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紅衣封刀紅衣掛劍紅衣練拳
蒂塵與聖恒雲走在前頭,幾位龍虎山天師與數位黃紫貴人卻隻能遠遠跟著後頭,當然會引來一些人不滿但是為首的天師張樂露臉上沒有看出任何的不悅,他們自然也不敢隨意袒露心扉。蒂塵與聖恒雲閑聊幾句之後好似突然記起某些事,轉身朝著張樂露招了招手,張樂露不敢耽誤也不在乎身後幾位晚輩的看法一副供人差使的模樣小跑了幾步俯身傾聽。
蒂塵與張樂露的言語時聖恒雲很識趣的向前走了幾步距離不近不遠更好,隻見張樂露先的臉上越來越難看最後緩緩舒展開,不過聖恒雲能察覺到張樂露此時已經變得心事重重。
蒂塵說完後也不在了理睬張樂露緊緊跟上聖恒雲之後並頭也不回與聖恒雲交談起靈劍一事,張樂露看著若有所思後麵一行人跟上之後並開始詢問發生了何事,張樂露沒給他們好臉色,沒好氣的驅散他們之後自己也禦風往後山而去。
張樂露在這些晚輩眼中有著很重的地位向來是除了大天師張樂霖之外在龍虎山最德高望重的幾人之一,但是比起張樂霖和之上的一些老家夥還隻是算的上是門外人。
這就像朝堂裏內閣官員之外的六部侍郎僅僅隻是有望躋身六部一職遠遠還夠不著內閣的位置,他自然對老天師的意外不得而知,若不是此時大局已定,蒂塵可不會多嘴說於他聽,其實蒂塵心中還是擔心張樂霖與薑憔仙的安危,雖然十之八九是無礙的但是有位龍虎山天師多此一舉的保駕護航終歸能是心安一些。
聊完正事,聖恒雲也多嘴問道:”龍虎山當真時運不濟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就是如今龍虎山竟然淪落到供武當山開始驅使的地步了?而且還是在龍虎山自家地盤上。
蒂塵卻是微微一笑反問道:”你怎麽不說是我武當山如今時運不濟淪落到給龍虎山打雜的境地了?而且還是白嫖的那種?”
聖恒雲摸了摸胡渣子,嘶,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聖恒雲好似走累了就地躺在一旁的草地上,蒂塵站在一旁有意無意說道:”小家夥出來吃草了。”
聖恒雲立即抬起頭盯著年歲不大卻看似城府極深,深不見底的蒂塵,繼而微微一笑抖了抖袖子霜華就此從他袖子鑽了出來,匍匐在地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當初它初見尋白水隻是忌憚更多的卻是不安與憎惡,如今莫說隔著看似人畜無害的蒂塵還有幾步路其實在它臨近龍虎山的時候就已經心生警惕在聖恒雲雙腳實實在在踩著龍虎山的地麵上的時候更是躲在聖恒雲的袖子屈成一團。
起先聖恒雲並不在意,相傳以前龍虎山其實名為雲錦山,是自第一代天師也就是龍虎山的祖師爺張道陵在次煉丹,丹成之時一顆幻化為龍一顆幻化為虎至此才有了龍虎山。
這種玄而選的傳說在凡人眼中或許真是傳說但是對於修行中人而行可以用另一句話解釋,叫做”無風不起浪!”
所以聖恒雲起初隻是以為這段關於龍虎山的傳言是真的,霜華是畏懼龍虎山上那一龍一虎,畢竟在妖族體係裏血脈壓製這東西是實打實存在的!
可是如今看來霜華畏懼其實並不是那一龍一虎更不是龍虎山而是眼前這位年齡甚至都不如聖楚河的年輕武當小道士。
聖恒雲鄭重其事行了一個道門稽首禮問道:”敢問道長究竟何許人也?”
蒂塵歪著頭眯起眼看著聖恒雲很是自然的答道:”武當弟子蒂塵啊!”
聖恒雲歎了口氣,早早就從廟堂踏入江湖的聖恒雲向來都知道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不說修士修行不論歲月,隻要修煉有成駐顏不老都隻是雕蟲小技,更何況這些道門中人什麽駐顏不老還不是信手拈來?
聖恒雲接著說道:”如果道長不能如實相告,聖某手中的這些靈劍當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送往前線,若不然出了紕漏莫說聖某一人性命就是拿出我聖家幾代人的性命也填補不不上!”
蒂塵一臉玩味的盯著聖恒雲擺了擺手打趣道:”大劍聖不會是放不下家兒老小拿小道我做借口不打算前往前線殺敵了吧?”
聖恒雲的態度很堅定雙眸與蒂塵對視一言不發隻是搖了搖頭!
蒂塵微微一笑雙手環抱與胸前,說道:”莫白是真不在世,別看他是儒家弟子出生才高八鬥更是被讚譽”白也詩無敵”,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讀書人心思最純,要不是他走的早,今日禦劍而來的怎麽也輪不到你。”
蒂塵言語中充滿不屑與鄙夷,他雙手環抱放在胸前右手輕輕敲擊著胳膊靜等著聖恒雲回話,可是換來的卻隻有沉默,蒂塵見聖恒雲不搭話又自顧自說道:”你這般心思多的人就該去往前線曆練曆練多殺些大妖少動些心思,不管你真不信任我也好,還是別有所圖也罷你不去,你身後的劍要是也不去那就可惜了。”
蒂塵說的雲淡風輕,聖楚河心湖卻激蕩不止,就在此時曲魂劍卻自行脫鞘而出,圍繞著聖恒雲轉了一圈之後竟是開始嗡鳴!
聖楚河的麵部抽搐了一下,卻也僅是如此不敢有太多的動作,在蒂塵的身上他察覺到了一股非常雄厚的劍意,不僅如此此時曲魂劍散發出的劍氣竟是好像攪爛了虛空。
蒂塵輕聲道:”去也!”
曲魂劍頓時化作一道烏光穿過虛空消失不見!
如果說當初聖恒雲斬龍臂也好,莫白殺天人也罷那也隻是被讚譽為有劍仙風範,可眼前蒂塵的手段當真是實實在在的劍仙手段!
曲魂劍消失之後,聖恒雲的胸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伏了幾下,蒂塵這才拍了拍手玩笑道:”這下好了,不去也得去了。”
說完蒂塵轉身自己一人朝著山下走去,聖恒雲先前心中如同懸掛有一柄利劍在心頭,待蒂塵走遠後,不僅是聖恒雲就連霜華也鬆了口氣。
一人一狐,望向山下,蒂塵此時獨自一人立於涼亭之中遙望武當山,聖恒雲與霜華對視一眼之後在回首亭中人,平林淡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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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巔尋白水白衣勝雪與一人遙遙相對。
杜玉府依舊**著上身,這幾年雪域來了許多客人,有曾讓他心頭一顫的莫白,讓他不得不視而不見載春秋,扮豬吃老虎的毛秋雨還有煩不勝煩聖恒雲外加一個打不死的聖光。
除了沒把他放在眼裏的載春秋,其餘人他都以拳盛情款待,雖然在毛秋雨跟前跌了個大跟頭但這並不能打殺他武夫氣焰。
可是此時遠遠眺望那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卻是實打實讓他不寒而栗,那是他這種近乎可以不死之人對死亡的畏懼。
杜玉府其實不知道,尋白水其實一直閉著雙眼壓根沒有看他。
可是杜玉府就是不敢輕舉妄動,尋白水如老僧內定,杜玉府也站如古鬆,身後長發偶爾飄起。
直到一身便服的聖光緩緩登頂,尋白水這才轉過身行了一禮。
聖光抬了抬手,其實許久沒見尋白水如今再次見到他,聖光的內心其實比表麵上更激動,心頭上懸著的石頭也總算落地,聖光瞥了一眼遠處的杜玉府笑問道:”您這是想除之後快?”
尋白水點了點頭:”此人日後是不小的禍患!”
聖光擺了擺手婉拒道:”您老也太瞧不起我了,並非是我聖光心高氣傲,若是他杜玉府還是杜玉府聖光自當心存敬畏,可如今不過是投機取巧不人不鬼的僵屍,如此不三不四的武夫聖光當真不放在眼裏!”
尋白水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在行一禮”陛下聖明!”
聖光還禮道:”聖光從不敢懈怠武夫身份!”
尋白水點了點,這才望向山穀中踉踉蹌蹌行走的紅衣女子說道:”還望陛下多多照拂一二,老夫速去速回!”
聖光笑道:”女娃兒不錯,倒是時候做侄兒媳,都說小光洪福齊天,我看聖楚河這個小兔崽子豔福也不淺!”
尋白水哈哈大笑,一步當百步早已消失在茫茫雪山之中。
聖光看向遠處的杜玉府,比了個中指躍下山巔,就在安可搖搖欲墜的時候聖光一把將她扶住從懷中取出一壺仙釀小心地進她的嘴中,頓時安可的視線開始清晰起來,聖光將她放倒在雪地上,解下狐裘蓋在她的身上,他又望向杜玉府發現他依舊還在哪兒,聖光不知道杜玉府在想什麽,他開口威脅道:”可別打他的注意,不然尋白水回來了你可沒地跑。”
杜玉府沒理他就是默默站在哪裏,聖光見他沒反應也不在管他。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安可陡然轉醒撩開狐裘取出容錯就要刺向聖光,聖光歪著頭正好躲過這一劍,笑道:”現在的年輕人起床氣都是這麽重?”
安可尷尬的潤了潤喉嚨收劍抱拳賠禮道:”多謝前輩照料。”
聖光擺了擺手坐在雪地上撐著下巴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安可,問道:”丫頭都大了?”
從小就練刀的安可可沒有江安女子的婉約,何況她從小就生活在中土大地,更沒有那麽多講究,安可猶豫了片刻將準備脫口而出的十八改成了十九。
聖光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副好,剛好,真好的模樣。
安可當真是被方雲洲的風氣整的稀裏糊塗,從中土到方雲洲其實她接觸人並不多,第一個是那個老先生,書生氣極重,風骨極好,三觀端正。
第二個人並撕掉麵皮後的尋白水,在安可眼中尋白水就是一個瘋子,無情的執棋人。
第三個自然並眼前這人,樣貌倒是極好,壞人應當算不上但安可覺得正兒八經的善人肯定也算不上!
聖光笑著俯身在安可耳邊小聲道:”老家夥走了,接下來我教你練拳怎麽樣?”
安可一愣,下意識往後挪了挪看著聖光默不作聲。
聖光又說道:”放心,練拳可比練劍舒服多了。”
安可拒絕道:”不練,刀都沒練好又被拉過來練劍,如今還要練拳,沒功夫!”
瞧著安可就要起身聖光反問道:”每次拔刀,每次出劍難道不就是出拳?”
安可這這停步轉過頭眯起眼盯著聖光好似內心中正在天人交戰!
聖光起身起手式,一拳轟出氣浪擊出千層雪他問道:”這一拳可像拔刀?”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道極為雄厚的聲音,冷言冷語嘲諷道:”花拳繡腿。”
安可一愣,望向天際隻見一位**著上身魁梧男子如同流星砸向地麵,安可更是不明所以。
聖光切了一聲把他扭到一邊,杜玉府也選擇性無視了聖光嘴角抽搐了下硬生生擠出一點溫和的笑意說道:”跟我學拳,可讓天下劍修抬不起頭!”自那次被化名何子的神秘年輕人**之後玉肌選擇性的遺忘了離湖,再也未曾靠近那裏一步,整天將自己鎖在深宮之中,她也不想去所謂的上朝,朝中那些具有實權的大臣顯而易見全都是黑流兒的棋子,或威逼或利誘可笑的是這群大臣行事一直都是兢兢業業。
每天按時點卯,手下的活辦理的井條有序,每天都會又奏折被婢女們送到寢宮,以前她還會認真翻翻看看,如今看都不帶看更是設下了所謂的印官直接負責奏折批閱一事。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這段時間驪山的雨來的很頻繁去的也很快,如玉肌的心情交相輝映陰晴不定。
她熄滅了寢宮裏所有蠟燭,借著宮外的燈光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她脫**上最後一間內衫拾起一旁擱置著的黑色鬥篷套在身上,細細回想著那人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
最後好似仍不滿意有些惱火將銅鏡扔到地上摔了個稀爛。
碎片散落在地,反射著迷糊不清的景象。
在寢宮外有道白色身影一閃而過。
尋白水一臉無奈,有些後悔先前與黑流兒離別之時沒有多勸一句讓她待人為善。
山下凡人也好,山上神仙也罷,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尋白水這樣想著,身形已經出現了離湖之上,他盤坐在何子小舟之上與何子保持著一段距離。
他在船頭,他在船尾。
一坐一立,一老一少好似神仙畫卷。
化名何子本名何澤凡的年輕人微微一愣收筆轉身望向尋白水不知在作何感想。
說來蹊蹺,驪山之上烏雲密布處處都被浸染在風雨聲中,唯獨這離湖之上毫無風雨,二人頭頂更是明月高懸,繁星點綴好似寓意明天又是晴空高照。
何澤凡拍手感慨道:”稀客稀客,前有空山候鳥後有白水黑流,鬼穀弟子我竟然有幸見到了四位,人生無憾啊!”
尋白水微微抬起頭說道:”已死之人卻在世為人這聲稀客理當我替這天下說於你聽!”
何澤凡哈哈大笑:”的確該慶祝一番!”
說完他也原地坐下更是大袖一揮在二人之間已是另一番景象,美酒佳肴。何澤凡卻好似有所遺憾,搖了搖頭。
可惜了宮裏頭那位白玉獅子性子烈些若不然在離湖之上起舞一首當真是妙哉。
尋白水不客氣一飲而盡杯中酒水,含而不咽,這是大秦時秦國子民特有的品酒法子。
何澤凡言語間略帶炫耀:”如何?是不是頭回能品嚐到來自大秦的佳釀?”
尋白水放下酒杯這才將酒水緩緩咽下,喉間頓時一陣清涼隨即轉為火辣,就算是看透人間炎涼的尋白水也不禁嘶了一聲讚道:”遙看這方雲洲大勢分分合合,一國興一國滅經曆了這麽多王朝興衰,唯獨這秦酒最是符合當時世道,一杯酒水入腹豪氣藏與腹中說不盡,憂愁溢出心頭趕不走!”
何澤凡撅起嘴一副深以為然地模樣,一邊揮袖一邊附和道:”既是愁酒不喝也罷!”
說著何澤凡就要將酒水收入袖中,卻被尋白水按住酒壺”人生在世莫過於兩件苦事,一事得不到二事已經失去,後者不談,先說前者這等好酒要是被你拿回去可就真就難得了。”
何澤凡哈哈大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瞧見尋白水繼續貪杯不由記起一事打趣道:”貪杯就好,就怕與黑流兒那般將一壺佳釀喂了魚也就罷了,還把堂堂西京皇帝也扔下去喂了魚。”說著何澤凡還不由指了指湖麵。
尋白水剛重新斟滿一杯酒,聽聞這番話後先是一頓隨即目光從酒杯移向了何澤凡。
他說道:”白家生生世世幾代人作為驪山守陵人也算的上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雖然出了白狄這麽個不肖子孫但也當得起這一杯大秦西風酒!”話音剛落尋白水並將酒杯與酒水一同投入湖中。
何澤凡詳裝驚恐神色,好似求饒:”哎呀呀!先生這大秦的西風酒喂了魚不要緊,我還有很多,可別學那黑流兒行那傷天害理之事將活生生的人也扔到湖裏喂魚,何子可是最怕死!”
尋白水淡淡問道:”既然怕死,前一世死了並死了何必又轉世在活一次?難不成這一世就不用死了?還是你覺得這一世無人能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