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獻祭
現場陷入死寂之中，沒有人吭聲。
更沒有人威脅賽雅，該怎麽做。
這是明擺著做出自我犧牲，成全別人的事情。
逼著別人去犧牲自己，那是畜生行為。
英雄從來都不是被人逼出來的，而是自己真心願意去付出，做出犧牲。
賽雅滿臉悲哀，痛哭流淚。
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命運會是這般。
葉天等人都跟著發出哀歎。
這時候，大金牛還在猛烈的衝撞，想要衝破封印，從宮殿之內衝出來。
一旦被它衝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整個巫師國度，都將會變成人間煉獄。
賽雅看向楊銳，“我沒有任何不舍，唯獨有些舍不下你。”
“你是我長到十六歲，真正第一個喜歡的人。”
“盡管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但是我很喜歡你。”
“原本還幻想著，以後可以離開宮殿，跟你四處漂泊，闖蕩江湖。”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表明賽雅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要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並非她真的自願如此。
而是身為聖女轉世的使命，以及肩負的責任。
“賽雅……”
楊銳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也真的沒有辦法說安慰的話。
所有的話語，在這種情況下，都是蒼白無力的。
安慰賽雅，隻是充當聖母表罷了。
“不用多說什麽，我已經決定了，這就是我的命！”
賽雅擦幹眼淚，看向巫師殿的巫老，“請問巫老，我需要怎麽做。”
巫老哀歎一聲，“我們巫師殿之內，有專門的祭壇。”
“到時候，賽雅公主你隻需要站在祭壇上，我們負責開啟即可。”
說的很容易，但每個人都知道。
一旦開啟祭壇，就是賽雅獻出生命的時候。
她會燃燒自我，抹除一切記憶，化作聖女，降服大金牛。
賽雅點了點頭，“那就去巫師殿，開啟祭壇吧。”
巫老沒有多說什麽，站起身來，大喝一聲，“所有人集合，為賽雅公主護駕送行！”
戰堂、巫師殿，製符堂，以及皇城衛隊人員，全都列隊集合。
分散兩邊，送賽雅公主，前往巫師殿。
“最後一段人生路了，我想讓你陪著我一起過去，可以嗎？”
賽雅公主看著楊銳，眼神帶著哀求。
楊銳點了點頭，拉著她的手，陪著她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
沒有理由拒絕！
從宮殿外，到巫師殿，其實並不太遠。
幾百米的距離。
但對於賽雅來說，確實無比的漫長。
這一路走過去，就是她的一生。
到此便終結。
人生很短暫，路程也很短。
但對她來說，這就是漫長的一生！
別人很難體會她此刻的心情。
楊銳一句話都不說，靜靜地跟在身後。
穿過大街，來到巫師殿。
後院塵封之地，露出一個巨大的祭壇。
所有的巫師都圍繞在祭壇四周，靜坐。
其他人都在外麵護法。
賽雅站在祭壇跟前，看向楊銳。
“我要走了，是時候該說再見了。”
將隨身攜帶的那把折扇，遞給他，“送給你留個紀念吧，曾經有個不懂事的小姑娘，男扮女裝，惹出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希望你偶爾想起來的時候，也能會心一笑。”
這一刻，楊銳內心無比的沉重。
而就在這一刻，賽雅突然踮起腳尖，猛然親吻住他。
楊銳大吃一驚。
本能的想要將她推開，但理智讓他雙手停止在空中。
沒有將賽雅推開。
任由她親吻著自己。
倒不是故意占她便宜，也談不上背叛蕭若汐。
隻是不忍心拒絕一名即將赴死的少女！
賽雅的犧牲，他也是受益者之一。
如果不能降服大金牛，通道無法開啟，他還永遠的被困在這裏。
殺不死大金牛，那就會被對方滅殺。
賽雅臨死前，親吻他而已。
又有何不可？！
去掉任何羞恥心和道德倫理吧！
這一刻，在生死麵前，一切都是虛情假意！
沒有任何意義！
生命誠可貴！
唯有盡自己最大努力，讓賽雅安心上路。
不做聖母表，但也絕不做那種偽君子。
這一吻，可謂是天荒地老。
楊銳幹脆直接緊緊抱著她，熱情的回應。
眼淚不自覺的流出來。
良久，兩人分開。
賽雅露出舒心的笑，“這一刻，我很滿足了，再也沒有任何遺憾。”
“你永遠都是我的馬丁，隻屬於我一個人的馬丁！”
“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轉身走上祭壇，笑著跟楊銳揮手告別。
楊銳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很想喊一聲她的名字。
但他喊不出來。
內心真的很悲痛！
“開啟祭壇！”
隨著巫老一聲大喝，祭壇散發出潔白的聖光。
賽雅被那束光包裹住，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最後，一道強光升空，幻化出一道亮麗的身影。
楊銳見到過，那是聖女的虛影。
不對，這不是虛影。
更加的真實！
聖女的元神，再一次被召喚出來。
巫師國的眾人，紛紛跪倒在地，虔誠祈禱。
聖女朝著宮殿方向，踏空走去。
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對著肆虐的大金牛，緩緩放下。
強烈的晝光，爆射而出。
看著強烈，但並不刺眼。
反而非常的柔和，還有一種沐浴陽光的感覺。
這次是真正的聖光。
聖女寬恕！
大金牛發出痛苦的嘶吼，很不情願。
但身體慢慢朝著地底深處墜落。
強烈的掙紮反抗，都無濟於事。
最後，一點點的沉落。
消失在地下。
封印再次完成修複。
大金牛也成功被封印在地下。
這一代的聖女，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化作光影消散不見。
而就在這時，皇城之內，一出普通人家。
一名婦女，經過痛苦掙紮後，順利生下一名女嬰。
所有人紛紛看向那個方向。
再次跪下虔誠行禮。
他們知道，那是下一代聖女降生了！
賽雅公主作為聖女的時代結束了，新的一位聖女降世。
繼續肩負起使命，守護巫師國。
“派人過去，將那名女嬰收入巫師殿培養吧。”巫老歎息一聲。
楊銳手裏拿著折扇，心情萬分悲痛。
賽雅永遠的離開了。
而慕公子的身影，永遠留在了折扇記憶當中。
楊銳將折扇收好，微微一歎。
是時候該離開了。
他終究不屬於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