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互相傷害
這件事鬧得很大，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官方抓了幾個人，都送進監獄中，不過都是些小頭目，當天打架傷了幾個人，並沒有鬧出太大的事情，傷得最重的反倒是老鷹跟伏寧。季末對比有些懷疑，他問楊從龍：“當天你確定他們是真打了？”
楊從龍說道：“那還有假？”他是親眼看到老鷹的刀子插進伏寧的大腿，而伏寧的叉子插進老鷹的腹部，鮮血迸射，桌子上染的都是。
季末說道：“那你覺得幾十人的鬥毆，沒有一個人重傷，這樣的幾率有多少？”
楊從龍也反應過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作假的？”自己又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不會，我都親眼看到了。”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雲霧呢？”季末說道：“雲霧走了。”
“什麽！”楊從龍從凳子上跳起來，“什麽時候走的？”
“上午，你先等下楊少，聽我給你說，”季末把楊從龍摁住，繼續說道：“現在的情況，你不能再繼續追著雲霧不放手，先別急，聽我說。你要是想做點大事，那就放手，現在跟伏寧為敵，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我們所處的位置雖然看似跟誰都不怎麽沾邊，但其實也很危險，一旦你二哥或者老鷹兩人誰有足夠的實力，我們必須要站隊，如果站錯那可就麻煩了。”
季末在屋中慢慢踱步，說道：“站隊是一方麵，另外還有，現在老鷹跟你二哥在前麵擋著，我們是最安全的，最好就是他們倆都鬧個兩敗俱傷，咱們隻要把手中的產業搞好，到時候自然就能在幫派裏說上話。幫派再怎麽說，也是以利益為重。”
“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坐上龍頭。現在無論有什麽事情都要忍耐。雲霧這個人，不是我在背後說壞話，你覺得她能方向風青雲麽？你在她的眼中，到底是什麽位置，你都還弄清楚，付出這麽多值得麽？她可曾對你表達過什麽？”
楊從龍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自從季末投奔了楊從龍，便在東城租了個房子，並且夜夜不空，總有女人相陪。但是季末並不經常同她們上床，很多次都是讓她們在屋中睡一夜，然後第二天清晨讓她們滾蛋。季末維持著這種日子，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麻醉。
三月二十日，季末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早晨，他照例打發走了一個女人，起身在屋子中開始健身，這是他每天早上必做的，他不能放鬆，隻要一想到秦楓他就渾身刺激，練習的更加刻苦，練到一半的時候，有人在敲門。
季末有點納悶，現在會是誰呢？
房門外的人讓季末稍微有點吃驚，竟然是柳靈素。
“你怎麽來了？”兩人一個門內，一個門外沉默了半晌，季末開口問道。
“我來找你。”
“進來吧。”
事情交代完了，卻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中彌漫，季末偷偷看了看柳靈素，她的臉上淡然如常，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尷尬，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後背離開椅子靠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雙目平視，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
柳靈素還是老樣子，既沒有變胖，也沒有變瘦，唯一改變的就是她似乎有了一點憔悴，眉眼間是怎麽都擦不去的風霜。季末回憶了一下，最近收到的消息是，秦楓一直都在忙碌健身房建設的事情，倒是沒什麽新的消息。
柳靈素來到這裏的目的他也搞不清楚，難道是為了秦楓？可是秦楓一直都沒什麽動靜，沒聽說遇到什麽困難。殺人從來不眨眼的季末，竟然在猜測柳靈素的意圖的時，心跳加快，竟然有種害怕的感覺。手心裏一直往外冒汗，連正眼都不敢看柳靈素。
他強作鎮定的給柳靈素倒了一杯水，說道：“喝水。”
柳靈素非常客氣地說道：“謝謝。”
這讓季末非常難受，最終他還是決定直接問柳靈素：“你今天來什麽事？”
柳靈素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季末放在桌子上的匕首，說道：“讓你回去。”
“回哪？”
柳靈素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就是不喜歡你，你願意相信也好，不願意相信也罷。我喜歡的人是秦楓。”
季末的心頭再度痛了一下，說道：“你走吧。”
柳靈素說道：“今天你一定要回去。”
季末回過頭，給自己倒上一杯酒，說道：“你走吧，我也不會回去的。如果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那你沒辦法達到了。”
柳靈素站起來，走到季末身邊，說道：“你是因為我吧。那好，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會回去？”
季末愣了一下，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後才說：“跟你沒關係。”
柳靈素順手拿起季末放在桌子上的匕首，反手握住，對準自己的心髒，朝後退了兩步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這件事。那麽，如果我沒了，你就會回去。那好，我現在就死，你現在就回去。”
季末嚇壞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道：“你瘋了嗎？快放下刀子，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好嗎？”說著往前走了一步，立刻被柳靈素製止：“停！你回不回！”季末被柳靈素的態度激怒了，憤怒地踢了一腳桌子，說道：“你讓我回去！不還是為不讓秦楓難做？！好，我告訴你，我不會回去！你滿意了嗎？”
柳靈素二話不說，猛然使勁往自己的胸口紮去，季末大聲叫道：“不要！”慌忙趕上前去，可是已經晚了，刀子插進了柳靈素的胸口，鮮紅的血順著她的白色衣服流了下來，季末也隻來得及讓刀子沒有進入那麽深。
“素素！”季末當真是慌了，手忙腳亂地把柳靈素抱起來，然而柳靈素已經沒了回音。他萬分後悔剛才說的那句話，甚至在考慮柳靈素的建議，回到秦楓那邊去。可是他當時隻是氣憤啊，隻是說了點氣話而已，並不是真的不想回去。
“素素！”季末抱著柳靈素往樓下跑去，他的身上早被柳靈素的鮮血給染紅了，他顧上這些東西，狂奔下樓，看到路邊停了一輛出租車，季末慌忙走過去，誰知道司機一看兩人渾身是血，車子一發動跑了。季末氣得破口大罵，四處逡巡，沒找到一輛出租車，正在這時，有一輛黑色的車出現，那人在季末麵前停下，說道：“哥們快上車。”
季末抱著柳靈素鑽上了他的車子。迅速到了醫院，醫生把柳靈素送進急診室，半個小時才出來，那醫生說隻差了一點點，再深一點的話，可能就沒得救了，但現在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隻是心髒稍微受了點傷。
季末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結果，但是結果沒等到，卻等到了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秦楓。
秦楓帶著白琴一塊兒來的，秦楓一臉焦灼的神色，見到季末在這愣了一下，他倒是不知道季末也在這。
“是你害的！”秦楓冷著臉問道。
“是。”季末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接坦白了。秦楓指著季末說道：“她要是沒什麽事，一切都好說，她要是出了事，有你好看！”季末不屑地哼了一聲，白琴拉了拉秦楓說道：“先看看再說吧。”
等待是極為枯燥的，一連過去了五個小時，醫生才出來宣布消息，季末和秦楓都慌忙迎上前去，醫生遺憾地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白琴倒是十分緊張起來：“她——”
季末隻覺得腦袋轟地一下，天旋地轉的，他不得不扶住牆才能站穩。
那醫生又說道：“病人現在還在危險期內，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季末又覺得心跳漏了一拍，這才回到肚子中，繼續跳動起來，心中暗罵醫生無良，這種事情也好開玩笑，說話說半截。
柳靈素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機，秦楓、白琴、季末都在房間中。三個人都沉默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有那些儀器的滴答聲音在十分有規律地響著，讓人昏昏欲睡。
“回來吧！”秦楓沉默了半天，說出了這句話。他對季末實在是比較有感情，兩人畢竟是同生共死過，而且季末總是能讓他想起那些曾經的戰友，他們有的死了，有些還活著。
季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可能。”
秦楓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互相傷害下去？”
季末說道：“對，要麽你死，要麽我亡。”說完他走出了房間，秦楓並沒有繼續去追，季末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是沒辦法更改了，他也是軍人，他知道，什麽叫做認準目標，一往無前。因為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過了一會兒，有個醫生過來，秦楓比較恍惚，也沒注意到那個醫生，隻是他忽然察覺到有一絲的危險氣息。這是多年的職業生涯養成的習慣。或者可以說，已經變成了一種條件反應，身體自然而然就會對比較危險的人物產生反應。
秦楓立刻回過神來，那個醫生忽然轉過頭，手上帶著一把手槍，秦楓連想都沒想立刻臥倒，那人砰砰砰連續打了三槍，秦楓一直翻滾直翻到桌子後麵。三槍不中，那人就直接翻窗而出，秦楓正要出去追，卻被白琴拉住：“不要追了，小心素素。”
秦楓憤恨地朝著樓下看了看，回過頭來找到三顆子彈，裝起來，國內槍支彈藥管控的比較嚴格，這些應該比較容易追查。
從這人的動作來看，他根本就是衝著秦楓來的，要不是秦楓的反應比較快，絕對會中招，誰能會想到，醫生的白大褂下麵除了救人的刀子外，還藏著殺人的手槍。
而不遠處，伏寧正在一個酒吧中喝酒，他是在包間中，身邊站著雲霧，他對雲霧說道：“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