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蚌鱈貸經紀人及其末日（下）
這一天是3月10號。大約九點鍾光景，黃先生來到事務所。玉蟬接出來並告訴他，錢都裝在她臥室的袋子裏。她不便拿下來，讓他上樓查看。黃先生毫無警惕，落到了玉蟬事先準備好的圈套。
等他一跨進臥室，玉蟬就從後邊將他推倒，用準備好的細繩套入他的脖頸。脖頸被套住後，黃經紀人陷入痛苦地掙紮。他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掙脫，但玉蟬就是不肯鬆手。最後他逐漸失去了力氣，邪惡的魂靈向黑冰城報道去了。
勒斃之後，玉蟬癱坐在地。她從未感覺殺一個人竟會如此費力。然後，她趁著天黑將已經開始僵硬的屍體裝入麻袋，扔入事務所門口的下水道裏。
3月11號下午，陶岩突然找到她，把她叫到辦公室裏單獨談話。她的心頓時旋緊，不知所謂何事。
陶岩調出監控錄像，用他的電腦給她觀看。玉蟬看到錄象中，出現了黃先生和自己（事務所門口視角）……她正把先生的屍體裝入麻袋（玉蟬臥室門口，門口開著一條縫的視角）……她把麻袋拋入下水道，並把蓋子蓋嚴實（事務所門口視角）。
“這怎麽回事？”陶律師開口問。
“這……”玉蟬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她沒想到，自己做的這麽隱蔽的事，這麽輕而易舉就被發現了。她真痛恨自己，當時設計這個殺人計劃的時候，就該把監控器的因素考慮進去。
“大意啊！——大意失荊州啊！——真的是防不勝防啊！”玉蟬抱怨自己笨，為何這麽粗心大意。
不過，陶老板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隻是問那個人究竟是幹什麽的？
此外，陶老板還很體貼地責備她：“你太可愛了！以為這樣就可以蒙混過關嗎？你也太藐視現代科技下，警方的偵破手段啦！”
玉蟬就巧妙地把自己摘了出去，並把原玉蟬怎麽加入的蚌鱈貸款業務，那個黃經紀人又是如何找上她。她怎麽湊不出錢，迫於無奈，最後把他騙到事務所，將他給勒斃的，一五一十地都說給了陶老板聽。
陶老板聽後，思索了片刻後，問她：“那你們去的那家咖啡館裏熟人多嗎？我的意思是有什麽人認識你們兩個？他當時怎麽個穿著打扮？”
玉蟬猶豫了一下，說應該沒有誰認識他們。他當時是戴著墨鏡，和寬邊棕色帽子。
陶岩又問了問，這個黃經紀人現在暫住在哪裏？
“聽說是咖州旅館，在興工街的一條偏僻胡同裏。”
陶老板表情僵住了，他仿佛進入了思考的狀態，也好像陷入了無意識到茫然狀態。
玉蟬現在也開始發慌，連問他應該怎麽辦？他好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動不動。玉蟬有些慌了，臉色也變得蒼白。
“別催我，我在替你想辦法。那個屍體扔在下水道裏肯定不行，萬一有管工布線或者修理下水管道，那不都露餡了嗎？！”陶岩嚴肅地說。
玉蟬一想也是，還是陶大律師想問題周全。可是，她又一轉念，他怎麽知道這麽多，莫非他以前幹過這事？！
她突然想的很入神，以至於沒注意陶岩的動作。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她這才回過神來。
“你想什麽呢！我可沒幹過那種事！”陶岩說出她的心裏話。
玉蟬心裏一驚，心說這家夥洞察力不錯嘛！
“今晚，我們先把那具屍體處理掉，其餘的我再想辦法。”他斬釘截鐵地說，眼睛中透著堅毅和睿智。
廢話少敘。為了以防萬一不致被人懷疑，陶岩把昨天監控到的錄像全部刪掉。
晚上，他們把那個麻袋提了上來，又在麻袋裏加一塊鑄鐵，再開著陶岩的車——陶岩客串了一次司機——把這家夥扔到黃浦江中。
陶岩告訴她不必慌張，剩下的事交給他來處理。他躊躇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麽辦法。然後，他再三告誡玉蟬這兩天，一定要準時上班，要盡量跟小美和小平待在一起。而且下班後，他要和她一起去麥當勞，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唱卡拉OK……總之，身邊要有人看到他們，要把時間排滿。
玉蟬答應照做，但猜不透陶老板想要做什麽！
3月12號一整天，玉蟬都沒見陶岩來上班。她也謹遵陶老板的吩咐，與小美他們處在一塊。
現在小平和小美同居了，按照他們的說法，這就叫做試婚。陶老板不在，這二人在工作中就有些膩膩歪歪的了。玉蟬看著渾身都不舒服，在他們這對戀人麵前隻能當電燈泡。
晚上，陶老板九點才來臥室找她。他再次告訴玉蟬不要怕，如果警方來詢問，你就實話實說。
“你以前也確實幹過那個事，也用不著掩飾。”他最後說。
玉蟬心裏罵道：“你以前才幹過那種事呢！”
陶岩沒注意到她的反應，還在那裏塗抹亂飛：“警方一定會詢問3月12號，你的不在場證明。你就把你的證明人，和電影票的票根，以及當時可能被監控錄像拍到，還有和我一起出去玩的情況跟警方一說就行。你用不著慌張，警方問什麽你如實回答即可。”
玉蟬看他驚悚嚴峻的麵孔，心裏也稍微放鬆，但仍舊半信半疑。
果然半個月後，警方的刑偵人員找她來問話。這是兩位先生，年齡四十歲左右。他們詢問她，說有個姓黃的蚌鱈貸款業務的經紀人死於非命，問她認不認識這個人？
玉蟬說認識。
刑警又詢問，她是不是也是蚌鱈業務的受害者。
玉蟬點了點頭。
刑警又問，3月12號那一天，她在哪裏，有誰可以為她證明。
玉蟬就按照陶老板的吩咐回答，把上述那些證明人和證明物都提供給警方。
刑警問完後，對她表示感謝，還勸告她以後不要犯傻，因一時感情衝動，就入了那幫壞人的套。說完，警方就告辭了。
玉蟬有時也會感到奇怪，為何這兩位刑警總是詢問3月12號發生的事，而不是問3月10號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