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過分

  “於妧妧,你不要太過分!”於筱筱聲調猛地拔高。


  “別那麽大聲,我聽的見!”於妧妧揉了揉被震的發麻的耳朵,沉著嗓音警告道:“於筱筱,我勸你這兩天還是消停點,若是再弄出什麽見不得人的醜事,我可不會再那麽輕易放過你。


  到時,就算是有三皇子幫你擔著,也無濟於事。”


  於妧妧知道雖然話這麽說了,但於筱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也懶得與她多費口舌,隻是警告一句,轉身便回了水榭。


  於筱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底的怨毒如有實質般從眼眶裏滲透出來,隨後不知想到什麽,她眼底的戾氣一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一絲不剩,甚至隱約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不是要成婚嗎?


  據說九千歲還準備了十裏紅妝,她還真是忍不住期待了呢。


  想起剛才在大廳和父母親商議的婚禮儀程,於筱筱眸色越來越深,朝於妧妧離開的方向倨傲的抬了抬下巴,轉身朝她未出閣時住的房間走去。


  一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大婚這天,於妧妧天沒亮就被婢鳶從被窩裏拽了起來,梳妝打扮直到天亮才手忙腳亂的收尾。


  因為有十裏紅妝,所以接親的時間比正常的時間都要早上許多,也更加緊迫。


  幾乎是於妧妧這邊剛收拾完,就聽外麵傳來一陣吵嚷聲,喜娘滿臉笑意的推開房門,滿身喜氣的道:“新娘子快準備好,新郎來接親啦。”


  婢鳶嚇了一跳,連忙將紅蓋頭給於妧妧蓋上,隨後將人交給喜娘,由喜娘扶著交給等在院門口的季涼月,再由季涼月帶著她向父母親辭別,接親儀程才算結束。


  喜娘將於妧妧扶出門交給季涼月,將季涼月身上掛著的紅綢和於妧妧喜服上垂下的紅綢係到一起,高聲笑道:“打個同心結,願二位新人今後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於妧妧蓋著蓋頭看不到季涼月的表情,隻能聽到他自頭頂傳出的陣陣低沉的笑意。


  那笑意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直讓人麵紅耳赤。


  於妧妧趁著眾人不注意,狠狠的掐了他的胳膊一把,隨即就聽那笑聲愈發肆意張狂了。


  於妧妧:“.……”


  兩人一路來到前廳,該到新人跟父母辭別的時候了,然而剛走過內院轉角,卻見季涼月不知為何忽然停住了腳步。


  就連周圍的人聲都靜默了一瞬,微微低了下去。


  於妧妧直覺察覺到不對,蓋頭下的秀眉微微蹙緊,低聲詢問身側的季涼月:“怎麽不走了?”


  她蓋著喜帕除了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什麽也看不見,跟瞎子也沒什麽區別了。


  “無事。”季涼月低聲回了一句,語氣分明涼薄了幾分。


  然而不等於妧妧反應過來,身體便驟然騰空,被一雙鐵臂牢牢的抱進懷裏。


  於妧妧毫無防備,忍不住低呼一聲,手臂下意識攬住男人的脖頸維持平衡,心裏才微微鬆了口氣。


  剛想開口詢問,就見他已經抬步朝前走去。


  他這一走,於妧妧才發現不對勁,原本應該平坦通暢的小路,不知何時被撒上許多五穀雜糧,竟一路蔓延到前廳門口。


  她今日穿的喜鞋十分精致,精致到連路都要勉強才能走穩,若是踩在這一層層的穀粒上麵,會出現什麽樣的窘況可想而知。


  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於妧妧動動腦袋都知道是於筱筱那個蠢貨想的。


  沒想到她昨晚都警告她了,她還是這般不管不顧,在她的婚禮上若鬧了笑話出來,她身為她的嫡姐,難道臉上就會有光不成?

  於妧妧氣的要死,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立刻掀了蓋頭將她揪過來大罵一頓。


  季涼月察覺到她的怒氣,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淡聲安慰:“大喜的日子,不許生氣。”


  聽到他的話,於妧妧心裏的怒氣才稍稍散了些許。


  於筱筱跟送親的賓客站在一起,好端端的看著熱鬧,心裏等著看於妧妧的笑話,卻沒想到九千歲竟會不顧禮法,徑自將她抱了起來,腳步平穩的踩在穀粒上,連晃也不晃一下地走了過來。


  頓時氣的指甲都差點被她掰折了。


  昨晚她故意嗎,磨著母親今天給於妧妧上點眼藥,拉著父親探討接親儀程,故意在拜別父母前加了這麽一項,就是為了讓於妧妧在眾人麵前出醜。


  做法雖然幼稚了點,好歹能讓她出一口惡氣。


  卻怎麽也沒料到,堂堂九千歲會屈尊降貴,在這麽重要的儀程上抱著她過去。


  這簡直就像在打她的臉。


  她看著走過來的兩人,眼底的憤恨不甘幾乎快要遮掩不住的湧出眼眶,而季涼月小心翼翼護著於妧妧的動作,更是猶如在她心上紮了狠狠的一刀。


  她想起自己當初嫁入三皇子府的情景,和今日於妧妧的婚禮相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更遑論當時三皇子連她的手都不願牽,素來冷漠如冰的九千歲,卻肯為於妧妧屈尊降貴到如此地步。


  於筱筱目光冷冷的落在蓋著喜帕的於妧妧身上,絲絲縷縷的恨意自眼底滲透出來。


  卻猝然間,對上季涼月朝這邊瞥過來的一眼。


  那一眼看似漫不經心,實際滿含警告,讓於筱筱的心底頓時一片冰涼,連忙收回了目光。


  卻猶不甘心的對著身側的堂姐妹說道:“婚禮上摟摟抱抱,真是不成體統!”


  語氣滿滿的嫉恨。


  站在她身側的女子聞言怪異的看她一眼,婚禮之上新郎對新娘親密一點再正常不過,這算什麽不成體統?

  隨即,她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受邀參加這位堂姐的婚禮,那場麵可謂是冷清至極。


  而且姐夫看起來對她也沒有絲毫重視,全程都沒有一絲笑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逼婚呢。


  此刻再看她這副表情,如何不知她就是在犯嫉妒?


  有心想懟幾句,但念著她的身份終究沒敢多說,隻能裝作沒聽見般扭過頭去繼續觀禮。


  心裏卻想著,這個堂姐的心胸果真是狹窄,日後還是遠離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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