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故人相見
我拿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了一下馮媛的表情,馮媛被那位自稱仙師的美男子出色的容顏,震驚得大大張開了一張可以塞下一個煮雞蛋的嘴,不誇張地說,我都能看到她的小舌頭了。
馮媛現在的模樣讓我想起了不久之前我們第一次見到周遊時,馮媛當時的表現和現在……好像沒有什麽區別。
"小丫頭,趁著本仙師的心情,還沒有壞到頂點,來,我們清算一下我們之間的帳。"
那位自稱仙師的男人,邊說著邊從玉床上緩緩起身,從側躺著的姿勢變成了坐起的姿勢,那頭四散著黑色的長發極其配合他,他坐起來,那頭發就順溜地滑到後背兩側去了,一點兒不影響他的風姿儀表。
我瞧著馮媛那顏控的蠢樣,估計是不能向之前那麽懟人了,我絕不能失了我們兩個的麵子,好像我們兩個沒見過什麽大世麵似的,明明已經見過長琴的顏了,這世間還有什麽顏能讓我震驚到失了分寸呢。
不去理馮媛,我先開口,"這位自稱仙師的……"我不知用什麽主語來形容眼前的男人,或者是男鬼,省略號帶過了,"我不知道你說的帳,是不是我想像中的,到是我們有幾個人在最後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失蹤,不知道這位自稱仙師的……知道不知道?"
我們不應該忘記初心,我們下基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回失蹤的同學和老師,如果之前失蹤的那幾位工程人員還活著,能夠一起被找回帶出,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那位自稱仙師的男人,並沒有回答我,他收緊目光,在我的身上打量了幾翻後,才緩緩開口,"小丫頭,你畫在掌心的金符,是誰給你畫的?"
這人開口就問我掌心中的金符是誰給我畫的,而沒有一點懷疑這金符有可能是我自己畫的,這得是有多瞧不起我?
"畫在我的手心裏,當然是我自己畫的。"
我決定大言不慚一把,順便試試這位自稱仙師的男人,到底是有多少道行,底細又如何。
"你自己畫的?那不可能,這道金符是我創建的,我沒被封印在這裏之前,沒有收過傳人,這道金符沒有道理傳承下去,我當時隻教給了一位摯友,而我這位摯友絕不會在沒有得我應允之下,把這道金符傳給別人的,除非……。"
他的表情十分自信,看我的眼神卻越發的玩味了,後麵拖長的省略,意味深長,不說比說還要耐人尋味。
我的臉頰莫明地燒紅起來,連著心口都加快速度地跳動著,我自己都能聽到那怦怦的聲音了。
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與這位仙師繼續嘴戰下去。
殿堂之內,一時之間陷入沉默,我們三個各有心思,氣息詭異地流動著。
我不喜歡這種尷尬的無聲,一偏頭,就見著馮媛還維持著剛才的表情沒有鬆動呢,那張嘴好像真塞了雞蛋合不上了似的。
我真是恨鐵不成鋼,明明沒見著人家臉之前,一副要敲死人家的強硬之心,見到人家那張臉後,就成了雕塑版小迷妹了,這樣一想,我就對她還張大的嘴忍無可忍了。
我一把把她快要脫臼的下頜推上去,順便捅了捅她的腰,小聲地說:"把你蕩漾的春心,暫時收一收,你不是發誓一輩子侍候祖師爺的人嗎,你叫祖師爺看到你這張嘴臉,還怎麽信任你!"
馮媛在我兩隻手的作用下,總算是清醒了一點兒,終於可以正常和我交流了。
她同樣小聲地說:"這不耽誤我侍候祖師爺,我拉多一個人陪我一起侍候祖師爺,祖師爺隻會更高興的,會繼續信任我的。"
馮媛的理論在某些時候,都是自成一體的,無論多麽難以解釋清楚,她都能給她自己找到合適的理由。
這一點我也是佩服了,我是做不到。
"兩個小丫頭,看在這金符的麵子上,我們暫時可以不算前帳,來,把故人喚出來,我們見上一麵吧。"
那位仙師說著,還很屈尊降貴地從床上起身,一步一步,姿態優雅地向我們走了過來。
"告訴我,他是活著,像我一樣被封印在某地活著,還是……死了,但靈魂沒有入到輪回之中呢?"
自稱仙師的男人走下兩級台階後,就不再往前走了,與我和馮媛麵對麵,中間隔著兩米遠的距離。
他坐著的時候還看不出來,等著他站起,走過來,才發現他長得很高,粗略估算得有一米八幾,將近一米九的樣子,真是和他那張雌雄莫辯的臉,有些不相附。
他在提起他口中的故人時,情緒顯而易見地低落了幾分,也隻是幾秒間,快到不易捕捉。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也不知道長琴有沒有見他的意思,那畢竟是很久很久以前,跨越兩千多年的事了,經轉了幾十世,不知道長琴是否還記得那時的人和事嗎?
我在考慮的時候,那位仙師又往前走了一步,很有壓迫感的一步,比著馮媛剛進殿堂、沒見著人家美顏之前的一堆威脅話語管用許多。
我決定還是把長琴請出來,這殿堂裏,除了我和馮媛,還有這位自稱是故人的仙師,也就沒有別人了,長琴露一次麵,不會暴露什麽的。
我和馮媛肯定是打不過這位仙師,我們兩個要想把之前失蹤在基坑下麵的人帶出去,僅憑著我手中的金符也是不可能的了--人家都說這金符是人家畫的了,用人家的東西打人家,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所以不管怎麽樣,長琴都要出來一次,早和晚沒有什麽區別。
退一萬步,萬一長琴真的還記得這位自稱仙師的故人呢?那所有矛盾,就是幾句話或是打個招呼就能解決的了,何樂而不為呢。
為了不讓馮媛還有那位仙師發現,長琴是化成朱砂痣隱匿在我的胸口的,我準備把這次呼喚長琴出來的事情,做得非常有儀式感。
比如,我先跪在了地上,還狠心用牙齒咬破了我左手中指,用指心滲出的一點血,抹在我的額頭上,然後雙手合實,雙眼微閉,嘴裏念念有詞,聽著像是咒語或是經書之類的,其實我背的是元素周期表。
這麽折騰兩分鍾之後,我才在心裏默念請長琴出來的話語,通常這樣的話語,我隻需要默念一遍就行,就是眨眼間的事,要不然我幹嘛折騰這麽一出來。
長琴出來的時候,整個殿堂之內都是一片紅光,如同一團沒有炙人火焰的火團,溫暖了整個世界。
兩位絕世美男麵對麵,顏值與顏值之間的碰撞異常激烈,滿室皆是燦爛光輝,我和馮媛兩對眼睛抑製不住地掛滿星星,這種人間盛景,千年難見,我們兩個大大地有眼福了,都不舍得眨下眼睛了。
"你是……"
那位自稱仙師的人,微微皺著眉頭,上下仔細打量了長琴一番,不確定地問:"公子?"
我想長琴每一次步入輪回曆劫,大體容貌與他本體應該都有幾分相似的,比如我第二次認出他是榮耀大神後,他的模樣在他曆經一段時間修煉後,容貌還是有幾分榮耀的影子。
按此推斷,長琴的某一世要是真認識這位仙師,那麽那一世裏的長琴投身的模樣,應該也與現在的長琴有幾分像的。
隻是時間畢竟過去久遠了,好幾千年不見,一模一樣都要猶豫一會兒,何況還有幾分變化呢。
"是我,徐壽,你還活著?"
長琴到是沒有一點猶豫,馬上就認了下來。
倒也確定了這位仙師之前所說,長琴與他真是故人,長琴畫在我手上的金符,搞不好還真是這位仙師所創的。
那這算不算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我之前暗暗記下來的幾筆小仇,還要不要管這位熟人討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