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天上白玉京
蔡紫憶起先沒搭理他，隻是緩緩走到青石門前，腦袋貼在青石上細細聽著動靜蔡紫憶輕聲說道：”裏麵，有人！”
陸沉卻打量著手上的玉質古璽，略帶質疑說道：”姐，是不是相思出了幻覺。”
蔡紫憶卻是跟家篤定說道：”裏麵有人！”
陸沉也貼著青石聽了聽，什麽都沒聽到，陸沉看著蔡紫憶搖了搖頭，表示什麽都沒察覺。
這時蔡紫憶卻越發篤定裏麵有人更是語出驚人對陸沉說道：”打開！我在裏麵！”
陸沉這邊突生變故，聖光那邊卻還是比較順遂，雖然戰事算是結束了但求千池怎麽都覺得刀一直架在脖子上，特別是聖光惡心人在眾人麵前一口一個求劍仙叫著，要知道眼前聖光笑嘻嘻朝他走來的時候，他可是嚇的雙腿直打顫，這可是有目共睹的。
更別說後麵一直稱他師傅宋和泰宋大劍仙，先前在糜山那一幕，聖光與他說，將來問劍宋和泰依舊餘音繞耳。
一些人看到這一幕隻覺得聖光當真是心胸寬闊，海納百川……
有些人甚至暗自拿聖光和求千池相比較當真是雲泥之別，一個是萬金之軀，誰都知道聖光身份高貴，一個仗著搖搖欲墜的山門卻是囂張跋扈……
求千池可以說是這一撥人的頭頭，知道最多，自然說的也最多，聖光交代後寇德杞一些事後，臨行之前聖光還拍了拍求千池的肩膀笑道：”求劍仙，日後南朝滅國，宋和泰身死之後我聖光力保求劍仙坐上醒劍池掌門之位如何？”求千池一時間推脫不是，答應也不是隻是尷尬笑著當真比哭還難看。聖光這句話可不僅僅隻是說於求千池聽，敲山震虎也好，投石問路也罷，寓意深遠由某些人自己體會。
至於求千池說的那些，聖光到不擔心他說假話，一些事現編可編不出來，就算給他求千池兩個腦袋他求千池也不能做到編的有理有據天衣無縫，隻要一一核實都能查的一清二楚，或許求千池就是聰明在這個點上，所以一切都是如實相告。
求千池說的一些與聖光知道的和猜到的還有後來和陸沉複盤推算的差不多，一些細節上的事情大可忽略，其它一些更重要的其實求千池也不清楚。
但也不算全無收獲，比如聖光從求千池口中得知，關於兵塚襲殺一事並不是最近打算的，而是南朝早就盤算清楚，甚至在聖光還未進入糜山之前，南朝廟堂山下山上就已經開始布局而且行動極為迅速絲毫不脫離帶水好像自聖光會進入糜山宗這一事是他們南朝欽定似的，對於此事聖光覺得很蹊蹺。
按照求千池的內幕消息，因他聖光的原因投身糜山的這撥南朝子弟修為境界其實不高，但人數龐大，有一波人如今已經浮出水麵但其它的還在蟄伏不動不知圖謀為何，雖然有借此徹底洗清自己南朝身份的目的想徹底斬斷與南朝的聯係但聖光猜的出更多人心裏肯定沒憋好屁。
除此之外，還有一則消息引起了聖光的重視，照求千池透露的消息，關一關二實際上並不姓關，而是姓吳……
聖光得知這個消息時候，心頭一沉不由自主聯想到了吳前，加上吳前吳吳堯的關係他更是心中不安生怕吳堯瑤也牽扯其中，先前因為有宋客裏的保證一顆放著的心此刻又懸了起來。
聖光決定還是先趕赴麒麟山周邊與他們匯合，不然一顆空懸的心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摘雲峰，從師長邱高繆、聖光、吳堯瑤、莫風幾乎人人各懷心思，倒是可憐倆個從中土大地偏遠山區遠赴方雲洲糜山拜師學藝的山澤精怪.……不過還好摘雲峰上沒人算願意去算計這兩個淳樸敦厚的山澤精怪.……
煙雨朦朧，讓本就不安心的聖光更是略顯煩躁好在身上穿著的這件法袍大神通沒有小伎倆卻多，法隨心起自行隔絕這蘊含靈氣的毛毛細雨。
聖光禦劍疾馳，飛劍速度極快甚至有時不屑於穿梭傳送陣棋之間，來到先前交代的匯合點聖光的心算是踏實了一點，黑子與小米二人兩人正癡癡地坐在一處洞**，各自撐著下巴盯著外麵毛毛細雨發著呆。
聖光藏匿在難得的白雲之間歎了口氣，他不介意對某些人多點耐心和善意。他深吸了口氣盡可能的趕走心裏的不安與忐忑，繞了一圈落在不遠出法袍運轉水法自行規避雨水但百十步路走來卻也是滿靴子泥巴。
煙雨朦朧，靈霧升騰修為不夠視線並極差，直到聖光快臨近二人兩兄妹這才一臉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欣喜若狂轉眼間卻又是憂心忡忡，聖光麵不改色但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肯定出了變故。
黑子低著頭，慫著肩很是難為情，在摘雲峰上他一直就覺得自己是最沒用的那個用。
倒是小米紅著眼憋屈了這麽久的惶恐與不安總算落實了些，言語間有些哽咽但還是強忍住了淚水：”小光哥，瑤姐姐丟了，後來風哥哥去找也不見了。”
黑子小子生性淳樸敦厚，但並不傻而且這種淳樸善良的性子往往很容易讓他受到傷害，這倆人剛來摘雲峰不久就下了很大功夫研究聖光他們的性格喜好就隻為了能夠被他們接受。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聖光在現行踏入兵塚之前就翻閱過糜山手冊盯著記錄黑子與小米的那一頁看了一宿，仔細回想著幾人在摘雲峰的一幕幕，可以說吳堯瑤，莫風二人都沒讓聖光如此費思量。
聖光還找過邱高繆有意無意提了一嘴意思是覺得黑子與小米不宜進入兵塚修行，忌諱的是有命接收福緣卻無命消受。
邱高繆當時卻是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知道修行一路每天都會無緣無故消失多少人嗎？有多少天才夭折嗎？山上的生死遠遠多於山下生死，你眼光高境界高就可以指手畫腳弱者？那左陽年紀比你大，境界更別說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廢了你的修為在告訴你山上修行一路坎坷生死之事一線之間，我這是在救你.……”
話很簡單，道理也不複雜，聖光當時隻是賠著笑從袖中乾坤裏掏出一壺好酒遞給了邱高繆然後溜之大吉.……
聖光隻是笑著揉了揉小米的腦袋，又向前一步拍拍黑子的肩膀裝出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笑道：”沒事，你們就安心在這呆著，見勢不妙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如今兵塚出些了事，世道不好萬事小心。”
聖光沒有多說，更沒有多問，怕的是言多必失到時候這倆人暗地裏一合計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良心不安打著多一人多出一份力的旗號把自己賠了進去……
三人一同閑聊會，多是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倆人的心也總算踏實了，臨行前聖光又多囑咐了句讓他們一定注意安全，能躲起來就躲起來少拋頭露麵，如今在兵塚仁義道德轉眼間就是一柄直插後心窩子的刀子。
聖光莫名問了句：”你們身上有沒有什麽傍身的法寶靈藥？”
黑子小米各自耳根一紅，有些羞愧，聖光苦笑這不揭人短了不是？
估計糜山宗就沒有比他們倆更兩袖清風的弟子了。
最後聖光精挑細選的拿出好幾樣攻防一體的利器給他們，靈丹妙藥更是不少，也沒說是給他們就說權當借給他們的，要還。
聖光好說歹說這才讓他們收下。
來都來了麒麟山，聖光順便去看了看守在麒麟山洞口的陸沉與蔡紫憶二人，防止這邊也出了變故。
果不其然聖光剛露麵就見到陸沉與蔡紫憶兩人神色陰沉用膝蓋想這邊也出了問題。
“咱姐說麒麟山內部有人還是她自己！你說這不是扯嗎？”聖光聽到這句話也是滿臉疑問，就算碑林那邊出了問題麒麟山內部也絕對不會！這裏可是相當於兵塚的心髒！
聖光望向蔡紫憶，蔡紫憶看著聖光的眼睛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很確定！
聖光與陸沉又對視一眼，卻都沒有說話，聖光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陸沉則是不該在多說些什麽，畢竟自己是個外人，蔡紫憶則是萬事隨便聽聖光的。
當人遇到兩難的近況的時候來回走動是本能意識，聖光也不例外，他剛準備邁腿陸沉急忙說道：”你別走來走去啊，無濟於事還惹人心煩。”
聖光看了他一眼，也懶得和他計較，蹲在地上腳下不動，手上卻不停一直抓耳揉腮，看樣子窘迫的很。
陸沉把玩著手裏的玉質古稀漫不經心說道：”我是相信我姐的，要不咱打開瞧瞧？反正門遲早是要開的。”
聖光白了他一眼，實際上聖光也早想一覽麒麟山內部是什麽景象，隻是被那些還沒有拔出掉的隱患掣肘不敢魯莽行事。
蔡紫憶問道：”就不能進去看看？”
聖光答道：”一旦開山，兵塚之內就會出現日月同輝的現象，那些有備而來的家夥定然會借此機會掀起軒然大波，兵塚如今的世道經不起動蕩。”
陸沉沉思了片刻，心中一直在打著算盤要不要傾囊相助，還沒等陸沉自己打定主意，蔡紫憶拍了拍陸沉的肩膀一副理所當然樣子說道：”姐姐長，姐姐有難你管不管？”
得嘞！
陸沉苦笑，起身抱拳說道：”這事交給我，山人有一物可以短時間隔絕此地氣息，瞞天過海一段時間，但是時間不長。”
沒等聖光搭話蔡紫憶又搶先說道：”不打緊，進去看看就行。”
聖光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事已至此也隻好順水推舟，其實陸沉與聖光很清楚最先進麒麟山內部一探究竟的還是蔡紫憶，至於原因或許是因為她的那句所謂的‘我在裏麵！’
陸沉所說的可以瞞天過海的一物，的確讓聖光蔡紫憶二人目瞪口呆。後者是驚豔於此物的外形，而聖光卻是因為認出這物件的來曆。
當年聖光出世那年，黑流兒親眼所見仙人撫頂授長生的一幕，而‘仙人撫頂授長生’這句話之前還有一句‘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陸沉所持之物，聖光一眼並認了出來，倒不是因為此物隨處可見，而是太過罕見。
傳說再有在無人前往的界海深處可以一觀其縹緲的蜃樓景象，而真身則在遙不可及的小周天之上，仙人居所——白玉京。
而陸沉所持的之物是一棟小樓，隻有成人小臂高，這棟小樓聖光曾在摘星樓藏書閣見過，共十七幅畫卷，陸沉手持的這棟小樓與聖光見過的其中一幅如出一轍一模一樣，畫卷之上沒有鈴印，隻有落款有三字‘何澤凡’。
過了許多年聖光才知道那十七幅畫卷並是傳說中的‘白玉京十二樓五城’至於落款上的‘何澤凡’並是大秦時期從小周天下凡的謫仙人，這十七幅畫卷皆是出自這位謫仙人之手。
陸沉所持的這一棟樓並是十七幅畫卷之一的一種，名為‘靜女樓’！
聖光從陸沉手中接過靜女樓仔細端詳，右手懸拖，連碰都不敢碰。
過了許久聖光這才看向陸沉笑道：”看到這件東西，我還以為陸沉兄不是從天庭而來，而是從小周天下凡的謫仙人。”這也是聖光與陸沉二人第一次不在揣著明白裝糊塗，點破陸沉身份。
陸沉笑道：”在天庭的確有座‘防白玉京’，隻是規模很小，一樓閣算是一座樓，至於五城直接沒有，這也是剩下的邊角料所造的更小的‘十二樓’。”
聖光隻是不深不淺的笑了笑。
倒是蔡紫憶聽得雲裏霧裏，但礙於聖光在這稍微收斂了些，沒有伸手直接討要，但是心裏打定了主意，既然還有十一個怎麽著也要搶一個過來壓箱底。
陸沉無意間瞥了一眼蔡紫憶，差點嚇到自己，這一雙美眸怎麽看怎麽慎人……
陸沉雙手一遞，靜女樓脫手而出，直衝雲霄然後逐漸放大，最後直至透明，其身也徹底籠罩住了麒麟山。
最後三歲貫更是直接幻化成人身，這一下聖光確信此地當真與外界隔絕。
瞧見小沙彌三歲，陸沉嘿了一聲忍不住說道：”姐，這感情好，還白搭一兒子！”
聖光一懵，三歲看了一眼自家先生又看了一眼陸沉和蔡紫憶，一時間也不知所措，倒是一向不怎麽著調的蔡紫憶率先反應過來一腳踹到陸沉屁股上說道：”廢話那麽多開門！”
陸沉一臉委屈將那玉質古璽插入凹槽內，沒有想象中的金光大盛，道法漣漪，青石還是青石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沉一臉茫然，蔡紫憶則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又猛的一腳踹到陸沉身上，果不其然陸沉一下猛的並栽進了青石門中消失不見。
蔡紫憶看了一眼聖光欲言又止，倒是聖光微笑囑咐道：”注意安全。”
蔡紫憶一愣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跟上，消失在青石門後。
聖光禦劍在麒麟山駐留了一炷香的時間，確認那棟靜女樓已經和兵塚大道法則合道，也沒有出現日月同輝的征兆之後才放心離去。
既然如今麒麟山提前開山，那麽有些事有些人就得盡快解決，但是陰差陽錯的是，他要找的人此時此刻早就率先進入了麒麟山內部。
麒麟山的內部有些地方很潮濕，頭頂上方滴滴噠噠滴落著雨水，地上有些地方也有積水，一些地方甚至無從下腳。
吳堯瑤與吳前並肩而行。
吳堯瑤與莫風分開之後，一個率先與吳前匯合並且成功使用一些手段順利的進入了麒麟山內部，而另一個正在布局另一些事情，兵塚之中意外橫生，幾方人馬無形之中各自都加快進程，這都是預料之外的事情，但也在情理之中。恰恰也證明聖光與藏著幕後的吳家一行人各自布局都沒能占到先機。
如果吳前沒有進入麒麟山內部這件事或許吳家與糜山的這場較量很快就會水落石出，排兵山莫風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至於莫風為何願意與吳堯瑤聯手，實際上歸根結底還是吳前和莫風都沒有達成一致，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到時候不論哪一方現行被聖光捅破真相，對另一方而言就是隱患，特別對於吳前而言莫風太不地道掩藏的太深沒有誠意。
吳堯瑤沒緣由的問道：”你害怕嗎？”
吳前嗯了一聲，表示疑問。
吳堯瑤又開口問道：”我是術士，你害怕以後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嗎？”
吳前陰惻惻的笑著，放蕩的拍了一下吳堯瑤的屁股輕蔑的說道：”我怕，我怕你離開我成了大商王朝的王妃！”
吳堯瑤沉默不語，四周恢複安靜隻有滴滴噠噠的雨水滴落的聲音，和兩人的腳步聲。
吳堯瑤一手持羅盤跟著羅盤所指的方向七繞八轉最後連一點水滴聲都聽不見，腳底下的路也越來越幹燥。
吳前問道：”你確信他會來？”吳堯瑤挑挑揀揀給了他很晦澀的回答說道：”我和他做了一筆買賣，他一定會來的。”
吳前問道：”哦？什麽買賣可以騙的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