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統治方式
在即將走向一個外麵站著兩名侍衛的帳篷時,範加爾德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看見安麗紗後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指了指裏麵,大概是示意讓她也進去,然後獨自離開。沒過幾秒,兩名侍衛接到裏麵的人的命令後,也相繼走開。
“裏麵應該是國王他們吧。”安麗紗猜測到,但即便範加爾德示意她進去,她也沒有任何應該進去的理由,於是乎她隻好冒險靠近帳篷,確認沒有人看向這邊後便豎起耳朵仔細聽。
“想不到他居然是獅炎!如果不是他把自己的那把大劍拿出來我還死活都不肯信呢!”首先是莊瑞樹的聲音,“但他幫我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不清楚,我也不好斷言他就真的不會對我們下手。”然後是國王月的聲音,“總之小心一點.……還有,關於奕柯的傷勢問題,我們已經給他止血了,重塑兩條手臂的話是絕對沒問題的,但是我國最好的治愈師現在在首都的宮殿裏,最快也得兩天才能到。”
重塑手臂?奕柯的手斷了?正在安麗紗疑惑不解的時候,月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給了安麗紗一個晴天霹靂:“但是我沒想到聖天肯狠心下這手……”
安麗紗險些沒能站穩。怎麽回事?奕柯的手是被真弄斷的?不可能不可能!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是,我無論怎麽想都會覺得吃驚.……聖天這樣的人居然都會被達曼克斯帝國篡改記憶。”莊矢瑞這樣說道。“無論是心靈還是記憶,兩者的其中一個隻要出現了一丁點縫隙,那邊足夠對方肆無忌憚地入侵進去……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幾秒鍾後月的聲音傳來,“其實說起來,關於聖天被洗腦這點我也有責任,我一直以為放在我這裏是絕對安全的,但卻沒想到‘戰皇會親自攻擊我’這一點。”
說到這裏時月停了下來,在這之後便聽見夏露瑩極其顫抖的聲音:“那一天下午.……你到底看到了什麽?真的記憶在你的手上,你不可能沒有看過才對。”
雖然安麗紗不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但關於聖天的事情在,她還是不受控製地闖了進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是個記憶而已,為什麽就能改變真?”
除了月,其餘三人人對於她的都感到有點意外。而月聽後則走上前去,將自己保存過的聖天記憶裏的內容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隻要戰皇獲得了記憶的內容,那麽隨便修改或者是造一段假的記憶出來,然後再施加一些精神控製的東西,控製聖天就不是什麽難事。”最後一句話說完,月轉過身去歎了口氣。
“因為.……夏露瑩.……因為……你.……”安麗紗僵硬地轉過頭去看著夏露瑩,瞳孔顫抖仿佛是看見了死神一般。
夏露瑩滿臉痛苦的表情,剛準備開口時,安麗紗忽然撕心裂肺地哭出聲來,猛然轉身跑了出去。
達曼克斯帝國,內爾卡宮殿“站在自己人的角度來看,你似乎做的有些過了。”剛一回來,獅炎便看見查裏夫站在了自己房間裏。
“但從我剛剛回來時戰皇對我的態度來看,你應該是好好幫我說了一番話對吧?”獅炎不溫不冷地說了這句話後便徑直坐在石座上,“而且,看樣子你是有別的話要給我說才對。”
“你已經被徹底牽扯到這裏麵來了,想不知道都已經是不可能了。”查裏夫淡淡地說道。
“聽上去不是什麽好事,不過你認為我會在乎這些?”獅炎無所謂地說道,“既然你想全盤托出的話,那是不是應該把防範工作做好?”
“這個房間已經被屏蔽了,外麵人無法聽到裏麵的談話。”
獅炎聽後點了點頭:“好吧,我倒要聽聽你想給我說些什麽。”
“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但在這之前,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查裏夫右手按在胸前,深深地鞠躬。
“我的名字叫做魯爾酷,是魔導龍騎的第四任宿主。”
“魔導龍騎的第四任宿主?有意思!”獅炎嘴角上揚,而後示意他在對座的椅子上坐下,“那麽我接下來要問你的那些問題你回答起來應該很容易吧……不過你既然報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就突然對你的身世開始有點興趣了,怎麽樣?在這之前要不要說說看呢?”
“這沒問題。”魯爾酷坐下後在腦海裏短暫地整理了一下思路,“知道瓦卡部落嗎?”
“瓦卡部落?”獅炎愣了愣,“沒聽說過,有這樣的部落嗎?”
“你會有疑問這並不奇怪,達曼克斯曆來都是以種族來命名部落,例如魚人部落與狼人部落,私自為部落起名會被視為反叛行為。”魯爾酷說,“瓦卡部落位於達曼克斯西南邊靠海的地方,隻有從同樣位於西南邊的龍人部落再往南走才可以找到,那裏生活的種族很雜,狼人、地精、魚人,達曼克斯上生活的所有種族,瓦卡部落就占了差不多一半。”
“聽上去像個大雜燴。”獅炎用從聖天那裏聽來的詞語形容,“但你怎麽知道會有個這麽隱晦的部落?”
“因為瓦卡部落除了研究魔法以外,一直以來都在做著同一件事情。”魯爾酷頓了頓,“那就是從哀嚎海岸出發,秘密前往奧布萊斯國或者利用時空傳送去往別的世界,將那裏年輕健康的人類女性綁架回去。”
“哀嚎海岸位於達曼克斯帝國的西邊,瓦卡部落又位於最西南邊……真是個隻有腦子抽了才會幹出來的事。”獅炎說,“但它們抓人類幹嘛?野獸吃多了換換口味?”
“並不是吃掉這麽簡單。”魯爾酷搖頭,“瓦卡部落認為,人類具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和環境適應力,如果加上龍人或是其它獸人的血液,說不定可以創造出更強、更優秀的種族,所以……它們將綁架來的女性,用於和其它種族的獸人生育,借此生出有著半人半獸的混血種族。”
獅炎聽後忽然覺得胃有點不舒服,一股作嘔的感覺湧了上來。過了幾秒等恢複過來後他才狠狠地把“惡心”兩個字給罵了出來。
“這麽說的話你確實是個混血了。”隨後獅炎說道。
“是的,我的一半血液來自人類,另一半血液則來自龍人……但在瓦卡部落看來,我隻是一個失敗品而已。”魯爾酷說,“由於摻和了獸人的血液,新生兒在剛生出來時就已經有了聽力、視力與神誌,甚至還可以拾起石子一類的小東西。按照瓦卡部落的標準,隻要保留了獸人的特征便會被視為成功品,簡單來說,就是身型與麵容是人類,但卻保留著諸如獸人的耳朵、手掌、尾巴之類屬於獸人的東西。”
“反過來講一旦生出來的完全是個人類,隻是身體裏有著獸人血液的話就是失敗品……這麽理解沒錯吧?”獅炎問道。
魯爾酷點了點頭:“失敗品的下場自然是被拋棄,而那些人類女性很難存活,在這之後便會遭受被吃掉的命運……順帶一講像你這樣的新生兒也屬於失敗品。”
“喂,好歹我不是被用這麽惡心的方法生出來的。”獅炎反駁,“真要說的話那些實施生育的獸人們豈不都是‘失敗品’?”
“誰知道那些獸人是什麽地位,可能隻是被定義為‘強壯點的生產工具’也說不定。”魯爾酷無所謂地說,“雖然人類女性在生出混血人後生還的幾率微乎其微,不過生出我的‘母親’是個特例,她在生出我後不僅沒有死,身體的各項狀況也十分良好,於是瓦卡部落的酋長和幾個長老通過商議,決定留下我的‘母親’並讓她修養,以便繼續和其它的獸人生育。”
魯爾酷頓了頓,“但是她明白這樣下去終將會死,與其平白無故地死掉還不如去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於是‘母親’偷了一個能裝下我的木盆,趁警備鬆懈的時候溜到了荒野裏,在一棵樹下找到被拋棄的我之後,便抱著我逃向海邊……”
“停下停下!”獅炎趕緊擺手示意,“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魯爾酷一愣,不一會兒便突然輕笑起來:“嗬,關於這件事情,說起來還算蠻有趣的,我記得當時我正睜著眼看她,她看了我之後誤以為我是在疑惑,於是邊跑邊把這些告訴我了。”
“原來如此……”
“到了海邊之後,‘母親’就直接把我放在了有兩尺高的木盆裏,留下了魯爾酷這個名字和‘好好活下去’這句話後便將我推了出去。”魯爾酷停止了笑,“而她,因為剛生出我沒多久身體虛弱,加上跑了那麽遠的距離受到了感染,於是當場死在了岸邊……”
“雖然這種故事很常見,但每回聽了之後還是覺得感觸很大。”很難想象這樣的話會從獅炎的口裏說出,而且還說得那麽富有感情。
“我也不知道在海上漂流了多久,多虧身體裏的獸人血液,我隻靠喝雨水強撐了下來,感冒發燒之類的病症也沒有染上,當木盆碰到岸邊的石頭,我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妖精夫婦。”
“妖精?你就這麽漂到了尖耳人的亞爾夫海姆國?”獅炎滿臉詫異,“那可不是四五天就能到的。”
“嗯,說實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我卻做到了……反正最後我被這對靠打魚為生的夫婦收養,完好健康地活了下來。”魯爾酷點頭。
“奇跡……這就是不用奇跡就無法定義的事情……”
“我剛才說的這些便是我的身世,接下來的則是我的人生經曆了。”魯爾酷說道,“還想繼續聽嗎?”
“你認為呢?”獅炎反問道,“最重要的內容你還沒說。”
“知道了。”魯爾酷應了一聲,“說真的,對於外麵的世界,人類總是充滿了好奇,都有種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所以在我成長到現在這個體型時,我辭別了那對妖精夫婦,獨自一人開始了冒險……順帶一提,我之前與之後所說的這些,皆是發生在一千年前的事。”
“一千年前……”獅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難不成你……”
“關於你猜測的東西很快就會被證實,還是一點一點地聽下去比較好。”魯爾酷說,“我從亞爾夫海姆出發,一路朝北向奧布萊斯國,在這途中我結識了同樣在冒險的妖精貝爾特洛和人類達拉艾爾,達拉艾爾就是奧布萊斯國的國王月,而至於貝爾特洛……”
“亞爾夫海姆國的現任國王。”獅炎接了後半句,“你結識的人還真是特殊。”
“或許吧,但那個時候的貝爾特洛還是皇子,月……達拉艾爾則是兩國邊境上的一個小有名望的貴族的兒子。”
“原來如此……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月會有‘六芒星光’這個武器也就不奇怪了。”
“六芒星光是亞爾夫海姆國一個聲望很高的部族的圖騰,真品被供奉在一個比較偏僻的部落裏,那個部落的大致位置我忘了,隻記得我們是在森林裏迷了路,然後走著走著就陰差陽錯地走到了那裏。”魯爾酷說,“當時那個部落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周圍原本很溫順的動物突然變得暴躁而富有攻擊性,獨角獸也不例外。”
“於是你們三個就自告奮勇去調查了?”
“冒險嘛,本來就該如此。”魯爾酷無所謂地回答,“經過調查發現,是他們部落不遠處祭祀亡者用的神殿裏出了問題,生前的一些惡靈在神殿裏遊蕩,調查出來之後便是強行鎮壓。可那些惡靈會侵蝕動物們的大腦不說,它們自身還可以創造出實體來攻擊。”
“創造實體?這跟沒死有什麽區別?”
“理論上說是這樣沒錯,但作為代價,它們創造出來的實體隻有攻擊強的特點,不僅不能說話、思考,連外形也有殘缺,形容的話……和僵屍差不多吧。”魯爾酷說,“而那時除了貝爾特洛精通魔法外,我和達拉艾爾隻會一點基本的劍術,並且惡靈的數量越來越多,我們三人被徹底包圍在了裏麵。”
“千鈞一發之際,一束光芒將我給籠罩,隨後魔導龍騎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那一次,便是我成為魔導龍騎的瞬間。”魯爾酷閉上眼睛,過去的畫麵仿佛曆曆在目,“同時,聖器‘六芒星光’飛來,到了達拉艾爾的手裏,因為這樣的逆轉,我們三人最終鎮壓住了神殿裏的惡靈。”
“飛來?也就是說六芒星光擁有自己的意識?”獅炎問道。
“是的,六芒星光的使用者都是由它自己選擇的,不管什麽種族,隻要被它選擇並承認,它便會無條件地服從於對方。”魯爾酷說,“這件事情之後,我們繼續往北走,走到了奧布萊斯國,當時的奧布萊斯國國王得了重病,不久便會逝去,這自然就涉及到了新的國王選舉,但是在這期間宮殿發生了內亂,私人間的明爭暗鬥層出不窮,為之死去的人幾乎都可以用他們的血液來染紅內耳卡宮殿的所有石柱。”
“所以說他們的‘全民選舉’製度早該改一改了。”獅炎說,“像達曼克斯帝國的用力量來決定統治者,或是亞爾夫海姆國那樣的世襲製豈不是更好。”
“每個國家都有每個國家的統治方式,也不能絕對地說誰好誰壞。”魯爾酷說,“一心想要建造一個美好幸福國家的達拉艾爾參與了進去,期間他憑著自己家的貴族頭銜進入宮殿,然後在我們三人去過的地方進行遊說演講,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貝爾特洛跟我們分道揚鑣,回國後便對他的父親,也就是當時的亞爾夫海姆國國王講述自己與我們的種種經曆,據說他父親聽後很是感動,親自幫達拉艾爾給奧布萊斯的國王寫了推薦信;我嘛,因為不懂這些,則在達拉艾爾爭取王位的期間充當了護衛一角。”
“嗬,果然……想要成為一個領位者,嘴炮子功夫不過硬不行啊。”獅炎譏諷道。
魯爾酷聽後有點不悅,不過還是心平氣和地說道:“至少達拉艾爾上任後是言出必行了的。”
“也是,連任了這麽久也沒有引起公憤,說明他這個國王當得還挺稱職的。”獅炎聳了聳肩,“話說回來,你身為半獸半人的混血這件事情難道沒有暴露?”
“最開始的時候是一直刻意隱瞞著所以沒人知道……不過在那一次事件後便暴露了。”魯爾酷說,“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奧布萊斯國要選舉新國王的事情泄露給了達曼克斯,為了選舉失敗,讓上任國王就這樣病死,它們派來了戰靈暗殺者,把參加選舉的人逐一清除,死者超過一半。到了達拉艾爾時,我和他一起阻止了暗殺——嚴格來說是戰靈暗殺者在刺傷我後突然撤了回去,接著便再也沒有傳出有人被暗殺的消息,但是……刺傷了我的那把匕首沾了了我的血,它們從裏麵聞出了獸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