨、高高在上、一手遮天的楚梧良,不是嗎?

  左雲飛聽到了這句話,異常的憤怒,他的女人!憑什麽說成他的女人了?要不是他使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自己心愛的絡馨又怎麽會……委曲求全。


  想到了這裏,心痛不已,彷佛自己和絡馨就是蜘蛛網上的昆蟲,不管怎麽掙紮,也掙脫不了那千絲萬縷的束縛,最後,還是被他的血盆大口吞掉,骨頭也不吐,渣也不剩。


  “絡馨不是一個木偶,憑什麽要受著你控製?我告訴你,楚梧良,我對她要怎麽樣,你管不著!”


  字字句句都像利刃,剜在楚梧良的心上。


  楚梧良握著雨傘的指甲,由於過度用力,已經開始泛白了,他的眼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寒氣,冰冷的目光往他的身上一掃,嘴角微微上翹,不屑地說,“我告訴你,要是你敢打她的主意,我不會放過你!左雲飛,你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


  楚梧良說到了左雲飛的痛楚。


  隻見,雲飛的眼裏黑暗得好像有這一塊烏雲在飄過,良久,才悲傷地抬起頭,怒瞪著他,“你錯了,我的命,不是你救的,是絡馨用自己的自由,換來的。楚梧良,知道我為什麽鄙視你嗎?難道,你覺得自己真的像一個男人?竟然靠著這樣的下三濫手段得到她,難道,你不覺得羞恥?”


  “本少爺不像男人?”楚梧良氣得爆肺,聲音愈加冷淡,“有種你再說一次!”


  聲音,冰冷。


  霸道,如刀。


  左雲飛冷笑,他以為自己不敢嗎?會想黃鼠狼一樣夾著尾巴走?錯了,楚梧良是什麽東西,不就是一個財大氣粗、滿身銅臭的少爺麽?

  雲飛揚了揚手,尖銳的目光,好像老鷹一般,無情地射向了他的身上,不以為然地說,“你以為你是一個男人?哼,連太監都不如,連下麵沒有的太監都不如!”


  話,好毒。


  仿若毒蛇的唾液一樣,能把人的自尊心打倒,然後直接斷氣,死亡。


  楚梧良氣得豹眼血紅,隻見他一把扔下了手中的雨傘,大步向前,一把抓起了雲飛的衣服,狠狠的一拳,正欲揮過去。


  可,一聲好像打雷聲音,不顧風雨阻擋地飄了過來,“楚梧良,你想幹什麽?就是你有一個拳頭?就你的拳頭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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