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不同往日
道玄城東的道園之中，身穿布衣的紀凡，一大早剛來到雜役閣，眾多雜役就已經在閣外站成了一排。
看到一個個男雜役精神抖擻，站得筆直，好像有著使不完的精力，紀凡咧了咧嘴，對雜役閣的通玄期老管事行了一禮，融入了末尾所在。
“都聽好了，今天內門會有宗脈來選人，問話再回答，不許多言，選到誰就是誰。”雜役閣通玄期的老管事，站在人前嚴肅提醒道。
“是……”
十多名男男女女的雜役，齊齊亢聲道。
感受到眾多雜役的期待，紀凡默默在心思，這個精神頭不像是幹雜役的，倒像是爭奪內門弟子席位一般。
大致上有著預期的紀凡，裝作一副憨厚淳樸的模樣，他覺得這樣更符合做雜役的形象。
一眾雜役安靜的等待中，兩名女子在好幾位外門管事的簇擁下，來到了雜役閣。
“給內門尊長請安……”
雜役閣老管事帶著一眾雜役，對兩名女子行禮道。
當年那個被紀凡從雪嶺高原所救的小女孩，現如今已經是頗有英氣的女子，不過眉眼卻還有些以前的影子。
另一名女子則有著雍容之感，眉眼含笑，更容易讓人親近。
對於黃嫣英氣逼人的掃視，一眾雜役沒人敢與其目光相對的，即便站得很直，強撐精神頭，卻有著勉強之感。
紀凡略微低頭，神色平靜，也沒同兩名女子有什麽交流。
“黃嫣師妹，這個雜役弟子好像還行，看著挺樸實的。”雍美女子看向紀凡，也不知道是幫著說話，還是真有這樣的感覺。
“我們大衍峰就選這個雜役了。”
黃嫣對一眾外門管事吩咐，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剩下的讓眾人看著辦。
眼見著紀凡被選上，不少雜役都為之驚訝，有著嫉妒與不服氣的情緒。
“愣著做什麽，還不同內門尊長道謝，收拾收拾準備走。”雜役閣老管事，看到紀凡木訥站著，好像還沒反應過來，連忙對他示意道。
“我還算不上內門尊長，叫我黃嫣師姐就行。”英氣逼人的女子，露出一抹笑意道。
“謝過~~~師姐。”
紀凡一直以來都被稱作大師兄，他覺得黃嫣是故意的。
在一眾雜役複雜的注視中，紀凡被黃嫣領走了，而禦龍峰的一名雍美女子，並沒有再選雜役的意思。
“進入內門做雜役，就得在峰脈長住，沒有峰脈尊長允許，不得下峰，家裏還有什麽人呢？”黃嫣一邊走著，一邊對紀凡道。
“還有三個人。”
紀凡平靜回應，並沒有說明關係。
當著外門幾名送出來的管事麵，黃嫣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師妹，這個雜役可是我先看到的。”雍美女子對黃嫣一笑，似乎也看上了紀凡的樣子。
“妙宜師姐，說好了陪我來選雜役的，你若是喜歡，再去那一排人中選。”黃嫣莞爾一笑道。
“好，讓給你了。”
雍美女子拉長了音，確實有著謙讓之意。
聽到兩女說話的紀凡，心中不由暗暗苦笑，也不照顧照顧他的情緒，弄得他好像誰都能領走一樣。
“嗡~~~”
沒離開道園，黃嫣就已經放出飛舟，拉帶紀凡騰空而起，落在了舟中。
相比黃嫣，雍美女子取出的是一把紙傘，上麵刻畫了風紋，隻見女子腳下在地上一點，飄飛而起才將紙傘撐開。
紀凡站在飛舟之上，看著雍美女子用傘寶飛行，還挺飄逸的。
黃嫣沒有過多的表示，也沒多說什麽，讓紀凡也意識到，惠榕師伯對於峰脈弟子，應該不會透露他的事。
聖天節已經過去了三日，盡管紀凡沒再見到喬府的麵紗少女，不過能藏在道玄九峰之中，他覺得可以少些麻煩。
以往的少女黃嫣，現如今已經是道基期修為，紀凡隱隱能察覺到她有著一種變化之道。
“巫魔變嗎？”
紀凡以前參閱過黃嫣的修煉功法，心中多少有些猜測。
比起古巫變化之道，紀凡其實對於返源之道更加感興趣。
以前黃嫣借助四季潭修煉，返老還童的事紀凡知曉，也從未將她真的當成是小孩子。
飛舟劃過天際，不多時就已經能看到九座聳入雲霄的巨峰。
九座巨峰險絕，並沒有連綿的子峰，下峰處完全看不到山路，放眼所見全是懸崖峭壁。
“即便是雜役弟子，若是沒有俊挺的輕功，也很難上得去！”紀凡心中暗暗估麽道。
環山的河流，在道玄九峰之間蜿蜒流淌，因為九座巨峰聳入雲霄的關係，即便是炎炎夏日，九峰頂端依舊白雪皚皚，融化的雪水順著下峰的瀑崖，形成瀑流，看著甚為壯觀。
“妙宜師姐，我還要回峰同師尊複命，先行一步了。”黃嫣對乘傘飛行的女子知會一聲，一掐禦寶手印，飛舟就已經向著位於西麵的一座巨峰射去。
“大師兄，你還好嗎？”
進入大衍峰，黃嫣這才對紀凡關心問道。
“還成。”
紀凡咧嘴一笑，算是給出了回應。
這麽多年過去了，紀凡心中清楚，黃嫣跟隨師娘寧安媛的時間，要比他多得多，道玄宗以前大衍峰的弟子不好說，若是噬魂魔宗有過來的弟子，他也是比不了。
“有些自知之明，能在道玄宗度日就行。”紀凡也不想給師娘寧安媛找麻煩。
知道紀凡性格的黃嫣，帶著他在大衍峰頂落下，雖偶爾看向他，卻再沒對他詢問。
一棵棵紅梅樹迎風綻放，讓聳入雲霄的峰頂，多出了不少生氣。
“二師姐。”
沒等進入山頂大殿，從殿中出來的四名年輕男女，就已經對黃嫣行禮。
“師尊在嗎？”
黃嫣對於寧安媛的稱呼，有了些變化。
得到四名年輕男女點頭示意之後，黃嫣也沒給四人過於觀察紀凡的機會，帶著他進入了大殿之中。
其實從黃嫣稱寧安媛為師尊，紀凡就已經意識到，現如今以遠非過去。
“這大殿……”
刻著星辰圖案的撐殿大柱古老，最為讓紀凡不適應的，還是大殿深處沒有殿頂，直接可以看天。
好在大殿定風，進入其中雖有寒意，卻沒因為殿頂圓洞灌風。
寧安媛盤坐在地麵上的星陣中央，正對著殿頂見天所在。
“來了。”
睜開一雙眸子的寧安媛，溫和對紀凡笑道。
“拜見師娘。”
紀凡恭敬躬身，給寧安媛行了個禮。
“做個雜役弟子也好，悠悠她們安排了嗎？”寧安媛凝視著紀凡躬身見禮，笑容不自然收斂道。
“讓她們自己過來，明日一早在道玄九峰西邊的樹林中等著。”紀凡點了點頭道。
“嫣兒，你今日就走一趟，將悠悠她們接來，免得出什麽岔子。”寧安媛想了想，對黃嫣交代道。
“同你說說大衍峰的情況吧，道玄宗的大衍峰一脈，有著十二名弟子，黃嫣也隻是排行第二，雜役弟子、婢女、下人加在一起，有著十五名，算上你和悠悠她們，則是十九之數，絕大多數弟子都是修煉天星訣，所住的地方也是從峰上往下排，越往下，身份和實力越低。”寧安媛大致對紀凡介紹道。
看到紀凡不說話也不提要求，寧安媛能感覺到他的見外。
“除了當雜役弟子之外，你還有什麽要求嗎？”寧安媛在黃嫣的攙扶中起身，對紀凡詢問道。
“西麵的下峰所在，似乎有一片不算大的菜園和別院，不知道那裏方不方便。”紀凡在大衍峰並沒有太大的期待。
“你說的地方，本就是峰脈的雜院，我可以將你們單獨安排在雜院，但那裏的事情比較多，挑水、種地、洗衣、做飯，很多事情都要雜院的人做。”寧安媛對紀凡笑語道。
“我可能會有相當一段時間不需要修煉，雜活兒我可以嚐試著做。”紀凡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嫣兒，帶他去雜院吧。”
寧安媛對紀凡揮了揮手，讓他離開大衍殿。
“大師兄，你這麽長時間沒見到師尊，也不關心關心她。”離開大殿下峰，黃嫣這才對紀凡埋怨道。
“師娘看著挺好，你現在的大師兄不是我，以後叫我阿大就可以。”紀凡無奈言語道。
黃嫣看了看紀凡，不知道他現如今具體的情況如何，有些事也不好問得太詳細，隻能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了解。
大衍峰不是養魂峰，在紀凡感覺，今時不同往日，可是對於黃嫣來說，他也不是以前的大師兄了，站在她麵前的青年，是能夠同絕世豪強一較高下的逆天尊號之人。
“黑魔沙漠中的地山崩潰了，機緣也沒了。”紀凡說出了實情，卻沒細細解釋。
“我知道你把地魔山的機緣收取了。”黃嫣說的也很直接。
盡管紀凡已經沒剩下多少東西，但他隻是笑了笑。
到了下峰西麵的雜院，身為大衍峰的二師姐，黃嫣很快就命人收拾收拾搬了出去，將整個雜院給紀凡空了出來。
“雖說可惜了城中的府邸，但卻也未必就用不上了。”紀凡思量著，日後根據他的自身狀況，說不得還會有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