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敢有異議
隻是一瞬間聖龍就被震飛出去數幾十丈,馬紮重重落地,那一刹那間聖光隻覺得大地都微微顫抖起來。
馬紮一氣嗬成,一邊揮錘一邊朝著聖龍飛奔而去,又是一錘迎麵砸下,聖龍作勢雙手橫槍要擋,但是做好準備都無法擋住馬紮一錘,更何況被動地躺著地上,倒不是聖龍挨了先前一錘受了多重的傷,而是這個壯如蠻牛,身材魁梧的漢子有著和體型不符的敏捷!
一錘輪下,隻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叩指如敲擊玉碟!
事實上的確如此,一支青翠玉笛,硬生生的擋住了這一錘。
聖光斜跨馬步,以笛為劍,手中卻未握笛,玉笛懸空在聖光手心之上約莫十寸距離。
馭劍!
當初在雪山斬殺雪怪也是一招馭劍,偷襲而成,不過那時時間人劍相隔距離較遠馭劍時間也極為短。
罡風以三人為中心猛烈炸開,三人各自倒飛出去,四周哀嚎不止,人幽一脈純粹武夫一擊怎是常人可以抵擋?
這一招從書籍上學來的武當四兩撥千斤當真奧妙無窮!
雖然如此,聖光右手虎口也依舊裂開滲出鮮血。
聖龍,聖光兄弟二人同時單手撐地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滾起身,一槍一”劍”合力絞殺!
虎背熊腰的馬紮,怒吼一聲,這聲獅子吼般的咆哮硬生生將三人四周方圓二十丈給清了場,留下幾具當場被震死的兩軍士族後再無他人!
聖龍長槍先到,龍機率先與大錘相遇,先是槍尖一點,眨眼間,聖龍一個下蹲,右手握住龍機槍尾,試圖以橫掃之勢逼迫馬紮棄錘。
馬紮也是身經百戰的驍勇悍將自然不會如聖龍所想。
倘若他棄錘,他堅信自己再也無法撿起大錘,最後的結果必然身死,倘若以左手握槍,這時候就是聖光出手讓他騎虎難下的尷尬局麵!
馬紮大錘壓下,原本下蹲的聖龍竟然硬生被逼迫的跪在地上,槍勢不減,右腿在地上犁出一道印子。
馬紮右腳如踢毽子般踢在槍尖之上,聖龍無奈又以一招回馬槍收勢,聖光乘機而動,一道劍氣飛出,馬紮不躲不閃,抬起右臂擋住麵目,硬抗這道劍氣。
一息間,玉笛籠罩著暗紅色劍氣,直刺而來。
聖龍反身一停,龍機隨即而至,槍尖暗金有刺眼金芒一閃而逝。
莫說修士,就說江湖人士一戰一旦是近身其實都是少則幾招多者幾十招見生死,外行看熱鬧,見到一些江湖俠義和神仙打架打的難舍難分,實則都是點到為止不見生死!
偶爾針尖對麥芒才會難分勝負。
至於聖龍聖光為何甘願近身一戰其實很簡單,聖龍人幽入道不得已,而聖光更是天幽一脈,還是劍修,在三幽境沒有穩固之前也隻好無奈近身搏殺,這就是為何天幽境修士在堪堪踏入三幽境時極為低調的重要原因。
這場絕殺並沒有就此結束。
隻見馬紮,右腳重重一踩激起塵土無數,聖龍,聖光二人視線受阻,不得已收斂攻勢,隻是一瞬間,大錘掄起聖龍身形如彎弓倒飛出去,接著馬紮一拳轟出,聖光身形淩空一閃,在空中打了個轉,剛剛躲過這一拳,隨後玉笛脫手而出,卻被馬紮一巴掌扇開,玉笛剛要墜地,聖光淩空一抓,玉笛意外的倒飛而回,卻不想在半路上突然墜地。
聖光暗罵一聲,當真是學藝不精,丟人現眼!
聖光從身旁一名寒庸關士兵屍首上抽出戰刀,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馬紮,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理了理衣衫,一副等會讓你好看的地痞模樣。
他左手輕輕勾了勾手中,躺在地上的玉笛掙紮了一會,並自行飛回聖光手中,他將玉笛插在腰間,不屑道”馬上讓你看看劍仙風采!”
“箭來!”
聖光手中戰刀擲出,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昏迷不醒的聖龍身旁背起他就跑。
所謂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句話當真不假!
馬紮在想去追以來不及,鋪天蓋地的箭矢穿過整形齊齊射來,一支支箭矢真如劍仙禦劍而來!
大地在顫抖,馬紮深感不妙,想要離開此地已經來不及,這場遭遇戰結果早已注定,肯定是以赤哈一族大敗而歸,倒不是赤哈犯糊塗打這場戰活生生讓自己的部族子民送死,這是草原各族心性如此,有仇必報!
而且此前三千重騎突然鑿陣不僅僅隻是碾死許多族人這麽簡單,計都堂的諜子不僅僅隻是獲得了赤哈一族的位置情報甚至已經獲知他們的牛羊所在何處。
所以之前三千重騎不光是屠殺了他們的族人更是活活讓他們丟掉了大部分糧食,草原人不可能真的吃草,沒有這些牛羊,他們都會被活活餓死,與其餓死倒不如戰場上多殺幾個商離人泄憤!
西苑的獵狗們本就抱著必死之心,這就是為何馬紮本該是赤哈的親衛為何會被派上戰場之上!
或許隻是赤哈惱羞成怒一心要想聖龍死在此地,但是他沒想到,原本應該被死死咬住的重騎因為聖光的原因成功脫困!
在馬紮的前方,活生生被逼出一條大道,近兩千騎撲麵而來,馬紮舉起大錘掄倒一騎人仰馬翻後,不出所料被隨後重騎一刀砍下頭顱踩成肉泥!
這場大戰的落幕就在重騎鑿陣之後不久!
赤哈依舊立於那處高坡之上,鄭宇星已從寒庸關親臨此地,聖光立於他的身側,笑而不語,這場戰爭不論是赤哈還是寒庸關都不必在打下去,得不償失。
赤哈部族是無法在接受接下來損失,繼續糾纏下去整個部族都會被屠殺殆盡,而寒庸關則是屬實沒有必要!
聖光蹲**子,雙手插在袖中問道”怎麽就這樣由著他們撤軍?”
鄭宇星笑道”獵狗們逼急也敢拚死要咬掉雄獅的肉,得不償失,我們寒庸關的敵人永遠不是這些散兵遊勇一般的西苑獵狗們,而是在他們身後的狼群!”
聖光叼著一根野草,黯然失色,瞬間似乎又來了精神,抬起腦袋笑問道”如果赤哈死了,他們會怎樣?寒庸關如何應變?”
鄭宇星咯咯笑道”赤哈要是死在了,不過兩種,赤哈部族立即逃竄,我們樂的眼不見為淨,要麽就是他們新仇舊恨一起報,但是沒有赤哈的赤哈部族,更微不足道,隻有他們再敢上馬撲殺而來,我寒庸關幾十萬鐵騎有胃口吞下他們!”
聖光又問道”赤哈部族會不會有大修士坐鎮?”
鄭星宇搖搖頭,”草原聖人散漫慣了,大多與我朝修士一般要麽坐鎮京都,要麽混跡江湖,極少會出現在軍伍之中,除非赤哈部族還有藏著掖著沒有報到西京的大修士,不過我覺得不可能,西京不會放掉任何一個草原上的大修士。這種可能極少,畢竟不是誰都像南蠻子喜歡與異洲勾結,你問這個作甚?怎麽你還想一人一騎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大修士沒有,像馬紮這樣的武夫肯定有的,你可別亂來!”
聖光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似撐開天地,驅散了久久不去的血腥味,他笑問道”既然沒有,不知司長大人可曾聽聞飛劍斬頭顱?”
一柄普通長劍從大將軍府破窗而出,而後直上雲霄眨眼間已至寒庸關,長劍略過草地,掀起草皮,一道銀光從鄭宇星聖光二人之前穿過,鄭宇星滿臉驚愕之色,聖光卻鎮定自若依舊滿臉笑意略帶得意之色。
山坡處,先是短暫的無聲寂靜而後則是嘩然,長劍此時已經飛回聖光手中,他持劍而立,長劍滴血,鄭星宇大氣都不敢出。
這劍仙風采當然不是來自於聖光這個隻能禦劍方寸的半吊子劍修,而是來自莫白先前滯留於他體內的劍意。
在歸途中聖光為何死死抱著莫白的劍不放手?就是因為此劍在他手中還可以借著莫白的劍意遞出最後一劍,威力堪稱莫白親手遞出一劍!
鄭宇星隻是片刻愣神,老將自有老將的過人之處,急忙下令全軍掠陣提防赤哈部族全麵魚死網破。
赤哈身首異處,屍體重重摔在地上,畫麵詭異而血腥。
赤哈的胞弟木陀站在原先赤哈所坐的輦車旁邊,對於赤哈的死無動於衷,他輕輕撫摸著輦車,嘴角卻掛著匪夷所思的笑.……
對於赤哈部族的撤退,寒庸關並未阻攔。這場仗到這裏已經勝了。
十年之內赤哈部族再也沒有能力侵犯寒庸關。
行雲洲的一處城鎮中,一位儒生裝扮的莫白端著茶碗的手略微停滯了片刻,老和尚看了一眼問道”怎麽了?”
莫白吹了吹茶水淡淡道”臭小子又殺人了。”
老和尚想了想說道”這時候這小子不出意外應該是已經到了寒庸關了,那地方死人很正常。”
“堂堂劍修那有仗著別人的劍走江湖的?”說完他右手輕輕一勾。
原本持劍的聖光右手劇烈抖動,長劍想要脫手而出。聖光無奈搖頭”怪小氣的。”
說是這樣說,但是聖光還是心甘情願放手,長劍瞬間扶搖上青天,在蒼穹之上緩慢飛行……
大戰落幕,接下來並是狂歡,這場戰爭雖然隻出動了幾萬人,出動的人馬還不足寒庸關屯兵的十分之一,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寒庸關幾十萬兵卒出動可就不僅僅隻是死傷八千人那麽簡單了,那就是對上真正的西京狼騎。
在大將軍府上,聖龍身上纏著繃帶,房間裏布滿藥味,那一錘可真是一般人難以消受,就連聖龍也整整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得以下床。
兄弟二人,相對而坐,桌子上正燙著茶,聖光透過窗子看向大將軍府後院。
“這是我第一次來大將軍府。”聖龍輕聲道。
聖光一邊洗茶一邊說道”我知道,老管家說了,說當年你就回來看了一眼就走了,讓老管家傷心許久,好在我一來天水郡就直接來了將軍府,總歸讓老人家心裏舒坦了些。”
沒等聖光說完聖龍插嘴道”那時我就是來看管家的。”
聖光聳了聳肩”當我沒說,不過哥,你這性子也得改改,看人就看人,連門檻都不進,這算哪門子?”
聖光無意間抬頭看見自家大哥盯著自己,有些心虛,麵前這位可是自己大哥,又不是莫白那個半吊子師傅,輪得到他說教?
卻不想聖龍憋了半天說了句”不好意思。”
聖光憋著笑,他自然明白是聖龍再說當年為何沒有進門的原因。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大哥照你這性子討媳婦可難,難不成還真打算讓二姐給你綁個嫂子回家?”
聖龍笑顏舒展,給了聖光一巴掌。
商離國武安城國都紫禁城中,大朝會已經散去,今天入座小朝會的幾人可以說是如今廟堂上最是位高權重的幾人。
秉筆太監守在門外。禁軍統領王泉立於君側,久不露麵的尋白水在內,丞相蘇秦在,國子監大祭酒杜淵在,兵部尚書長子在,掌管金雞大營的高長弓也在。
小朝會從散朝到現在正午已經好幾個時辰了。
聖光喝完一杯茶,向尋白水點頭示意。
蘇秦,杜淵,張子,高長弓並列一排站在聖光身後,尋白水站在居中的位置,右手大袖一揮,禦書房正中,尋白水頭頂上並出現一副包含整個商籬版圖的地圖。
“大秦氣運圖”!
眾人頓時明了。
相傳大秦帝國一統方雲洲後,籠絡各方術士譜出整個方雲洲的地理形勢圖,凡是聖人境之內或以上修士皆會在形勢圖留下蹤跡不論是本土修士還是異域修士一旦踏足方雲洲並無所遁形這並是皇道極氣所擁有的能力之一,可惜大秦分崩離析後真正的天下氣運圖不知所蹤,謠言所說是陪葬於秦始皇陵之中。
如今這幅仿圖亦是不差,雖然隻有商朝這一塊版圖。
蘇秦暗自歎服,不用猜想如今這幅天下氣運圖仿圖定然是眼前這位德高望重兩代帝師的手筆,不由心中又添了幾分敬畏。
高長弓滿臉疑惑,他看了看一旁的兵部尚書,老人目光緊縮氣運圖愁眉不展似有所明了。
心中暗想,想來自己這位前輩應當是知道些許內幕的,看來自己和這位兵部一把手的差距不僅僅隻是一個官階這麽簡單,但是心中又暗喜,如今自己也瞧見了這份氣運圖看來前程自當光明!
這並是為官之道,何止是走一步看十步?有時候某人一字一句都得細細琢磨。
聖光走出幾步麵朝四人,麵露微笑雲淡風輕還不忘打趣高長弓”高愛卿恐怕還是雲裏霧裏看不透徹吧?這倒是不要緊,朕當初知道也不比你好多少。”
“如眾愛卿所見,我大商國運如溪水匯聚一湖,而一國國運不該如此,我大商國祚若想綿延不絕,皇道極氣應當四處伸延方可一統天下!”
聖光看向眾人繼續道”我大秦遺族至今也就在座幾位而已,朕惶恐,朕害怕再過幾年我大秦殷氏真的要斷了香火啊,朕真的怕下一代人忘了當年大秦的國破山河碎啊!我知道在做諸位不願好不容易的安定的三國鼎立的局麵土崩瓦解,重蹈戰國紛爭的局麵,想給天下百姓安寧!”
聖光怒指西南”可是南朝仍不死心!想當年為何立國?不就是要我方雲洲百姓能過上富裕日子?不像其它大洲平民百姓任人魚肉活的毫無尊嚴嗎?可是他宋家卻勾結四洲亡我方雲洲之心不死?若繼續坐以待斃,將來我大商如何抵擋四洲之力?到時候方雲洲是他宋家的天下還是諸子百家的天下或者是百家姓的天下?到那時我方雲洲凡人如何自處?朕不是在杞人憂天!”
聖光深吸了口氣”朕希望在座諸位能協力配合我大商接下來的部署,凡是阻礙我大秦複興者格殺勿論!”
國戰!
這是除了尋白水外,其餘幾人心中的第一個念頭!
“可有異議?”聖光雙手攏袖問道?
都說了阻礙者格殺勿論誰還敢有異議?
幾人應聲而跪朗聲道”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草原以西,有一座山,那便是西京國都,驪京,驪京龍盤虎踞於驪山之上,這也是當今方雲洲奇異之一,這座驪山是不是當今始皇帝的陵塚不得而知,西京與當初的大秦有無關係更不得知真相!
驪山之上有驪京,驪京之中有離湖,湖泊之中有一葉扁舟,扁舟之上有二人。
一人身穿黑袍,聲音沙啞低沉分不清男女,唯有一雙纖纖玉手倒是讓人不由心中嘀咕如此如玉脂般的手怎能是男子?
黑袍人自然就是已經消失了十七年查無音訊的鬼穀傳人黑流兒,沒想到如今既然出現在了西京。
塞鍾與商離兩國大秦之後天子都以皇帝自稱,唯獨回鶻國如今稱一國之君為可汗,這是草原自古以來的說法。
黑流兒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十指玉纖纖不是風流物不沾,他手中端著茶壺,扁舟之上皆無凡物,一套茶具都是上等靈玉打造,手中的茶壺更是不俗,雕刻細膩,玉壺呈青色,陽光透壺而過,可見青色茶壺無一絲瑕疵,若仔細看去,茶壺上雕刻的山水畫卷在壺中栩栩如生。
黑流兒給相對而坐的男子倒滿茶水,頓時茶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