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尋找證人葛子丹
小平的案子折騰了三個多月，終於要迎來終審的日子了。大家都在準備這個案子，忙的筋疲力盡。
自從上次和玉蟬見麵後，邸醫生天天晚上來看望她。邸醫生時常勸她搬到她那裏住。但玉蟬以這兩天工作忙為借口，說自己老加班根本抽不開身。邸醫生這才作罷！
忙中偷閑，玉蟬也在想，邸醫生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為什麽她可以看見食胎幽魂，並且一出手便輕鬆將它殺死？！
她曾經也問過她，但她回答的比較模糊，隻是說她的祖先曾是個茅山道士。玉蟬半信半疑，也並沒有深問。
終審的前一天夜晚，玉蟬熬得尤其晚，因此睡眠質量相當高。第二天清晨，一陣敲門聲將她從酣睡中吵醒。
“醒醒了，鄭玉蟬。我給你帶回來早餐啦！”外邊有一個人喊道，聲音很急促。
玉蟬一聽是陶岩的聲音，打著瞌睡，隨手拿過手機一看，7：10分啦！現在忙的腳打後腦勺，她也沒心情天天打扮了。
“鄭玉蟬！”陶岩接著嚷道，敲門聲更重了。
“來了，來了，催什麽催！”玉蟬嘟噥道，一邊從床上爬起來給他開門。
門一打開，陶岩便把早餐遞給她。玉蟬看了他一眼，似乎他還很焦急。
“快點的，磨蹭什麽！趕緊準備準備材料，一會兒有個委托人要來。”陶岩吩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平不是十點開庭嗎？”玉蟬隨口問道。
“臨時改成八點啦！距離開庭還有一個多小時，抓緊時間準備吧。你就不用去了，就在這裏好好地看你的書。別忘了，中午之前把食物買回來。”
“怎麽又是我，我還不會開車啊！這麽老遠的……”玉蟬問，用哀憐的眼光瞅著他轉身。
“別當我不知道，你還有自行車呢！”陶岩回頭說。
“知道啦。”玉蟬回道，吐了吐舌頭，心想以後取午餐，就都是她的事了。
陶岩不去管她，匆匆地下了樓。然後，玉蟬從袋中取出一杯豆漿，拿一根油條吃了起來。吃完了早餐，她才不緊不慢地把工作完成。
最後，她把他們送上車。沒了他們，玉蟬先是感到輕快，而後又覺得特無聊。熬到11點，她去給大家買飯。
騎著自行車在路上，她的手機突然響了。玉蟬單手扶著車把一看，是小美打來的電話。
一接電話，對方便焦急地嚷道：“喂，鄭玉蟬，你在哪裏？”
“我在準備給你們買午飯呢！有什麽事嗎？”玉蟬不解地問，一邊看著前方的車。
“先別買了，你快些去川瑞奎路花園小區Ｂ棟一單元六零六找一下證人吧！夫人的關鍵性的視頻不見了，但手機還在。我們不知道怎麽回事！而且證人今天沒有來，打電話也不接！這是趙小平的第一次出庭，陶老板說不容許有半點差錯。現在正在休庭，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他身上可能還帶著物證呢！我剛才去他的偵探事務所看了看，他的那個女助理也給辭退了，他現在也不知去向。我們現在都脫不開身，你先幫忙找一下，想想辦法！”小美急躁地說，感覺已經六神無主了。
“好，我知道了，他叫什麽名字，長得什麽樣子？”玉蟬問。小美曾對她講過一次證人的名字，但當時她也沒在意。
“他叫葛子丹，出生日期是1968.7.18號。一會兒，我給你發一條彩信，上邊有他的身份信息。馬上就要用到證人的環節，你對照著信息先去他家裏看看。”
掛斷電話，彩信隨後便發了過來。玉蟬看到這家夥的模樣和家庭住址後，立即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葛子丹的所在的小區。路上無話，到了那個小區。剛到門口，她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她向保安說明了情況之後，請求他讓她進去找證人。
他猶猶豫豫，在那打哈哈，尋找各種理由搪塞，愣是不讓她進。她明白他很為難，趕緊遞上好處費。保安這才勉強地答應放她進去，不過讓她快去快回，不要到處亂跑。玉蟬隨口應了一句，便快步跑進小區內。
證人的那棟樓是個高層。她風塵仆仆地來到電梯門口，連續點了幾遍6層。雖然電梯顯示一直在走，可是卻遲遲不下來。忽然，她頭腦中閃過陶老板的一句話：“21世紀幹活靠的是什麽？靠的就是速度，欻欻欻！”
於是，她果斷放棄了乘電梯，改為跑樓梯。她一路小跑爬到了六樓，中間不曾歇過一口氣。她氣喘籲籲地跑到606號房，咣咣滴砸著門。可是裏邊始終都沒有回應。
“難道是溜掉了？”玉蟬一邊緊張地敲著門，一邊想著。“要是現在穿牆術還在那就好啦！我就可以穿進去看個究竟！不過，既然沒人回應，那多半還是不在家。”
……
“哎呀！陶老板好不容易求到自己辦回事，一定不能辦砸鍋了！”玉蟬繼續想著，一邊猛敲著門。
又敲了一會兒，裏邊還是沒有回應。她便果斷放棄，迅速朝樓下跑去。一邊跑著，她一邊思考著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忽然，她想到了大毛和龍六仙。但是龍六仙是在家裏，還是在425醫院對麵，她不清楚。她隻好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裏？
電話中回答，龍六仙正在425醫院對麵算命呢！
玉蟬趕緊掛斷電話，打了一輛出租車趕到425醫院對過。
果然，龍六仙正坐在那裏，悠閑地給人算著命。龍六仙看到她過來，連忙懇請那個人改天再來。那人隻得答應，意興未盡地離開了。
玉蟬走到算命攤位前，便迫不及待地請他來算命。
“快幫我算算，1968.7.18號出生的葛子丹，現在跑到哪裏了？”她一邊急切地問著，一邊四處尋找著大毛。但不見大毛的蹤跡，她接著又問大毛哪裏去了？
“請保持平常心，不要著急。怎麽個情況，先喝口礦泉水，再慢慢向我道來。”龍六仙慢條斯理地說。
“你能不能不墨跡！快告訴我，大毛跑哪去了？——你是不是又欺負大毛啦！”玉蟬連續發問。
“我哪還敢啊！它出去玩了，一會兒就能回來！”龍六仙一邊說著，一邊戴上了他的老花鏡。“來，我先給你卜上一卦。”
玉蟬想，先讓他看看也好。一會兒，大毛回來交流起來更方便。她便把證人的信息都告訴了他。
這老家夥先是慢吞吞地把證人的姓名，還有出生年月日都寫在了一張黃錢紙上。然後，他把這張黃錢紙懸在乾坤八卦圖上方一尺處；接著，他又緩緩地掏出打火機，打火機的火石還不太好使，打了好幾下才打著。緊接著，他用手晃動著黃錢紙，火苗搖曳。隻見他嘴唇蠕動，拉著長音念念有詞道：“天地悠悠……幽魂神讓路……陰陽一指……命格定位……”
“定位你個頭啊！”玉蟬實在等不急了，一巴掌扇掉他的老花鏡，嚷道：“跟我你還裝臭相，你到底能不能行啊！快說，大毛什麽時候回來？”
“有話好好說，你也不能打人啊！要不是看在你義姐龜木蘭的份上，我非點跟你急不可！”龍六仙嘟囔著，撿起了他的老花鏡。
玉蟬也覺得自己太激動了，連忙向他道歉說：“剛才我太激動了，是我不對！可是，你這嘟囔的這都是些什麽啊！亂七八糟的，能靠譜嗎？”
龍六仙辯解道，怎麽就不靠譜，不靠譜還有那麽多人來算命呢！玉蟬就說他這是糊弄人的，全靠大毛支撐！他就不答應了，跟玉蟬拌起嘴來，問她這麽說有什麽根據！
正在他們爭論之時，大毛竟然自己溜回來了。“哎呀，是大毛。”玉蟬一看見大毛，心裏便樂開了花。她趕緊跨部上前，一把就將它抱起來了，用手輕輕地抹擦抹擦它的柔順的皮毛。親熱過後，玉蟬將她放在地上，轉身對龍六仙說：“老龍頭，幫我跟它說，我要找一個人。”
“老龍頭？你也太不懂的尊老愛幼了。”老龍頭嗬斥道。
“快點滴，別磨蹭，一會兒黃花菜都涼了！”玉蟬捉急地說道。
老龍頭沒辦法，隻好委了巴屈地用肢體語言告訴大毛，說玉蟬要去找一個叫做葛子丹的人。
大毛在地下打了幾個滾，用爪子在地下撓了兩下。玉蟬也沒看懂它比劃什麽，隻見龍六仙頻頻點頭，拿著個筆在那做記錄。
大毛效率真高！僅一分鍾，結果就出來了。原來那個家夥現在正在去飛機場的路上。富翁拿錢收買他手中的證據，他已經收了錢，內心猶猶豫豫，要不要乘飛機跑路。
其實剛才他在家，玉蟬來敲門的時候，他正在收拾行裝故意不開門，等她走之後，他就悄悄地打了輛出租車上路了。
此外，大毛還準確地算出了堵車的具體時間，堵車的路段在什麽方位，以及將會賭多久！車輛疏通了之後，他又會在哪裏下車買煙，等等信息都給卜算出來了。
“過了堵車的地方，他會在昌營安街路段丁玲商店停車。你可以打出租抄近路，提前趕到那家商店去截住他。”龍六仙複述了大毛的神卜。
“好了好了，謝了，特別是大毛。”鄭玉蟬親昵地將大毛抱了起來，而後又輕輕地放下。
緊接著，她便頭也不回地跑到路邊，叫了一輛空的出租車。
“喂，回來，給錢啊！”龍六仙喊道。
“改天吧！改天我給大毛買一條大馬麵魚吃。”玉蟬向後擺了擺手，仍沒有回頭。
路上，還堵了一次車，把她急的跟那個什麽似的。即便如此，她也沒忘了打電話向老板娘訂午餐。如果他們吃完了，她就自掏腰包留下來。現在，她和老板娘的關係處得老鐵了，實在不好意思無故中斷訂餐。
自從第一次來那家店以來，玉蟬就買了一輛自行車。以後，她也經常來，跟老板娘就混熟了。此後，她就從老板娘要了手機號碼，享受提前訂餐的待遇，而且每次自己的菜裏還可以多加一些肉。
好了，廢話少敘。玉蟬總算提前到了那家丁玲商店。她付了車錢之後，就站在馬路牙那裏左顧右盼，心說這個葛子丹怎麽還不來。她等了幾分鍾。這幾分鍾好似過了好幾年，感覺非常漫長，遙遙無期。
正在她焦急等待之時，她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商店門口。她看到下車的人，跟彩信上那個人很像，應該就是葛子丹！於是，她便上前截住他，問他是不是葛子丹。
“請問，這位先生是葛子丹嗎？”她問，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嗯，我是。請問這位女士找我有什麽事嗎？”葛子丹反問，嘴角掛著機械的微笑。
“對不起，我有一件事要請求你。你應該是趙小平律師的證人吧，他今天需要你的證詞和物證。如果你走了，被告就會逃脫法網，我們的官司也就輸了！”玉蟬懇求道。
本來葛子丹笑嗬嗬的挺客氣，但一聽到請他去作證，臉上立刻露出陰沉。他轉身想走，不想再理玉蟬。
玉蟬在上海待了一年多，性格也變得溫馴得多。“你怎麽能走呢？求你了，出麵幫他作作證吧！……”
“做什麽證啊！”葛子丹打斷她，急衝衝就去商店買煙。
玉蟬沒攔住他，隻得跟著他進入那家商店。從進商店到出商店，她不知說了多少好話，緊哀求著就差叫祖宗了。可是，這個葛子丹油鹽不浸，就是聽不進去她的話。
“求你了，跟我回法院作證吧！”玉蟬哀求道。
“去什麽法院？我又沒犯法！再說，我也不認識趙小平這個人。躲開，別攔著我，我還要趕飛機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架開玉蟬。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明明就是證人，做個證怎麽了？不是答應好好的嗎？你還講不講點素質啊？”
“素質，素質TMD值幾個錢？！能指望著它活著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靠的是Money，沒有Money，我看誰還能跟你講素質！”玉蟬不知道什麽叫Money，仍舊攔著他不讓他上車。“躲開！我實話跟你說吧，人家對方給了我二十倍的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就應該從這裏消失。”他漸漸不耐煩，有些暴怒起來。“你個小丫頭片子，還不給我滾開！一會兒，我就趕不上飛機了！”
他猛一推玉蟬，把她推個趔趄。玉蟬也急眼了，立即探出她的三根慣用的手指，上來就去抓他的脖子，把他脖子撓了三道長口子。
“你個娘們，你還敢撓我，是不？”他這話剛剛說完，對著玉蟬麵門就是一記電炮。
雖然玉蟬會64路貓步，反射弧也非常長，但是打架這個東西，你光能看穿對方的動作是遠遠不夠的，你還必須同時具備相應的速度和力量。因此這一記電炮打過來，她隻能眼睜睜地瞅著它打向自己麵門，而想要躲閃卻似比登天。
這隻拳頭給她的感覺就像蝸牛一樣緩慢，它的運行軌跡非常清晰。眼看她敷著麵膜的臉蛋將要遭殃，她盡可能把腦袋歪到一邊，心說這下兩門牙肯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