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木頭成精
確定了夏小白用的招魂幡,是千金難買的紫金木做成的,我們也沒有想出來這和之前的妖鬼消失有什麽聯係。
"等田亮他們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就能確定我的想法是對是錯了,"
周遊是個謹慎的人,事情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沒有再多說什麽。
我們則趁著田亮沒回來的這段時間,在周遊的病房裏,四處找地方擠著睡覺。
因為有我、馮媛和邵紅三位女性在場,原本睡病床的周遊都被我們擠下去睡地鋪了。
我這一覺睡得很踏實,等我迷迷糊糊睡醒時,田亮剛好帶著傳說中的哮天犬回來了。
"你怎麽還把他帶來醫院了?"
周遊見著田亮把揣在懷裏的小家夥掏出來,忍不住皺眉頭,"醫院大門那裏不是寫著,不允許帶寵物嗎?"
"組長,你太小心了,我們這算什麽帶寵物,孝天明明是我們一組在編人員,我帶他進來合情合理。"
田亮提的有理有據,周遊關注點又不在這上麵,孝天做為一隻神凡雜交犬可不可以進公眾場合這件事,就翻篇過了。
許是哮天的形象,太不附合馮媛的想像了,馮媛一時被刺激到,張大了嘴,僵化在那裏,都沒有想過伸手去接過哮天,仔細瞅一瞅了。
反倒是做了大半夜透明人的邵紅,被哮天小巧的身材萌住,向著田亮伸手,想要抱一抱小狗鬥上一鬥了。
"邵小姐,我勸你最好別碰它,哮天的脾氣不太好,"
田亮的話,雖是如此說的,但還是把懷裏抱著的哮天,遞過去給了邵紅。
邵紅顯然是沒有相信田亮的話,笑嘻嘻地接過小狗哮天,正要伸手摸摸哮天的下巴,就見剛剛在田亮懷裏還算老實的哮天,忽然衝邵紅伸出爪子。
這還不算厲害的,厲害的是這家夥伸出爪子的同時,竟還口吐人言說:"老子的下巴是你等凡人能摸的嗎?"
邵紅嚇得一哆嗦,立刻要鬆開手,想把剛剛才接過來的哮天扔出去,可是那隻狗就像忽然長了吸鐵石一般,緊緊地粘在邵紅的手上,任邵紅怎麽甩也甩不下去。
"小青,小青,你快來救我啊!"
邵紅關鍵的時候還真會叫,這算是徹底把我們十幾年的仇恨忘記了嗎?
我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立刻打開左手中的保命符,像著那隻幾乎要去咬邵紅脖子的哮天一掌揮了過去。
那哮天不愧是有一半神族血統的,敏感度和反應力都十分靈活,見我的手掌拍過去了,二話不說就鬆了邵紅,飛身再次竄回到田亮的懷中了。
他還說:"媽媽呀,嚇死老子了,上古大神的符咒,老子可吃不起。"
我想起昨晚夏小白在氣惱的時候也曾叫過他自己老子,這隻狗竟然也幾次連番地叫,我都沒有辦法正視老子這個詞了好不好。
"周組長,你這隻狗子不會是龍生九子裏的睚眥混交的吧?"
哮天既然躲了,我也就收回左手,本來就隻是想嚇嚇這隻不懂禮術的小狗子的,又沒想真的揍他一頓。
"夏小姐冰雪聰明,他確實是睚眥醉酒後的意外產物。"
周遊狠瞪了哮天一眼,"教你學了不下一百年的禮貌,你還是不懂尊重女性。"
邵紅已經瑟縮地躲到我的身後,估計最近一段時間內是絕對不敢招貓鬥狗了。
感念周遊誇了我一句冰雪聰明,我好心提醒道:"周組長,我不是說什麽,像哮天這種猛獸,你們特別辦就沒有必要帶到公眾場所招搖了吧,這要是惹出亂子,多難收場。"
"是,夏小姐提醒得對,等把他帶回去,我非得關他一星期的禁閉,讓他好好反醒反醒。"
周遊做為領導,認錯態度還是不錯的,我就沒有在說什麽。
這期間,哮天還用它那一對小黑眼睛瞪了我幾下,要不是害怕我手中的金符,怕是早就來咬我的喉嚨了,估計連周遊都攔不住他。
平息了哮天鬧出來的這一段小插曲後,周遊才問看了半天戲的田亮說:"讓你找的東西,你找到沒啊?還有,哮天的檢查,我替他寫。"
"憑什麽啊?"
剛剛看戲還津津有味的田亮立刻炸毛。
"憑他寫的檢討我看不懂,誰讓他是你帶過來的呢!"
周遊冷下一張臉後,田亮不好再狡辯什麽了,隻得乖乖地說:"回領導的話,我和哮天找到了這個。"
說完,田亮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裏,拿出一把烏黑的木製牛頭琴來。
馬頭琴,我聽過,遊牧民族特別喜歡的樂器,可是這牛頭琴,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不免多看了兩眼。
"這牛……長得很不大眾啊,"
明明頂著一對牛犄角,卻有一張龍的臉孔,這就很讓人琢磨不透了,難道這琴也和哮天一樣,是神獸和凡物雜交的?
"當然不同,因為他根本不是牛,"馮媛替我解惑說:"龍生九子,哮天是一半的睚眥,這把琴上的牛頭卻是整個九子之一,它是龍生九子中的老大囚牛的化身,這是一段淒美的故事……"
眼看著馮媛就要拉開講故事的序幕了,夏小白連忙阻止,"先在不是說傳說的時候,這就是一把木頭琴,又不是真正的囚牛。"
"喂,你懂不懂得禮貌,女人正在講話,你男人有什麽資格插嘴。"
馮媛懟夏小白的時候,從來都是又直又剛的,很難想像夏小白此時的心裏感受,估計是一言難盡。
周遊為了避免這兩個人在他麵前吵起嘴架來,搶在夏小白沒開口之前說:"馮媛說得沒錯,雕刻在這把木琴頂端的頭像確實是囚牛,但這並不是妖獸本身的形象,我懷疑那隻妖獸是這把木琴成了精,而這把木琴的材質和夏小白所持招魂幡的材質一模一樣,所以,這隻成了精的妖,才可能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下躲藏進與他真身相同材質的紫金木做成的招魂幡裏。"
周遊這麽一解釋,我們在場的人都明白過來,我由衷感慨,果然還是同物質相吸論,躲不開科學的論證啊。
"這把木頭琴看起來有不少年頭了,"馮媛執起周遊放在床上的牛頭琴,仔細看了看,"這上麵還有篆刻留名,陳留王製,陳留王是哪個,是漢獻帝未當皇帝之前的封號嗎?我曆史學得不算好,但是《三國演義》我還是看過的,那最少也是個漢代文物啊,漢代的木頭保存現在還烏黑發亮,實屬難得。"
馮媛掰著手指頭算了好一會兒,津津樂道出這麽一大套了,不知道她說得對不對。
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了,這木頭琴約不是建國以後成的精。
周遊之前沒判定出是木頭琴成精的時候,懷疑過是妖獸,還是個道行不淺的妖獸,百年以上、千年以下,如今瞧來,周遊的判定也不算錯,畢竟木頭琴上麵還雕有一個囚牛頭,很容易影響判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