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情感糾葛（2）
雨曦則告知老板娘飯菜先做著，她一會兒再來取。她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先在門口那裏聊聊。老板娘很親切，說沒有問題！
二人都交代完畢後，來到門外的垂柳下。垂柳很密實，柳條已經垂到了地麵。後邊是電線杆，有許多猴線架在上邊。他們就在那裏談話。樹影婆娑，玉蟬透過樹枝的縫隙可以看見他們的身影。
此時，玉蟬感到內心有種細碎的疼痛感。她的胃有些不舒服，吃不下去魚香肉絲了。於是，她便把筷子放到桌子上，閉上眼睛靠在椅子背上傾聽。
玉蟬的耳朵還是那麽好使！車流的轔轔聲，行人的走路聲，柳樹隨風的搖曳聲，電流通過電線的吱吱顫動聲，樹下二人親密的交談聲都不斷地灌入她的耳中。
“十年啦！你還好嗎？”雨曦問。
陶岩停頓了片刻，才說他現在不錯！
“你現在還一個人嗎？”
“嗯，一個人。”
“從那之後，一直單身？”
“每天辦理案子，太忙了，沒有時間。”
“嗯，我聽說了，你很厲害。”
陶岩歎了口氣。接著，便是一陣沉默。此時無聲勝有聲，它表達了多種涵義。
玉蟬心裏一片茫然，各種淒涼痛苦的滋味，在短短的幾分鍾內均已一一嚐遍。
“這算什麽？舊愛突然歸來，那我該怎麽辦？”玉蟬覺得自己的位置比較尷尬，不知陶老板會如何對待自己。
此時，他們的對話又開始了：
“你什麽時候回的國？”這次先開口的是陶老板。
“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會回國呢？”雨曦反問道。陶老板尷尬住了，雨曦接著說：“你是不是怕傷我的自尊心？”
陶老板點點頭，表示是這麽回事。玉蟬透過玻璃窗，看到了這一細微的動作。
“我和韋伯分手了。我們在一起很不愉快。我一個人待在英國也比較孤單。因此不久之後，我就回到了上海。”雨曦繼續說著。
“你回來多久了？”陶岩問。
“大概一年多吧！”雨曦回答。
“你還在做律師嗎？”陶岩又問。
“一直都在做。這附近也有家律師事務所，我現在在那裏上班。”雨曦回道。
二人又不做聲了。情感在醞釀，時間仿佛靜止了。
各位讀者有沒有觀察過，開水煮沸的情景。水壺裏的氣泡在慢慢上湧，一點一點地增多，加快升騰，向上擴散。最後水達到100℃，壺蓋會吱吱地作響，水會呼呼地向上滾動。此二人當時的情景就是如此。
忽然，陶岩滿懷惆悵地長歎了一口氣。
“十年，我足足等了你十年，你都沒有回來。你知道這十年我都是怎麽過來的嗎？我的精神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我本以為，我已經把你忘記了，重新開始這段人生。可是，你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呢？”陶岩激動地說。
“人非聖賢，孰能無錯？聖母瑪利亞原是個妓女，後改惡從善，流放在沙漠中16年，死後被尊為聖母。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雨曦哀求地說。
“切，你總是有理由。玉蟬還在等我，我先走了。”然後，玉蟬就聽見他往回走的聲音。
此刻，玉蟬再次睜開了眼睛，透過店門的玻璃看著窗外的情景。
緊接著，雨曦緊跑了兩步，拽住了陶岩的胳膊，大喊：“陶岩，我是愛你的，心底裏一直都有你的位置！”
陶岩突然沉默了，站在門口的台階上。
“你難道不愛我了嗎？你真的舍得離開我？現在我回來了，我可以幫你打理事務所的。就像以前那樣純潔、甜蜜，過著平凡人的生活。”雨曦輕輕地問。
“現在我找到了，能夠讓我動心的人了。”陶岩喃喃地說，“請你不要為難我，不要破壞我們和睦的生活，好嗎？”
雨曦鬆開他的胳膊，舒緩地說：“祝福你！不過，我還是懇請你能夠重新考慮我。”
然後，他們又重新走進羊湯館。此時，雨曦要的飯菜也做好了，她拎著飯湯離開了。臨走時，她給他留了手機號碼。
陶岩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坐好，臉色很惆悵，眼睛也很迷茫。
“那個女人就是雨曦嗎？”玉蟬問。
陶岩點了點頭。
玉蟬不說話了，陶岩也沒有解釋什麽。陶老板簡單地吃了一口，然後買了單，就帶著玉蟬離開了。
這件事之後，陶老板和她在一起，時常會心不在焉。
有時，玉蟬會問他在想什麽？他都匆匆地加以掩飾，似是而非地回答她的問話。
玉蟬明顯感到，他對待自己的態度也沒有以前那麽熱情了。玉蟬想，陶老板的心裏肯定還惦記著雨曦。他肯定瞞著她，和那個雨曦在私自聯係。
至今陶老板事務所的名字還叫做雨曦律師事務所，那就說明陶老板對她的感情是如此地深沉，而又如此地執著。
十年了，他的愛戀之火早已熄滅，卻由於雨曦的突然出現，而又星火燎原了。
玉蟬曾經讀過一本書，是米切爾夫人寫的，書的名字叫做《飄》。書中的女主人公斯嘉麗喜歡一個帥氣的海軍士兵，但那個海軍士兵卻不喜歡她。一連十幾年過去了，斯嘉麗還是喜歡那個海軍士兵。
有另一個男的一直對她好，可是她卻怎麽都看不上他。玉蟬想，她自己可能就是那個男的，而雨曦就是那個帥氣的海軍士兵。
不管何時何地，隻要那個海軍士兵勾勾小手指，說：“斯嘉麗，我們結婚吧！”
不管她身在何方，斯嘉麗都會火速趕回去嫁給他。這大概就是愛吧！不講理的該死的愛！
一個月後，雨曦來事務所任職。玉蟬感覺該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於是，她便向陶老板辭了職。陶老板並沒有挽留她，心裏依依不舍卻又充滿了愧疚。
在臨走時，他贈送了她一個大禮包。他說，即使她將來不去工作，靠著這筆錢也能夠好好地生活下去。
玉蟬並沒有拒絕，因為她的工作能力真的很糟糕。離開了事務所，她可能不會再找到理想的工作了。
告別陶老板，令她非常難過，真心的舍不得。此刻，她的內心特別酸楚，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玉蟬又想起了陶岩對她的種種好處，收留她在這裏工作，提升她為助理，還免費讓她在事務所居住，還有那次救大毛時，他對她所表現出的那種擔驚的態度，還有幫她解決了蚌鱈貸危機……等等，一切的一切，她都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