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從天而降
“哼！”瑛長老臉上浮現出一抹喜悅，這寒冰爆可是黃階下品武技，現在時值嚴冬，借著天地寒氣的加持，威力已趨近了玄階下品武技的威力，定能把聖天炸個麵目全非！正當瑛長老洋洋得意之際，忽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神情凝滯，他竟感覺到絲絲危險，“怎麽回事？”瑛長老警惕的看向那還未散去的冰淩寒霧。
“這次嘛，力量還行，不過準確度就差了。”冰淩寒霧中透出讓人徹骨的聲音。
“怎麽可能，你竟然沒事！”瑛長老反應也快，驚嚇之後，再次出手凝聚靈力要打向聖天。
可是還沒等他出掌，便被突然從地下鑽出的黑氣擊在胸口撞在洞穴頂上，瑛長老悶哼一聲，七竅流出血來，黑氣攻擊選的時間很是恰當，他體內靈力被黑氣打的紊亂，被攻擊的瞬間被靈力反噬了。
瑛長老直直墜落在地，雙臂掙紮著要站立起來，求生的強烈欲望告訴他眼前的的少年不是他可以相抗衡的，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從他進洞的那一刻，他的命便決定了。
聖天從寒霧中信步走出，一雙血瞳盯著瑛長老，“我說過，我要讓你們給那些孩子陪葬！”
魔元絲毫不給瑛長老饒命的機會，黑氣隨風而至，幹淨利落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黑火從瑛長老腳下席卷而上……
黑火散去，落下一堆灰燼，一顆鮮亮許多的銀珠顯出，黑氣一如既往的將這銀珠吞下，“玲瓏境六層修為的精華還不夠我打牙祭的，還真是有些讓人失望啊。”魔元不滿道。
“魔元，適可而止吧。”聖天體內傳出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聲音，聖天神情變幻，暗歎一口氣，“值得嗎?”
“我……不想讓主人成為沒有感情的人。”
“你自耗精華，硬破根基損壞之輪，強行吐人言，就是為了讓我不再殺戮嗎？”
“殺戮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隻會帶來無休無止的罪惡因果。”佛元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同於魔元的深沉嘶啞，佛元的聲音倒像更與女聲接近。
“你錯了，殺戮也是一種道，我隻殺天下有惡有罪之人，難道有錯嗎？”魔元反問道。
“如果將殺戮作為唯一的手段，那麽世間的勸善還有存在的理由嗎？”
……
“勸善隻會帶來猶豫不決，優柔寡斷，那樣會死更多的人，在你眼裏所謂的善，在我眼裏便是惡，就像主人那樣，明明可以輕易殺掉上官柳江，終結東郡禍劫，可偏偏在猶豫.……”
“給主人一些時間，他會明白怎麽做的。”
“是嗎？可如果這樣會死掉更多的人，誰來去擔負這罪孽?”
“給主人一些時間。”佛元重複道。
“你還想看見新的孤兒慘遭毒手嗎？！”魔元有些動怒了，揮舞手臂魔威驟起，將那大丹爐扇的稀巴爛。
“給主人……一些時間。”佛元的聲音明顯虛弱了許多，強行破根基損壞之輪，消耗了她不少精華，看來她要沉寂一段時間了。
“佛元?佛元！”
“聖天”緩緩閉上了眼，“罷了，那我再給聖天一次機會，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把這個讓我惡心的地方毀掉！”
黑氣匯聚於體內，聖天深吸一口氣大吼，那吼聲震天動地，環環聲波將那石壁洞頂頃刻震的粉碎。
“哈哈哈！快哉快哉！”伴隨著魔元的笑聲，聖天化作一道黑光直衝天外。
整座明月城都能感受到這裏產生的震動，不過所幸這震動不大，魔元還是掌握了分寸。
“小姐，這怎麽突然地動了?”憐晴的丫鬟月兒雙手扶住船幫，穩住身體。
此時她正與自家小姐在長江上遊玩。
憐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地動驚到了，隻聽前方的一處山丘傳來“隆隆”巨響，然後那山丘頂端向內凹陷，接著整個山丘向江底沉去。
幾個呼吸之間，高大的山丘蕩然不存.……
長江兩岸皆傳來人群的驚呼聲，畫舫船上，憐晴也被這一幕嚇得輕掩薄唇。
魔元重新歸位於聖天丹田，聖天深處的一絲自我意識開始蘇醒，不過還不足以控製身體，聖天的身體開始失控，向遠處飛落去.……
或許先前魔元太過興奮的緣故，聖天整個身體直接“衝”過了原氣層，到了三十三重天的底部。
原氣層看上去與高度稍低一些的雲彩沒有什麽兩樣，身體漸漸停緩下來，聖天驟停的高度也就比原氣層高出一兩丈。
聖天四肢漫無目的擺動，夕陽的散散碎光映照在聖天身上，像是給聖天的身體鍍了一層金子，聖天眼球微動，深處的一絲意識因為光線的刺激，更強烈了幾分。
隨後聖天後背一沉，腦袋朝下，身體失控的往地界墜去，身體率先穿越原氣層，由於下落速度越來越快，聖天身上的衣物開始與原氣劇烈摩擦，點點火星在聖天衣物上閃爍。
聖天隱隱感受到身上有陣陣輕微的灼燒感，他十指同時動了一下，蘇醒的意識又強了幾分，耳邊傳來的風聲，身上的灼燒感，失重感，無不在提醒聖天的潛意識，他在下落！
不過和第一次聖天下落地界要幸運許多，上次聖天是從三十三重天以上的位置開始下落的，這次和上次比要低了許多。
須臾間，聖天穿過了原氣層，他上半身的衣服已蕩然不存，下半身倒還留著……
聖天的意識開始掙紮，這種無法控製身體的狀態讓聖天本能的感到危險，他拚命睜開雙目，隻見層層雲霧轉瞬即逝，“額～”他極力奪回身體的控製權，身體開始慢慢旋轉，直至重新“站立”起來。
聖天嚐試了幾下，他的四肢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此時距離地麵僅有萬丈高了。
“啊～”聖天咬緊牙關，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力調動靈力，可是卻發現他做不到！
靈力仿佛被禁錮一般無法催動，這讓聖天有些慌亂失措，下麵可跟先前下落時一片荒山不同，他下麵可是有著百萬人口的明月城！
照這個速度下去，自己墜落在地產生的衝擊波毀掉明月城的四分之一簡直輕而易舉啊。
此時聖天距離地麵還有約六千丈……
“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有。”聖天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魔力！?”聖天想到這連忙試著運轉魔力，可是竟然也不行！
“那就佛力！”聖天眼珠瞪得老大，“活見鬼，怎麽也用不了？！”那佛元在聖天的意識操控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距離地麵還有五千丈.……
他體內的三種力量在此時都無法使用，這讓聖天始料不及，他已經較為清晰的看見明月城的輪廓。
距離地麵還有約四千多丈.……
他的時間不多了。
“那條大江！對。”聖天精神猛的一震，他仔細看去，那條長江離他大約墜落的地點還有些距離，聖天雙腿並在一起，體內凝氣運力，雙臂青筋暴起，“事到如今，隻能拚一把了！”
“啊～我打！”聖天右掌擊向相反的方向，隻聽傳來“嘭”的一聲，聖天的掌力與空氣對碰，聖天的身體頓的偏移了一些，聖天心中大喜，看來這個辦法有用。
此時距離地麵還有約三千丈。
聖天隨即又是連打了數掌，身體不斷移向明月城那條長河上空。
明月城長江兩邊的居民還沒有從大地動和山丘沉陷的奇觀中緩過勁來，隻聽上空床傳來呼嘯的聲音，並且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眾人紛紛好奇抬頭看去，其中便有憐晴，她站在畫舫的木甲板上，抬起右手明眸高眺，隻見一個類似人形的東西在萬丈夕光的照耀下正快速的墜向地麵，準確的說是大江。
“快……快了！”聖天奮力又是一掌，這一掌打出，聖天頓感腦袋眩暈，然後是陣陣酸痛感，四肢沒有多少力氣了。
聖天鬆了一口氣，嘴角上揚，“總算.……可以……了”他閉上了眼睛，手臂上揚平行，靜靜的等待墜落的那一瞬間。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從天而降的奇怪物體砸進江水裏，頓時激起了百長高的大浪，巨大強勁的水波從四麵八方衝擊開，那江水猶如兩道高大的城牆，漫延上兩岸，大量江水湧進岸邊的百姓居所，水波所觸之處，漁船悉數被拍的粉碎.……
憐晴的畫舫所在的位置距離聖天墜落的地點稍遠一些，但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水波衝擊到這裏，力量依舊不弱，層層江浪直接將畫舫抬起，整艘船有著掀翻的危險。
憐晴早有準備，吩咐丫鬟抓緊船幫，自己則踏板飛起，催動靈力，向畫舫一側的江水打去，靈力在江水中炸開，水浪蕩起，產生對船相反的推力，穩住了險些要傾覆的畫舫。
“小姐，小心啊！”丫鬟神色恐懼突然大喊指向一個方向，憐晴忽覺光線暗了許多，後背絲絲發涼，一種令人壓抑的氣息襲來，她轉身看去，隻見那百丈高的巨浪掩住夕陽，向她們這裏鋪天蓋地而來。
憐晴被這巨大的場麵驚的一怔，隨後急忙踏空衝向畫舫，她落在船上一把拉過丫鬟聶兒，將她抱住飛向左岸。
就在她們離開不多時，巨浪翻江倒海而來，將那畫舫淹沒其中，向遠處推去。
聖天撞進江水之中，由於下墜速度很快的緣故，慣性極大，身體並沒有立刻停下來，而是衝入大江深處，幾個呼吸的功夫，聖天雙腳落在江底的淤泥裏。
或許是這種“腳踏實地”的原因，聖天莫名的感到興奮。
現在時值冬季，江水正冷的厲害，聖天立馬感受到了江水對他的不友好，他的身體在短時間裏經曆了大熱大冷，身體本能的保護機製開始發揮作用，血液快速的在聖天全身流動，竟在這時，聖天敏銳的感覺到自己能操控靈力了。
他精神一震，雙手調動靈力，兩掌心處各產生一個漩渦，並且那漩渦越來越大，向江底延伸去，卷起許多泥沙，產生的推力也越來越強。
聖天的雙腳從江底淤泥中拔了出來，然後聖天整個身體在雙漩渦的推動下衝向水麵。
憐晴剛抱著丫鬟聶兒飛落在左岸的一處民宅的屋頂上，就聽江上傳來破水之聲，隻見一少年雙手控水龍卷從江裏冒了出來，憐晴仔細看去，神色凝滯，竟是他！
聖天衝出水麵，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他頓剛舒服些，忽然胸口發堵哇的吐出口血來，他的肉體在沒有三元之力的保護下，終於禁不起折騰，寒氣流火攻心，“特麽的……”聖天露出一抹苦笑，隨即翻了白眼再次墜向水麵……
大地動，山丘陷落，流星降地，這一件件，無不給這座本來安靜祥和的明月城帶來了一次次的震撼，尤其是親眼目睹這些奇事的沿江居住的百姓。
但隨著姍姍來遲的夜晚，這些事情漸漸“平息”下來，每個人心中多多少少有著猜測，害怕.……但是每個明月城人心中都明白，在平息之下包裹著巨大的碰撞。
果然這場大碰撞第二天清晨便開始上演了。
“駕～駕！”一名士兵不顧主街上人頭攢動的遊人，直接駕馬飛馳在大街上，“讓開！都讓開！”那士兵神色匆忙，盡力避開百姓，大聲喊道。
“大膽！誰給你的膽子在大街上駕馬無視行人！”留守在明月城的一隊將士，正在尋街，見一名身穿輕甲的士兵不合規矩在大街上騎馬，向他大聲嗬斥道。
那士兵見到那隊將士，急忙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城主信物在此，命李將軍一級戒備城門，全城戒嚴！”……
而就在此時，明月城城主張英正騎著快馬奔向明月城，在他快馬後麵則是幾名隨從，“城主，突然回城到底所為何事？難道徐郡那裏發動攻擊了不成?”一名士兵不解道。
他在淩晨時分，便被匆匆叫醒穿上衣物，城主張英也沒有多說什麽，便催促幾人立刻騎馬上路。
在火把昏暗的光亮下，他隱隱約約看見天道宗山門外聚集了許多人，天道宗掌門盟陵赫然在其中，在場眾人個個麵色凝重，如臨大敵一般，許多人他未曾見過，不過依他久經沙場的經驗，這些人的修為深不可測！
“此事不可說，不過事關重大，若是弄不好，東郡……恐要在曆血雨腥風了。”張英不免歎了口氣，他深知那事需要保密，自然不會給手下說明了。
“城主為何突然要全城戒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明月城李將軍神色焦急一把奪下那送信士兵手中的茶杯。
那士兵見狀也急了，“我一個士兵那裏知道那麽多，城主隻跟我說拿著信物命你戒城，就這些！”士兵說完又奪回李將軍手中的茶杯，將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為了送信，他可是披星戴月從天道宗出發到明月城，一路無休，在官道上足足跑死一匹馬！
“誒！你這兔崽子?”李將軍剛想要說什麽，被後麵的人攔住了，“算了，我們還是依照命令戒城吧。”
“掌門，兩萬風涯宗外門弟子和三千內門弟子已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發。”千長老快步走上閣樓向晟喻稟報道。
晟喻點了點頭，在這座七層閣樓之下，兩萬外門弟子和三千內門弟子各分列兩側，一眼看去，這場麵甚是壯觀。
千長老擔憂之色躍然臉上，細聲道，“掌門，聖天他……”晟喻忽的抬了一下手，示意千長老不要再說，“此事晦暗不明，此事發生在天道宗管轄的明月城，敵我難以分辨，隻憑趙長老的一番話，還不可妄加評論。”晟喻沉聲道。
“是。”千長老微微躬身，視線不由自主的移向那三千內門弟子中的一位——尚韻衣。
四大宗門像是商量好一樣，紛紛派出大量弟子快馬加鞭前往明月城。
就在今日，東郡各處的百姓在官道上看見穿著修煉宗門服飾，神色緊張的武修排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隊伍，騎著快馬快速駛向一個方向。
沿途的百姓看見這幕，心中紛紛駭然，“這又是怎麽了？該不會又該打仗了吧?”
由於皇族收到消息要比四大宗門晚一些，反應自然要比那四大宗門的行動要慢一些，皇朝當今的皇上柳逸皓緊急召開了朝會，但對聖天是隻字不提，隻說東郡東部明月城有暴動，商討那位皇子前往平息。
朝會上的大臣皆是心中一動，暴亂叛亂之事向來交給幾位將軍中的一位去，再說明月城的駐軍難道是吃幹飯的嗎？可是皇上上來就說派一位皇子前往，看來此事不簡單。
前麵數位皇子各是神色變幻，他們自然也察覺到了明月城那裏的事絕對不簡單，都不敢貿然上前去請纓出戰。
而站在皇子們對麵的鎮遠王李扶倒是主動些，幾步上前行臣禮道，“老臣願意前往明月城平複暴亂，為皇上分憂。”
柳逸皓見李扶上前請纓，心中有些不悅，但還是裝出幾絲微笑，“三皇叔的赤誠之心，朕感激不盡，隻是現在已近隆冬，再加上路途遙遠，三皇叔身體又不好，朕實在不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