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蒙城
通縣和東平並不遙遠，當天黑之後他的心情也接著黑了下來。狗子還是沒有消息。他摸摸身邊位置上的武器。又找回了曾經的感覺。金屬的輪廓充滿了熟悉的回憶。這是一把好槍，顯然綠手是一個厲害的武器大師。
風從車窗的夾縫中吹進車內，嗚嗚作響。冰冷的寒意慢慢充斥著車內，凍徹一切，秦浩緊緊身上的衣服，雖然寒冷卻沒有關窗。他喜歡這種吹在臉上的冰冷，好像又回到了從前艱苦的日子。那些直到現在也沒有辦法徹底忘記的時間。有時候他也在懷疑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確。索取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是他想要的。剛開始進東平的時候他隻是想找一份安定的工作，還有找到李嵐後能一起幸福的生活，那時候抱著簡單而幸福的想法，後來是因為被人欺負了，為了不繼續被人欺負，走上了黑色之路，至於今天，實在說不好是為了什麽？人總是應該做點什麽？他在心中想著。做點什麽？做點什麽！自然是報仇了。
仇恨之火從來沒有熄滅過，所有的一切的都是因為仇恨，仇恨就他帶到東平，仇恨讓他走上黑道。也是仇恨讓他將自己的力量釋放。但是那是一把雙刃劍，是一種危險的東西，它能傷害別人，也同樣可以傷害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人。相比較於從前，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一切都是為了身邊的人不在受傷害。倘若必須如此，那一切都由他來承擔。
汽車在黑夜寒風中留下紅色的軌跡，車尾燈在黑夜中橘紅如火。他從收費站上了高速，一路向著蒙城而去。夜色深黑如同鬼物，慢慢吞噬所見之地，天空群星閃爍。他駛過原野高處，群山與河流，一個人行車是一件無聊的事情，特別還是晚上的時候。白天能看到的景色此時，都隻是一個模糊的黑影，月光之下隻有一個大概的輪廓。除了路上其他汽車的鳴叫聲，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將自己關在黑暗之中，從懷中拿出煙來，給自己點上一根，橘紅的煙火在風中於他的呼吸一起時強時弱。飛快的燃燒，煙氣在他呼出的時候就被風吹去。
蔣少堂、唐明月、老兵、白露霜、狗子、楚大少。他在腦中一個一個數著，這些人中其中有認識的熟悉的，也有不認識隻聽到過的。白露霜到底還是騙了自己。秦浩想起來，心中卻沒有一點憤怒。那個瘋女人做出了瘋事，他是唯一的受益人。對於白露霜的事情他也無法表達自己的看法。能有什麽呢？還是不是為了自己，可能她曾經有過不一樣的想法或者曾經有過別的的目的，直到現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自己獲益嗎？他睡了白露霜，得到了她的人，也得到了她的幫助。從認識白露霜開始，他就一直都是獲益的一方。蔣少堂也好或者是其他人也好，白露霜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秦浩就沒有想放棄的說法，除非是白露霜自己決定離開。
他隻能這麽想！汪夢穎和鄧蓉菲都認為白露霜沒有做錯，反而羨慕她的大膽，倘若他想要放棄，那兩個女人不知道會怎麽想，那也絕非他的風格。自己的女人就應該自己保護。秦浩骨子裏麵都是男人主意。享受了手藝必然要付出代價這個世界都是公平的。
汽車直行，他從高速下來，在收費站出口不遠的地方停下來。蒙城之大遠超東平，將車中的火器收好。秦浩從車中下來，夜風吹著他的臉，皮膚在黑夜中緊繃，他靠在車門車門上，風衣隨風舞動，從懷中摸出手機。他要通知小刀一聲。
“今晚不回家了。我已經在蒙城了。”秦浩說道。
“保重！家裏有我！”小刀的聲音很沉重。這個時候的他或者是小刀都沒有玩笑的心思。狗子是他們的兄弟，而今音信全無，但願一切都好。秦浩在心中默默祈禱。
他本不相信神靈，曾經的歲月中他們是用自己的命拚搏生存的機會，而非靠著對於神靈的祈禱。他們所有人都不相信神靈，那時候他們都在一起。狗子如果出事，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夜中傳來一聲汽車停靠的聲音，他抬頭看去，一輛車子停在了他的車邊上。老兵從車中下來。他的身材仍顯高大，月光和收費站的燈光在他背後投下長長的黑色剪影。
“你終於來了。”秦浩說道。“有沒有消息。”
老兵在他身邊停下來，和他麵對麵站在一起。“沒有，蒙城最近都很安靜，並沒有事情發生。”老兵說道。
“嗯！”秦浩點頭，黑夜中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說道。“多謝。”他不再說話。還能說什麽呢？沒有狗子的消息，那隻能自己去找了，從楚大少開始，那些北方人和他一樣，對於蒙城人生地不熟，他們也需要一個熟悉本地的人，他們是因為黑網而來，楚大少怎麽都逃脫不關係。
“你打算怎麽辦，需要幫忙嗎？”老兵說道。他走到秦浩的身邊，和他一樣抽著一個煙，“如果需要人手盡管開口。”
他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情。秦浩認真的看著老兵，黑夜雖然遮擋了人的視線，他還是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一絲莫名。秦浩冷靜的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不方便說？”
老兵沒有馬上借口，夜風在他們之間嗚嗚的吹著。嗚嗚嗚嗚嗚，如同梗咽的喇叭。“嗯！不知道有沒有用，”老兵不知道怎麽開口。直到秦浩的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浩哥！我得到一個消息，唐明月已經到了蒙城。”
來的真快，“不是說年後下來麽？怎麽那麽快！”秦浩說道。隨之就感覺自己說漏了。這些事情不應該讓老兵知道了。他對於老兵畢竟了解的不多。“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現在來了也好。”
老兵沒有說話。就一直站著等著秦浩。他將嘴上的煙拿下來扔掉。秦浩扭頭看盡無限的黑暗中。“多謝了。！”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很重要。該來的總算是來了。後嶽庚趨時代終於來了。
新來的書記不管是不是蔣家的人，對於秦浩來說都不是好事情。他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來準備，而現在準備還沒有開始，人已經到了。時間太緊迫了。
“浩哥，打算怎麽辦？”老兵出聲問道。
“涼拌了，”秦浩說道：“我今天是來找人的。你放心好了。”確實是來找人的，不過怎麽找卻是沒有想好。他看著老兵欲言又止不肯離開，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
“有人讓我給浩哥你帶個話，”老兵說道：“讓浩哥你主動離開白小姐。我就是一個帶話的。”
秦浩笑了下。白露霜的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隻是沒想到那麽快就來了。“那你也幫我帶個話給那個人。不可能！”秦浩說道。
此時風比剛才更加強烈，吹著他們的衣角烈烈作響。他的聲音帶著這冬季的寒冷，如同寒風一樣吹過老兵。“我不問那個人是誰，我知道你也不會說的。你就這樣告訴他。有什麽事情就衝著我過來吧！”
老兵點帶你頭。“我知道了浩哥！”他轉身上了自己的車。橘紅的等在馬達聲中亮了幾下。隨後調轉車頭朝著蒙城的方向而去。
他的視線一直看著老兵的車離開的方向，直到黑暗吞噬了他所有的視線，再看不到夜中的紅色尾燈。秦浩微微的眯著眼睛靠在車門上。老兵不可信了！他心中想著。曾經她以為老兵是白露霜的人。聽從白露霜的指令，今天晚上的老兵，讓他無法相信。這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對誰都熱情。秦浩幾次和老兵的見麵。他都是充當了紐帶，給別人傳話或者給自己傳話。、
老兵消息靈通，人員眾多。在蒙城有著天生的優勢，蒙城的事情沒有不知道的。卻是沒有狗子的消息？秦浩心中思索著。是真的沒有還是假的沒有。
他在狗子離開的時候還特意交代過狗子，消息的事情可以找老兵。或許狗子沒有找過他，也許找過他了，他沒有說。
他沒有多想回到自己的車中。狗子安全則擺了。趟入有所閃失，他不見意做點什麽事情。發動車子，就朝著楚園而去。
楚道爺死後，楚園現在已經是楚大少的地方。這是楚道爺留給出到少唯一明麵上的不動產。山水園林，建築浩大，在房地場爆棚的今天，楚園本省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秦浩將車停在離楚圓很遠的地方。在車中將火器準備好，秦浩才從車中下來。晚上時候即使是蒙城，大冬天的晚上街麵上也沒有多少人。他一人獨行，慢慢靠近楚園，門口巨大的題字在燈籠的紅光中帶著金紅的顏色。他從大門前經過，直到走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秦浩抬頭看看楚園的高牆。摸摸手指。助跑幾步，腳下用力，身體隨之飛到空中，一隻手如同鐵鉤一樣的的勾在牆頭。雙手用力，將自己支撐起來。
他在牆頭往裏看去。冬天晚上的楚園就和他那天來見楚道爺的時候沒有兩樣，蕭瑟的糊塗。滿地的落葉和枯枝。胡慧說楚道爺喜歡冬天白天的楚園，難道楚大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