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大婚前夜

  於妧妧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動了動唇,卻發現此刻說什麽都不合適。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季涼月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唇角扯起一抹笑道:“好了,後天就是你我大婚之日,今天便不想這些糟心的事了,本督送你回府。”


  於妧妧點了點頭,隨著他下樓。


  好在大月民風開放,沒有婚前新人不得見麵一說,給於妧妧省去許多麻煩。


  兩人一路沉默的到了侯府,於妧妧遙遙看著不遠處府門,出聲告別:“你……別太放在心上,那樣的人,不值得你傷心。


  我先進去了,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


  季涼月看著她雪色下被映的愈發緋紅的小臉,笑著點了點頭:“嗯。”


  於妧妧擔憂的看他一眼,不再多說,轉身準備離開。


  卻在腳踏出去的瞬間,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了回去,下一秒,整個人被納進一個寬闊灼熱的胸膛,抱得死緊。


  於妧妧一怔,眼底浮起一抹柔色,任由他抱著沒有掙紮。


  季涼月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裏,用力汲取著她身上馨香的溫暖,低沉的嗓音穿透布料,有種悶悶的感覺:“等我來娶你。”


  “好。”於妧妧認真的回應。


  半晌,季涼月鬆開她,幫她整理了下被他抱亂的衣襟,道:“進去吧。”


  於妧妧點了點頭,轉身朝侯府走去,季涼月這次沒再攔她,注視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內,才緩步離去。


  侯府內。


  於妧妧剛一進門,就碰見了剛從正廳裏出來的於筱筱,頓時愣了一下。


  她擰了擰眉,於筱筱新婚,怎麽會深更半夜出現在侯府?


  隨即她才恍然想起,她後天大婚,於筱筱作為嫡姐理應提前回來幫她備嫁。


  不過也就是做給別人看的罷了,於筱筱恨不得撕了她,時時刻刻惦記著毀了她的婚事,怎麽可能真心幫她備嫁。


  好在於妧妧也不在意,仿佛沒看見這個人一般,轉身準備離開。


  於筱筱從正廳出來沒想到會恰巧碰到於妧妧,見她像把自己當空氣一般的略過,眼底驟然湧起一股怒氣。


  她現在是三皇子的正妃,她敢這麽無視自己?


  頓時出聲厲喝:“站住!”


  “有事?”於妧妧果然頓住身形,回身看她。


  “你見了本妃為何不跪?”於筱筱眯眼看著她,眼底的威脅和惡意顯露無疑。


  大月等級嚴明,尊卑有別,即使是親姐妹,若是一方沒有品級,也須向有品級的一方下跪行禮。


  於妧妧挑了挑眉,忽而笑道:“我倒是想跪,就怕你承受不起。”


  “本身為皇妃,你不過沒有品級的庶女,別說跪一下,就是十下百下也受得起。”於筱筱抬了抬下巴,看起來倨傲不可一世。


  就算她馬上就要嫁給九千歲又如何,隻要他們一日不成婚,她就是侯府沒有品級的庶女。


  就要向她下跪。


  於妧妧沒想到於筱筱真是片刻都不肯消停,她馬上就要和季涼月成婚,她在這個時候為難自己,豈不是等著他日打臉?

  有毛病嗎?


  她抬眸看她一眼,氣笑:“既然皇妃有命,妧妧自然不敢不從,隻是季涼月連皇上都不跪,我隨他自然也不必跪,若是讓皇上知道今日我向你下跪,不知會作何感想?”


  於妧妧不跪皇上,卻跪她一個小小皇妃,傳出去不止惹來君心忌憚,還會被扣上狼子野心,大不敬的帽子。


  這等罪名,別說是她,就是三皇子也是承受不起的。


  於筱筱臉色驟然一變,目光沉沉的盯著於妧妧,眼底猙獰的憤怒幾乎要溢出眼眶。


  於妧妧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知道她心裏存了忌憚,故意反問道:“如此,皇妃還要我跪嗎?”


  於筱筱死死地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長幾個膽子敢讓她跪?可讓她開口服軟,也是萬萬做不到,隻能咬牙瞪著她。


  於妧妧和於筱筱鬥了這麽長時間,對她此刻心裏在想什麽再清楚不過,冷笑一聲,作勢就要跪下去。


  果然。


  於筱筱看著她的動作再也穩不住,在她雙膝觸地之前連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生生從地上扶起,隨後如同碰到瘟疫般猛地抽回手,不甘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必跪了。”


  “謝皇妃體諒。”於妧妧得了便宜還賣乖。


  於筱筱氣到吐血,因為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三皇子已經給了她一下午的冷臉,不管她再怎麽解釋哀求,都無動於衷。


  最後雖然答應了幫她把事情壓下來,卻也對她淡了情分,眼裏的冷漠明晃晃的刺眼。


  若是她此時再傳出不利於三皇子府的流言,甚至引來龍顏大怒,三皇子絕對不會放過她。


  “於妧妧你別得意,我們之間的爭鬥現在才剛剛開始。”到底是不甘心被她壓了一頭,於筱筱冷哼一聲,目光陰狠的瞪著她。


  於妧妧知道她的意思,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好啊,我等著。”


  從前她和她不過是內宅裏的小把戲,最大的天就是於延,可現在她們分別嫁人,還是大月權勢滔天的兩個男人,日後再鬥,便是真刀真槍,殺人不見血了。


  三皇子看似溫潤如玉,可那隻是表麵,他對皇位勢在必得,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季涼月身負血海深仇,看似權勢滔天深受皇寵,實際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唯有坐上那個位置,他才能解了眼前的危機,不必時刻算計人心,才能為前太子府平反。


  兩個人都有必須得到那個位置的理由,且勢在必得。


  可位置隻有一個,覬覦的人卻千千萬,注定反目成仇。


  三皇子府和涼王府,注定隻能留下一個,另一個要麽就此覆滅,要麽被監禁終生,不管是哪一種,結局都不會好看。


  於妧妧說完,深深的看她一眼,忽而笑道:“不過,若是季涼月贏了,我必定是他唯一的皇後,冠寵六宮,可若是三皇子贏了,就不知道你會得個身份了……”


  這話,可謂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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