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走商
山間空氣清新溫潤，沁人心脾。
同群山相襯的幽靜蒼綠之中，一連串長長的商隊馱載著貨物，不緊不慢行進著。
利山商隊離開苗家城，在群山中行進，已經一月有餘，被安排在商隊中的紀凡，也漸漸適應了這種走商的生活。
商隊中搬搬抬抬的活不少，補給水源和食物、紮營帳，必要的采集，這都是在野外需要做的。
此番利山商隊走商，計劃去很多的山寨和坊市，一去一回需要一年多的時間，遲則兩載，一個多月的行進，根本就不算什麽。
一大早朝陽還沒等升起，經過夜裏休息的商隊，就已經再度上路。
“都打起精神來，再走半天就到穀家寨了，到時候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三日，而且還能有不錯的收入。”瘦高漢子齊士友大聲鼓舞著士氣。
聽到瘦高漢子的喊聲，步行的紀凡，臉上都露出了少許的笑容。
利山商隊走了一個多月，對於商隊中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徹底離開了苗家城範圍，意味著交易機會的增多。
而對紀凡而言，離開苗家城則不用再與矮老者族長接觸，小心行事的尷尬處境也明顯好轉。
紀凡雖然依舊不說話，但幹活卻不偷懶，商隊休整進行野外采集的時候，他還可以挖一些藥材，得到商隊首領齊士友的批準，作為自己的資源。
野外群山是危機四伏的，同樣也蘊藏著豐富的資源與物產。
商隊所攜帶的貨物，是以消耗性商品為主，每到一個地方，並不隻是賣貨物，也會收購各地的特色商品倒買倒賣。
像利山這樣規模的商隊，甚至會接保鏢的工作，保證付了費用一方的人員和貨物安全。
跟著商隊行走，紀凡更多是注意首領齊士友，以及商隊中的十多個修煉者護衛。
群山中極為危險，但在外人的麵前，紀凡絕對不會暴露自身的修煉秘密，他時刻提醒自己，就是商隊中一個幹活的，觀察著形勢伺機而動。
此次商隊在萬山之地的行走路線中，有些修煉宗門，紀凡在暗中權衡，覺得並不是很理想。
“若是接下來一路順利，商隊再走半年，也就到了玄陰山脈。”在崎嶇山路上，紀凡跟著馱獸行走，思量著要不要嚐試著拜入玄陰宗。
商隊中的消息不少，紀凡知道，今年玄陰宗的拜宗大典已經開始了，想要拜入玄陰宗，就得再等一年。
不同於修煉世家子弟，野修和散修想要拜入修煉宗門，是非常困難的，在自小的教育和培養上，存在著很大劣勢，而且也得不到家族在修煉資源方麵的資助。
修煉宗門招收弟子，為宗門選材，培養後繼力量是一方麵，也會收取入門修煉資源的供拜，簡單來說，修煉一途就不是資源貧乏之人能輕易奢望的。
紀凡心中暗歎，暫時隻能將心思放在眼前的事情上，這一個月的時間，因為他挖了些草藥，在山裏采集了一些獸骨、礦石，以及果實種子之類的東西，完成商隊工作之餘，倒是也能有自己出地攤的資格了。
隻不過相比商隊的帳篷經營場所，紀凡的地攤顯然是檔次最低的，經營了三次，根本就賣不出去什麽。
“穀家寨比較大，而且家族修煉風氣濃厚，交易機會一定不會少。”紀凡思量著，能不能有機會將帶著的屍棺吊墜和黑毛屍出手。
眼下紀凡在沒有開靈脈種靈根的情況下，真元根本就無法轉化成靈元，棺材吊墜和黑毛屍，不是他能操控的。
“冥陰屍篆雖對我沒什麽用，但畢竟是玄陰宗靈屍一脈的修煉功法，再加上記載了古丹方，應該相當有價值。”這一路上，紀凡在商隊中學習，也了解了一些交易的行情。
“若能將黑毛屍、項鏈和冥陰屍篆一起出售，差不多能值五顆低品靈石。”紀凡默默考慮著，向商隊中一頂輕紗轎攆看了一眼。
山路崎嶇難行，可是抬著轎攆的四名漢子，卻行走的極穩，哪怕是遇到阻礙，也能將轎攆托升，短暫踏空而行。
據紀凡所知，這轎攆和抬轎隨行的一隊人，是付了商隊保鏢費用的，商隊負責保護一行人的安全。
轎攆中有著一名看不太清的少女，從身份上看，顯然是一行人的主子，但這一行人具體是何來曆，紀凡就不太清楚了。
對於商隊中來曆不明的一行人，紀凡也是抱著謹慎的心思。
商隊的馱獸，是山地大壁虎，這種二級妖獸，平時行走雖不是太快，卻有著戰鬥的能力，尋常煉氣士也不敢輕易招惹，尤其是商隊行進路線遇到困難的時候，山地大壁虎的攀爬能力，就體現了出來。
商隊首領齊士友，是一名通玄期的修士，超出了煉氣九層的範疇，這在很多修煉勢力中，已經是頗為強悍的存在。
到了中午的時候，隨著商隊進入一座修了路的大山，穀家山寨逐漸出現在視野之中。
“商隊來了，商隊來了……”
守著山寨峽穀寨門的家族護衛，看到蜿蜒的商隊，高興通傳喊了起來，有著對商隊歡迎的態度。
“轟！轟！轟~~~”
查看商隊資質沒什麽問題，山寨的吊鎖大門，才在數名護衛推動鎖磨的過程中升起。
“苗家商隊的這一波，來得似乎晚了一些！”穀家山寨的族長老者，親自迎出了寨門，似乎同商隊首領齊士友認識。
“入秋到了雨季，山路不太好走，沿途還遇到一波山地狼群的襲擊。”齊士友笑容隨和，沒有任何高傲之感。
“趕緊帶著隊伍進入山寨吧，今晚老夫讓人準備一些好酒好菜，定要好好暢飲一番。”紅臉老者客氣對瘦高漢子笑道。
“那就謝謝穀族長了。”
瘦高漢子不矯情，道謝之後，召喚著商隊進入山寨。
宅子中的孩童，對於商隊到來很是高興，喊著奔走相告，大人們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趕緊卸貨物，給山地壁虎喂草，別忘了加些肉料，攤位和帳篷也都支上……”商隊中的副領隊，是一名很有經驗的老者，到了山寨在山腳為商隊準備好的廣闊樹林外，連忙吆喝了起來。
準備開商，紀凡很是忙碌，少年身體不如商隊中膀大腰圓的漢子，搬的東西卻不少，很是勤快能幹。
“哥哥，這次有糖嗎？”
一個掛著鼻涕的小男孩，一臉期待對搬貨物的紀凡問道。
紀凡放下大包裹，難得露出笑容，從懷中掏出了兩塊糖，白送給了鼻涕男孩。
從中午足足忙到了下午，商隊連綿的帳篷才支了起來。
不是商隊的個人生意，則隻能擺地攤，銷售商品也不是走量的，種類少而且商品不多。
幫著喂了馱獸的紀凡，也將地攤擺了下來，放上去一些路上挖的草藥。
跟著商隊做個人生意的不多，這些人並不是苗氏一族的，隨行走商一趟需要交納費用，接受商隊的管理。
紀凡被夫人祁英安排在利山商隊中，平時也不說個話，因為能幫商隊幹些活，他跟著出個人小攤，也不走貨物量，同商隊的商品形成不了競爭，領隊齊士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他去了。
商隊中的個人交易，不僅對外也對內，但商隊中出攤的個人，是很少互相走動的，很注重交易的私密性，這也是商隊中不成文的規矩，很好詮釋了同行是冤家的意思。
從山林外的小攤位，就能看出來，隻有關係好的人，才會將攤位擺在一起，這樣可以互相為商品說些好話。
不管是商隊的貨物，還是個人所賣的商品，除非標明了是賭寶、價高者得，否則不允許進行高價欺騙，一旦欺騙買家被舉報，經過商隊頭領的確定，會遭到很嚴厲的懲罰。
紀凡的攤位距離其它攤位比較遠，將貨物木箱層層打開，小心翼翼拿出了采到的赤地黃、靈芝、地紫草，最後還在攤位上擺放了一塊鐵精石和一段月藤根。
赤地黃和地紫草勉強算得上是低品靈粹，隻可惜藥齡太短，而且赤地黃隻有眼珠大小的幹癟一塊，地紫草也就一簇。
商隊在穀家寨中開商之後，穀家寨的族人來了很多，紛紛購買數量比較大的生活消耗品。
修煉物品也很受穀家寨的修煉者歡迎，隻不過相比利山商隊自營的好東西，紀凡小攤上之物，實在是拿不出手。
尋常的草藥，對於居住在山裏的穀家寨人來說，吸引力並不大，走量還行，若是上升到靈粹，更多是要看品相了。
盡管有穀家寨的修士，來到紀凡的攤位前，也隻是看一看，對於幾樣略有寒酸的商品，並沒有購買的意思。
看到生意在人流多的時候不開張，紀凡無奈撓了撓頭，有所猶豫在包裹中，取出了一個泥團。
拳頭大的泥團已經幹了，被紀凡用石頭砸開，露出了裏邊用油紙所包的骨戒。
這骨戒以前是駝背老者陳耕年的，雕刻符文很細致，在紀凡感覺，應該是一件法器。
弄好骨戒之後，紀凡在一塊木頭上，寫下了以物易物。
雖然紀凡這段日子，在商隊中幹活，參考商隊法器的售價，應該定在一到三顆靈石之間，可他並沒有明確標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