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絕對沒有
此時天方剛亮，黎明淡霧籠罩身邊，公園中人影渺茫，灰白的小道環繞中間灰綠草坪，青草之上優帶著水珠，一切都昭示著，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他們坐在小道的休息長椅上，看著前麵一片灰綠如同汪洋，晨光踏破清晨灰色，淡淡的晨霧在光中慢慢稀薄，直到消失不見，灰綠的草坪逐漸恢複青色。
秦浩看著眼前草地，回頭笑著，“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清晨的空氣新鮮的讓人顫動，他忍不住嗬嗬的笑起來，呼吸在他麵前蒸騰如同白霧。
“浩哥今天的心情很好啊！”張陽說道：“好天氣讓人心情開闊，我也覺得現在心情不錯。”
秦浩點說是，很早時候天光微亮，張陽就來找他，說有事情商量，並且不願意在娛樂城中說，他們因此來到公園，那時尚有濃霧籠罩大地，天空中還掛著幾個寂寥星辰，他們就在公園的長椅上就坐一言不發，直到現在。
“我還以為張局，就是想找我出來一起逛公園呢，現在終於等到張局說話了，要是我不先開口，張局是不是都不打算說話了。”他不滿意的說道，“要不我就先回去了，現在身上難受啊！”
可不是難受，他從娛樂城出來原本以為張陽很快就能說完，自己也可以繼續回去休息睡覺，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外套，東平深秋的早上已經帶著冬天的嚴酷寒冷，晨風冰冷刺骨，更有濃霧，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霧水浸濕，讓他感覺自己正在慢慢發潮，透進衣服中的風更是讓他感覺陰冷。
“真是對不起浩哥，”張陽道歉說：“是我一直沒有想好應該怎麽對浩哥說？”
秦浩皺了一下眉頭，沒想好？他想不明白張陽今天找他究竟是想說什麽？“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我身上的衣服濕透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可不想陪著張局在這裏吹風。”他從長椅上站起來想要離開，卻被張陽一把拉住。
“我知道，我不也濕透了麽，浩哥別急啊！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和浩哥商量？”張陽說道。
他沒有離開，從張陽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在張陽麵前跺腳拍手，在清晨濃霧中長時間的靜坐，而今他的手腳冰冷，血液如同凝固一樣感覺不到溫度，“那就說吧！我不是來受罪的！”
“陳蘇遇上車禍了。”張陽說道。
“我知道啊！新聞中都有播放。”他回答。陳蘇出車禍的地方距離警察局就一公裏左右的地方，那是一個交叉口，本就是東平交通密集之地，在車禍的當天，東平本地新聞上就播放了當天的事情。
“浩哥就沒有疑問？”張陽問道：“就不覺得這個時候出現這種事情很奇怪嗎？”
他突然的笑起來，沒來由的笑聲，好像如同風一樣，在張陽的耳邊刮過，又將霧氣吹走，“奇怪了，我疑問什麽，我又不是警察，你們不是都有結論了嗎？不是酒駕導致車禍嗎？我為什麽要有疑問？”他語氣不善，更多是對張陽的不滿。
張陽沒有馬上回答，秦浩語氣中的責問讓他不舒服，“有消息說，車禍是人為的，浩哥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突然明白了，張陽在懷疑他，以為車禍死他弄出來了。“這倒是好笑了，你們自己都定下了結論，怎麽現在又不是了，那究竟是什麽？張局，我們也是老朋友了，你要是有話想問就直接問，不用如此藏著。你是不是想問我，知不知道陳蘇的車禍死誰幹的，或者幹脆點就是我策劃指使的？”
張陽忽的抬頭，臉上閃過一道驚慌，又恢複平靜的搖頭，“浩哥，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個事情太巧合了，時機把握的太準了，我們都知道現在很多人不喜歡陳蘇，這個時候她出事了，讓人不得不懷疑。”
他看了一眼張陽，伸手慢慢的摸著身上已經潮濕的衣服，隨後在臉上擦了一把，冰涼的刺激，讓他頭腦清醒，“你們懷疑是我？是我指使人去害陳蘇？張局，你也這麽認為嗎？”他的語氣如同現在的早上，帶著寒意。
張陽馬上搖頭，“我絕對沒有，浩哥你的為人我還不清楚嗎？還不是那張黑名單鬧得，因為你是上麵的第一個人啊！所以很多人都自然的想到了你。”
“很多人？”秦浩嘴角帶著冷笑，他並不完全相信張陽的理由，“那張局呢？就沒有想過，萬一要是我怎麽辦？”
“浩哥真的是你？”張陽看著秦浩，目光有點吃驚，隨後又恢複平靜，好像早已經預料到。
“不是我！”他否認說。本來就和他沒有關係，但是現在他也懷疑了，究竟是誰想害他，秦浩臉上沒有一點變化，“要是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而且還讓陳蘇活著，這半句他卻是沒有說出來。
“那是誰？”張陽問道
“你在審問我？”他冷笑一聲，隨後看著張陽：“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覺的我知道？張局，你才是警察啊！是不是你還不清楚。”
張陽扭頭躲避他的目光，“這不是瞎猜麽？”
“瞎猜？怎麽就猜到我這裏了”他看著張陽。他心虛，他在隱瞞什麽，為什麽會想到自己，“是誰先想到我的。”
“陳蘇？”張陽說道：“我昨天去看她了，我看她的意思，好像想要繼續查這件事情，她也不相信是普通車禍，局裏麵不少人都不看好浩哥你啊！”
“就因為我是名單上的人？”他問道
張陽點頭，“因為你是第一個，而且陳蘇準備重新調查吳九城的案子，這又牽扯到了你。”
張陽沒有繼續說下去，秦浩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他不但是名單上的第一個，也是和吳九城有牽連的人，看來他要害陳蘇的理由很充足。他感覺一張巨大的網正向著自己而來，而他卻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布置的。
“可這些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吳九城的死和我沒有關係，陳蘇更加和我沒有關係。”他不滿的的說：“這些你都知道，怎麽現在都算到我的頭上了，說話要證據，張局你們可有證據？”
“這不是沒有證據麽，所以我才來通知你啊！浩哥最近還是低調點，陳蘇好像不會放棄你，她似乎一心想要抓你！”張陽提醒說道：“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是吃了什麽藥了，現在滿腦子的想要查舊案！”
“什麽舊案，除了吳九城的案子還有什麽舊案？”他問道。
張陽說道：“她不光想查吳九城的案子，還有聞人飛鵬的案子，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案子了那個案子當時震驚東林省，連當時的局長都被撤職了，後來不了了之的結案了，現在想要再繼續調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但是陳蘇卻一定要查。”
陳蘇的目光還真準，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聞人飛鵬和吳九城之間的關係？“那就讓她查好了，你都說查不出什麽來了，我和聞人飛鵬可是沒有任何關係，要是說和吳九城有關係我認了，滿東平的人都知道我和吳九城不對付，因為這個，認為是我想害她也還說的過去。但是車禍和我無關，她如是想要抓我，那就拿著證據來。”
“現在隻是猜測，不過那個司機現在還被關著。”張陽說道。
“那又怎麽樣，張局有什麽話就說吧！我沒做過的事情怎麽查都無所謂，”他說道：“還是你認為哪個人會說是我指使他去撞陳蘇？”
張陽連忙搖頭，“不！不！浩哥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相信浩哥是無辜的，可是！可是.……”
他心中一驚，張陽吞吞吐吐的樣子，和以往絕對不同，“可是什麽？難道他還真的說是我指使的？”
張陽點頭承認，“那個司機承認就是浩哥你讓他去幹的。局裏已經立案了，那些王八蛋想要討好陳蘇，現在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沒能攔住他們。”
“他們？他們是誰？”秦浩問道
“幾個本地的副局長，我和他們的關係並不好，”張陽說：“畢竟我在局長的位置上坐了那麽久。”
秦浩點點頭，張陽在警察局的位置卻是夠尷尬的，外來人，始終比不過本地幫的勢力，對於這點他早已經有所預料。“張局，有心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多謝張局的好意了。”
“慚愧，沒有幫得上浩哥的忙啊！”張陽說道，“要不浩哥去看看陳蘇，如果其中有什麽誤會，說清楚，我想她也會原諒浩哥的。”
秦浩麵無表情的看著前麵的草坪，草尖上的露水在陽光中晶瑩透明，散著珍珠的色彩，公園空氣中傳來錄音機和跑步的腳步聲，人從家中出來，他視線中的人越來越多，然而大多數都是一些老人，少見年輕人。
“張局，你看看那些老人，每天早上起來都準時的出現在公園鍛煉，為了什麽，”
“為什麽？鍛煉當然是為了身體健康啊！”張陽疑惑的看著秦浩，不明白他怎麽說到那些不相幹的人身上了。
他嗬嗬的笑了起來，“他們其實想多活幾年，人生遲暮，隻能與天爭命，老人都尚且知道應該自己去爭取何況我，車禍和我無關，如果張局相查就查吧！想讓我去給陳蘇低頭，反倒是讓別人認為事情就是我做的了，這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你又是何必呢？陳蘇背景強大，家中世代警察，在東林的警察係統中具有極大的影響力，等閑的人都不會願意和她們扯上關係，要不然她怎麽可能從一個省城的組長調到東平做一個實權局長，我也是替兄弟你考慮，沒有必要和這麽一個難纏的女人對上。不值得啊！”
他始終不同意，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即使陳蘇背景在強大，他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秦浩不想和張陽解釋，“張局的好意，兄弟知道了，兄弟我心領了，不過陳蘇的事情，就不用再提起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陪張局了。”他在地上踩了幾下，筋骨啪啪作響。
“別著急，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我相信你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但是現在情況對你不利，我能幫你的也就是把案子壓一下，剩下的還是有要看你自己處理，要我說你就去和陳蘇道個歉，有我的麵子在，她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真的如此，秦浩才不相信張陽的麵子有那麽大，這個女人能想打從二十年前的案子開始插手東平的黑道，就已經不簡單了，再說了她一直都在反黑組工作，能活到現在好好的豈是一個道歉就能緩解，她的心智久經考驗，絕非普通女人，對於這一點秦浩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