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誰欠了誰
秦楓到了城南，找到了辛銅，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秦楓還從未來到這裏。辛銅這人是個真小人，所以這種人才會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但是秦楓不會將他當成心腹，也沒有人會，任何人，隻要不傻都不會這麽做。
辛銅見到秦楓以後很熱情，邀請秦楓吃飯。秦楓答應了，他正在為超市的事情心神不寧，但他必須裝作正常人的模樣，不能露出任何的馬腳。鎮靜，鎮靜，再鎮靜，這是秦楓一再提醒自己的，這種時候越亂越容易出事。
秦楓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事先對天虹大廈有個了解，他喜歡知己知彼。假裝無意中，他提到了天虹大廈，不過並沒有從辛銅那裏得到什麽有用信息，他看看表，已經五點半，而王洪並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事實上王洪要遠遠比秦楓更加緊張，四個人，四個方位，每個方位看起來都那麽大，東西都有那麽多。一個不知道體積的控製器藏在其中，就好像一滴水藏在大海裏，想要找到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洪也想到了一些排除法，首先將那些最顯而易見的東西排除，比如，他們首先就想到，wifi是做控製器的天然物品，如果能控製wifi，就等於說有了天然的控製器，但是經過他們的排查，這並不存在。
王洪並沒有參加排查，這是秦楓的意思，因為秦楓不能確認伏寧是否認識王洪，沒人敢去冒這個風險。但是這幾個隊員，伏寧是絕對不認識的。王洪通過無線電與四個隊員進行聯係，不斷詢問他們進展，他們也不斷地把情況向王洪匯報。
王洪不斷地在辦公室中走來走去，雖然開著空調，卻仍然汗流浹背。
如果真的沒有找到控製器，那該怎麽辦？這是王洪想的最多的事情，他必須要為最壞的事情做好準備。更壞的情況是發生了爆炸，將會有更多的人死在其中。
“王隊！我發現了炸彈！”忽然耳機中有個隊員如此說道。
王洪連忙問道：“是什麽樣子的炸彈？能拆掉嗎？”
那個隊員觀察了一會兒，說道：“不能拆，上麵有感應器，一旦拆掉，直接就會發生爆炸。”
王洪的心更是沉到了腳底。
“繼續觀察，如果再找到炸彈的話，記錄位置。”
“是。”
王洪決定找更多的人幫忙，五個人實在太少了，裝炸彈的時候，他能確定一定不是五個人。他準備找炸彈專家、心理專家、犯罪學專家，共同來應對此事。當時間來到五點半，他心中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
一直等到六點五十分，王洪仍然沒有任何進展，秦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地點。
在原地等了半天，伏寧才姍姍來遲，這次他帶來的人馬並不多，隻有二十多個人而已，不像是上一次。這二十幾個人中，有死士，有軍人，各色各樣的人都不差，秦楓相信伏寧這是有了絕對的把握，不由暗自擔心，如果到時候沒能阻止伏寧，那後果到底會有多麽可怕？
伏寧笑嗬嗬地走上前來，又恢複了往常紳士的模樣，今天他十分罕見地穿著軍裝，看起來還像是那麽回事。
“你來的很準時。”
“你來晚了。”
伏寧抬頭看看天，太陽剛剛下山，月亮還尚未出現。天上看不到有星星。
空曠的大廈中，還殘留著料峭春寒，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水泥的味道，並不是很難聞，但是起碼也不好受。
“我替你準備葬禮，來的晚了一點，那自然是很容易理解。”伏寧說道。
“……”
秦楓沉默不語，說這些垃圾話，他覺得沒什麽用處，轉而直接問道：“錦書給你，炸彈拆掉怎麽樣？”秦楓從懷中摸出來一個小本，十分普通，就是從街邊兩塊錢買來的。這是他為這次準備的第一個道具。
沒想到伏寧仰天大笑，半晌後說道：“別想蒙我，這要是錦書，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秦楓不知道伏寧到底是怎麽看穿的，但對他來說總歸不是個好事，他有一種猜測，可能那個老鷹看到過錦書，所以把錦書的模樣告訴了伏寧，伏寧才能認出來這個假的。也或者隻是伏寧的猜測。他決定詐一詐這個伏寧。
“信不信由你，這就是從盒子中取出來的東西。”秦楓說道。
伏寧說：“無論你是不是從盒子中取出來的，已經不重要，現在我有另外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秦楓一愣，從伏寧的話中來看，他並不知道這是假的錦書，但他卻已經不感興趣，難道他已經取得了風口堂的控製權，這不可能啊，按照楊峰的說法，除非有錦書，否則誰都不可能控製風口堂。如果楊峰跟伏寧都沒有說謊，那麽就剩下一種可怕的事實：伏寧已經有了更強的助力，對於錦書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秦楓說道：“說！”
“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我看你一身的身手，又有膽色，不如跟著我幹，保你榮華富貴不斷。否則，我可以給你十分鍾的時間去考慮。”伏寧說著話的時候，努力裝出一副我很懂你的派頭，像是古代那些人英明領導一樣。
秦楓連想都沒想，直接回絕到：“不用！我確定我是良禽，而你不過是一段爛木頭。”
伏寧尷尬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既然這樣，我隻能殺掉你。”說完他揮揮手，從後麵走過來幾個人，舉著槍對準秦楓。
秦楓大驚，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裏，起碼不能現在死，否則那些炸彈怎麽辦？心中焦慮如火燒，不過表麵上非常鎮定，伸手阻止道：“慢著！”
伏寧揮手，然後說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還能給你一次機會。”
秦楓裝作思考的模樣，半晌後說道：“好。”
伏寧哈哈一笑，說道：“好，我相信你，帶上來。”最後一句話伏寧是對自己手下的人說的。
秦楓有些奇怪，不明白伏寧要帶誰上來，等了一會兒，一個警察奄奄一息地被帶了過來，他低著頭，秦楓一直都沒瞧清楚是誰。他有些不解地看著伏寧，伏寧瞧了他一眼說道：“殺掉他！”
秦楓恍然大悟，這不就是投名狀麽？看了一眼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好像是隨口問的一番：“這是誰？”
伏寧不耐煩地回答道：“我哪裏知道，快幹掉他！”
這時，那人微微抬起頭，雖然他的臉上有很多血跡，但秦楓仍然認出了他：蕭戰！
秦楓心思電轉，蕭戰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殺的，這是自己的朋友。看來我得拖延一下時間，再找找辦法吧。“炸彈你什麽時候拆？”
伏寧獰笑一下：“炸彈是不會拆的，無論你跟不跟著我，炸彈都會爆炸。不要拖延時間，快動手！我的耐性很有限！”
知道被看穿，秦楓並不意外，意外的是蕭戰，他怎麽也想不到會在這裏碰到秦楓。秦楓一步步逼近，他的心中並不像是他的表麵那樣平靜。
王洪他們還在尋找，幾乎把超市都要翻個底朝天，卻仍舊沒有發現控製器在哪裏，反倒是又找到了幾個炸彈，不過這些炸彈同那個都一樣，拆卸會發生爆炸，根本就沒人敢動。據估算，一顆炸彈的威力，足以摧毀超市的一根承重柱，如果伏寧所說屬實，三百多顆炸彈，能把超市連同健身中心完全炸成粉末，方園兩公裏之內都會受到強烈的影響。
聽完報告，王洪汗流浹背，這不是個簡單的案件，這要真是爆炸了……
王洪立刻命他們加緊尋找，現在已經是七點二十分。二十分鍾，這在平時絕對是個很容易度過的時間，但王洪覺得他好像過了三百年。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危險一分一秒地增加。他不知道秦楓那邊怎麽樣了，但是他知道，如果超市能夠解決危機，那麽秦楓就有更大的機會生還。
他並不知道現在秦楓的內心想法，但他絕對想說的是，草你娘。你不是指代的別人，而是老天爺。老天爺真會捉弄人，無論何時何地，你都在受著他的擺布。
秦楓內心十分煎熬，他知道，他隻需要輕輕地動下手，即能暫時地緩解一下危機，而如果他不動手，蕭戰未必能活，超市及健身中心也未必能夠活下來。這種選擇看起來很容易做，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支配我們行動的其實並不是理性，而是感性。
秦楓也一樣，蕭戰對他來說很熟悉，至少在很多事情上蕭戰都曾幫過忙，雖然之後見的比較少。看著活生生的一個人被自己親手殺死，而且對這個人你還沒有任何的憎恨之情，殺人隻會帶來相應愧疚，而不會有任何的快感。
秦楓下不去手，但他手中暗中扣了一枚鐵釘，走到蕭戰麵前時，蕭戰微微睜開的雙眼中透著祈求的神色，秦楓更加沒辦法下手，那是一種巨大的愧疚之情。好吧，那就賭一把。
秦楓咬緊牙關，右手高高舉起，手掌成刀，看似要殺死蕭戰，蕭戰從喉嚨中發出難聽的聲音，說不出來是說話還是什麽，秦楓的手重重落下，然而拉著蕭戰的那個黑衣人卻猛然發出一聲慘叫。
伏寧轉眼一看，正驚詫，忽然外麵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樓梯。
最先出來的人是季末。後麵跟了起碼有百十號人，每個人的手中都帶著砍刀。
秦楓長出一口氣，謝天謝地，絕對的要感謝季末，如果不是他，現在的焦點肯定在秦楓身上，是他轉移了眾人的焦點。
伏寧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是你，活得不耐煩？”
季末冷冷地說道：“錦書交出來！”
伏寧指著秦楓說道：“錦書在他那兒，你去要吧。”季末脫下外套扔在地上，低聲吼道：“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