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和張季洗了個澡也去休息了。
葉天洗完熱水澡,發現身 上還有酒氣,怕影響義妁,在隔壁空房休息。
走進屋內,打開窗戶,月光投射在地麵上,地板仿佛披上了銀裝。葉天拎著一壇酒,走到窗戶前,對身後說道:“馬上就回白帝山了。”
團圓的節日,並不是隻有闕嘉福無家可回,白洛也是隻能遙望著月亮思念著家人。
說是把冠軍侯府當作了自己的家,但在這種日子裏,又怎麽能不想起在白帝山的父母兄妹們。
白洛緩緩的走到月光下,這一刻的她宛若仙女下凡。
葉天記得很清楚,那晚跟今天差不多,也是月圓之夜,是在建章宮裏白洛穿的是襦裙,自己月亮上是什麽,當時自己說月亮上有嫦娥。結果把白洛逗樂,不說嫦娥的父親是帝俊,也是五帝之一,倆人從小就認識。
白洛輕輕的應了一聲,情緒非常複雜,距離回家越近,她的心越亂,那種迷茫和彷徨情緒會控製不住的湧上心頭。
葉天給自己將酒倒滿後,轉身對白洛笑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我信你。”白洛也走到窗台前 看著天空那輪圓月,她目光迷離。
仿佛被這份美景所深深吸引。
葉天轉頭看著白洛那完美的側臉,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笑什麽呢。”
“笑你呀。”葉天把酒喝完又說:“也笑我。笑我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氣,這些年能有你陪在身邊。”
“如果進了白帝山,父親不讓我在離開,你會怎麽做。”
葉天聽白洛說完後,惡狠狠的道:“那就砸了白帝山,把你搶回來。除非你父親能給我一個不用反駁的理由,否則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自從穿越過來,於平陽郡跋涉來到長安,葉天在平陽府待了才個把月,就被扔去了羽林軍,從此白洛就日夜陪伴在身邊。
如果白帝強行把白洛帶走,那麽葉天即便是撕破臉皮,也要把白洛留下,可以說葉天自私,但唯獨這件事情上,絕對沒有商量的可能。
對於葉天而言,白洛就像生活裏的一部分。
睜開眼看到白洛,就跟人要吃飯早飯一樣,已經是理所當然,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理由。
看到白洛動容的神情,葉天緩緩的講出了自己的過去。
“其實我有兩個世界的記憶,另一記憶中,我生活在跟這裏相似的世界。”
以前哪怕是麵對知道自己是穿越而來的許負,葉天也沒有談起過,跟義妁和李躍兒也沒有說,這是葉天第一次袒露自己的過去。
白洛似乎並不在意,她跟葉天日夜相處,怎麽可能會看不出,葉天多方麵,根本不符合個世界的正常舉動。
但她並不在乎,像葉天不介意跟她分享自己的過去。
伴隨著葉天將穿越前的二十年的經曆一一講完,他緊緊的將白洛擁入懷中,溫柔的說道:“我們並不是被拋棄的人,也不是命運弄人,是你和我共同的選擇,才讓我們不分彼此的牢牢地擁抱在一起。”
中秋節過後,葉天就開始著手前往白帝山的事情。
此次前往白帝山的不算護李,僅僅是主要人員就超過了三十人。
除了葉天帶的義縱、曹英、竇傑以及儒墨道等各家的傳人,宮裏的一些博士也要跟著前往,連司馬相如也要跟著一起去。
再怎麽說,司馬相如的文采也是冠絕一時,像這種爭相鬥豔的場合,怎麽可能少了這些文人。
櫻花子沒有帶隨從,所以臨行前,榕樹妖他們特意找到葉天,希望到了白帝山,冠軍侯能多照顧一下家主,不要讓家主受了委屈。
對此葉天一口就應下來了,這次去白帝山就是本著幹翻一切去的,別說讓櫻花子受委屈了,就算是隨行博士們被為難,是也要幹回來,幹不過那是自己廢。
臨行前麵葉天的嶽父義伊也過來了,似乎有事要交代。
在冠軍侯府葉天待嶽父極好,義伊也沒有隱瞞,直言不諱的說道:“賢婿此次前往白帝山,因為婚約的事兒,恐怕會有人故意為難義縱,到時候多幫襯一些。”
葉天以為嶽父過來是要自己注意下醫家,他記得以前義伊說過醫家分為兩派,現在的藥子跟義伊不是一派,可能會以泄露醫術為由,為難義縱。
不過後來也沒醫家的人敢來鬧事,真要來了,能站著回去,葉天的姓都倒著寫。
沒想到除此之外,義縱的婚事也有麻煩?
這些年義縱遲遲沒有成親,葉天從義妁嘴裏得知,似乎是自幼訂下了親事,但具體如何,義妁也不清楚。
從義伊的講述中,葉天才了解到,這事兒的起源,還得算到葉天頭上。
義伊從醫家離開的時候,就許諾過一個娃娃親,不過當時義妁和義縱都沒出生呢,所以也隻是訂了到時候結為親家,履行婚約的是誰無所謂。
後來義伊離開醫家,這事兒也就忘記了,再到後麵義妁嫁給了葉天。
在前兩年,那位老朋友又找上了長安,想要再續“前緣”。
義妁已經嫁人了,又是嫁給了冠軍侯,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沒人敢跑到冠軍侯府搶人,別說醫家的人了,就算是匈奴單於,也沒這膽子。
所以這婚約就到義縱身上,恰好對方也有個姑娘,於是這婚事按理說就成了,義縱娶了人家的姑娘也就完事兒了,皆大歡喜。
問題出就出在,願娶那家姑娘的,不僅是義縱,還有其他家族的人。
“賢婿,我那老友是願意把女兒嫁過來的,他家女兒也沒有不願意,隻是另外幾家到時候也去白帝山,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聽義伊絮絮叨叨完,葉天反而笑了,還尋思是什麽事兒呢?
還是爭風吃醋。
葉天估摸著,另外幾家也不見得就真喜歡那姑娘,純粹是因為被截胡,所以不爽而已。
不過這種事情,如果那家姑娘和義縱都願意,哪兒輪得到妖怪們反對。
如果姑娘反對的話,葉天大不了做主,讓雙方解除婚約罷了。
送走了義伊,沒多久儒墨道幾家也派人過來,希望能照顧下自家的傳人。
就算是墨家也不惜送禮,隻是送的不是錢,是一些木製的益智玩具。
這是知道葉天不缺錢也不收錢,所以幹脆投其所好,在即將問世的孩子身上花心思。
葉天到是來者不拒,如果真拒絕了,說不定對方還要擔心。
說是傳人,但幾家的傳人裏麵都二十歲往上,像儒家年輕一代的代表汲偃都已經二十七歲了,順便說下汲偃的父親就是汲黯。
這些人在葉天在平陽郡放羊,曹英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天天亂轉時,在長安就小有聲望。
誰曾想到短短的幾年的時間,葉天已經貴為冠軍侯,而他們依舊還是小有聲望,連入朝為官都還得靠家裏大人幫忙。
此次前往白帝山,如果表現好的話,會有人舉薦他們入朝,至於什麽官職就不好說。
葉天也懶得關心,是騾子是馬,先拉出來溜溜,行不行另說。
八月二十日,距九月九隻剩下不到十九天,前往白帝山的人員來到了戰船邊。
眾人先跟葉天步行,然後再依次踏上戰船,按照身份的高低,分配到不同的船艙裏麵,有人還帶了家仆,不過根據情況有些留下了,有些直接趕回去了。
虞終作為小說家代表,依舊留在了長安,他知道自己要去的話,肯定要成為攻擊的對象。
誰讓他寫的那些小說,全都是為了朝廷服務的,那些在野的賢人眼裏,就是朝廷的舔狗。
所以他幹脆老老實實的待在長安,哪兒也不去。
葉天簡單的數了下,儒家派了三人,墨家派了倆人,公輸家一人,道家一人,縱橫家一人,法家一人,許濘作為農家的代表帶著他的成果也去了。
如果說此次前往白帝山準備最足的,絕對要數許濘了,他到了白帝山都不用說什麽,直接把種出來的作物拿出來,就能秒殺一片。
華夏,如果能讓所有的老百姓無論天災還是人禍,都能吃飽,那就是聖人。
把其他九十九家綁起來,都不夠打的。
這些人都隻能說人才,或者說天才,可沒有步入官場,都稍顯稚嫩。
不過諸子百家裏麵,最優秀的幾家都效忠朝廷了,其他的不足為據。
當然這幾家內部也是有分裂的,到時候還要爭個道統出來。
再說葉天就不信,那些所謂在野的賢人,培養出的學生就能橫掃宇內!
一群井底之蛙,閉門造車能有什麽出息。
所謂的天才,更多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那些在野賢人腳下的巨人都隻是個侏儒,再高能高到哪裏去?
時代的車輪滾滾前進,越古老就越強大,這絕對不是曆史,隻可能出現在遊戲裏麵。
除了這些各家人外,還有長史李寀同行,長史是丞相手下的官員,位列諸吏之首,基本丞相能管的事兒,他都能插一手,類似丞相府裏的二把手。
這次前往白帝山隻有葉天顯然不夠,還得從外朝官裏挑個有能力的同行,最好得是閑職。
李寀作為長史,又是皇族親戚,從竇嬰擔任丞相之前,就在丞相府擔任長史,即便竇嬰上位後,也沒有將他罷免換成自己的人,顯然無論是身份還是能力,都值得肯定。
要是放在以前,長史如果消失個幾天,那丞相肯定要瘋了。
雖說丞相總攬丞相府一切事務,但基本上小事兒長史全攬,大事兒長史先過一遍,然後再交由丞相定奪。
如果長史一走,所有的事情一股腦的都堆給丞相,別說能不能處理的井井有條,短時間內能理出來個頭緒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