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等待
他才不想做個位置。這個位置燙手，需要用命去填的。馬銳誌看了一眼楚大少。他的臉上帶著異樣的興奮。他已經明白了了楚大少的心思。“你說過這件事情。我沒有想做這個代理人。我看還是你比較合適。蒙城畢竟是省城，你在這裏熟悉，在蒙城散貨比東平合適，這個位置還是你坐吧！”
“你畢竟是他們提出來的人啊！”楚大少說道。“還是你合適！”
這是他們提出來的死人，真的要坐到這個位置上，就離死不遠了。馬銳誌心想道。東平還有張陽盯著自己。他才不會上當。“我知道怎麽做。不過南方佬，曾經說過想換個地方出貨。”他說道。
“真的！”楚大少聲音帶著興奮一閃而過，隨後似乎想到了不合適。又恢複了原來的表情和聲音。“要是那樣的話蒙城確實比較合適。”
“嗯！我這樣認為。”馬銳誌說道：“所以這個位置還是你來做吧！以前就是道爺坐的位置。我能賺點就滿足了。你本是道爺的繼承人，這個位置合該就是你的。”
楚大少興奮的臉色通紅。包裹著紗布的手指又從看不到的地方拿了出來。“貨還是會從東平上岸的吧！這一次的貨究竟有多少？”
“不少，半噸，還有其他的東西，北方半年的貨都在這裏，其中還有些去南韓和日出國的。”馬銳誌說道。
“半噸？”楚大少問道。“這是北方的？”
“對！其他的在會在聊城轉運出去。南方佬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從半島上弄出來的，那個地方現在不好弄了，估計這會是最後一批這樣大宗的貨了，所以他們也緊張。”馬銳誌說道。
他們當然緊張了，那麽多的貨，要是落盡了警察的手中，所有人都夠槍斃了。半島局勢向來緊張，毒品就是半島的主要產出，當地百姓不種糧食隻種罌粟，一連五十年來，毒品就是當地主要的收入。毒販子在當地依靠毒品的暴利購買軍火和政府對抗。這樣的局勢直到最近幾年依然存在。但是形勢已經變化很多。特別是今年半島政府開拔了大量軍隊進入毒品產區。因此外流的毒品銳減，國際毒品價格飆升。
“那我們更要小心了。”楚大少說道。北方人和南方人都不是好惹的。他們的行事做風，楚大少已經知道了。為了錢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管家嘴裏麵楚道爺經曆的一切原來都不是假的。
“隻能如此了。”馬銳誌說道：“要是能和新來的書記見上一麵就好了。”
“見不見有什麽關係嗎？隻要知道是我們的人不就可以了，到時候你還怕她真的不插手，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楚大少說道。“不過現在還不好辦。我會留心看看是不是有機會的。”
馬銳誌看著楚大少，市委書記的分量和能起到的作用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他還身在黑名單中，陳蘇最近不知道吃了什麽藥。派了大量的警察到通縣走訪，他雖然不怕陳蘇在通縣會得到什麽證據。跟隨他的老人都是親戚，血脈兄弟。但是總是麻煩。外麵有警察察，暗地中有南方佬的人跟著，他的行動非常的不便。而隻要市委書記說一聲，陳蘇查自己就會有顧慮。多少會給日後行動帶來方便。
他也羨慕秦浩有嶽庚趨支持的時候。倘若他能得到唐明月的支持，在東平就可任意行事，即使張陽想要威脅他，他也多了回旋的餘地。這些東西楚大少是不會懂的。
“你幫我打聽她的愛好，順便看看她是誰的人。在蒙城你的消息比我靈通，我要及早回通縣。最近不安靜。”馬銳誌說道。
楚大少點頭同意，沒有挽留馬銳誌。等到他走後，他叫來管家吩咐他去查唐明月的背景。
“東平的事情少爺還是不要插手太深，馬銳誌自己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解決吧！”管家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提醒說道。
“錢叔什麽意思？”楚大少不明白的看著管家。他在楚家的時間比自己還久，楚道爺的事情知道的比自己還多。人生和經驗同樣如此。
管家笑著。“沒什麽意思，東平的事情還是東平解決比較好。唐明月的事情我會讓人去查的，不過馬銳誌的事情，少爺還是讓他自己去解決的好。我們在蒙城做自己的，他在東平做他的。”
“不幫他？”楚大少說道。他和馬銳誌可是盟友，是一條線上的人，這條線的生意也是他和馬銳誌一起接過來的。“那萬一他要是問起來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管家說道。“馬銳誌現在有求我們，才會那麽客氣，要是讓他在東平站住了，以後我們和他的合作就難了。那不是一個容易屈服的人!”
楚大少沒有馬上回答，管家的話出乎他的預料了。“錢叔先去忙吧！先把答應他的事情先做了，以後我們也可以和唐明月打打交道。”
於是管家點頭離開。楚大少一個人在房間中揉著腦袋，想著管家的話。他不會隨便說話，肯定是知道了什麽，等到管家回來之後他要仔細問問。馬銳誌是他在東平的合作夥伴，整條線的生意，就他現在一個人還吃不下來。他還需要馬銳誌在通縣幫他運貨。現在就要甩開馬銳誌，楚大少下不了決定。
時間在他思考的時候慢慢的過去。天光由幕黑轉為青色的灰。窗戶上凝聚的水分匯聚成細線從窗口滑落。楚大少艱難的將身體移到輪椅上，用還好的手慢慢的推著自己到門口。他拉開房門，冷風撲麵而來。院子中一片的清濛冷色。地麵潮濕陰冷，帶著雪水的濕潤。落葉和枯枝好像被粘稠的雪水沾在園中的青石地麵上。空寂的樹木抖著光禿禿的樹枝，對著天空。天上是陰沉暗雲。細雪在空中飄蕩。他伸手記過飄到麵前的雪花，雪花就在手中慢慢融化成一滴水珠。
“下雪了，”楚大少說道。他忽然沒來由的想念小的時候。他喜歡下雪的味道，喜歡下雪的冬天。更加喜歡叔叔陪著自己在雪地中奔跑。那時候到處都是笑聲。厚厚的積雪埋沒鞋底，世界一片白色。園中的小山樹上到處都是積雪。在前一天還是冷風吹起，第二天世界就變成了白色。他會從身邊的順手掏一把雪，扔給叔叔。然後叔叔總是會笑著看著自己。那時候是什麽時候，他幾歲，楚大少卻是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是也和今天一樣，天空飄著雪花。隻是沒有現在那麽陰冷。
“少爺！”管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這裏冷，還是進去吧！”
他的手已經不疼了，或者是因為寒冷感覺不到了身上的疼痛。楚大少乘著手抬頭看著管家。他是一個老人。老人對於寒冷總是敏感，就像叔叔活著的時候冬天總是呆在房間中。“沒事，我很好！今天下雪了，我很久沒有見過下雪了。”
“去年還下了，不過今年的雪下的晚了！”管家說道。
確實晚了。楚大少心中想著，晚到沒有和叔叔一起了。很早以前東林就已經開始下雪了，但是他就像從來沒有感覺到下雪一樣。“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下午就應該有消息傳過來了。唐明月的事情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管家說道：“聽書她本人對東平也很感興趣。”
楚大少停了一下。眉頭輕輕的皺了一會，直到他鬆開眉頭才說話道。“看來我們新的市委書記其實也是早有準備的人啊！機會給有準備的人這句話說得真好！”
管家點點頭。“應該是有心人。秦浩”他提到了這個名字，看到楚大少並沒有激烈的反應才繼續說下去，“估計有好戲看了。好像秦浩也在查唐明月！”
楚大少嘴角扭曲了一下，馬上又恢複原來的樣子。“他自然要查了，畢竟東平還是她的大本營，一個對他不懷好意的書記，估計他也受不了。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就行了。你這邊一有消息就通知馬銳誌。讓他自己去見唐明月。我們就像你說的那樣不主動參與！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我知道了！”管家點頭。隨後給楚大少拿了一件毯子離開。
飛雪隨風舞動。世界到處都是飛雪。淩亂就是一種美。楚大少看著滿天沒有規則的飛雪心中想著，就和淩亂的東平一樣，都是美好的東西。
車內煙霧繚繞，他麵前的煙灰缸中已經塞滿了煙頭，煙味衝天。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秦浩靜靜的一根接著一根不停的抽著煙。從楚園出來後他在車中就在沒有動過。沒有狗子的消息。唯一知道的就是狗子受傷了其他一無所知。
黎明的光從世界中漏進他的車中，他的眼睛通紅，神情疲勞。等待比任何事情都耗費精神。他在車中將狗子可能出現的情景想了一遍。但是所有的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不相信狗子已經死了或者遭遇其他的不測。既然能帶傷從楚園跑出來，現在就一定還活著，可能躲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或許也已經回東平了。
但是蒙城太大了，人口也多，茫茫人海之中，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找狗子，現在的情況是他在東平的時候沒有預料到的。誰也預料不到北方的人突然出現楚園。那肯定是一場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