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被偷襲了
我悵然地長歎,翻個平身,雙目無光地望著頂棚那盞白色的吸頂燈,心口的那枚朱砂痣火熱地熾燒起來,仿佛把我周身的血液都點燃了一樣。
我那冰火兩重天的造作樣子,把旁邊的馮媛都給感染了,她掀了身下的被子,翻身坐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我。
"你今天晚上怎麽了?徐壽那裏,你要是錢不夠,我可以借你些,我也是活了二十幾歲的人了,手裏頭還是有些積蓄。"
我當然不是為了這個,徐壽連坑帶作,同長琴與我那莫明其妙燃燒起來的感情相比,都不是事。徐壽就是有一句說到我心上了,耀眼的長琴和平凡的我,怎麽看起來都不搭啊。
不過,馮媛能主動提出借錢給我,我是非常感動的。
在現代這個奢華又浮躁的社會,能把錢拿出來給你共用的,那絕對是升華出姐妹範圍,到達一生一知己的地步了,也越加堅信可以把心底的秘密和馮媛分享分享,讓她幫我出出主意。
我拉住坐在我旁邊的馮媛的手,緊緊地握住,問她:"你說長琴怎麽會喜歡上我?時間越久,我越覺得心裏沒底,擔心又害怕,你說我這叫什麽?"
馮媛想都沒想,就說:"太子殿下喜歡上你,叫眼瞎,你擔心他為什麽會喜歡那叫作,但你這種心態也正常,誰在上古天神麵前,都會忍不住覺得自己卑微的,但他喜歡你,你肯定有你的好處,你自己沒有發現得到。"
我不在乎馮媛說我作了,我隻在乎她後麵說的,"我有什麽好處,我沒看到,你看到了嗎?"
我閃著星星眼,滿心希冀地看著她,渴望她指點一二。
在這麽嚴肅的氣氛裏,馮媛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青,你可真逗,我又不是太子殿下,我又不瞎,我哪裏能看得出來。"
這話說得,氣得我一把甩了她的手,憤憤地說:"我家長琴才不瞎。"
豈止不瞎,那眼睛還像是墜入夜空的星辰一樣的明亮。
"太子殿下的心思,豈是我輩凡人能理解的,"馮媛拍了拍我的肩,"你別想太多,安心享受就是了,太子殿下這種滿臉滿心都寫著我無愛、我性冷淡、我禁欲的雄性,幾十輩子都不會碰一下情字的,他說他喜歡你,那就一定是喜歡你了,喜歡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什麽原則可言的啊,你想那麽多幹嘛!"
馮媛這話聽著好像沒什麽道理,但是越想就越有道理了,對啊,我想那麽多幹嘛,反正長琴喜歡的是我,這就足夠了,足可以說明我是特別的,是值得他喜歡的啊。
愛情本來就是說不清楚的,我決定了,等著這學期過去,過年的時候,我就帶長琴回家,給我家三座大山看,驚掉他們一眾的眼睛以及節操。
我這個人有的時候愛鑽牛角尖,可是事情一旦想通,我又會馬上把牛角尖這玩意拋棄了。
好了,現在想通了,可以睡覺了。
我拉起被子,就要翻滾一邊準備會周公,馮媛卻不肯放過我了。
她眼睛在眼眶裏上下左右轉了一圈,像是做新版的眼保健操一樣,轉完後,她輕聲問我,"你有沒有覺得,咱們房間的氣息不太對?"
"什麽?"
我抱著被子再次坐起,"有活祖宗在咱們套房坐陣,還有那不長眼的敢來搗亂啊?"
我就不信那個邪了!
"肯定是有東西進來了,小青,你準備好!"
馮媛衝我打上眼色,又小聲地說:"我從小到大,眼睛不由自主地轉,就準沒好事發生。"
是嗎?前幾次我們兩個在一起,沒遇到好事的時候,我也沒見過馮媛轉眼睛啊。
不知怎麽的,我突然就想起瀟瀟來,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其實她已經是個行屍了,被那隻千年黑風怪上身控製著的。
我用被子裹著自己,不動聲色地看著刻意往我身上靠的馮媛,小聲地說:"馮媛,活祖宗說他喜歡的那個別墅區叫什麽名字來的?"
"什麽活祖宗喜歡的別墅區,住套房不是挺好的嗎?還有我陪著你!"
馮媛嘻嘻地笑著,笑得一點都不馮媛了。
這我要是還沒有確定馮媛有問題,那我之前受的那些驚嚇,不就白被嚇了嗎?
我反應極快,把裹在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就掀到不對勁的馮媛身上,心裏還罵著,這TMD鬼鬼怪怪們,怎麽都喜歡上身這一套呢,有沒有搞錯,之前上身普通人,就夠讓人想罵草泥馬了,現在連馮媛這種入了官方的道門中人都不放過,這膽子也忒大了吧?
扔被子這種事,對於鬼鬼怪怪們,根本不管用,隻是一個緩衝,在不對勁的馮媛掀下被子後,我迅速地亮出我的保命左手,金符瞬間閃亮臥室。
追過來的馮媛,被金符的璀璨光芒一照,整個人都抑製不住地向後快速退去,同時伴著接連不斷地啊啊慘叫,頭發都炸了起來,像是觸過電門一樣。
我猜得果然不錯,馮媛真的出事了,長琴畫給我的這道符,對於正常人,是沒有什麽作用的。
馮媛被這道金符傷成這副樣了,這要不是被邪靈附身了,還能是什麽?
"救命啊,活祖宗,徐壽,你快過來啊,"
雖說有金符護體,但金符畢竟隻能自保,卻不能捉住敢來我們這裏冒犯的邪靈。
以前我和馮媛在一起時,每到這一步,就是馮媛上,拿她的小黑葫蘆收了那被我金符控製住的邪靈。
這一回馮媛先被邪靈上了身,這一步自然就做不了,我又擔心馮媛有事,怕她像蕭蕭那樣……,我都不敢想了,這是怎麽了,我們剛剛處到可以交心的地步,就又……
我瘋了一樣的大喊,徐壽那邊總算過來了。
"爾等宵小,竟敢如此猖狂,"
徐壽那張中性美顏,氣得都要扭曲了。
這位活祖宗的脾氣本來就不好,敢在他的地盤作亂,更是觸了他的黴頭,就說了這麽一句話,就一張淩空閃爍的銀符拍了過去。
我的金符隻有自保作用,徐壽的卻不是如此,他是可以畫出大開殺戒的各種符的。
徐祖那張銀符一出,之前就被我的保命金符震得像觸了電門一樣的馮媛,身體立刻癱軟下去,同時一股黑煙從她的身體裏飛了出去。
那架勢是想逃啊。
活祖宗眼皮下麵還能逃得掉?徐壽一巴掌拍過去,愛潔的他,手當然是不可能去碰那等邪物的,即使不用手,就徐壽那一巴掌帶過去的掌風,也把那一股黑氣的妖邪拍得黑氣盡散。
"本仙師修得是仙師道,一般不喜歡讓人魂魄盡散的,但這種不知臉麵的,就是例外了,"
所以說……剛才那黑氣盡散,就是灰飛煙來了?
我沒功夫細想這些,連忙跑去癱在地上的馮媛身邊,把馮媛上半身抱到我的懷裏,連聲呼喊她幾聲,她都沒有回應。
"徐壽,馮媛這是怎麽了?不會有事吧?"
我急得都快哭了。
"本仙師眼皮子底下,她能有什麽事,被妖邪上了身,妖邪又被你的金符震出來,這一進一出,對她的三魂有所撼動,她是修道之人,緩一會兒就沒事了,倒是你哥哥,他傷得更嚴重些。"
徐壽說話間,抬了抬胳膊,我可以清楚看到一股子清風從他袖下而出,剛剛因著妖邪入侵,氣息還有些混濁的臥室,瞬間清朗了不少。
"什麽?我哥也受傷了?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不對,活祖宗受不了別人和他一張床,把夏小白趕去小廳的沙發上去了,可是小廳就在他們臥室門口,依著活祖宗的本事,不可能放任夏小白被人傷著,才出手啊。
徐壽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幹咳了一聲才說:"你哥出事的時候,在恭房。"
恭房?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恭房不就是WC嗎?
對於一個辟穀幾千年,基本不吃喝,還好潔的人來說,WC那種地方,是不在接受範圍之內的。
這出事的地點趕的太巧合了,簡直一言難盡,夏小白自認倒黴,竟也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