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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熱鬧非凡

  玄陰山脈以南的巨城,寬厚的古石城牆矗立,帶給人久經風雨之感。


  看著做生意的商販,已經將集市擺到了城門外,人潮更是熙熙攘攘,駕馭飛舟落在北城門外麵的紀凡,不由讚歎玄陰城的熱鬧。


  以前做守山弟子的時候,紀凡並沒來過玄陰城,這裏已經是玄陰山脈南方的外圍。


  整個玄陰山脈有兩座大城,一座是眼前的玄陰城,另一座則是以北的陰都城。


  與眼前這座厚重雄城不同的是,陰都城建立在玄陰山脈以北的山穀中。


  紀凡進入玄陰城的北城門,並沒有在外麵集市上逗留。


  走出城門甬道,看到城中街上行人如織,很多修士打扮的人,或駐足攤前,或是在店鋪中進進出出,紀凡慢悠悠的向城南走去。


  “還有士兵和將領嗎?”


  紀凡觀察著街道上的騎兵,以及帶刀武士,猜測應該是來自陵沙王朝。


  據紀凡所知,萬山之域的一部分,包括玄陰山脈,也是陵沙王朝的疆土。


  不管是宗門還是修士,若是能得到朝廷冊封,還是有很多好處的,這也是修煉之道的一種選擇,被稱之為拜龍庭。


  “萬劍宗的修士!”


  同一名白衫佩劍青年交錯而過,看到青年長發在微風中飄拂,就像是一名不世劍客,紀凡不由覺得,自己的賣相要差上很遠。


  紀凡守山之時,殺了萬劍宗修士所得到的劍牌,同城中這名白衫青年的劍牌一模一樣,是以一眼就認出了白衫青年師承何門。


  直到現在,紀凡還保留了幾塊腰牌,心思著以後著緊的時候用一用。


  “玄陰山脈的古遺藏崩潰,估計也沒什麽值得外部勢力窺伺了,宗門進入相對的和平時期了嗎?”走了一會兒,紀凡發現城中很繁榮,各方勢力的修士不少。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紀凡總感覺玄陰城太熱鬧了,反而有些不正常。


  上一次十魔道榜大比的時候,紀凡曾在百墓城逗留過,也沒感覺到各方勢力修士這麽多,而且那時還有百墓山脈的機緣勾著。


  “難道是因為玄陰宗的牽緣大典?”紀凡不太確定暗暗想到。


  牽緣大典雖是在玄陰宗舉行,但卻邀請了另外九大魔宗,以及其它宗門勢力,再加上十魔道榜大比也在玄陰山脈,可以說十大魔宗齊聚。


  “就算幻塵宗的姑子,不會在大典上牽緣,估計也得觀禮,而合歡宗也是沒有男弟子的,十魔道剩下的宗門,估計會有很多年輕的男女弟子,會借此機會牽得雙修姻緣。”紀凡對於牽緣大典,有著一定的預期。


  可是現在玄陰宗大開宗門,還沒舉行拜宗大典,各方修士就湧來如此多,紀凡覺得還是早了一些。


  之前紀凡就聽師娘說起過,牽緣大典是在十魔道榜大比之前,可是卻要在玄陰宗弟子大比之後。


  “曆年舉行拜宗大典,招收完弟子,時隔近一個月,宗門的弟子大比才會開始,今年也沒聽說時間上有調整,這麽算,各方勢力豈不是來早了一個多月!”感受著玄陰城中各方勢力修士湧動,紀凡想到了之前師娘所說,這次十魔道榜大比不同尋常的提醒。


  往城南行去的過程中,紀凡甚至看到了袒露胸口的蠻人。


  “這應該是被流放在雪嶺高原的部族吧!”紀凡觀察著街上人流的裝扮,不免有所猜測。


  蠻人比普通人要高一兩頭,身形魁梧彪悍,像是遊牧和獵人打扮,所拿的武器看著也有些重量,不過卻有著窮苦之感。


  若是常人,看到高大壯碩之人,輕易都不敢與之對視招惹,可修士卻不同,紀凡能察覺到,一些修煉勢力之人,看向蠻人的目光,明顯流露的不屑。


  “聽說被流放的部族,除了一些祭祀之外,少有會法術的,蠻人更是崇尚力量。”紀凡看到街上一些正道修煉勢力的弟子,確實是有不少氣度風流的年輕俊傑。


  女修士也多是容貌、衣著、氣質各有不同,不知道是不是要舉行牽緣大典的關係,玄陰城的氣氛很熱烈,繁榮的讓人陶醉。


  俊朗與溫柔依偎並存,刀劍與美人交相輝映,這就是玄陰城帶給紀凡的感官。


  街道兩側樓閣高築,各個店鋪雖然有人進進出出,可是酒樓與客棧卻顯得更為招人。


  走了一個時辰,紀凡才來到了城南的玄陰門,途經同在城南的鬥戰場,紀凡甚至看到了陣法壁障的光華。


  “玄陰城的外門選拔推薦,應該還有三日才開始,現在就有比鬥了嗎?”紀凡能發現鬥戰場人潮洶湧,氣氛極為熱烈。


  到了占地廣闊的玄陰門,看到外門弟子在桌前,做著拜宗弟子的接引手諭登記,紀凡想到了自己拜宗時情景。


  “養魂峰弟子紀凡,來此見紀氏族人。”


  紀凡怕玄陰門負責接待的外門青年不認識自己,特意拿出了養魂石腰墜。


  “養魂峰一脈的紀凡師兄嗎?”


  外門青年弟子神色有些古怪,重複一邊確認,顯然是聽說過他。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紀凡能隱隱意識到,他在宗門中的評價,實在是不怎麽樣。


  “師兄請隨我來,紀氏的族人,安排在了荷園,紀明師兄也來了。”不管怎麽樣,外門青年弟子至少表麵上沒露出鄙視之情。


  紀凡之前倒是想到了,家族之人過來,紀明一定會到這邊看看。


  玄陰門之中,就是一座座園林,大致上布局差不多,以前紀凡在百墓城玄陰門的時候,進入過靈屍一脈的靈園,而得到接引手諭的弟子,則是住在玄陰門的別院之中,等待著參加外宗選拔。


  同外門年輕弟子往深處走,紀凡看到了與小山融為一體的一處處泉池。


  夕陽西下,鍍在一麵麵明鏡似的水池上,粼粼波光燦爛,恍然如夢如幻,端可謂是池池相連,溪溪相通,處處小橋。


  泉池中荷葉碧綠,更是開了不少荷花。


  幾座樓閣靠著小山而建,籬牆、樹壇、崖坡、山石,以及樓閣邊上布滿了花草,完全是群芳爭豔,處處花海的景象。


  流水聲潺潺響動,小水車旋轉,顯得嚴謹而細致。


  走在不太寬闊的青色石板路上,紀凡來到樓閣前,已經看到紀氏一族的年輕婢女。


  “不知道此處是家族誰主事,勞煩通稟一聲,紀家子弟紀凡,來看望族人了。”紀凡不認得年輕婢女,上前言語道。


  “紀凡少爺來了!”


  年輕婢女看到平凡的青年,多少有些訝異,連忙向閣樓中走去。


  不大一會兒,一名身材雄壯,須發皆白的老者,帶了不少人出來。


  “紀凡嗎?”


  為首的老者,正是紀凡的祖父紀宏,也是紀氏一族的當代家主,隻不過看到眼前的平凡青年,老者有些認不太準了。


  紀凡被陳耕年帶出紀府的時候還小,而且身體情況很差,眼下他則是已經二十歲,高大壯碩。


  “孫兒拜見祖父,也給各位長輩見禮了。”紀凡看到了二伯和二伯母,稍稍深吸一口氣,還是跪下給須發皆白的老者磕了一個頭。


  不隻是老者紀宏,就連紀氏一族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流露出複雜之意。


  “煉氣九層嗎?”


  一身錦袍的紀明,看著跪地的紀凡,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起來吧,家族的年輕一代中,明兒和你都有出息了,全是玄陰宗內門弟子,紀氏一族也跟著榮耀……”紀宏回過神來,親自上前扶了紀凡一把。


  紀凡能感覺到,祖父紀宏還頗為健朗,畢竟他也是煉氣士,有著煉氣四層的修為。


  以前紀凡雖知道祖父紀宏是煉氣士,卻不確定他具體的修為,現在則不同了,即便不切身接觸,也是一目了然。


  看得太清楚了,紀凡甚至察覺到,老者似乎還有什麽想法沒說出來。


  稍稍想一下,紀凡也多少猜到了是怎麽回事,他這些年在宗門的評價不太好,不論是對家族,還是對紀明來說,或多或少都造成了影響。


  畢竟是同族的,外人一旦提起紀凡,也會想到紀明,而不會考慮兩人的關係。


  “祖父怎麽帶著族人到玄陰山脈來了,北祭城情況不好嗎?”紀凡隻是對老者這麽一問。


  “挺好的,一切都好,現在紀氏一族不隻在北祭城,即便在天羅國,也是望族之一,此次玄陰宗不是舉行牽緣大典嗎?這是蒼巒州北部修煉界的一大盛事,族人也一起過來熱鬧熱鬧。”老者紀宏稍稍回頭,將目光看向了紀明和葉瑤。


  其實紀凡發現葉瑤跟著紀明一起過來,就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再加上祖父紀宏的說法,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盡管紀凡不確定,在遠山村之時對葉瑤的懵懂情感,究竟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可是現在他的心緒卻有些憋悶。


  “說起牽緣大典,不知道蘇氏一族的蘇妍,退婚會不會追到玄陰宗來。”紀明好似看玩笑的一句話,卻讓紀氏一族之人多有些尷尬。


  感受到葉瑤複雜懷有隔閡的目光,暗道果然的紀凡,並沒有再看向她。


  “被退婚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小凡現在也拜入玄陰宗內門,終有一天能夠到通玄期,也不比蘇家的丫頭差多少。”一名身穿戰甲,有著戎馬之氣的中年人將領,抹不開臉大聲言語道。


  “差不了多少?聽說蘇氏一族那蘇妍丫頭,在青嵐宗都已經修到通玄中期,再過些年,結丹也是能夠期待,若不是明兒現在也是通玄初期修士,隻怕紀氏一族早就被蘇氏一族徹底壓了下去。”頗有風韻的美婦人,玩味笑語道。


  “好了,紀凡同蘇妍丫頭婚約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須發皆白的老者紀宏,顯然是不想被人嘲笑退婚的事。


  “紀凡,你以前經脈淤塞,怎麽好了呢?當時大家都怕你熬不過去,還記得我照顧你嗎?”美婦人深深看著紀凡笑問道。


  “一言難盡,陳耕年前輩治好了我,二伯母的恩情,紀凡沒齒難忘。”紀凡深吸一口氣,小時候的一幕一幕,好像是疤痕被揭開了,現在想起來還隱隱作痛。


  “明兒現在很有機會衝擊通玄中期,既然你同樣拜入了玄陰宗內門,也得努力才行,不要讓明兒因為你,連帶著被人議論。”美婦人將老者紀宏沒說出的話,笑著對紀凡提醒道。


  “我知道了。”


  紀凡神色木然,很努力在忍耐。


  “進閣說話吧,別都在外麵站著了。”身穿戰甲的中年將領,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連忙對紀凡召喚道。


  “還是不了,我是奉了宗脈尊長之命出來辦事的,難以久留,這些年我在宗門努力修煉,對家族難免有所疏忽,這次剛好順路,給家族帶了些東西,望祖父和諸位長輩不要嫌棄。”紀凡一手帶下了腰間的儲物袋,恭敬遞給了紀宏。


  “想證明你現在也行了嗎?你有的,明兒也有,而且還會更好。”美婦人對於紀凡的表現,暗暗冷笑有著鄙視之意。


  須發皆白的老者紀宏,接過紀凡的儲物袋,將靈識侵入其中查看,當真是有些驚訝。


  “五顆靈石,還有兩塊好像赤薯的靈藥,看藥齡似乎不短了,都已經隱隱泛出綠色,相當的有價值,有了這兩塊靈藥,對於族中的小輩很有助益。”紀凡躬身告退之後,將雙眼中莫名愧疚隱藏起來的紀宏,才對家族眾人道。


  “父親,不是碎靈石,而是整顆的靈石嗎?”中年將領是紀凡的大伯紀寶疆,在天羅國的武將派係頗有實力,有著煉氣六層的修為。


  “他哪裏來的修煉資源,就算得到守山人的任務,跟著混借光,宗門獎勵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五塊碎靈石,宗門危難的時候,不知道逃到哪去了。”紀明一臉不相信紀凡憑自己的能力,可以拿出如此修煉資源的樣子。


  就算是紀明到了通玄期,能在宗脈中得到重點的培養,從宗門中領取的月例也多了,他也是緊巴巴的,充其量能給家族兩件他現在已經看不上的低階法器。


  至於真正的修煉資源,紀明並沒有給家族什麽。


  對於紀明的說法,紀氏一族的少數人,甚至忐忑了,怕紀凡犯了什麽不好的事,不但幫襯不上家族,反而會遭到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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