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突變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我說過了年前沒有計劃，所有的計劃都等到年後，如果你非要這樣，那我們的合作就此取消。”馬銳誌在電話中說道。他背靠沙發，目光銳利，深深皺著的眉頭在額頭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不是情況有變嗎？北邊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弟，我也幫你和那些人說過了，可是東北半島上的人現在缺貨缺的厲害。他們頂不住了，何況年前和年後有什麽區別嗎？方正都是要運，老弟幫幫忙好吧！”電話中一個綿軟的聲音說道。
馬銳誌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思考了一會，還是不同意。“胡子大哥！我馬銳誌是什麽人，你也應該清楚，我不是怕事的人對吧！東平現在是什麽情況，胡子大哥你也應該知道。風聲那麽緊，你我還有北方的人都不希望出事。年後行動的事情，我們三方的人都知道，也同意了此時改變計劃不好吧！”馬銳誌說道。
電話中的聲音輕輕的笑了起來，那聲音好像棉花一樣軟軟的帶著濃重的舌音，“老弟也是知道的嘛！這個時候，那個地方不是風聲緊呢？我看啊老弟想多了，這一次的貨是什麽分量隻要運到東平就是一大筆錢，老弟就不想.……”
馬銳誌能想象電話那邊的情況，一個臉上帶著笑意的胖子，拿著電話陰陰的笑著。但是他計劃一定，決定不改。“胡子老大，東平現在確實不合適。”他沉默了一會。馬銳誌不相信胡子不知道東平現在的情況。南方佬在東平的人就沒有給他傳遞消息？“我和秦浩之間的事情，胡子大哥應該知道吧！”他隻能拿和秦浩之間的事情說事。
“知道！”胡子說道：“現在你和秦浩不是已經沒有問題了嗎？”
“誰說的？”馬銳誌對著電話大聲說道。然而他的內心卻是一驚，他和秦浩之間的關係隻有很少的人知道。即使連馬七小六這樣跟隨自己多年的血脈兄弟也不清楚他和秦浩之間複雜的關係。“我和秦浩雖然最近相安無事，但是我和他卻是不可能。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沒事。他的人一直在盯著我，我的人也是，胡子哥，你說這叫沒事嗎？我們隻是還沒有到拚死的時候。但是總有那麽一天的！”
胡子在電話中笑著，綿軟的聲音如同纏繞在脖子上的絲線，讓人難受窒息。“秦浩我來幫你搞定，這樣有沒有問題？”
秦浩那麽好搞定嗎？馬銳誌心中笑著。胡子在南邊久了，即使東平有他的人，對於東平還是不熟悉。“這件事情我還要想想。”
“想什麽呢？你隻要說話，其他的事情我幫你搞定。怎麽樣？我夠意思吧！”
“胡子哥仗義，在道上的人誰不知道。不過這件事情那麽大，我總是要小心一點才好。”馬銳誌含糊的說道。他不敢得罪胡子太深，這些南方佬和北方人誰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在他們身後的力量遠超馬銳誌的認識。
“那好，秦浩的事情我來搞定。不過時間不能太久，老板發話了，兄弟不要讓我為難。晚上我給你打電話，到時候還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胡子綿軟的聲音帶著寒意，馬銳誌額頭的皺眉更加的深沉了。
“那好晚上再說！”馬銳誌對著電話說道。
吊燈金色的光在他的身下留下黑色的暗影，腳底縮成一團的黑影安靜，沉默。而死寂。他將手中的電話放回，靠著沙發閉目。事情變得太突然了。南方佬這個時候要改變計劃超出了他的預料。東平局勢變化莫測，馬銳誌看不清，也看不透。
“因為南方的事情嗎？”妻子走近的時候，馬銳誌沒有注意，他睜開眼睛，烏黑深沉的瞳孔中彌漫疲憊。
他的事情不用隱瞞，馬銳誌拉著妻子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伸手摟著妻子的腰間。“他們要改變計劃”
“那你怎麽想的！”妻子說道。她溫柔將頭靠在馬銳誌的肩膀上，就像以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我不想改變！”馬銳誌說道：“東平局麵不清，以前有一個秦浩，現在多了一個蔣少堂。這個時候的風險太大了。一旦出事！”
他不用說下去，妻子也知道那意味這什麽。如果這一次的事情不順利，南方人和北方都不會放過他們，東平他們留不住，性命同樣堪憂。她對於自己丈夫所做的事情和所見的人沒有不清楚的。南方人凶殘如同叢林毒蛇，北方人狠烈就像荒原青狼。他們夾在南北之間，勢力最小，無法掌控未來。
“這件事情秦浩知道嗎？”妻子問道。她從他的肩膀將頭抬起來，看著馬銳誌，她的眼睛清澈的如同一抹清泉。
“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是剛才知道，顯然南方人和北方人在暗中達成了協議，”馬銳誌說道。他停下來看著妻子。帶著疑惑的眼神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和秦浩之間的事情！”
“我有什麽不知道的！”妻子說到：“秦浩不是壞人對吧！”
“我也不是！”馬銳誌笑了一聲
“自然！”妻子笑著說道。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清楚的苦澀。“你和秦浩都不是壞人。這些年你做的事情，我知道都是因為我，我懂。所以即使別人再怎麽說你，我卻不能，因為我知道，你其實也不想這樣。”
馬銳誌沉默無聲，伸手拉著妻子的手，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睛、她還是那麽美麗，讓他怎麽都看不夠。“我和秦浩之間的事情是秘密，誰也不能說，即使是小六和馬七也一樣。”他叮囑說道。
“小六和馬七都是你的血脈兄弟，跟了你那麽多年，你也信不過？”妻子說道。“你害怕他們？”
“對我害怕他們？他們跟了我多年，即使我最核心的秘密他們都知道，我不怕他們去和警察高密，卻害怕他們和那些人串通，現在的東平很不安定。蔣少堂能見我，也能見他們。”馬銳誌說道。
和蔣少堂見麵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幾天，但是馬銳誌對於蔣少堂卻是深深的忌憚。那是一個和秦浩一樣的人，他可能比秦浩更加狠烈，鷹鉤鼻子上黑色的眼睛像是兩團黑色的火焰。一見到他就想要和自己聯合，目標就是秦浩。
妻子聽到馬銳誌的話，輕輕的點頭表示明白。她停了一會，“我們什麽時候離開東平？”
離開東平，這是他早有計劃的時候，然而此時卻不是時候。“不是說好了嗎？等做了這最後一次我們就走，以後東平的事情就再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我害怕！”妻子將頭重新靠在馬銳誌的肩膀上說道。她的長發順著馬銳誌的手臂如同瀑布飛流。
“不用害怕！等做完最後一次。”馬銳誌承諾說道。如果不是秦浩那一把火將他所有的倉庫都毀了，他早就和妻子離開東平。多年的準備就這樣唄秦浩毀了。
“其實我們不用那麽多錢的！”妻子說道：“我聽蘇丹說過，秦浩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馬銳誌皺了下眉頭。他後悔讓妻子認識蘇丹了。秦浩沒有來東平前，吳九城為了向東平黑道證明他和楚道爺的關係，特意舉辦了酒會。馬銳誌便帶著自己的妻子去參加。那時候東平的幾個大哥都在，吳九城意氣風發，蘇丹一身大紅旗袍，呆在吳九城的身邊抿嘴發笑。馬銳誌總覺得蘇丹臉上的笑容太深，直到今天，吳九城死了，東平局勢大變。蘇丹卻是生活的滋潤。在和蔣少堂見麵的那天，他又看到了蘇丹陪著蔣少堂身邊，帶著和在吳九城身邊時候同樣的單淺笑意。
他討厭蘇丹臉上的那中笑容，好像在嘲笑所有人都是傻子，帶著看穿世界的味道。“以後和蘇丹保持距離吧！那個女人不是普通人，很可怕的，很危險。”馬銳誌直覺說道。
“蘇丹？”妻子不理解說道。
馬銳誌看著自己的妻子，神色複雜。因為I自己的事情，妻子很少有朋友，蘇丹可能是他唯一說得來的人。那個女人和人交到總是有一手，即使在陌生的人也能在幾分鍾之後深深的記住她。但是他還是點頭，那同樣是一個危險的人。“我在蔣少堂身邊看到他了。”
妻子點點頭。沒有說話。馬銳誌看著妻子同樣無話。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可能太殘忍了。妻子可能隻有蘇丹一個朋友，以後為了他，妻子肯定再不會和蘇丹見麵了。馬銳誌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這就是自己的命運。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馬七從門外進來，身上還帶著冬季的寒冷氣息，頭上戴著毛線的圓頂帽子，身上穿著棕色的皮衣，他在門口將外衣脫下掛在架子上，脫下手上的手套。“大哥！這天可真冷，東平多久沒有那麽冷了！最近的天氣太反常了。”
反常的不光是天氣，還有東平的局勢。馬銳誌看著馬七心中說道。妻子從他的身邊站起來。“我去準備點茶！”妻子離開去燒水。
“蔣少堂見過了？”馬銳誌說道。
馬七臉色一驚，很快就恢複，“蔣少堂？不認識，這幾天我都沒有離開過家！那麽冷的天哪裏也去不了了。”
馬銳誌輕輕的笑著，嘴角帶著一絲笑容。“是啊！天氣那麽冷什麽事情也做不了，兄弟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行！”馬七說道：“就是沒事情做現在都閑著。”
“小六最近在做什麽，怎麽都見不到人影了。”馬銳誌問道，馬七和小六平時總是會到自己家拜訪自己，最近兩個人來的都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