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靈魂永不停息
莊矢瑞閃到奕柯的左側俯身衝出，同時舉槍射擊。在聖天側身躲避子彈的刹那，莊矢瑞收回右手的槍迅速上前，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猛然發力，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在與聖天幾乎達到垂直角度時又以右手為中心，轉動身體好讓自己落地後正對著聖天的後背，麵對這樣的情況，聖天卻沒有做出任何表示阻止的動作。
莊矢瑞落地後雙手從他腋下穿過，架著他使其無法動彈。
時機到來！奕柯加快速度，衝上去一拳正中腹部，可聖天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隻是在腹部被打中後頭無力地低了下去而已。在這之後，一個直徑約有兩米的藍色法陣立刻於三人腳下展開，莊矢瑞衝奕柯點了點頭，兩人同時跳離法陣的範圍。就在這個瞬間，十來根尖刺狀的冰柱升起，將聖天托到了三米高的半空，並且冰柱之間相互靠攏，夾住了他的手腳。
“這.……這樣就可以了嗎？”夏露瑩看了看被冰柱困著的聖天後，試探性地問道。
“不清楚。”莊瑞樹沒好氣的說道，然後開始往聖天走去，“反正我覺得沒這麽容易就對了。”“幹嘛做出那種表情.……”夏露瑩輕聲念叨，而後跟在莊矢瑞後麵，“你們明明知道，去攻擊聖天這種事情根本就是……”
“聖天，聽得到嗎？”莊矢瑞一邊走一邊喊，“我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暈過去，所以給我開口說話。”
跟莊瑞樹和莊矢瑞說的一樣——奕柯的那拳在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把聖天打暈，此時的他依舊以那雙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眼神看著他們。
然後說道：“你們.……果然要妨礙.……那麽……全部殺掉……”
夏露瑩剛要開口時，尤妮菲的聲音突然響起：“夏露瑩快逃！小心身後！”
夏露瑩一愣，而恩女則再次操控她的手快速向後揮動。火星四濺，金屬碰撞聲響起，飛來的迭靈被尤妮菲一棍打飛。與此同時十來個漆黑色的小型法陣在冰柱內部張開，然後發出刺眼的光，困住他的冰柱隨即突然炸裂，在這瞬間聖天把迭靈召回手裏。
“先是.……夏露瑩.……然後……是你們.……”半空中，聖天以碎裂的冰柱為跳板，單手舉劍朝著夏露瑩劈砍過去，落地後又順勢挑擊，再來是連續的左右揮砍。夏露瑩一步步後退，每舉起一次恩女防禦便會被重重地打向一邊。
“住手！聖天趕快停下！”奕柯趕緊衝上前去，這時，猩紅色的法陣在聖天的背後展開，無數根同樣顏色的荊棘蔓延出來，奕柯連續扯斷幾根荊棘，可數量卻在不斷增多。莊矢瑞看後立刻對準荊棘舉槍射擊，莊瑞樹再度召喚火龍，想直接進攻法陣內部。
“所以說……”聖天伸手抓住恩女，然後連著夏露瑩一並推開，“你們.……很吵……”
猩紅色法陣的中心符文忽然開始轉動，所有荊棘沿著法陣的邊緣伸長，莊瑞樹的火龍被法陣給全部“吞”了進去，接著荊棘像蛇一樣，貼著地麵滑向三人，莊矢瑞擋在她的前麵，一邊後退一邊射擊。但奕柯此時已經被荊棘綁住了腿，倒吊著掛在了半空中，幾秒後手、喉部和腰部也一並被綁住。聖天轉過身來操縱荊棘，將奕柯甩向教學樓，竟然將牆壁給砸出個淺坑。
荊棘鬆開，在奕柯即將墜落到地麵的瞬間，莊瑞樹立即召喚出綠色的絲帶狀氣流，氣流包裹著奕柯的全身，慢慢地落向地麵。突然，其中一根荊棘逃過了莊矢瑞發射的彈幕，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逃脫掉的荊棘迅速纏住兩人，並舉到了空中。
“等一下……再殺你們……”聖天重新轉回身去，然後俯身突進，繼續對著夏露瑩攻擊。
“欺騙……背叛……玩弄……”聖天一邊揮動迭靈，一邊低沉地自言自語道，“夏露瑩……無法原諒……”
“你在說些什麽啊？”夏露瑩緩緩後退，手臂被武器間的衝撞振得發疼，“你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麽？”
“隱瞞……沒有用……”聖天挑開恩女後，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夏露瑩的腹部上，“夏露瑩……永遠……憎恨……”
夏露瑩捂著肚子，精神和肉體同時遭到了打擊：“聖天……你說……你恨我？”
聖天繼續進攻，夏露瑩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因為那一個“恨”字，而讓她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本能。此時此刻如果不是恩女裏的尤妮菲的意識在驅使著她的手腳進行防禦，後果可想而知。
“夏露瑩！快點清醒過來，否則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尤妮菲在她的腦海裏吼道。
“聖天他恨我……聖天恨得想要殺了我……”夏露瑩眼神空洞，機械般地重複說道。
“聖天？”聖天舉劍突刺，夏露瑩……或者是尤妮菲，迅速地向右閃避。但聖天這時趁機伸手抓住恩女，接著猛然發力將其搶了過來，並且抬腳再次踢中她的腹部。由於失去了恩女，加之聖天那一記膝頂和精神上的衝擊，夏露瑩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倒在了地上。
聖天看了眼恩女，黑色的電流立刻從掌心發出，眨眼間蔓延至恩女的全身。尤妮菲的尖叫聲在夏露瑩和聖天的耳邊回響。
幾秒後聲音消失，聖天將恩女扔到一旁，落地時發出了雜亂的“叮鈴鐺啷”聲響。
“聖天……這個稱呼……”聖天上前一步，掐住夏露瑩的脖子將她整個提起，“你……沒資格……這麽叫我……”
“夏露瑩……給了我痛苦記憶的人.……”聖天舉起迭靈，對準了夏露瑩的心髒位置，“憎恨.……刻骨銘心的憎恨.……永遠……無法原諒……”
“聖天.……住手啊.……別做……傻.……”莊瑞樹艱難地叫道，荊棘越裹越緊，最終讓她疼得不再說話。
“所以.……”迭靈的劍尖向後移了一點，“夏露瑩……死。”
下一秒，鋒利的劍穿透了她的胸口，劍尖上沾滿了妖冶的鮮血，血肉模糊的聲音瞬間充斥在夏露瑩的腦海。
莊瑞樹、莊矢瑞、奕柯三人瞪大了雙眼，此時他們的臉上，是難以置信的困惑，還有麵臨死神般的驚恐。而夏露瑩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連“啊”字這個音都斷斷續續地沒有發全。
“真……”盡管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漸漸地慢下來，盡管眼前這個人依舊是做出一副對生死漠不關心的表情，但夏露瑩還是竭盡全力地抬起雙手，想要最後撫摸下對方的臉頰——即使對方現在正憎恨著自己。
“我說了……”聖天下意識地躲開，“這個稱呼.……你.……沒資格.……”
“真……”夏露瑩的嘴角滲出鮮血，淚水從眼角滑過，“我並沒有.……做任何.……讓你憎恨的事……我對你.……一直都是.……”
夏露瑩將最後的氣力留給了這句話，然後她的雙手無力垂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欺騙了我的人.……絕不相信……”聖天冷冷地自言自語道，繼而猛地抽出迭靈，血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半張臉。
“古——仕——真！”熊熊的火焰將荊棘全部燒盡，莊瑞樹憤怒地吼叫著，法杖的通身都籠罩在了火焰裏。
三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莊矢瑞迅速爬起身來，朝著聖天快速跑去。
“你這混蛋！”聖天把夏露瑩扔到一旁，剛一轉身，莊瑞樹便舉起法杖，照著臉部砸了過來。聖天踉踉蹌蹌地後退，右半邊臉被火焰燒焦。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感覺嗎！”當籠罩著的火焰褪去時，莊矢瑞接著又衝了過來。隻見他揪起聖天的衣領，不停地向著鼻梁處揮拳，在這之後又把他踢開。
聖天抹了抹鼻子，自己的血沾滿了手心。
“她可是……從認識你開始就一直喜歡著你啊！”莊瑞樹咆哮道，直徑兩米的藍色法陣立刻出現在麵前。
“即使你對她的記憶已經沒有了，但你的心也跟著一並沒有了嗎？”巨大的冰塊從裏麵飛出，聖天剛站起身來，冰塊便像攻城木錐一般，正麵砸中他的胸口，並且推著他撞在了牆壁上，竟然撞出了一個大洞。
“如果你覺得我哪裏說錯了，那麽你就給我指出來！”這句話咆哮著說出口後，莊矢瑞轉身走向夏露瑩。
“心……是什麽.……”
莊矢瑞一愣，當他回過頭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喂……我問你呢……”聖天扶著斷壁緩緩走出，全身被漆黑色的火焰包裹，身體的各個部位也開始變異，“心……是什麽.……”
黑色的皮膚，刀片一樣的骨翼在背後生出，腿上的鱗片一張一合，小腿像野獸那樣彎曲，尾巴用力地拍打著地麵。右臂比左臂大了一倍，白色的彎月狀骨刺從胳膊肘處突出，左爪前端是黑色的尖刺，頭發如堅硬的尖刺般豎起，暗紫色的尖角立於額頭正中，兩側的古銅色犄角向後延伸。岩漿似的紅色紋路從頸部開始向上蔓延，那張少年的臉已經依稀難辨。
聖天揮動右手，漆黑色的火焰隨之褪去，然後呈現在莊矢瑞三人眼前的……便是這樣一個龍人怪物。
“這……這到底是什麽？”莊矢瑞的瞳孔劇烈地顫抖著。
“絕對是達曼克斯帝國……”莊矢瑞憤恨地咬著牙，“聖天！那些渾蛋究竟對你做了什麽？”
“我隻是……記憶……被喚醒而已……”聖天微微張嘴，鋸齒狀的尖牙整齊地排列著，“我……是我……隻是我……而已……”
聖天前方的地麵突然碎裂，兩條黑色的蛟龍升起，尖銳地嚎叫著向莊矢瑞襲去。
“無眠之音，黑夜之嘯，奪命的妖魂在世間遊蕩；淩厲之刃，尖銳之聲，生與死的隔閡皆在一瞬。”莊瑞樹橫握法杖，嘴裏念念有詞。這時，翠綠色的氣流從四處匯聚起來，纏繞在了法杖的通身，周圍盡是呼呼的風聲，就像是妖怪按耐不住想要衝向獵物一般。
蛟龍張開大口，即將撲向莊矢瑞的刹那……
“風妖嘶吼！”瞬間，莊瑞樹甩動法杖，翠綠色的氣流立刻化作刀片狀的線條，夾雜著淩厲的風，朝著蛟龍快速飛去。尖銳的呼嘯聲散播在空氣裏的每一處，綠色的線條在蛟龍的身體上來回穿梭。兩條巨大的黑色蛟龍被切割成無數細小的物質後，漸漸地憑空散去。
聖天見後伸出左手，五根手指胡亂地撥動，尖刺在空中劃出妖冶的弧度。隨即，十來道漆黑色的劍氣襲來，同時向著兩側延伸擴大。
莊瑞樹立即跑開，一邊跑一邊繼續念咒：“凝結之際，像天空藍河；折射之瞬，如鋒利之箭；碎裂之時，似星辰落下。”
莊瑞樹迅速停下，左手伸向聖天，五指張開。
“藍影流星！”直徑一米的水藍色法陣以手掌為中心張開，緊接著，無數細小的冰錐拖著冗長的藍色殘影，像綻放的巨大禮花般紛紛飛向聖天。聖天則放低身體中心，接著雙腿發力，突進，同時大幅度揮動左臂，而揮出的劍氣並沒有飛出多遠，就被冰錐擊個粉碎。並且極小部分冰錐穿透了他的手腳，帶出黑色的血液。
即便如此，聖天依舊沒有減速。莊瑞樹暗自咬牙，一旦移動的話，魔法就會在瞬間破解。
危機關頭，十來根血紅色的箭頭襲向聖天，在擊中後則變作黃銅色的子彈陷入右臂。聖天猛地停下，轉過頭時，奕柯已經逼到了身前並照著臉部打出了一記霸道的直拳，使用的氣力之大以至於連那碩大的右臂都沒能防禦住。
因為這拳，聖天被打飛了一段距離。奕柯乘勝追擊，而聖天落地後正舉起右臂給予還擊時，對方的身後再次飛來大量血紅色的箭頭。聖天的動作被壓製住，這讓奕柯又一次有了機會。深灰色的光在這時以螺旋狀的形式匯聚到他的右手臂鎧上，然後左腿向前、側身，右拳收於腰部。
“破曉飛升！”強有力的勾拳正中腹部，臂鎧上的光芒在這一瞬炸開，衝擊波蕩漾開來。聖天被打離地麵，升空直到一米高時落下，如果換作別人，估計還沒飛起來肚子就被打穿了。
“你們兩個……”莊瑞樹頓了頓，由於分神，水藍色的法陣立即消散。
“我們已經有所覺悟了。”莊矢瑞和奕柯盯著慢慢爬起來的聖天，一步一步後退到莊瑞樹的身旁，“如果不打倒聖天的話，這件事情就不會結束。”
莊瑞樹聽後無聲的拉動嘴角。
“你們兩個可別繼續再說些讓我手抖的話。”奕柯也拉動嘴角，可接著又嚴肅起來，“聽著，如果我們失手要了聖天的命……那就必須要對所做的一切負起責任！”
“這是當然的。”莊矢瑞和莊瑞樹同時說道。
而緊接著莊矢瑞大吼：“準備上了！”
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巨大爪子猛然拍下，三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跳開，之前的地方則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爪印。
奕柯率先突擊，迅速與聖天纏鬥在一塊兒。這時，血紅色的箭頭擊中背部，聖天強行撞開奕柯後轉頭看了一眼，發現莊矢瑞正雙手後擺向自己的俯衝而來。隻見莊矢瑞騰空躍起，一記掃腿照著他的麵部踢去。聖天上半身微微後傾，莊矢瑞的腳幾乎就從他的鼻尖前掠過.……
落地，逆時針旋轉之後又順勢舉槍射擊，聖天上前一步，抬起右臂抵上槍口，打出的子彈全部陷在了裏麵，而奕柯隨即從側麵將其推開，同時一拳正中麵部。聖天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緩慢呼出一口氣之後立刻撲上……
“靈魂的鼓動永不停息，升天的怒吼響徹蒼穹；躁動不安，難以忍耐；禁錮的牢籠終會被衝破，憤怒的魂魄咆哮著降臨於世。”有了莊矢瑞跟奕柯兩人的掩護，莊瑞樹便有了足夠的空間念誦咒語。接著，將近二十個直徑半米的火紅色法陣在她的身後排列開來，相互擁擠著達到了五米多的高度。
絲毫沒有注意到莊瑞樹那邊的聖天還在對著莊矢瑞展開攻勢。莊矢瑞身體側傾躲避，並且抬槍射擊，聖天剛一偏頭，奕柯便又從側麵撞來，隨後向著腹部連續出拳。
“快躲開！”莊瑞樹在這時忽然大吼。
揮出的直拳被聖天的右手抓住，奕柯趕緊收拳於腰，緊接著一記勾拳打向他的手臂。抓著拳頭的手鬆開，甚至還被打出幾顆子彈。
“盛怒狂舞！”當奕柯跳開的那一刹那，十幾條火龍陸續飛出，咆哮著向聖天襲去。最先的幾條火龍咬住了聖天的四肢，緊接著剩下的火龍一擁而上，一邊燒灼他的身體，一邊推著他升入半空。
“原諒我聖天……這是為了瑩.……”莊瑞樹閉上眼睛，輕聲呢喃了一句之後，左手伸向天空。
霎時間，火龍形成的巨大火柱炸裂，飛散的火星映紅了每個人的臉，由於失去了推力，聖天開始向下墜。但突然，遊離於空氣中的火星聚集起來，變成了幾十柄渾身通紅的劍刃，然後朝著聖天刺去。第一柄貫穿左臂，刺入地麵後便又一次散作火星，然後漸漸褪去。再來是第二柄、第三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