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今日之地不見昨日人
就在聖龍身形剛剛消失不見，就在樓梯口探出一顆腦袋正好和鍾桃四目相對。
鍾桃先是一愣又看了看四周確定那笑起來一雙眸子彎成月牙的女子是在衝自己笑，也禮貌性的回以微笑。
女子又小心翼翼的張望了會，這才上了二樓，在她身後緊跟著範文添。
然後陸陸續續又跟著好幾個儒生打扮的學子，統一繡有仙鶴騰雲的紋理，最後上樓的並是一身寡素長袍的楚英。
聖龍之所以沒有等到聖西子自然是因為在聖西子強烈的要求下慫恿楚英特意以神通隔絕氣息，就是擔心聖龍見到她後要強行將她帶回方雲洲。
真真正正這幾年遊曆他鄉許久沒有回家了，從當初的不舍到如今自由自在，人總是會變的。
聖劍睜開一隻眼，打量著二樓眾人見到並無惡意又重新閉目養神，與人打交道這件事還是交給麵前這女子最好。
聖西子率先施了個萬福說道：”聖西子見過嫂嫂。”
鍾桃瞪大了眼，有些慌張的起身也回了個萬福，倒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突然一陣清風拂過，聖龍又重新回到酒樓，聖西子連忙想躲在楚英身後，可那趕的上聖龍的速度。
聖龍一把揪住聖西子的耳朵，聖西子疼的嗷嗷直叫，範文添識趣的低下了頭摸了摸鼻子選擇視而不見。
一幹儒家學子也是選擇全當沒看見，但是仍有幾個女弟子瞧見聖龍後忍不住紅了臉頰，但又想到先前聖西子稱那女子為嫂嫂也羞的低下了頭。
聖龍剛要開口斥責聖西子胡鬧卻被鍾桃先行一步攔下，鍾桃瞪了聖龍一眼示意旁邊還有長輩在呢。
聖龍隻好作罷抱拳向楚英道：”晚輩見過祭酒先生。”
楚英回了個方雲洲官禮：”見過世子殿下。”
聖西子揉了揉耳朵，一臉吃疼的模樣唯唯喏喏向著鍾桃靠近，現在莫說楚英，就算當今天子來了估計都救不了她，或許隻有眼前這位未過門的嫂嫂可以替她擋擋災。
聖龍沒給聖西子好臉色，應付過來楚英並冷聲道：”前幾年楚先生還說你念家的，如今倒好耍也小聰明見都不見我了？”
聖西子嬌喃了一聲：”沒有！”
聖龍冷哼了一聲說道：”沒有？”
聖龍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範文添，範文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似嶽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的模樣。
範文添自覺的轉過身，看著樓梯口愣是不敢回過頭，聖龍出言嘲諷道：”都說潑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姑娘，如今還沒遠嫁都這副避著娘家人的模樣，當真嫁了還得了？”
聖西子哎呀的叫了聲，在場眾人更是忍不住發笑，範文添嘴角掛著笑，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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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山裏的日子是枯燥無味的，相比聖光聖楚河更是倍感無趣。
他隻有不停又不停的出劍，出劍在出劍.……
這裏有化不掉的積雪和碎不完的冰塊，也有殺不盡的倀鬼。
聖楚河練劍的路線與當初聖光所行路線一般無二，但是聖光所留下的痕跡早就消失殆盡。
聖楚河躺在雪地裏大口喘著粗氣，砰的一聲，雪域深處傳來一聲巨響，又一座巍峨雪山就此坍塌，聖楚河心知肚明自己的老爹又去找那個自稱杜玉府，不人不鬼的老僵屍的麻煩去了。
當年讓莫白吃了苦頭甚至看待成生死大敵的杜玉府如今卻被聖恒雲弄的煩不勝煩，若不是先前那個穿著鎏金道破的中年道士降魔道法太過霸道天生克製於杜玉府這頭聖人境僵屍，如今的聖恒雲麵對杜玉府能如此放肆自然還多虧先前毛秋雨手段霸道讓杜玉府如今深受重傷，體魄大打折扣，若不然聖恒雲如今遇到杜玉府要麽拔腿就跑要麽一命換命然後還得搭上自家寶貝兒子的性命。
聖楚河，隨即起身抓了一口白雪塞進嘴裏之後並立即起身飛速逃離，按照這些時日摸出來的規律，每當他斬盡一群倀鬼群後最多可以歇息一盞茶的功夫，若不然定會被四麵八方的死死圍住，到時候在想殺出重圍就得費些心思了。
聖楚河一路遠盾，並不是在意被倀鬼包圍而是擔心那個名叫杜玉府的老不死的僵屍再次給他送禮！
所謂的送禮自然如先前聖光與薑憔仙二人那般遇到天降”流星”。
先前聖楚河就遇到一次，若不是杜玉府深受重傷沒能留下聖恒雲恐怕如今的聖楚河就算不死也是缺胳膊少腿了。
當年聖光與聖劍二人問劍之後一鼓作氣同時晉升劍道小宗師，但他們二人與聖楚河相比都要晚些，按照聖恒雲的話那就是：”我的寶貝兒子打出娘胎起就開始練劍，了不得！咱們家的小侄子那就全屬於是洪福齊天。”
當時聖恒雲與聖光吹著牛皮，聖楚河臊紅了臉，那夜在龍馬驛站他是親眼所見聖光是如何斬殺劍道宗師裴靈的，那時候的聖光不過僅僅悟煉境。
不過這件事，聖楚河可沒與自家老爹說，都是練劍的，說出去得多丟人。
聖楚河懸掛在一處涯壁上，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先前那一座雪山坍塌後惹了大麻煩，一座座冰棺宛如流星砸向地麵，而此時的杜玉府好似急眼死死拖住聖恒雲愣是不能讓他脫身。
就在這時，聖楚河都差點哭出聲了，聖光身穿一襲象牙白的龍袍便服倒掛著懸崖上，笑道：”小兔崽子，有些日子不見倒是成了壁虎了？”
聖楚河咧嘴一笑：”哎喲我的三爺！您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您要是不來你家小侄兒就得被嚇死了！”說完聖楚河一個翻身就躍上了懸崖邊，聖光也就地坐在了懸崖邊上，指了指身後即將脫落的幾具冰棺笑道：”你是隨我並肩作戰還是就在此地吃幾個橘子？”
聖楚河接過聖光扔過來的橘子笑了笑：”那肯定是吃咱爺的橘子為大！天大地大咱爺的賞賜最大！”聖楚河沒外人的時候向來都是稱聖光為三爺。
聖龍，聖光，聖楚河他都喜歡，還有小四家的那個臭小子他也喜歡。
聖光笑了笑，伸了伸懶腰，”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今兒就讓你個小兔崽子開開眼界，免得眼底下容不下咱武夫了！”
聖光要出宮這件事，曹青置與王泉本來百般不答應的，可是奈何最近尋白水不在京城當真是無人能攔的住他。
至於聖光這位大商王朝的九五之尊為何會涉險出現在雪域境內自然還是閑的，邊境事宜如今都在按部就班，南朝滅亡隻是時間問題。
至於其它事情自有六部審理，一些廟堂之外的事情也有尋白水奔波更不需要他聖光操心。
這次出現在雪域裏，最主要自然還是要與聖恒雲商榷靈劍一事。
方雲洲內的劍修本就不多，能任由聖光調動的劍修先前還有莫白配合，如今就隻剩下聖恒雲這個自家人了。
數以萬計的靈劍傳送不是一件小事，光是防止一些歹人覬覦就是一件麻煩事，如果沒有一個有實力的劍修領銜坐鎮，估計會惹來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也不知是該說聖光命好還是命不好，一找到聖楚河的蹤跡就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但聖光似乎並不在乎，吾輩武夫能出拳解決的事情就是最大快人心的事情。
聖光或許是有些不耐煩，右腳用力一踩，原本還在緩緩脫落的幾具冰棺此時瞬間炸碎，露出三具枯槁的僵屍。
他們緩緩扭動痙攣的身軀，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響，”咯吱”聲讓聖楚河聽的發毛，寒毛都豎起來了，這是一種本能的警覺與畏懼。
一陣破空聲想起，聖光率先出手，雙手各自拽住一頭聖人境體魄的僵屍用力一甩，兩頭僵屍硬生生被扔出數裏遠，聖光在度出拳，另一頭僵屍一拳被砸飛出去，在雪地上犁出兩條長長的痕跡。
聖光隨即跟上，自此戰場與聖楚河相隔數裏，聖楚河這才放下心來。
聖楚河坐在懸崖邊，剝著橘子看著遠處戰場上的聖光，這生活不是很好，倒也不覺得很糟糕。
最起碼沒遭罪。
在更遠處的戰場上，杜玉府大口喘著粗氣，顯得極為狼狽，長發披散在肩後，再也看不到當初與莫白對峙時的風流。
這與杜玉府先前踢到了毛秋雨這塊鐵板有關，在加上聖恒雲比之莫白出劍次數更多，殺人更多，比較與人搏殺聖恒雲自然會比莫白更強上一籌，更要得心應手。
但真正讓杜玉府更為忌憚卻是聖恒雲手中的那柄劍。
那柄劍傷人體魄之餘，更剝人神魂，每次被劍氣所傷神魂都會受損抽絲剝繭。
無形之中，對杜玉府這類看似與活人無異實則已經是僵屍的存在有著天生的壓製。
聖恒雲環抱曲魂，右手食指輕輕敲擊劍身一臉不屑：”一百年前杜玉府？赤手空拳壓的行雲洲劍修抬不起頭？”
杜玉府隻是啐了血水，意思很明確要不是老子身上有傷會被你這後生打的節節敗退？
在杜玉府後背上，貼著一張黃紙符籙，正是毛秋雨的手筆，這張符籙隨風飄蕩看似輕輕飄飄實在貼著杜玉府後背之上給了杜玉府很大壓製，讓他如同扛著一座大嶽！
聖恒雲並沒打算與杜玉府拚命，如今的杜玉府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塊上等的磨劍石打磨體魄也好，砥礪劍道也罷都是極好極好。
杜玉府如今想著，當初那名茅山道士沒有出手革殺他或許並不是高抬貴手而是有意如此，有意讓他為這些後來者砥礪武道境界！
想明白這件事，杜玉府更是火冒三丈，但卻無可奈何此人太過難纏顯然是在刀口上添血的主兒，不論是追蹤還是逐對廝殺或是逃命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好在與聖恒雲逐對廝殺時，都可以略微減少身後符籙的壓製，但是杜玉府也不敢貿然出手，因為那柄劍太過妖邪！
就在這時，杜玉府微微一笑，望向了另一邊。
曲魂劍已去同時向杜玉府剛才望向的方向飛去。
兩人一劍，杜玉府在前，曲魂劍緊追其後，聖恒雲腳踏劍鞘而至。
杜玉府不愧是曾經壓製的行雲洲劍修抬不起的頭的人，如今哪怕身受重傷，身上更有符籙重於山嶽壓身的情況下竟然也能快飛劍一步。
聖恒雲不得不承認這位武夫若是巔峰時期當真會壓的劍修抬不起頭。
杜玉府與聖恒雲轉換戰場的目的地正是如今聖光的這邊戰場，最先的三頭僵屍早就被聖光拳拳砸碎身軀，陷進了雪坑裏。
但這時先前被杜玉府扔出來的另一群被冰封的僵屍也全部蘇醒，此時足足已有十幾頭聖人境體魄的僵屍在圍殺聖光一人。
聖楚河看的起勁但也不由得擔心這位被”豢養”在深宮之中吃好喝好的三爺到底抗不抗的住這麽多頭僵屍圍殺。
擔心歸擔心，但是此時的聖楚河也隻能幹著急，嘴裏喊著”三爺自個悠著點，然後拍拍屁股自個又後撤了十裏！”
聖楚河站在山巔之上，之間一道虹光向著聖光射來，身後緊追著是散著灰黑色的劍光，聖楚河心中震撼不已，這是什麽東西？速度竟然能淩駕在飛劍之上？
雖然曲魂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飛劍，但是這種速度又那是隨隨便便一個武夫能夠超越的？
聖光早有察覺，一拳砸爛一顆僵屍頭顱，瞬間轉身與突然襲殺而來的杜玉府對上一拳。
一拳之威下，聖光硬生生被震退數十步。
先前被這些僵屍圍殺，聖光看似有些應接不暇，但實際上也是胸有成竹不過是借此打熬拳意與體魄而已。
在於杜玉府對拳之前不是沒有感受到杜玉府霸道無比的拳意但也隻是心有忌憚聖光也並未將放在心上。
但是此時聖光有些不淡定了，他雙手負後看似淡定無比，其實聖楚河看的很清楚聖光的右手正在止不住的顫抖。
杜玉府嗤笑一聲。
曲魂劍擦著杜玉府的耳畔而過，削掉杜玉府幾縷長發之後，在半空中陡然在殺出一道劍光，杜玉府一拳砸出，身形卻並未止步，腳下用力一蹬，再次朝著聖光轟殺而去！
聖光一個助跑之後，甩了甩手腕，並不生怯，毅然決然再次與杜玉府轟殺一拳！
我輩武夫，拳罡可破，拳勢可泄，拳意不能散，未戰先撤？真正的武夫最不怕疼，也最不畏死！
聖光的氣息節節攀升，拳意如滔滔江水宣泄！
雙拳匯聚於一點，四周雪山盡數崩塌，若不是聖楚河離的遠，這一拳之下就憑他的境界估計得被震死當場！
即便如此聖楚河腳下的雪山也開始晃動起來，聖楚河一個踉蹌險些跌落山崖。
不得不說那十幾頭身形枯槁青麵獠牙的僵屍體魄當真強悍，在如此爆烈的拳風下依舊不為所動，但聖恒雲卻受了無妄之災！
先前曲魂劍禦劍而去，此時已經被拳風震落隨意插在雪地上。
聖恒雲無劍在手，身形停滯不前隻好以劍意抵禦拳風，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被十幾頭僵屍拖住不能及時支援聖光。
聖恒雲暗罵一聲，聖光莽夫行徑！
隨著遠處雪山崩塌，在聖光與杜玉府四周十步距離在拔地而起一座座雪牆。
聖恒雲手中虛握，曲魂劍隨即拔地而起，所過之處一具僵屍屍首分離。
在雪牆之內，聖光被震地倒退數步，顯然哪怕早做準備以拳撼拳聖光仍就處於下風，眼看聖光身軀後仰整個人就要撞向雪牆。
要知道這拔地而起的雪牆可是內含極為霸道的拳勢，聖恒雲招回曲魂劍後就立即出了一劍，卻被這雪牆中的凶猛無比拳勢強勢吞噬。
好在聖光腳跟狠狠插進雪地抵住趨勢，杜玉府卻乘勢而上，在出一拳，聖光雙臂交叉擋在麵門之前，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白色長袖上片片血花，好似玫瑰鋪滿湖麵。
但讓杜玉府吃驚的是，聖光硬吃他這一拳後，反而有一股越戰越勇的勢頭，聖光右手探出，一把抓住杜玉府的胳膊，聖光腳下蓄勢已久，他高高躍起，連帶著杜玉府一同躍起數丈距離，聖光一記肘擊重重擊向杜玉府天靈蓋，杜玉府抬臂一擋，聖光卻又是一記肘擊重重擊到杜玉府胸前。
“砰”的一聲，杜玉府倒飛出去，撞塌身後雪牆之後，深深陷進雪地裏，砸出一座大坑！
這一切其實都是一瞬之間。
聖光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朗聲笑道：”痛快！”
聖恒雲一邊與僵屍纏鬥一邊分神問道：”呦嗬！你還要這本事？”
聖光隨地捧起一手雪在臉上擦了擦，燦爛一笑回懟道：”那不得比你強些？”
聖光總是這樣，什麽情況下都能露出一臉笑意，有人背後說他是笑麵虎，其實他們不知道苦中作樂他最擅長！
聖光盯著遠處的雪坑，笑道：”老子憋了一肚子的火，沒地發！倒是碰見你了，怎麽著躺屍了？不抗揍？武夫不抗揍算什麽武夫？”話音剛落，那座被杜玉府砸出的雪坑泛起漣漪陣陣，杜玉府**著上半天緩緩禦風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