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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夢回吹角連營

  聖光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那座所謂的天庭……

  “總有一日,我要禦劍而上,開天門,登淩霄,斬天人,報血仇!”


  左陽難得對他露出一絲欣賞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庭之上,那位鶴發童顏的仙人,收攏七道天雷之後,氣息暴漲,滿頭白發飄舞,竟然回光普照之勢,發梢之上有幾縷白發竟然慢慢轉黑。


  他悶哼一聲,右手持天雷,左手在結印,竟然凝天雷成雷龍。


  “去!”好似要回光普照的仙人爆喝一聲,雷龍被他牽引,長達百丈的龍軀,躍出南天門穿過裂縫直撲人間。


  長末峰上,殷桃佳子持劍而立,巍然不動,裙擺隨風而起,長發飄浮。


  她右手橫劍與胸前,左手輕輕拂過劍身。不言不語,腳尖輕點,一人一劍朝天而去,好似女子劍仙即將順應天劫渡劫飛升一般。


  如此激動人心的景象,邱高繆卻無心觀賞反而望向左陽問道:”才回過兩縷神魂能成?”


  左陽微微一笑:”先前又不是沒有出過一劍,不一樣讓天庭裏的天兵天將如雨落人間。”


  邱高繆歎了口氣憂心忡忡道:”那能一樣?那時隻管出劍,如今可是應劫。”


  左陽沉思片刻的確覺得不妥開口道:”任她出兩劍,兩劍之後不論有沒有斬龍,我來接!”


  聖光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左陽。


  天穹之上,左陽與邱高繆的言語間殷桃佳子已經遞出一劍,這一劍攜有龍鳳之勢,雖無龍鳳之像但卻有龍吟鳳鳴之聲,響徹整個糜山,長末峰上的一劍讓人神往,更是讓一些小小劍修熱血沸騰。


  劍氣無形,劍意有勢。劍修與劍修之間許多同道中人其實可以心生共鳴,這就像妖族血脈之間的傳承,或讓你心生敬畏讓人覺得大道可期讓你心生畏懼隻的前路茫茫不知何處何從。


  這一劍斬去,雷龍整個身軀一震,險些轟然炸碎,但是這條雷龍身軀在天穹中輾轉騰挪之後並在此發出怒吼張開血盆大口隱約中有電閃雷鳴繼續朝著殷桃佳子撲殺而來。


  殷桃佳子,第二劍也是如先前一般緩緩起勢,與之不同的是她並未橫劍蓄力而是倒持三歲貫與身後。


  此時的她麵無表情,心境祥和看上去如同是在沉睡中,在她的腦海裏莫名閃現出一幅幅畫麵,很真實卻又陌生,歡聲笑語,悲歡離合,人聚人散好生精彩好生淒涼。


  殷桃佳子不在麵沉如水,時而微笑時而流淚。


  天幕之上,朵朵浮雲久久不能匯聚,風帶起雲彩而來,最後卻隻剩下風來過,此時雖是夕陽西下卻依舊陽光充足,殷桃佳子陡然睜開眸子,三歲貫劍意暴漲,脫手而出,飛速旋轉,劍氣匯聚成龍卷風在天幕下肆意咆哮。


  遠在糜山的大商王朝的南邊,遠在塞鍾國的南邊,更南邊。不知多遠多遠的地方,好似遠在方雲洲之外,從天幕往下望去好似有一條蒼老橫臥在地上,長達不知多少萬裏,十萬裏,百萬裏,千萬裏,萬萬裏。


  就是這麽長的一條長城,城外,城上沒有一處沒有死過人,很久以前再死,如今還再死。


  有人,有妖,不知多少年了,這座長城身上,不知抗下了多少冤魂,腳下不知埋葬多少屍骸但那又如何?這場不為人知,被遺忘的戰場每日每夜都在烽火連天。


  在長城一角,曾經有個身穿龍袍,腰間佩劍,背負大弓女子在這裏站立過,麵南朝北在這裏廝殺過,她斬出每一劍,每一道劍氣在這片戰場上都曾留下過印記。


  這一刻長城之外的那群妖族如同廟堂上的官員點卯,也許會遲到但從來不會缺席,這是今日這處戰場上妖族最後的一波攻擊。


  長城以南百裏外,煙塵四起,嘶吼咆哮之聲不絕入耳。


  突然,長城之上隱約間出現一道影子,若隱若現,驚得守城的眾人啞口無言,一些老人甚至淚眼朦朧恨不得跪拜下來。


  那些妖族更是模糊間看到那個身影情不自禁放慢了腳步,甚至有些妖族調頭南歸。


  “嗡”的一聲,一道道曾經遺留下來的劍痕仿佛活了過來,劍痕中遺留數百年的劍氣重新在沙場上肆虐,縱橫間將身處戰場之上的妖族身軀盡數攪爛,沒有目的,觸及著死……

  殷桃佳子揮出的第二劍雲淡風輕,事實上當真如此,她僅僅隻是輕輕揮了一下劍,看似有氣無力。


  然後一道劍氣從遠方而來,來得很快,來勢凶猛,就在雷龍與殷桃佳子隻有咫尺之遙的時候,白日裏好似劃過一道流星,在黃昏裏璀璨刺眼。


  左陽與邱高繆不禁眯眼望去,聖光更是被刺眼的光芒照射的睜不開眼。


  雷龍就要張嘴一口吞下殷桃佳子,巨大的身軀怦然炸碎,好似白日裏的煙火,格外絢麗。


  雲更淡了,風更輕了。南天門外扛刀的神將不禁揉了揉眼,難以置信。


  殷桃佳子卻並未止步於此,她的身形如箭矢一般射向高空好似要穿過裂縫直達天庭。


  劍氣凝聚在三歲貫劍尖之上,勢如破竹。


  南天門外那持刀神將天王,隻覺得背脊發涼,他的瞳孔之中,那個女人在急速放大,她的身形在他的瞳孔裏越清楚並代表的這一劍離他越近。


  與他這般高深修為比肩的自然是對危險的敏銳直覺,他毫不猶豫再次一刀劈下,隨即合上雲海,至此天庭重新回到小周天之下,不在於人間一線之隔。


  南天門外,剛剛走馬上任的神將天王,氣喘籲籲坐在天門之外的雲海之上,雙手顫抖不止,大刀落在一旁,他忍不住回想起在天庭中被當作笑談的那句”試問天上仙人,誰敢下此人間。”


  他吞了吞口水潤了潤喉嚨,依舊心有餘悸。自問”還能下人間嗎?”


  殷桃佳子沒有遞出第三劍,左陽卻依舊出手了,他一閃而逝出現在長末峰的山巔之下接住了從天幕中極速下作的殷桃佳子。


  躺在左陽懷中的殷桃佳子不在麵無表情,一臉茫然望著左陽,調皮的捏了捏左陽的臉蛋,嬌柔問道:”師兄,我是不是又闖禍了?”


  左陽扯了扯嘴角,不在神情如秋涼夜雨,好似新春暖陽,麵對自家小師妹他柔情了許多,輕柔說道:”無礙。”


  他的回答不是沒有,而是無礙。


  闖禍也好,沒闖也罷,這天上一片雲彩都落不到你頭上。


  長末峰上聲勢浩大,蔡紫憶自然早就醒來,在她睜眼的那一刻並是天庭之上劈下第一道驚雷的時候。


  蔡紫憶渾然不知自己此時正站在一顆高大的梧桐樹上,而身為糜山宗梧桐峰峰主的銀知竟然懸掛在半空中死死抱著蔡紫憶的大腿。


  蔡紫憶驀然回過神瞥了一眼腳底下的銀知有些愕然問道:”你幹嘛呢?”


  銀知苦著臉,都快哭了剛才天上打架,這小祖宗抽風硬是要往上衝,沒成想自己這一身修為道法竟然還攔不住隻好血氣暴漲仗著一身蠻力才勉強把她攔住。


  蔡紫憶不耐煩的抖了抖腿,銀知身形飄忽緩緩落地,鬱悶不已。


  三歲貫歸鞘以後,還獨自嗡鳴了許久,聖光心生感應,就地開始誦念真經,三歲貫是真被嚇著了。


  邱高繆獨自斟茶,怎的忽聞這糜山龍吟鳳鳴?——

  楚英一行人在樓蘭城並未多待而是繼續趕路,方雲洲與儒家祖師堂的變故並未讓這群負笈遊學的放緩腳步,甚至在楚英的領頭下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遠,途徑福山壽海之時也從以往的休整三日改為兩日,但這並未阻止這群儒生的興致,吟詩作對,描山繪海絲毫不會怠慢。


  遇見不平事也不會置之不理,該說的道理都會說,說不通的道理那位儒家嫡傳弟子範文添也會恰到好處的出手,打不過?不要緊楚英的字寫的好,手上的勁兒自然也足。


  前幾日這群儒生可是大飽眼福,都曾聽聞這世間山林河泊裏其實都有精怪水鬼出沒,甚至有些地方更有山神河神坐鎮,雖為山水神靈但於人心無二,有善又惡。


  幾日前,這群人路過一處山林間,突然星光璀璨的夜空中,莫名下起了一場金光琉璃的恩澤,一片片金光碎片猶如雪花飄落整個山頭,一群人大呼驚奇,瞬間整個荒山野嶺被金光普照,金光碎片如雨潤澤大地。


  這群學子受到恩澤洗禮頓時隻覺心境明亮,好似心頭之上也下起了一場雨洗去心中塵埃。


  楚英與範文添自然知曉其中內幕,惋惜不已。


  二人轉頭又望向一旁伸出手接住金光隨便的聖西子,與其它人不同落在聖西子身上的金光碎片並未金光內斂沉澱成一片片金色的碎片而是融入她的體內,然後不知所蹤。


  原來除了聖西子之外其它人隻是沾了光.……

  儒家祖師堂的後山名為堯山,山上有八座金身塑像,都是儒家一脈至聖賢師的金身,加上杜淵,原本八座此時卻隻剩七座,載春秋身死道消,原本文廟金身不該受到牽連隻是在生機湮滅之時,載春秋毅然決然的毀去了金身選擇恩澤天地,無論山河都將受到滋潤,無論人妖都會被洗禮,在載春秋的心裏,他這一生都在為他的主子而活,為世間卻做的很少,這很不像他的陛下。


  杜淵的臉色很不好看,範治士同樣如此,唯獨範誌遠嘴角露出嘲諷之色說道:”瞧見了嗎?咱們祖師堂的金身隻會越來越少,直到最後這堯山變得一片荒蕪,這儒家的祖師堂隻剩下殘垣斷壁,天下儒生在這世間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不知該如何自處。”


  杜淵心神不寧,範誌士更是惶恐萬分。


  範誌遠向那座坍塌的金身塑像走去,他滿是憤懣不平,”你們一個說我不孝,一個覺得我不仁,殊不知這世道在變,世學也應該變,一個自詡學識第一,一個披著聖賢的麵皮說到底還是迂腐學究,說個透還是沒有放眼天下生靈,沽名釣譽之輩,哪裏把天下蒼生放在心上?隻把清譽掛在心頭。清風徐徐是好!可吹的散這塵埃?”


  範誌遠走到金身坍塌後化為碎石的塑像廢墟前,緩緩蹲**子,擦了擦底座上篆刻的四個大字”治世不公”!

  範誌遠輕輕歎氣,又扒開碎石,在碎石之下是一根不知何時栽種的樹苗。


  樹苗隻有一根手指頭長,想長成蒼天大樹何其艱難。


  範誌遠猖狂大笑轉過身身軀都在顫抖,他指著那根樹苗歇斯揭底的吼道:”二位至聖賢師看到了嗎?載先生作為聖西子的護道人,不護道才是護著聖西子最大的道!不經曆風雨,儒家的樹人如何成為蒼天大樹?”


  範誌士側過頭看了一眼杜淵,好似在詢問。


  杜淵依舊搖了搖頭,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這場儒家祖師堂的爭辯並沒有因為杜淵的離去而結束,範誌士與範文誌遠的明爭暗鬥其實也隻是剛剛開始,沒有對錯跟談不上對錯,這並不是是與非的爭辯,而是何去何從的抉擇,兩條路,儒家祖師堂分道揚鑣?

  聖光這幾日一直都待在了洪陽峰上,是邱高繆特意讓他留在這裏,其中緣由邱高繆也沒明說,對此左陽也沒理會聖光,聖光也不會主動去詢問左陽,聖光算是摸清了左陽的秉性凡事看心情,心情好就說幾句話,心情一般就看他幾眼,心情不好理都不會理他,一連三天,兩人都說不上話,頂多大眼瞪小眼,聖光更不會回長末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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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長末峰上有人出劍的一幕大家都看見了,長末峰的峰主他們算是遇不到了,所以目光就有放在了聖光身上。


  聖光是劍修的身份先前隻是有些好事之徒提幾句,如今算是傳開,還有人說長末峰有女劍仙,聖光就是他的開山大弟子,於是這幾天長末峰山下堆滿了人有劍修也有不是劍修,有的是想向聖光問劍,有的則是單純湊個熱鬧。


  聖光可沒心情搭理那些人。


  不過聖光卻望向一旁靜坐的左陽問道:”你說我如果想找個人砥礪下劍道該去找誰問劍?”


  左陽眼皮都沒抬一下,壓根都沒理他。


  聖光嘖了一聲,並開始搖頭晃腦緩緩開口道:”擱明兒我就下山去,看看誰要與我問劍,誒,問劍之前我還得說幾句,說那洪陽峰峰主,糜山宗宗主如何如何劍術超凡,我聖光如何如何三生有幸,跟左大劍仙學了幾招,最後啊我就故意輸,輸的一塌糊塗,到時候別人怎麽笑話我我不管,反正我是沒臉沒皮,到時候恐怕久而久之左大劍仙就成了山上一樁趣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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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等聖光說完,左陽大袖一揮,聖光整個人就如斷線風箏飛了出去,這次從洪陽峰砸向長末峰的山腳下。


  一群人看著地上摔的隻抽搐的聖光頓時大眼瞪小眼.——

  大商王朝的軍隊已經推進到了黃石城,黃石城至黃山一帶從聖龍砍斷塞鍾國大纛那一刻起並代表著塞鍾國與商離王朝的一場持久戰拉開帷幕。


  誰先做好萬全的準備並可以率先淌過流塘河。


  商離的大軍秉承儒家思想,抜營進城之後與黃石城的百姓和睦相處,雖然中間難免會有些插曲但著實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張旭依舊坐鎮圧綠關壓陣,負責監軍的抱劍中樞郎卻讓聖龍有些意料之外,不是朝廷某位兵部侍郎而是當朝兵部尚書的長子張梁。


  聖龍對武安城出聲的豪門世子映像極差,但也不是全部,能入他眼的同輩人中,張梁算一個。


  第一天入駐黃石城,張梁並就下令實時宵禁,對此黃石城的百姓並無抱怨,在如今這個世道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商離王朝的軍隊果然如先前保證的一般,隻要老百姓安分守己定然不會欺淩黃石城的居民,更不會拿百姓一針一線.……

  這並不是商離王朝治軍嚴謹,更彰顯了商離王朝以法治國以儒教人的莫大成功。


  夜深人靜,萬家燈火也是稀疏點點。


  聖龍一人一槍推開城門站在城門之外。


  城中城外,黑暗中有人蠢蠢欲動。


  聖龍長槍觸地,他淡漠開口說道:”錯過這次機會,你們在想殺我可沒那麽容易了。”


  聖龍不在言語,長槍插在地上他雙手環抱胸前閉目養神。


  片刻後城牆之上突兀的矗立著三道人影,身後更有四人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聖龍難得露出笑顏,很是滿意,隻是片刻他眉頭一皺,右腳發力踢在長槍槍柄之上這柄仿龍機如利箭一般朝城牆射去,洞穿城牆槍尖之上釘死一人。


  聖龍嘲諷道:”臨陣脫逃可有氣概?該死!想我弟弟當年練劍不過一兩年,並敢上馬拔劍鑿陣,竟是連個孩子都不如!”


  在聖龍眼裏,聖光永遠是個孩子不必承受太多,所以他這個做哥哥的總要在前頭跑的再快點更快點,肩膀應該在寬點更寬點。身前城牆之上,身後茂林之中,一共七位南朝高手向著聖光撲殺而來!


  今日不是沙場之爭,僅僅隻是大商王朝武夫對陣南朝武夫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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