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徐壽牌稻草人
既然人也聚全了,眾人所受的委屈僅限於挨了幾次餓,被逼迫著做了一段時間勞務,身體瞧著又都沒有什麽大問題,那就已經比我和馮媛下基坑之前想得好上太多,能把這些人都安安全全地帶到基坑上麵,就是對陳老師他們最好的交待了。
這地下宮殿冷冰冰的,沒有什麽好留戀的,對眾人而言就是惡夢一樣的存在,我們略整頓了一下,說走就走。
有著徐壽的暗中指引,我們脫離開這座地下宮殿簡直不要太輕鬆,長長的甬道仿佛也縮短了大半,沒走多遠,就到了徐壽說的那個斷層,也就是之前我和馮媛掉下來的那個大石頭滑梯有位置。
大石頭滑梯是徐壽用法術做出的幻相,專門整我和馮媛的,其他人掉下來的時候,都沒有這個待遇的。
想想就好生氣,反正徐壽落到我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我一定要讓徐壽也做一回,不,做大石頭滑梯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做幾百米高的跳樓機。
斷層這裏,層與層之間相隔不高的有幾米,相隔高的落差竟然有十幾米,這要是用手腳攀爬就有些困難了。
好在之前廖組長他們就是從這裏下來的,剛落地就被感知到的徐壽一陣龍卷風送上去了,他們帶下來的工具大多遺留下來了,我們剛好撿這個便宜,用著比較順手。
"我當初掉下來的時候,一點防備都沒有,還以為會被摔死在這兒呢,哎,還好被伸出去的斷層掛住了,這才沒有受傷!"
其中一個工人,抱著從地上撿起的繩索,感歎著。
他旁邊站著的那個,是和他一起掉下來的,也說:"可不是,我掉下去的地方比老王大哥還險,誰知道剛好有根棍子橫插在斷層邊,把我後脖領的衣服掛下了,我也沒掉下去。"
隨後,又有幾個附合,還指點著他們最初掉下來的位置,給我和馮媛看呢。
總結一下就是這些掉下來的人,無論早晚,統統是有驚無險。
徐壽雖然自己不吃東西,但逼著他們幹活的同時,還是給他們找來能吃的東西丟給他們吃的,就是這些東西從哪裏找來的,到底什麽做的,成迷。
畢竟這可是幾千年塵封著的宮殿啊,即便有吃的,那還能吃?
從這些人的閑聊中,我慢慢品出一件事來:怪不得幾千年過去,長琴輪回裏換了幾十個身份,再見到徐壽時,還願意以最初那個身份和徐壽以禮相待,大體還是覺得徐壽這個人,雖然性格逗比一點,與顏值不附,但人品還是可圈可點的,值得一讚。
想到徐壽的逗比,也不免想到徐壽給我們下的那場爛鞋破襪子雨,剛剛相聚時,我還沒有注意,這回一低頭,就看到這些人果然都是光著腳,沒穿鞋的,不用想,也知道那場爛鞋破襪子雨的來源了。
我看了馮媛一眼,馮媛和我心有靈犀,都想到了這一點,我們一時間陷入沉默。
那些人並沒有我們的經曆,不知道我們兩個在想什麽,他們已經手腳勤快,開始倒騰繩索往斷層上甩,安裝繩梯了。
我動手要去幫忙,被其中一個工人出手阻擋了,他之前聽到張老師喊過我的名字,也跟著那樣的叫我。
"夏小青同學,這些活糙,你們女孩子手細,不用你們來,我們做習慣了,我們來就行,你扶著馮媛同學歇著,我們搭完,先送你們上去,走到這裏,又有繩索,咱們差不多就平安大吉了,嘿嘿,就是這腳上的鞋襪被那怪獸強行奪去了,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還真和我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你說說徐壽已經是自稱仙師的人了,怎麽還能做這種不靠譜的事呢,都不怕影響他道骨仙風的氣質嗎?還是修道修到最後就是想放飛自我?
學我們土木工程專業,做我們工程這一行的,搭架子、攀爬是基本技能了,現場又除了我和馮媛之外,都是做這個的好手,不到個把小時,我們就爬到了距離基坑最近的那個斷層上麵了。
按著時間來算,基坑外麵也接近天亮了,等我們這些人折騰上去後,太陽差不多就能升起,這基坑下麵的機關就會被徐壽永久的封印了。
這是徐壽生為秦人最後棲身之處,也是他生而為人,生活得時間最長的地方,差一點成了他的墳墓,依著他小氣的性子,怎麽可能在他不在的情況,讓別人再次進去呢,肯定會死死地封印起來,任誰也找不到的。
等我們一個拉一個,順利地從最後一個斷層爬到基坑上麵時,我聽到所有人匯聚到一起的長出氣聲,這算是真的把心放到肚子裏了。
"快,我們加把勁,一鼓作氣爬出基坑,等到了工地上麵,我們再休息也不遲。"
之前掉下來的劉工很有經驗的提議,使得剛剛坐到基坑沙坑裏的眾人紛紛起身,紛紛應聲說對,於是,我們一口氣都沒喘,立刻就從基坑下麵往基坑上麵爬去。
就像爬斷層時一樣,基本都是他們爬,爬完後,一個在下麵托一個在上麵拉,把我和馮媛全程送上去,不得不說,照顧得很好很到位,照顧得我們兩個都不好意思了。
等我們到達基坑上麵時,才發現基坑上麵竟然比我們想像中的人多,也很熱鬧的樣子。
被龍卷風送上來的廖組長一隊人馬,全員被串在他們自己之前插在基坑口附近的竹竿子上,就像農村鄉下莊稼成熟時,插在莊稼中間的那些稻草人,看起來很是搞笑滑稽。
這種情況就是你想掙脫竹竿下來,就得把衣服全脫掉,要不就得等著別人幫忙救了,因為竹竿是插在衣服和身體中間那處的,既不傷人,也不能讓人動。
徐壽真是玩得一手好逗比,我不得不拱手說一聲,佩服佩服!
"哎喲,這不是廖組長嗎?這是怎麽了?自己的陣把自己困住了?"
馮媛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都不用我扶,單腿就蹦過去,非要找廖組長聊上幾句,意思很明顯,不想搭理來看熱鬧的馮媛。
廖組長給了馮媛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就閉上眼睛,開始裝死了。
連我看著都想笑,何況是馮媛,她根本是忍不住的那種,當時就哈哈大笑出來,氣得廖組長臉都青黑了,我還瞧見馮媛拿了手機偷偷三連拍了一個,這是要做一個永久留念啊。
留守在坡中大石頭後麵的陳老師,見著我和馮媛兩個人下去,卻帶著大隊人馬上來的,不但找到了我們掉下去的師生,還把之前出事的工程人員也救了出來,整個人激動地大叫著從坡中跑了上來,那奔跑的速度,都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陳老師跑到我們的麵前後,又挨個把我們摸了一邊,確定不缺胳膊少腿,零件齊全,還能說能笑,不缺心眼,更是激動驚喜得眼淚直飆了,我們勸都勸不住。
"走,我們下去,我們回營地,我在營地給你們準備了接風洗塵的宴,菜都收拾好了,回去加工一下,咱們就能吃,咱們邊吃邊說,吃完,你們休息一會兒,天亮咱們就走。"
黃花界後山工地這地方,給陳老師留下太多陰影了,估計以後有人倒找他錢來,他都不想再來了。
張老師相當讚同陳老師的提議了,招呼著我們一起下去。
我們這呼啦啦就要往坡下營地去,完全自動忽略掉串在竹竿上的廖組長全組人,要不是廖組長手下有一個組員,實在忍不住喊了我們一聲,我們真打算把這一組人留到基坑上麵喝西北風,直到天亮警察來再解救他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