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更勝從前
南薑城北的一處不起眼府邸中，十年蒼槐粗壯了一圈。
正午豔陽高照，一隻胖嘟嘟的小刺蝟，在院子中跟在布衣女子身後軲轆著，像是在玩耍一般。
“嘭~~~”
布衣女子抖了抖洗好的衣物，晾曬在衣架之上，有著心情不錯的美態。
“吱吱！”
小刺蝟突然對遠處的一座石屋叫喚，打開刺球一扭一扭飛快跑了過去，引起了晾衣女子的注意。
“難道說……”
晾衣女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向石屋趕去。
紀凡閉關已經十年多了，花飛花對於在南薑城中平靜低調生活，甚至都已經習以為常。
“轟~~~”
小刺蝟在石屋外麵轉著圈，很著急的樣子，直到石閣門打開，它一出溜就鑽了進去。
“好了……”
紀凡的笑語響起，花飛花進入石屋之中，正看到小刺蝟跳入了他懷中拱來拱去。
“小凡，你沒事了？”
小刺蝟的脆聲，在紀凡腦海中響起。
“這不是好端端的，不，比以前還要好。”紀凡咧嘴玩味一笑。
對於悠悠化為小刺蝟的形態，紀凡覺得它也應該完全好了。
“悠悠也十一級了。”
小刺蝟忙著給紀凡報喜，從他懷中又躥到了肩頭。
看著紀凡雙眼隱隱閃爍的精光，似乎精神力極為旺盛的樣子，花飛花滿是難以置信。
“這就是蒼巒州北方，戰力無雙的逆天修士嗎？”花飛花記得非常清楚，當初來到南薑島的時候，紀凡爆碎的雙眼，還是她係的布帶。
可是此時看紀凡的樣子，就好像從未受過傷，就連容貌和體態，也恢複到了二十來歲青年的巔峰時期。
隨著花飛花向石屋中看去，神色不由微微一驚，因為她發現了一具幹枯如化石般的殘破軀殼，而且這具軀殼還是紀凡的。
“那是……”
花飛花隻覺得，自己隱晦接觸到了紀凡的秘密。
“怎麽，看到我連話都不會說了？”
就在花飛花將目光轉向沒有靈光的小罐子之時，紀凡嘴角上翹笑問道。
“奴婢給主子道喜了。”
花飛花回過神來，連忙蹲跪下身子。
“晚上在宅子中做些菜，買壇酒，我帶悠悠出去轉轉，找個地方洗一洗。”紀凡對花飛花交代過後，思量一番，還是將石屋中的殘破軀殼和小罐子收了起來。
對於紀凡說要上外麵洗，花飛花倒也沒多想，心思他應該是更習慣野外的山泉河流，而且三進院的府邸，也確實沒有那麽好的條件。
紀凡拿出獸皮腰包係上，將小刺蝟裝入了其中。
“主子出去的時候注意一些，最近南薑城的修士不少，好像還來了強者，據說是要舉行十載一次的獵王祭，而且設在了南方的古妖海域。”花飛花對紀凡提醒道。
“有機會的地方，自然會時常遭人惦記，消停不下來。”紀凡微微一笑，其實他選擇逃到古妖海域附近，同樣是想打海底墓葬的主意，之前隻不過是有心無力罷了。
早在十年前的時候，遙遠的南方海域，就湧現過非同尋常的妖力波動。
“即便到了現在，時機也不是太好，自從進入中天境之後，就一直是磕磕絆絆，我修為的進境並不快，創傷倒是沒少遭！”紀凡在心中默默感慨，幾次大戰下來，他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不同於低階修士的時候，到了紀凡此時的程度，所遭遇敵人的戰力，一旦造成殺傷，即便是他也難以承受。
“嗡~~~”
花飛花隻見紀凡左眼瞳力光華流轉，身形微微一震就扭曲旋入光華中消失不見。
“呼~~~”
南薑島靠近南部海域的一片山脈，紀凡從一座大山腰的空間擠出來，入眼所見就有一麵瀑布。
“呦~~~”
紀凡剛剛落地，獸皮腰包中的小刺蝟，就扒出爪子和小腦袋往外爬，歡實叫喚著。
看到小刺蝟溜溜跑入水中，紀凡解開灰袍，穿著一條布短褲進入瀑潭。
瀑布雖不大，水流卻還算湍急，紀凡來到瀑流下方，找了一塊頑石坐下，任由瀑流之水衝擊在頭頂與身軀上。
水稍稍有些涼，不過對於紀凡而言，更多的是體會。
“挺舒服的。”
紀凡閉上雙眼，天機流域之外那一戰，再度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煊生老道，還有林氏一族那個女人。”一想到最後差點沒被兩人弄死，紀凡就不免暗恨。
最為重要的是二龍沒了，至於古錦的背叛，紀凡並不是很在意，對她也沒什麽感情可言。
“兩頭種下了古魂契的十二級妖獸，也扔在了那一戰之中，進入次元虛空之後遭受林氏一族女子轟在我背上的那一擊，將我肉身炸出了不少處破損，雙眼也因此爆碎了。”紀凡呼吸漸沉，直到這時想起，反而有些後怕。
不大一會兒，小刺蝟躍到了紀凡懷中，有著依戀之意。
十年的天枯禪，紀凡將靈石泥中的浩瀚生命之力，全部吸收盡，不但肉身和靈目恢複了，破繭而出更勝從前。
“自身戰力雖比以前強，但綜合戰力卻不好說，長生十二守護在那一戰中盡滅，且不說十二具長生木妖古解的戰力，那些長生木妖對於我的修煉，也是一大損失，再想找尋，怕是不太容易了！”紀凡在心中歎了口氣。
十二具長生木妖，各個是十二級靈木，而且還是人形，能開龍猿竅，散龍紋樹脈，雖沒有煊生老道的身外化身詭異，但也不是妖獸能比的。
“雖說損失了些東西，卻也有很大收獲，現在傷勢恢複了，沒事的時候，倒是可以整理一番。”紀凡思索著，能不能得到什麽助力。
為了殺古錦，紀凡的沙鍾古寶也毀了，釘脈針從他口中噴出，穿破了沙鍾，帶著時間之沙燃燒，釘脈針這才將古錦胸*穿，落了它的一身經脈。
回過頭想來，紀凡覺得錦鯉化形之後，必定是開脈了，以後小刺蝟的發展方向，很可能就是古錦的狀態。
在紀凡還沒有真正強大起來的時候，他的認知，低級妖獸往往不是低階修士的對手，可一旦妖獸過了十級，有著通天之威的時候，卻要比同等級的修士要強。
“同真正的強大人修相比，即便是通天妖獸也是趨於劣勢的，如果妖獸能修煉，能駕馭寶物，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悠悠的強盛時期，恐怕還沒有到。”紀凡覺得妖獸化為人形，可能才是長遠的出路。
至於此時的小刺蝟，紀凡能感覺到，它體內的經脈很穩定，即便化回妖獸的形態，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在瀑布中給小刺蝟洗了洗，紀凡剛破繭而出沒多久，借助瀑流衝了衝，就飄身而出，沒有多做逗留之意。
落在瀑潭邊上蒸幹水氣，紀凡換上一身幹淨的寬大灰袍，覺得清爽了很多。
“呼~~~”
就在紀凡考慮著，要不要去南方海域看看之際，三艘飛舟已經在他頭頂上方劃過天際。
“算了，還是回去吧。”
紀凡覺得在人前走動，對他而言無益。
若暗中行動的話，紀凡不確定能不能弄過古妖海域的強大海獸。
將小刺蝟抱入腰包，紀凡往山林中走了幾步，心思著沒人的時候，就動用瞳力威能直接回到南薑城。
三艘飛舟在遠方兜了一圈，竟向著紀凡所在的山腰返回。
“你是哪裏的修士？”
為首的飛舟懸在半空中，上方一名少女向著紀凡打量，對他詢問道。
“南薑城的，怎麽了？”
紀凡臉上露出笑容，能察覺到少女注視他的腰包。
“剛來到南薑島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少女覺得眼前的青年挺高大的。
“難道還非要在你麵前晃悠，讓你認識不成！”對於少女的說法，紀凡無奈腹誹著。
“在南薑城住十多年了！”
紀凡的想法不外露，咧嘴笑得挺陽光。
“能問一下，你包裏小獸是在哪裏找到的？”少女顯然是對紀凡腰包中的小刺蝟感興趣。
至於紀凡所流露出的靈息，也不過是低階煉氣士的程度。
“以前出海的時候，在西方的一處小島所得。”紀凡捂了捂獸皮腰包，有著拒絕少女打主意的神色。
“你要是什麽時候想賣那隻小獸了，可以拿著這塊腰牌到南薑城主府找我。”就在另外兩艘飛舟上之人神色一沉之際，少女卻解下了腰上的一塊小石牌，向著紀凡甩去。
“小姐，不可……”
一名老者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女的小脾氣阻住。
“行，如果哪天我想賣它的話，會考慮去找你的。”紀凡接過石牌笑了笑，轉身進入了樹林中。
“哪來的野小子。”
老者對於紀凡區區一個低階煉氣士的失禮舉動，不免有些怒意。
在老者看來，紀凡像是很散漫似的。
“嗡~~~”
隻見少女一腳踏在飛舟上，身形飛縱而出，目標正是沒進入林子的紀凡。
“呼~~~”
背對著少女的紀凡，在她出掌之後，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身形一歪，看著要栽倒，可避過少女手掌，身形竟又正了過來，繼續向前行走。
“嗬嗬~~~改為搶了嗎？”
紀凡一邊走一邊笑語，多少有些開玩笑的意思。
“嗤！嗤！嗤~~~”
少女試探一掌沒得手，運指如鋒，手臂化影對紀凡刺擊，卻被他沒有定勢的扭曲身形一一躲過。
紀凡的身體，就猶如不規則扭曲的綢光，可他依舊在向前走。
“你果然非等閑之輩！”
少女並不是要傷紀凡，更多是想印證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