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小姨
尤家村,雖然改革開放已經有二十多年了,但是尤家村依然很是貧窮,這裏離城市較遠,交通條件並不順利。而且處於大山之中,山路崎嶇。除了村裏麵的一些孤寡老人以外,很少有外人會來。
這裏廣種竹子,一年到頭,鬱鬱蔥蔥的,從遠處遙望,好像是竹的世界,綠的海洋。這裏的居民靠著這些竹子生活,所以篾匠在這裏是一個通常的職業。我的外公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篾匠,他編織出來的竹籃,遠近聞名,有些外地商人還特意來我外公家裏訂貨。當然除了竹籃以外,還有什麽涼席啊。竹椅啊、竹筏啊,什麽的,我外公也會編織,都能賣出不菲的價錢來。
我外公的家現在還是一處泥土青瓦房,四周用籬笆牢牢地圍住,每天晚上用籬笆門關住,小偷是不容易進來的。外公家雖然沒有大城市這麽喧鬧繁華,但是別有一番山野村居的景色,生活地也是其樂融融的。
如今我媽媽還有舅舅姨媽都已經事業有成了,他們都離開了這個家,外公家倒和大城市一樣,成了三口之家。前文說過,除了我外公外婆,就是他們的小女兒,叫做尤思情的。
其實這個尤思情,並非是我外公外婆的親生女兒,而是他們抱養來的。我偶然間聽大人們說起過,在我不到兩歲的時候,有一次外公出去砍伐竹子,就在竹園中,聽到一陣剛出生不久的女嬰啼哭聲,外公趕忙上前去看,見到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不知道是誰丟了一個繈褓,而在繈褓中正是一個剛剛滿月的小女孩。那個時候和現在一樣,天寒地凍的,天氣冷得不得了。外公想如果自己不管的話,說不定這個小女孩會被活活的凍死,於是出於好心,就把這個小女孩抱了起來,放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讓小女孩感到了絲絲的溫暖。
說來也奇怪,這個小女孩被外公抱著,就沒有再啼哭了,反而在臉上露出了嬰兒的笑意。外公已經有過不少的兒女了,自然懂得,這種笑意代表著什麽,那就是這個嬰兒已經把外公當成了自家人。外公欣然大喜,也沒有繼續砍伐竹子,而是徑直地把這個女嬰帶回了家中。
其實,我也是知道的,很多人一直受著男尊女卑這樣封建思想的餘毒和桎梏,有些生出來的女孩,會被那狠心的家長拋棄。還有些人聽那些巫婆、神漢說什麽,本來家中可以生下太過男孩,就是因為這個女孩給防了,所以男孩才遲遲沒有出生,隻要把這個女孩給請出去,今年媳婦就可以懷孕,明年保準會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尤思情的親身父母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我無從知曉。但是,照理也應該差不多。我們出生的時候也不是解放前,誰家養不起一個小女孩,會這麽狠心地將她拋棄於荒野,這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一條性命啊,這也是他們家媳婦十月懷胎才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啊!
我對於尤思情的親身父母保持著一種即可恨又可憐的心態,可恨是因為,他們如此對待親生女兒,這樣的人不配為人父母。在幼小的時候,我曾經咀咒過尤思情的親身父母,說他們的兒子出身一定沒屁眼,長不大五歲,就一命嗚呼。不過,這些沒有讓尤思情知道而已,否則她一定會傷心,而且還會去我外公那裏告我的狀的。
至於可憐,可憐他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沒有一點新時代青年的樣子,反而學有了老一輩的那種封建思想,被封建桎梏所束縛,這樣的人當然也是很可憐的。
話說,外公當初把尤思情抱回了家中,可是幾天都沒有人來認領。外公索性心裏一橫,自己養了。尤思情原本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尤思情這個名字,是外公給取的,也就是認準了她是自己的小女兒。這樣,原本比我還小的女孩,在輩分上卻高出了我一輩。
不過此時,我卻在腦海中,有一個可笑的念想。這個女孩會不會也是申天豹的女兒。申天豹從年輕時候開始到現在一直遊曆於花|叢中,和多少女人發生過那種曖昧的關係。既然連葉文婉都是申天豹的私生女兒,那麽尤思情也有可能啊!
不過,如果說尤思情其實是申天豹的女兒,那麽尤思情被拋棄的原因就不是什麽封建思想的餘毒了,而是和申天豹發生過那種關係的女人,無意間發現自己已經懷上了申天豹的女兒。她和葉文婉的媽媽愛萍可不一樣,她並沒有指望將尤思情當成狀告申天豹的工具。眼看自己不能和申天豹生活在一起,一怒之下,便將尤思情拋棄荒野,最後被我外公撿到。
這種可能性,確實是存在的,因為我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尤思情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不過如果真的說申南還有葉文婉怎麽一點也不相像啊,難道是就是因為不是一個母親的原因麽?嗯,不知道,回頭讓他們做一次DNA好了。
話說小時候的尤思情,那是很可愛的,我記得我在小學的時候,當時隻有五歲的尤思情一直跟隨在我的身後,她管我叫哥哥。那個滋味很爽的,反正我是記憶猶新。
記得在尤思情在剛剛上小學一年級的第一天,她對我歡笑著說道:“哥哥,明天我也要上學了哦,咱們比一比誰的成績好,好不好?”
我當時還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好啊,如果我拒絕的話,反而顯得我怕了你!”
“嗯,那咱們就拉鉤,從明天開始,咱們可就開始比賽了!”天真無邪的少女和我興奮地拉起了鉤來。
尤思情從小的成績就好,估計比我這個當“哥哥”的要好多了,所以我經常敗給了她。不過,她也沒有嘲笑我,隻是勸我好好努力,說下一次一定會比她高的。
尤思情的年紀慢慢增長,我們到了四年級的時候,尤思情已經不喊我哥哥了。因為她已經知道,我比她的輩分小,但是她也不想喊我的名字,因為她已經喊了我幾年的哥哥,也得到了我的寵愛,在她的心目中,我應該像一個大哥哥才對,於是他喊我“大安!”
這個是什麽稱呼,我也不較真了飯,反正她一個比我小,又那麽可愛的女孩,愛怎麽叫我,我都答應。不過我也給她取了一個外號叫做“小鼻涕”,那是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尤思情經常留著鼻涕,自己還不知覺。
隻是不知道,到了初中的時候,尤思情變得就很厲害了,不但沒有再叫我哥哥,也沒有小學時候那麽可愛,她對我一向是凶巴巴的,沒事長挑我毛病,一下這裏沒有搞好,一下又說我心煩意燥的。反正我不記得在初中的時候,尤思情會給我任何好臉色看。
隨之,我和她的關係也愈發冷淡,當時,還並不懂事的我,在初中時候,也經常欺負她。名義說這是我為了報仇,誰讓她看我不順眼的。
記得有一次,我還對上初中時候的尤思情嘲諷道:“你這個臭丫頭,你神氣什麽你神氣,你親身父母現在都不要你了,你還拽得個二五八萬似的。”
“你胡說,我的父母就是你的外公外婆,他們對我很好!”尤思情不服輸的說道。
我冷哼一聲說道:“那隻不過是你的養父養母而已,誰知道你的親身父母是誰?我如果是你的親身父親的話,也一早就會把你給拋棄的,像你這種脾氣的小孩,留在家裏遲早就是個禍害!你的父母真的是太英明了。”
尤思情頓時大哭了起來,哭哭啼啼地說道:“你胡說,你胡說,事情才不是你說的這樣。”
他又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的外公,外公氣得數落了我一頓。我那時心裏還不服氣,說什麽外公真偏心,不就是因為尤思情是他的女兒嗎?又不是親生的,值得這樣。如今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我真的是太“聰明”了。
唉,往事如昨,可是明明已經過了十幾二十年了。我從穿越後的小職員回來,已經忘卻了高中時期的尤思情張什麽樣子了。
外公家中,外公已經把我要回來過年的事情,告訴了尤思情。
尤思情好像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說道:“他回來就回來唄,他又不是什麽尊貴的人,還用得著敲鑼打鼓的去村口迎接他不成。”
外公笑了笑說道:“那倒是不用,不過,怎麽說你們兩個年紀相仿,如今又都是高三的學生,理應有很多的共同話題才對,可是我怎麽覺得你對於他的歸來,好像漠不關心一樣。”
“誰會和他有什麽共同話題,我才懶得和他說話呢?”尤思情歪著腦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說道。
“你呀!”外公指了指尤思情說道:“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不過,黃安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過了年又得走。你畢竟是做長輩的哦,他來了,可不能是這幅態度,讓你姐姐和姐夫看到了,心裏也不好受啊!”
“好了,爸,您也太聒噪了吧,我都知道了。誰讓他是你的外孫呢?您疼他,我是知道的!”尤思情揮了揮手,讓外公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
外公無奈又苦澀的笑了笑,他不知道尤思情為什麽對我的關係變得這麽冷淡,曾幾何時,還有人說我們兩個人好的就像是一對情侶一般。還說黃安這個外孫將來可以當自己的女婿,外公聽後也覺得興奮。畢竟一個撿來的女兒嫁給自己親外孫,這錦上添花的事情,外公當然樂意。可是,陡然之間我們兩個人關係變淡,而且一發不可收拾,這也讓外公大感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