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當頭棒喝
“那是什麽?”
獨院之中,看著在天嵐城天際磅礴擴張的渦洞,老婦人透出驚容言語道。
“可能有異寶出世,或者有人飛升!”
玄衣女子說得不太肯定,但卻想到了最為讓她駭然的情況。
拋去拜入修煉宗門的玄衣女子不提,秋府在天嵐城隻能算是小戶人家,現下天嵐城所發生的情況,根本就不在秋府之人的認知之中。
即便玄衣女子,也不過是區區金丹期修士,同樣看不透修煉界的事態變化。
“這可真厲害!”
紀凡故作感慨,像是也一無所知的模樣。
“紀凡才士,天嵐城出了這樣的事,若是可以的話,還希望你能晚走幾日。”老婦人擔心會出現什麽變故,思量著有紀凡在,秋府也算是多一個助力。
“好。”
紀凡答應的鄭重,實則是對老婦人的敷衍。
“主子!”
在老婦人同玄衣女子帶秋燕珊離去之後,花飛花隱隱看出了什麽,對紀凡憂心忡忡道。
“降臨,而且還不簡單。”
當著小姑子和秋半婉的麵,紀凡也不再遮掩什麽,雙眸微眯道。
“就差那麽一段。”
紀凡的不甘嘟囔,就連花飛花也未必能全然理解,更不要說是小姑子和秋半婉。
眼下紀凡已經到了羽化初期,如果沒有仙修降臨,本是戰力大開,能真正縱橫天下的時候,可是靈墟界的事態變化太快了,甚至快到他的處境急轉直下陷入困頓之中。
就連花飛花也不清楚,這等降臨,已經不是個別現象,而是在靈墟九州四海大規模在發生。
在紀凡看來,靈墟界此時就像是一個四處漏風的口袋,靈墟法則雖不是消失了,卻在逐漸退潮,讓仙修開始得到了機會。
其實這種情況,紀凡早在蒼巒州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在埋骨沙漠脫逃之時,紀凡就注意到了,紀明和蘇妍跟著的仙修。
若是紀凡沒猜錯的話,紀明作為紀氏一族的傳承子弟,所跟著的仙修,很有可能同紀氏祖上有關係。
畢竟當初紀氏一族就能給紀明拿出天靈種,已然讓紀凡對祖上有著猜疑。
而且紀凡得到埋骨沙漠機緣走脫之時,仙修還不隻是紀明跟著的一個,而是一眾仙修,那時他就意識到,靈墟界的情況出現了大變化。
“機不逢時啊,對於我和花飛花都是如此,更不要說你們,相比之下,你們實在是太嫩了,在這樣的世道中,能不能成長起來都不一定。”紀凡逐一看向花飛花三女道。
“隆!”
天際的渦旋擴張出浩瀚天嵐城,極為強烈的五點光華,在城內衝天而起的光柱中顯現。
“回來了!”
光柱中的一點光華愈發濃烈,顯現走出了一名麻衣男子的人影,不但是笑語激蕩四方,仙壓更是向著整個天嵐城降下。
在無形無色的仙壓下,紀凡好像是受不住一樣坐到在地上。
隱藏修為和力量的花飛花,雖覺得能夠抵抗,但發現紀凡的舉動,卻敏銳意識到了什麽,也好似遭到了震動一樣癱倒在地。
“嵐峰,這靈墟界真的那麽好嗎?”出了天際光柱的一名仙裙女子話語,毫不避忌,讓處在秋府六進獨院中的紀凡四人,都聽了個清楚。
“沒個顧忌?”
花飛花內心暗震,感覺麻衣男子和仙裙女子的話語,好像置天下之人於無物一樣,太過猖狂了。
不同於紀凡和花飛花是故意裝倒,小姑子和秋半婉則是真的在心中滋生恐懼,對仙靈威壓的感知,就猶如觸碰到了如山般的重力,根本就站不住腳。
讓花飛花最為吃驚的,還是此次接引降臨,並不隻是一個仙修,而是一次出現五個。
本心思想要到處走走的紀凡,不由暗歎被當頭棒喝。
“以往的九州四海,怕是已經不同了,這可怎麽走!”紀凡的危機意識在增強,而且對於現如今的靈墟界狀況,更是產生了陌生的恐懼感。
“這靈墟界的空間介質,厚重了很多,已經快要趕上鳴仙界了。”麻衣男子微微攥拳,臉上有著澎湃的笑容。
“轟!”
隨著麻衣男子一拳握緊,天空中就像泛起滾滾雷響,一道道力量裂紋從男子拳頭縫隙蔓延而出,就像是男子所握密集雷電一樣。
“用不用這麽誇張,這樣有些敵不過。”紀凡表現的喘不過氣,實則卻在心中默默估量著麻衣男子的實力。
盡管紀凡對仙修算不得太了解,但估摸著麻衣男子肯定是在真仙之上,搞不好會都要超越地仙,達到天仙或者金仙的程度。
來大嵐王朝之前,紀凡就知道,嵐氏一族有著頗為悠久的家族底蘊,在近代懸岩州史上,就一直掌控者懸岩州中部的最大王朝,能同懸岩州中部的兩大宗門並駕齊驅。
算起來,紀凡也是修煉了近四百載的老怪物,可是同嵐氏一族早早就飛升的祖上,卻難以比擬。
“將這種人物接引下來,這大嵐王朝的底蘊,現在是真的很雄厚了。”紀凡憑借原始靈覺,認為麻衣男子同在落羽城現身的黑袍男子差不多。
至於紀凡沒有向金仙往上想,是因為之前那利用古老符籙為軀的仙魂,應該在麻衣男子之上,而且靈墟法則雖然在退潮,卻也沒到失去影響力消失的地步。
仙壓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待到出了光柱的五人威壓收斂,將天際衝出渦旋的光柱,也開始向天嵐城中心回落。
看到天際上的五人,向著城中的大內禁宮所在落去,花飛花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這嵐氏一族飛升墓葬星係仙修位麵的祖上,看樣子混得挺好,或許也是我對九天九幽太過謹慎了。”至少紀凡看來,那麻衣男子活得挺不錯。
“主子,這可怎麽辦?”
花飛花用極小的聲音對紀凡詢問,不知道往後要怎麽辦才好。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可能還不清楚,現在這樣的降臨,可能在靈墟界各處都有,或是極具威勢,或是悄無聲息。”紀凡搖了搖頭道。
“主子能不能敵過那五個人?”
花飛花的探詢,讓紀凡和小姑子、秋半婉的神色各有不同。
不了解紀凡的秋半婉,隻是覺得他是一名頗有手段的隱修,但敵過之前現身的五人,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那嵐氏一族老祖的對手,差距是顯而易見的,他是仙修,而我隻是靈修,從靈墟位麵飛升出去的強者,又豈會簡單,他修煉的歲月,比我長太多了,能夠飛升,當時也必定是叱吒一方的強者,天知道他在靈墟界得到了多少古道機緣。”紀凡忍不住笑了。
“看主子的樣子,似乎並不太擔心。”花飛花說出話,就意識到想得太簡單了。
“如果擔心和害怕有用的話,我可以馬上表現出來,靈墟界的變化,我是難以逆轉,除非靈墟法則再度強盛,但我清楚一點,那就是想要生存,就得適應環境的變化。”紀凡說到後來,不由深吸一口氣。
“現在這個樣子,往後的事態,我倒是能想到兩種走向,一是發生大戰,二是修煉界可能會產生深遠的改變。”紀凡略有思量言語道。
“大戰怎麽說?”
花飛花不願成為紀凡的負累,所以想要心中有數。
“就算靈墟法則的退潮,給了仙修降臨的機會,也很少有仙修無緣無故來到靈墟界的,到了這樣強者的層次,不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和事花費心力,有人說靈修之下皆螻蟻,這個說法也不錯,就像是這秋府一樣,有人想嫁個好人家,有人想要成為強者,長房與二房的較勁,夫人之間,子弟和子弟明裏暗裏陷害的爭勢爭位,能入得了你眼嗎?這些算計與願景都太無力了,隨手就能捏死,你甚至不會在意理會。”紀凡對花飛花的笑語,讓秋半婉不由有些傻眼。
層次完全不同,這就是紀凡說法帶給秋半婉的態度。
花飛花有種感覺,那就是紀凡被不入眼的極為弱小修士打一頓,恐怕都不會還手,這可能就是強者的境界,遠非一朝得勢之人能達到的。
“主子的意思是說,這些降臨的仙修強者,是有目地的嗎?”花飛花略微思索,對紀凡確認道。
“那是一定的,靈墟界的古藏不少,現在對於仙修強者的機會太好了,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鬥爭,尤其是仙修不斷降臨的情況下,對於一些利益的爭奪,很可能會出現白熱化,就拿這五個降臨的仙修來說,如果天嵐城沒什麽可挖掘的機會,應該不會留在這裏太久,換做是我,同樣會去找有機緣的地方。”紀凡心中雖有不甘,但卻沒有氣餒。
“如果仙修降臨會使得靈墟界發生深遠改變,又會是怎麽樣?”花飛花跟隨紀凡時間不短了,但畢竟是欠缺磨礪。
“空間介質厚重到一定程度,再加上仙修降臨,整個靈墟位麵的層次,也會跟著提高,或許會成為仙界,乃至古界位麵,畢竟這靈墟界以前就是古位麵,以後衍化出的大型修煉勢力,也不再是靈修勢力,但卻有著弱小靈修的生存空間,就像以前的修煉宗門一樣,不是說宗門中有一個強大修士,就對所有實力較弱的弟子斬盡殺絕了,當然,這也隻是我往好的方向期待,實現的可能性未必有多大。”紀凡並不是很確定道。
這世間的至理和平衡,是由各種因素結合的,並不隻是夠強就行了,強者不會為了變強而變強,為強為尊,擁有欲望情感的生靈,不是單純變強就能滿足的,有些時候,紀凡也在想穆懷晟關於尊榮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