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高抬貴手

  “住……住手,刀下留人!”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厲吼著從不遠處響起:“快住手,那是我家王爺!”


  緊接著,一道蒼老的人影健步如飛的從馬車裏跳了下來,落地的瞬間險些歪到腳踝,玩命似的朝這邊跑來。


  侍衛長雖不認識夜離,對這個蒼耳國太傅確實熟悉的,原因是夜離入京不到三天,這太傅就已經從西華門進進出出不下幾十次了,想不熟都難。


  而他每次進宮,無非隻有兩件事,夜離王爺不見了或者夜離王爺闖禍了……

  等等……他剛剛說麵前這個宮門行凶的男人,是平西王?


  侍衛長驚出一身冷汗:“祭太傅,您說什麽?”


  “快住手!住手,把你們的兵器都給我收起來,若是傷到了我們王爺,你們擔待的起嗎?!”說話的功夫,祭容已經來到了跟前,將夜離牢牢的護在身後,語氣不悅的說道。


  侍衛長聞言,心頓時沉到了穀底,手忙腳亂的讓人趕緊收了兵器。


  若是大月國的王爺,敢在宮門口如此放肆,他便是拿下也無妨,可這位是蒼耳國的使臣,意義便大不相同了。


  這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更涉及兩國的邦交……

  侍衛長越想越心驚,正想開口請罪,就見夜離壓根沒有搭理他,徑自朝著站在宮門口的於妧妧衝去。


  於妧妧原本是準備入宮,忽然見一位老者橫插進來,便停下想看看是什麽情況,卻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劇情來了個驚天大反轉,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


  逼人的殺氣瞬間便到了眼前,於妧妧眼疾手快的推開身邊的婢鳶,連連後退幾步,一把將夜離插入城牆的長劍拔了出來,反手抵擋。


  她身手本就不錯,隻不過在高手如林的古代顯得不那麽出挑,她的動作一點也稱不上華麗,卻十分實用,每一記出招都能打到實處,除非是像季涼月那麽變態的身手,尋常的人百招之內絕對無法將她拿下。


  然而,這隻是理論上,現實是於妧妧在夜離手下,竟走不過三十招就已經呈出落敗的勢頭,說被壓著打也不為過。


  夜離的武功路數和於妧妧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沒有花哨的動作,每一下都打到實處,唯一的區別就在,夜離的武功和他的人一樣,野的讓人崩潰。


  他就像剛學武的孩子,隻知道橫衝直撞,擊敗對手,完全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傷。


  再加上他天生蠻力,身體鍛煉的極為抗揍,你對他的每一次攻擊都不痛不癢,他的每一次還擊,她卻要拚盡全力格擋。


  如此幾番下來,但是體力的消耗就已經讓人應不暇接。


  “夜離,分明是你不講道理的來搶我們的馬車,我不過是稍微還擊了一下,又沒有傷到你,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有點風度?”於妧妧一邊狼狽的躲避,一邊企圖談判。


  “風度那玩意兒能當飯吃?本王早就喂狗了!”夜離不屑的冷哼一聲。


  蒼耳國內,誰不知道他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這蠢女人算計了他後,竟還跟他講風度,真是可笑。


  隨即仿佛想到什麽,咬牙切齒的瞪著於妧妧:“還有你說什麽?沒傷到我?如果不是九千歲的護衛恰巧路過,本王就被那匹瘋馬帶著摔下懸崖,粉身碎骨了!”


  “啊?!!”於妧妧錯愕了一瞬,她本意隻是想教訓他一番,並未想過要他的性命。


  卻不想,他身為使臣出使外國,身邊竟連保護他的護衛都沒帶,真不知道該說他心大還是愚蠢。


  於妧妧不知道的是,夜離今早是瞞著祭太傅偷偷從驛館跑出來的。


  祭太傅為人固執死板,若是跟他一起進宮,必然免不了繁文縟節,就連衣著都要裏三層外三層的套上,而夜離最討厭的就是這個。


  於是,他天剛蒙蒙亮就拐了驛館的馬奴,偷跑了出來。


  誰成想,竟如此倒黴的碰上她,如果不是季涼月提前在茶樓上等著於妧妧,幫她善後,此時估計早就出了人命。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夜離一記橫掃再次朝於妧妧砸來,若是被他砸中,於妧妧的腦袋怕是都要碎了,可就因為剛剛的一恍惚,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隻能看著那道鐵拳狠狠的朝她砸來,在她的瞳孔中越擴擴大。


  完了!


  於妧妧心下一沉,下意識想要躲避,身體卻僵硬的根本動不了,隻好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睫毛輕顫。


  下一瞬,拳風狠狠刮過耳畔,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於妧妧疑惑的睜開眼睛。


  就見季涼月猶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般擋在她身前,一隻手還死死鉗製住夜離的手腕,眸色陰冷的盯著夜離,臉上宛如覆了層寒霜,冷冷啟唇:“平西王在我大月國宮門外肆意行凶,本督可否認為,貴國已經放棄與我國的邦交,意圖挑起戰爭?”


  於妧妧大鬆口氣,這才發現後背不知何時竟出了一層冷汗,她看著夜離被季涼月捏在手裏的腕骨,仿佛都能隱約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響。


  聽著都覺得疼。


  而夜離,早已疼的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布滿冷汗,臉色慘白如紙。


  想也知道,他方才用了那麽大的力氣,被季涼月粗暴的攔住後,那瞬間的反作用力,沒讓他腕骨骨折都是幸運的了。


  祭太傅這邊剛和侍衛長交涉完,轉眼一看就見夜離又和於妧妧打了起來,頓時氣的腦殼疼,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季涼月又忽然出現,聞言死的心都有了,連忙三步並兩步走了過去。


  “九千歲恕罪,是老臣管教無方,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祭太傅顫巍巍的請罪,一雙眼睛黏在季涼月捏著夜離的手上,卻不敢阻止。


  對於這位九千歲的凶名,周遭各國怕是少有人不知道,每每提起,簡直比大月國君更令人驚懼。


  原因無他,隻因這位領兵打仗從無敗績,戰神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也因為有他鎮守大月,其餘幾國雖對大月虎視眈眈,卻無人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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