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 殺樹
看似淩亂的刀芒劍光過後，穆氏塔林的中心區域雖已經沒有了多少人，可是紀凡蒙麵黑布被撕碎，退到較遠所在的修士，依舊發現了他的麵容。
“那個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一座石塔邊上，提著手串的年輕靈修青年，注視紀凡的同時，不免有著熟悉之感。
“是他沒錯，距離上一次靈墟界的百宗大戰，已經過去了近二十載，但是我清楚的記得，就是這個人在曜桐台上，帶給了各方宗門勢力異樣的震撼，他是逆天靈修紀凡。”一名宮裝女子，顯然是認出了紀凡的身份。
“森羅道嗎？”
一名仙修老者更加在意十多載之前，森羅道與拜古道在白骨山脈的一戰，那一戰可謂是震動修煉界，被很多人傳得沸沸揚揚的大事件。
森羅道的紀老魔，這個經常被人提起的稱呼，再度浮現在少數人的心頭。
“他的逆天尊號，好像是稱為原罪，還是拜古道賜下的，反過來卻與拜古道為敵，頗有些製不住的感覺了。”拿著鏈棍的一名靈修男子，明顯也聽說過紀凡的事。
不同於塔林一些修士的議論紛紛，紀凡佇立半空之中，臉色極為的難看。
碰到茗紗對於紀凡來說，就已經是無妄之災，短短沒些天，又在穆氏塔林的比武招親中暴露，這完全有違他的生存之道。
“呼！”
紀凡雙手結出佛門手印，施展浮光掠影，背後很快張開了一對流霞四溢的光翅。
隻見紀凡背後的光翅一扇，瞬息就已經向東城之外飛出，在外人肉眼可見中就化為了一個光點。
“隆！”
相比紀凡，穆氏一族招親少女所踏出的一步，則是聲勢十足。
氣爆沒等散開，穆氏一族少女已然消失不見。
同樣向著東城之外身形閃爍的，還有著仙修少女茗紗。
穆氏一族骨架頗大的老者，早早就從太師椅上起身，但有所猶豫之後，還是暗耐了下來。
羅刹國的東方，紀凡揮動光翅的身形，剛在一座山上流轉停下，轟鳴聲緊隨其後響起，穆氏一族少女現身在他的遠處。
“怎麽，還賴上了，我可不想比武招親，不管你為什麽追來，最好別逼我。”紀凡臉上露出冷笑沉語道。
此時的紀凡，話語透著擠懟，讓人感覺極為不好相處。
盡管平時紀凡也算不上溫和，甚至有少許沉悶，但也很少表露情緒，眼下的他讓人覺得難以自處。
“我不是跟著你，隻是要離開穆氏塔林罷了。”穆氏一族少女下不來台，瞥了紀凡一眼道。
穆氏一族少女雙眸沒瞎，她不僅能看到紀凡臉上的冷笑，更是從他石化充斥裂紋的雙眼，察覺到了森寒邪異的殺氣。
“嗤！”
茗紗在空間中浮現身影，動靜比起穆氏一族少女小了很多。
“怎麽一聲不吭就跑到這裏來了？”
仙修少女茗紗，能意識到事情不好，但她還是不滿對紀凡問了一嘴。
“我與你不是一路人，以後也不會與同你再走到一起。”紀凡嘴角上翹笑語，帶給人一旦做出決定，就輕易不會回頭之感。
“怎麽，就因為身份暴露了？”
茗紗明知故問，隱隱要同紀凡交流，緩和他心緒的變化。
“你知道就好。”
紀凡臉上露出笑容，出乎預料的冷酷，好像認準了茗紗不值得信賴。
“你知道背叛我是什麽下場嗎？”
茗紗有些受不了紀凡的語氣和神情，不願被他小看。
“離開你是什麽下場，我是說不好，跟著你，早晚要被你害了，對於自以為是的女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紀凡冷笑依舊，說翻臉就翻臉，而且主意極正。
直到這一刻，茗紗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完全不好說話，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再給人機會，之前的沉默順受，不過是在觀察。
紀凡的邪意冷笑，仿佛在提醒茗紗，不會再對她忍耐了一樣。
壓下茗紗想要升騰而起的氣勢，紀凡一旋一展身形，已經朝著遠方閃爍。
茗紗沒感覺錯，紀凡對她動了殺意，倘若她再不知進退，必然是要將她除去。
“茗紗，你怎麽推出來這麽一個人？”在紀凡獨自離開之後，穆氏一族仙修少女的埋怨，並非是因為攪局。
茗紗的麵容，有著心情很差之感，並沒有給穆氏一族仙修少女答複，因為這件事，她同紀凡之間，顯然是產生了難以修複的裂痕。
表麵上遠走的紀凡，倒是不知道茗紗與穆氏一族少女相識，而且還關係不錯。
紀凡隻是覺得，像茗紗那樣的女人堅決得遠離，否則隻會給他帶來禍事。
至於徹底放棄雷刹國，紀凡可沒有這樣的想法，他來到這裏是有目地的。
遠離雷刹國之後，紀凡左眼散發出星界盤光華，進入光幕再度出現，已經是星羅海粼光海域的一處小島。
紀凡之所以離開懸岩州，更多是想看看，茗紗會不會有什麽動向。
有著星界盤，紀凡想要重回雷刹國並不困難。
“用金屬佛麵窺伺著雷刹國就行了，以目前的情況而言，並不是獲得那裏機緣的好機會。”紀凡默默思量道。
紀凡此時所在的小島，在粼光海域東方，以前沒去懸岩州之時，這裏就是他的落腳之地。
“隨著靈墟界的變化，人多的地方實在是太難混了。”紀凡小聲歎了口氣，對於仙修當道的局麵，不免有些無力。
算起來紀凡從翠神穀離開，也沒過多長時間，卻遇到了這樣的事，這讓他暗暗意識到，現如今的天下，恐怕已經沒有他這樣逆天靈修出麵的餘地。
“要忍耐。”
紀凡在海島邊身形向後一靠，進入了逝葬虛空。
師娘寧安媛將殷寶兒眾女散去的安排，紀凡多少能理解一些她的考慮，但修煉了近五百載歲月的他，深深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很多時候，情勢的發展未必在計劃之中。
對於殷寶兒眾女，紀凡還是頗為擔心的，他這才走動這些天，就已經是磕磕絆絆。
但與殷寶兒眾女各自離去磨礪不同，紀凡此時沒有了到處走動的心思，更多是想著隱居起來，也好看一看靈墟界的情勢，還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以前紀凡積攢了不少的修煉資源，他需要將這些修煉資源轉化為戰力，這樣才算是真正獲得了利益。
一方逝葬虛空之中，四棵鎮神木聳立，紀凡的身形顯現，將目光落在了四棵奇樹之上。
四棵奇樹若是放在山穀之中，無疑極為的粗壯巨大，可是在無盡逝葬虛空，卻不是太過震撼了。
佛肚樹古老的樹體褶褶皺皺，粗壯的枝幹上沒什麽果實，但是樹肚卻是渾圓巨大，似乎孕育著什麽。
漸漸的，紀凡閉上了雙眼，更多是通過靈宇識海中的金屬佛麵進行感應。
“嗡！”
隨著紀凡雙手虛握，兩根降魔杵已經從一圓瞳力光幕中脫出，帶著密集流光進入他手中。
“看得見卻得不到好處，是最沒用的，長遠考慮不如爭朝夕，若是留著這佛肚樹，還得進行蘊養，所消耗的修煉資源與精力，實在是得不償失。”紀凡心中打定主意，要將佛肚樹殺了，取其中的機緣。
“錚！”
紀凡右手的降魔杵向著巨大佛肚樹一刺，三十七道銳光集合成一點，在褶皺樹皮上激起倒衝的光華。
盡管之前紀凡就能察覺到，佛肚樹體的褶皺樹皮極為堅韌，但此時樹皮的承受，還是讓他有著出乎預料之感。
錚鳴聲刺耳，麵對降魔杵銳光倒灌的危險，紀凡依舊沒有放棄之意，手中突刺的降魔杵隨著凡古仙靈息的注入，杵身變得異常熾熱，璀璨精光甚至照亮了一方逝葬虛空。
佛肚樹皮開始扭曲了，依舊無法擺脫降魔杵的一點銳光。
“噗！”
直到佛肚樹的渾圓樹肚被降魔杵刺破，紀凡手中的器物，也猶如點到即止，並沒有捅入樹體之中。
粘稠而晶瑩的樹蜜，從佛肚樹看似不大的杵洞中流出，很快就漂浮在逝葬虛空。
看著佛肚樹的古光緩緩內斂，紀凡不由想到了人在逐漸失血的狀態下麵色慘白。
紀凡沒有給佛肚樹開出大洞，也不再管鎮神木樹體，而是在虛空中招過來一團晶瑩物質。
“黏而不膩，香甜清冽沁人心脾。”紀凡右手一抹晶瑩物質，嚐試著送入了口中。
“嗯？”
紀凡吃了一口晶瑩物質，很快就感受到，自身的靈魂就如同惡鬼一樣，不斷吸收內腑中化散的晶瑩物質氣息，使得他的感知越來越強。
“作用於靈魂嗎？”
紀凡本以為，佛肚樹中孕育的晶瑩物質，是對肉身有著助益，沒想到單單是嚐了一抹，就使得他的靈魂感知出現了明顯提升。
處在虛空中的紀凡，開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晶瑩物質，他非但不著急，反而對隱修的時間與自身提升有著估量。
“放盡樹肚中的晶瑩物質之後，我也沒必要將樹體弄死，讓鎮神木古樹保留一些生機，或許還能賣個好價錢。”靈魂感知提升的過程中，紀凡覺得掌控感越來越強，甚至比肉體力量的成長更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