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試探

  “南安王慎言。”不等簡羽說完,於妧妧就出聲打斷了他,順帶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這侯府是什麽地方,到處都是於延的眼線,他還敢如此大張旗鼓的說出來,於妧妧都不知該說他到底是心直口快,還是蠢了。


  簡羽的眼睛卻是猛地一亮:“果然在你這裏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於妧妧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矢口否認:“隻是現在季公公不在京中,您身為他的摯友,是否應該謹言慎行,以免給他招致無端的災禍呢?”


  “你什麽意思?”簡羽一怔,隨即沉下臉來。


  “字麵意思,我希望剛才那番問話,不要再從南安王的口裏說出來。”於妧妧仿佛沒有看到他不悅的臉色一般,仍舊慢悠悠道:“王爺對妧妧有過恩情,妧妧謹記在心,但這件事非同小可,您最好慎言。”


  最後兩個字,音咬的極重。


  簡羽沉眸盯著她看了半晌,心裏也拿不定主意,有被她一番話氣了一通,恨不得立刻轉身離開。


  但不知想到什麽,硬生生止住了要離開的動作,沉聲問道:“本王就問你一句,東西到底在不在你的手裏?”


  於妧妧對簡羽反複逼問玉佩和兵符的事十分不耐煩,她現在草木皆兵,要不是知道他是季涼月的摯友,她都要懷疑他別有居心了。


  但即使是摯友,她也不確定到底能信幾分,隻能防著。


  “東西在我這裏如何?不在又如何?”於妧妧笑著挑了挑唇角,冷聲反問:“妧妧敢問王爺一句,您這般在意那東西的去處,到底是何居心?”


  是真的擔心季涼月的東西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裏,還是另有居心?


  “你懷疑本王?”簡羽冷著臉質問,語氣裏帶著一絲被冤枉的憤怒。


  於妧妧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淡淡的說道:“季公公剛剛離京不過三天,南安王就如此迫不及待的逼問他的未婚妻,為的還是如此幹係重大的兩個物件,難道我不該懷疑嗎?”


  這番作為,是個人都會起疑吧?

  可也正是因為他這般的作為,坦蕩的讓人心中對他的懷疑和信任參半,並不能完全當敵人防著,卻也不能托底。


  “你……你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簡羽氣的一噎,咬牙道:“這東西若是在你手裏,會給你帶來無窮的災禍,別說皇上太後,京中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就不會放過你,你如何抵擋的住?”


  “九哥走的匆忙,本王就是擔心他一時思慮有失,做下悔恨終生的事。”


  “你也知道你對九哥來說有多重要,要是因為這件事讓你命喪黃泉,九哥若是回來,隻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你究竟明不明白?!”


  於妧妧垂眸沒有說話。


  正是知道這一點,她才更要拚命護住他的全部身家,這裏麵不單隻代表著權勢,還有他為前太子府昭雪的籌謀和希望。


  她知道自己對季涼月有多重要,可若到了必要之時,即使舍了這條命,她也會想辦法護住這些東西。


  比起有負她一人,讓季涼月背上前太子府滿府冤魂,悔恨終生,才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她知道,這件事始終壓在他心上,從未消散過一分。


  忽然。


  她抬頭看著南安王,開口道:“東西不在我這裏,南安王還是別白費功夫了,如此重要的東西,我相信季公公在離開前定會有所打算,您又何必杞人憂天?

  就算這兩樣東西落入某個人的手中,我也相信,那個人定是他絕對信任的人。


  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等,和幫他顧好涼王府,盡力所能及之事而已。”


  即使簡羽是真的為季涼月擔心,恕她難以相信,這世上會有與她一般用性命保護這兩樣東西的人。


  人都是自私的,她不願去考驗人性,也不敢。


  簡羽被於妧妧的態度氣的胸口疼,知道繼續下去也問不出什麽來,冷著臉走了。


  臨走前,留下最後一句話:“如果東西真的在你手裏,希望你能交給本王保管,本王與九哥生死之交,絕不會起任何覬覦之心,亦會如同性命般小心守護。


  本王隻是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平添災禍。”


  於妧妧不置可否。


  事實上,就算簡羽絕對信得過,單憑他那個性格,她也是不敢把東西交給他保管的。


  隻是看著簡羽離開的背影,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好在接下來幾天,京中並沒有任何走漏風聲的動靜,看來簡羽還算有腦子,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


  然而簡羽不說,並不代表沒有人能猜到。


  季涼月走後第七天,皇上一道聖旨把於妧妧召進了宮中。


  於妧妧在接到聖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不妙,簡羽能想到的事情,身為皇帝又怎麽會想不到季涼月不會把兵符和玉佩帶走?

  在排查完所有人後,最後一個自然是她這個季涼月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想當初,季涼月和她為了一旨賜婚不惜抗旨,若說季涼月會將東西交給她保管,也未必不可能。


  於妧妧一邊憂心忡忡的思索著對策,一邊臉色沉重的進宮。


  宣政殿內。


  “臣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於妧妧跪地行禮,察覺到落在背上那道淩厲的目光,未等問話,先出了一身冷汗。


  “請起,賜座。”皇上收回視線,難得溫和的給於妧妧賜了座。


  自從那日於妧妧抗旨之後,皇上便對她愈發的不待見,雖不至於明麵上為難,但朝中都是人精,任誰都看的出他的不喜。


  今日,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於妧妧落座,垂眸看了眼手邊的茶盞,沒動,等著皇上開口。


  果然。


  下一刻,就聽皇上開口說道:“今日宣你進宮並沒有什麽大事,隻是九千歲離京已有幾日,你在侯府可好,有什麽不適的地方嗎?”


  於妧妧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這就開始試探了嗎?


  皇上倒是比她想的更沉不住氣一些。


  “謝皇上掛念,臣女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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