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墜入深淵也要程鵬萬裏
如果沒有陸沉與蔡紫憶的窮追猛打實際上他們這會早就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撤離出麒麟山隨便上演一場苦肉計就可以洗清嫌疑，最起碼隻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卻留不下把柄。而如今卻不同了，不旦聖光已經心生芥蒂更是起了不少疑心。
至於宋客裏更不用說，聖光趕赴麒麟山之時就已經暗中派人著手調查二人，既然聖光一直擺在明麵上，那麽隱藏幕後的宋客裏自然也有不為人知的手段，在加上左陽邱高繆甚至和左慈的暗中支持實際上的手段勢力並不比聖光少多少手段甚至比聖光的劍鋒紮的更深更疼。
吳堯瑤與莫風渾身籠罩紫煙，此時的他們依舊到達麒麟山腹部，那厚厚一層紫煙來曆不凡竟然可以視禁忌如無物，先前進出秘境如此，如今穿過麒麟山深處的禁忌更是如此。
莫風瞥了一眼她，本想問問這些紫煙是什麽來曆，最後想了想還是咽回肚子裏，正如吳堯瑤所言知道的越多對莫風而言並無太大好處，其中因果關係太大太重，哪怕隻有蛛絲馬跡一旦觸及就會忍不住想要刨根問底，處處被掣肘。
倒是吳堯瑤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你在幫我個忙，我就告訴你這股紫煙的根腳，其中的內幕牽連很大，日後你在排兵山可以尋著一些蛛絲馬跡力壓各個提兵山弟子一籌。”莫風隻是苦笑搖頭，如今吳堯瑤給他的感覺變化很大，那股子陰鬱比之吳前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而然看似吳堯瑤在兩人的博弈中更勝一籌。
麒麟山更深處或者說，是麒麟尾部的陰暗長廊裏，這裏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來過，最近一次還是千年以前糜山祖師爺，殷商，那位飛升大周天的蔡姬上仙三人曾踏足到此處，而且空手來空手去，南宮先生開山立宗之時，糜山戒律前幾條並注明不許任何弟子踏足麒麟山深處，跟不允許任何外人染指麒麟山深處。
或許南宮先生都沒想到一千多年之後的麒麟山深處會這麽輕輕鬆鬆堂而皇之的走進兩位聖人境都不是年輕後生。
長廊陰暗彎折且幹燥，但四周散落的神兵利器卻讓人瞠目結舌，莫風甚至還看到了自家老祖宗曾經遺留的兩柄彎刀，一柄名為初刊，另一柄名為末節，在排兵山祖的藏書閣裏並有這兩柄彎刀的畫像，造型奇特極為好認。
相比莫風吳堯瑤就顯得淡定的很多，身為術士一脈對所謂的神兵利器，攻防法寶並不怎麽上心，這是山上天資卓越修士的傲氣。
就像莫白佩劍隻是那柄普普通通的鐵劍，就像聖光哪怕身負三歲貫也從未拔劍相向任何一人。
兩人並肩而行，穿過長廊並來到了一處深淵前，長廊裏的怪石嶙峋在這裏不在可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塊極為平整的廣場，長廊兩邊的岩壁也是極為光滑，不似自然而成鬼斧神工，倒像是被人一劍斬出或是一刀劈出的景象。吳堯瑤揚了揚頭，下巴點了點前方的深淵說道：”你要的東西就在裏麵。”
莫風瞬間身前就變了，盯著吳堯瑤不在如先前那般和善問道：”你來過這裏？”
吳堯瑤哼了一聲冷笑道：”你以為這股紫煙是什麽好東西？”吳堯瑤沒說太多，點到為止。
莫風嗯了一聲，也不敢在拖延，緩緩向前走去。
走到深淵前，莫風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吳堯瑤，在看深淵裏，漆黑一片，但視線可見的地方依稀還是能見到一些兵器的樣子，在深處隻能見到一些大概的剪影，模糊不清。
不知何時吳堯瑤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拍了下莫風的肩膀，嚇的他一哆嗦。
莫風在回過頭並看見深淵中好似睜開一顆眼球！幽深而璀璨，看到莫風心弦緊繃……
吳堯瑤指了指下麵的那顆散發淡黃色光暈的眼球說道：”這就是你們排兵山要的東西，是不是和你家長輩描敘的差距很大？”
莫風沒有回話，隻是呢喃自問道：”這就是傳說的輪回眼？”
蛋黃的光暈一閃一閃，如同巨獸眨眼，吳堯瑤雙手背後問道：”是你自己取出來，還是我幫你？”
莫風本想一口否認，但是轉了轉眼珠子又問道：”有什麽不同？”
吳堯瑤轉過身與莫風對視說道：”不知道你們排兵山有什麽安排，但是我用我的紫煙卻是很容易將輪回眼取出來，但是不論是用我的方法還是用你的方法，輪回眼可以給你但是得先借我一用！”
話音剛落莫風的動作極快，一手掐住吳堯瑤的脖子冷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莫風並未使勁，所以吳堯瑤看上去還很坦然自若，隻是露出淒苦的笑，雙眸暗淡有些渙散，吳堯瑤的聲音很輕很悲涼：”受不了坐地起價?”
莫風的勁道更大些了，答非所問語氣陰冷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
吳堯瑤精致的麵容此時漲的通紅，莫風餘光掃了一眼吳堯瑤右手袖中滑落掉在地上的銀色錐子，這個銀錐莫風剛不久前就見過，正是吳前用來克製術士與兵家一脈的利器，隻不過最後不知道如何堂而皇之落到了吳堯瑤手裏。
吳堯瑤很是艱難開口的說道：”這柄銀錐名為釘神，與那打神鞭如出一轍甚至更為霸道，沒有釘神錐護身吳前熬不過多久，就會形神俱滅！”
莫風依舊陰沉著臉，扼住吳堯瑤咽喉的手卻是鬆了下來，吳堯瑤的雙腳緩緩觸地，那種窒息感也減輕了許多。
莫風從吳堯瑤渙散的眼波裏，痛苦而扭曲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悲憫，不是悲天憫人，莫風從她的眼神中好似看到了一個痛苦，癲狂的吳堯瑤，這不是莫風想看到的。
莫風很喜歡吳堯瑤，一直都喜歡就如當初聖光一見鍾情一樣，一樣。
隻是後來在摘雲峰的日子越久，莫風也看出了越來越多的不一樣，比如吳堯瑤向著聖光笑得時候那對清水眸子更是波光粼粼，用另四個字說並是含情脈脈。
可如今對莫風還有吳堯瑤而言摘雲峰發生的種種都已經是過往雲煙，他們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放下莫風將來如何麵對聖光不說，吳堯瑤與聖光這本鴛鴦譜算是不歡而散，況且一個治治洲，一個方雲洲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以後是算賬還是再無交集都很難說，莫風自然不會在顧及聖光對吳堯瑤是什麽感情，更無所吳堯瑤對聖光又是怎樣的情愫，在莫風心裏吳堯瑤與聖光的故事已經暫時畫上了句號。
莫風歎了口氣，還是鬆開了手。
吳堯瑤大口喘息，不停咳嗽樣子很狼狽，吳堯瑤好不容易順了口氣，接著說道：”吳前合道麒麟山失敗，到時候那群老不死的一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莫風皺眉道：”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證據他們能做什麽？敢對你做什麽？你可是術士！”
吳堯瑤自嘲道：”術士？山下的官宦子弟也好，富賈財主也罷，當家的正房生了個傻兒子，就會拱手將權勢讓地位讓給偏房嗎？”
吳堯瑤就這麽坐在地上，看了眼深淵下那一張一合的淡黃色眼珠，又看了眼莫風，言語中充滿著無可奈何與壓抑還有憤怒：”吳家，除了同一個姓其實各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吃人不吐骨頭的鬼怪！”
莫風歎氣，蹲**子清了清吳堯瑤的亂發，莫風心裏其實並不糊塗，一些伎倆看破不說破，女子酮體**遠不如一件薄紗披肩來的誘人。
“你想如何就如何吧，但是輪回眼我必須帶回去。”莫風伸出手將吳堯瑤扶了起來。
“但是我勸你不要太過分，忘了自己的底細，有時候進一步就是萬丈深淵。”莫風苦口婆心勸道。
在人情世故一事，莫風與聖光相比當真是顯得有些迂腐所以其實不論在吳堯瑤還是黑子小米眼中，甚至在莫風眼裏聖光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人分兩類，迷人乏味，聖光並是前者。
吳堯瑤凝視著深淵，亦或是被深淵凝視，她緩緩開口，語氣冰冷，這種冰冷來自於她對未來會如何發展的冷漠，換句話說並是一種無所‘謂’懼，無所謂所以無所懼，是一種漠視.……
“深淵？即便是墜入深淵，我也要程鵬萬裏而下，絕不會搖搖欲墜最後哐當一下讓他們看笑話！”
莫風眯眼打量著吳堯瑤，看著自己與她身上的原先淡淡的一層紫煙愈發濃烈，莫風還是明白了什麽，可是卻又沒法子阻止，就像陸沉走投無路隻好殺雞用了宰牛刀白白浪費一座仿降婁樓，人生天地間的確許多時候不由人。
隨著紫煙越發濃烈，這片區域也引起了很大共鳴，莫風越來越心有不安！他看著紫煙源源不斷向深淵中湧去好似一條巨蟒潛入了黑暗中伺機而動。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透過淡黃色的光暈，莫風再一次看見了紫煙的頭部，若隱若有當真如一頭大蟒一口吞掉了那顆淡黃色的‘眼珠’！
深淵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吳堯瑤依舊如沒事人一般，莫風卻是汗流浹背，這一聲嘶吼聲就像倆頭巨獸搏鬥，充滿血腥味……讓莫風難得有一種會被殃及池魚的感覺。
紫色吞掉‘眼珠’之後，吳堯瑤的神情看起來也越發不輕鬆，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駕馭著紫煙與掩藏在這片區域的某種神秘力量抗爭著，越是到後麵吳堯瑤給莫風的感覺越是陰邪，宛如魔種。
哪怕先前吳堯瑤處事風格很讓莫風壓抑，但是遠遠不致這般，讓他忍不住想出手打斷，可心中剛起念頭，抬首望去卻發現吳堯瑤此時正冷眼掃了一下他，他與她的目光隻是一瞬交錯，莫風通體生寒，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一生很短，一瞬也很長。
莫風忍不住倒退了幾步，越發覺得這件事變得更詭異，更不可預料，莫風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要出事，還會是大事。
從吳前身死之後，一切的一切都變了味。
起先他隻是想借吳家的勢渾水摸魚，悄無聲息帶走所謂的輪回眼，可是現在的莫風回過神後倒是有些覺得騎虎難下，他開始快速複盤甚至懷疑吳家自始至終目的其實都不是所謂的輪回眼！
紫煙裹著著輪回眼沉沉浮浮，淡黃的光內斂在紫煙之中，顯得詭異而奇妙。
吳堯瑤就臨空而立在輪回煙之下。
莫風大氣不敢喘，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麽，也不敢阻止甚至都不敢打擾。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莫風就看著輪回眼緩緩從吳堯瑤頭頂一點一點慢慢的下墜到她胸前，吳堯瑤周身的紫煙越來越濃以至於莫風都已經看不清她的輪廓，這片區域沒有一點聲音，莫風隻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料。
突然莫風的心一緊，耳朵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動了一下，原本寂靜的隻剩下他心跳聲的深淵之上，響起了一絲絲聲響，聲音很清，很小，也很輕，就像一陣陣磨牙聲，一開始莫風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緊接著”嘭”的一聲，吳堯瑤周身的紫色煙霧突兀炸開，就如糜山洪陽峰半腰處的雲煙被左陽揮袖驅趕。
隻是一瞬間紫煙又重新再聚攏，淡淡一層，吳堯瑤暈倒在地，麵容清晰可見。
莫風看了眼暈倒在地的吳堯瑤，又看了眼從她身上滾落下來的玻璃球。
到底還是難過美人關，莫風探了探吳堯瑤的鼻息，確定隻是昏迷之後，這才去撿起應該是名叫輪回眼的玻璃球，不在散發淡黃色光芒的輪回眼很是普通，莫風端著腦袋大小的玻璃球轉了轉，細細打量著玻璃球莫風咦了一聲。隻見玻璃球內好像鑲嵌著指甲蓋大小的玩意，總共十二個，因為鑲嵌在玻璃球內，這裏又顯得昏暗所以莫風擺弄了許久都沒看清這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隻能看得出這十二個小玩意顏色不一，形狀不一。
莫風雖然看似神情專注的在打量著輪回眼，但他的五感實際上一直都在保持著敏銳，一道勁風襲來，莫風反應極為迅速，腳尖一點並擰過身形，一手托舉輪回眼在身後，一手掐訣，一塊一塊岩石從地麵突兀挺起擋在他的麵前。
嘭嘭嘭的幾聲過後，莫風身前隻剩最後一塊岩石，吳堯瑤依舊昏迷不醒，這時莫風心中也暗叫不好，還是不太老練，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已經向著吳堯瑤襲去。
一瞬間吳堯瑤如同詐屍一般直挺挺的站立起來，周身紫煙暴漲，那黑影一掌拍向吳堯瑤的麵門，一擊得逞，卻如同石沉大海，黑影身形一閃不知藏匿在何處，動作敏捷絲毫不拖泥帶水，以至於莫風都無法捕捉他的蹤跡。
黑影如此小心並無理由，身為麒麟山的土著，他也沒有想到麒麟山內部會出現如此低境界的倆人，以為是外界的大能運用某種手段壓製了自身境界這才瞞天過海混了進來，而且剛才那一掌也恰好試探除了那紫色煙霧的深淺，自然不敢在隨意出手。
“人族想要失信於我們？”一道空靈的聲音遊蕩在這片區域裏，分辨不出男女，也準時不太好聽。
莫風與吳堯瑤對視一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很顯然意外在此橫生。
“留下輪回眼，你們還可以走，其它的就當做是一場機緣贈與你們並是。”聲音在此響起，吳堯瑤背對著莫風，莫風卻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顯然那黑影說的機緣定然是先前輪回眼散發的陣陣淡黃色光芒，不出意外先前肯定是被吳堯瑤全部汲取了個幹淨。
吳堯瑤與莫風的沉默顯然惹怒了他，”滾！”震耳欲聾。
若不是有紫煙護體，莫風絕對不僅僅隻是皺了皺眉那麽好過。
莫風也因此得知了一個答案，這次的意外可沒那麽容易化險為夷，來者不善，且實力不俗。
“犬吠？要麽攔下我，要麽我連你的命也一起帶走。”吳堯瑤的言語清清冷冷，莫風吸了一口涼氣，一言不發，但卻緩緩走到吳堯瑤身側，倒是一副同生共死的模樣。
還沒等莫風開口，吳堯瑤率先聚音成線避開黑影的耳目說道：”你先走，我拖住他，我有把握脫身。”
如今生死大事，自然不必講究顏麵不顏麵一說，既然吳堯瑤敢這麽說，自然就有法子脫身，這段日子吳堯瑤心性變化極大，莫風打死也不會相信吳堯瑤會甘願為了他把自己置之死地。
莫風本打算將輪回眼收入袖中乾坤之中，卻沒想到竟然失敗了，他隻好一手托舉輪回眼，一手藏在袖子裏掐訣，吳堯瑤同樣如此。
當黑影發覺他們的伎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以為排兵山的奇門遁甲，一位擅長靈陣之術的術士，隻要給了他們時間與機會，絕對是極為難纏的對手。
實際上拋去本心的喜歡與不喜歡一事不說，吳堯瑤與莫風當真不論從容貌還是天賦上而言不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