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救命之恩

  季末最後看到那個人是從四樓與五樓中間的樓道，之後再也看不到他。季末收起望遠鏡，翻身下樓。速度不斷加快，這個人看起來無疑是來找柳靈素的麻煩的，不知道是風青雲派的人，還是那個胖子派的人，無論是誰，估計柳靈素都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從小樓到柳靈素所住的樓房有段距離，但距離並不是太遠，趁著這段時間，季末細細觀察柳靈素的房子。這是十分老舊的樓房，應該是集體建房。想到這裏，季末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了小姚，小姚有段時間也是住在這樣的樓房中。


  拋開對小姚的思念，季末又仔細地觀察柳靈素的房子，這個男人來到這裏，要是從正門走進去的話，估計太困難。這個男子不開門季末一時還真沒有什麽辦法。那倒是不如從窗子爬進去。


  雖然柳靈素的房子在五樓，但是這種老式的建築中，對陽台的設計都不怎麽盡如人意，所以下麵的很多人都裝了防盜窗，可以沿著防盜窗往上爬，非常簡便。


  而且看樣子柳靈素的窗口裝的防盜窗並非是全新的，而是跟樓房差不多一樣老舊，這樣的防盜窗，季末有把握弄開，直接進到屋子裏去。


  確定了大致的方向之後，季末就不再猶豫，沒有從樓棟門口直接進去，開是攀爬防盜窗。盡管季末已經小心翼翼，但還是驚動了很多人，許多人大呼小叫地嗬斥季末，季末不為所動，暗暗道：“你們鬧吧，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把警察也找來，這樣就省事多了。”


  很快季末就爬到了五樓，季末爬上去一看，叫了一聲糟糕，隻見柳靈素昏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而二狗則躺在柳靈素身旁的地上，如同喝醉酒了一樣，閉著眼四處翻騰，手臂打到了柳靈素的身上還不自知。


  季末慌忙踹開防盜窗，柳靈素的鄰居造了一個空掉，倒是方便了季末，飛快地爬進去，季末慌忙走上前去，先扶起來二狗，隻見二狗嘴裏冒出白沫子，雙眼泛白，季末暗叫一聲不好，這肯定是某種毒藥或者是化學藥品。


  季末把二狗扔在沙發上，又去看柳靈素，隻見柳靈素已然昏迷了過去，症狀跟二狗差不多。正自擔心時，季末聽到腦後有風聲，慌忙起身，雙腳使勁往地上一紮，一股巨大的力道從他背部湧上來，季末差點沒站穩。


  這一下極重，饒是季末受到過非常嚴格的抗擊打訓練，也是氣血翻湧，後背暗疼。


  季末轉過身來，這才看到來的是一個帶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那人身體極其瘦弱，看起來跟難民似的，但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


  那人朝著季末嘿嘿一笑，雙手成爪，攜著巨大的氣勢抓了過來，季末不敢大意，飛快地閃身過去，不料那人竟然能夠如影隨行，手抓又跟了過來，季末的閃避空間大大縮小，隻能不斷地後退，退出去兩步之後，季末的後背已經頂到了牆上，再也沒辦法後退半寸。


  那人招式不變，以雷霆萬鈞的氣勢襲來，季末避無可避，無奈之下隻能把手臂往前一擋，抵住了那人的爪子。


  山羊胡的爪子跟鋼鐵一般，季末立刻覺得手臂似要斷了一般，用盡力氣抬腳前踢，那人不得不鬆開，季末雙臂發酸，低頭一看，隻見到兩隻胳膊上各有五個洞，咕咕冒血。


  血腥的味道喚起了季末幾乎快要忘卻的記憶，那種經過長久訓練、深入骨髓的殺戮之氣展現出來。


  季末開始搶攻，不要性命的搶攻，山羊胡如閑庭信步一般，把這些攻擊都躲了過去。季末越發急躁，柳靈素跟二狗尚在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季末暗想道：要是被這老頭拖得久了，這兩個人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不行，必須得想辦法盡快結束戰鬥。


  存了這麽個念想，季末浮躁的心開始放鬆下來，耐心地等待著機會。山羊胡見到季末的攻擊更加耐心，咧嘴笑了笑，露出黑黃的牙齒，手下的攻擊速度卻更加快。


  季末被攻了個措手不及，越打越心驚，這個老頭的實力似乎深不見底，能做到這種地步，季末自覺已經發揮了自己110%的能力，可山羊胡似乎才發揮出來80%的能力，就對季末的進攻行有餘力，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季末的章法開始變得有些散亂，兩人雖然打鬥了隻有四五分鍾，但因為是性命相博，消耗十分大，再加上還需要時刻注意到對方的手段，需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這幾分鍾打下來已經累得滿頭是汗。


  更嚴重的是，季末被這老頭占了先手，手臂上鑽心的疼痛越來越厲害，漸漸地季末的攻勢不如剛才淩厲。


  山羊胡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手下的攻擊更加快速，兩個人就在狹小的空間內你來我往，激烈膠著。


  季末精疲力竭，越來越不敢拖下去，瞅準個空隙，賣了個破綻，山羊胡直攻季末的左胸，季末不閃不避，翻手成掌，朝著山羊胡的喉嚨直戳過去。山羊胡又驚又怒，絲毫不懷疑這一下要是被打實，喉嚨必定會斷裂，想不到這小子竟然要來個魚死網破！

  山羊胡十分愛惜自己的命，立刻抽身而退，不料季末竟然還有後招！山羊胡一退就給了季末巨大的空間，他抬腳一個側踢，重重地朝著山羊胡的肋骨飛去。而手上的力道居然絲毫不減，以一個墊步進一步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一下攻擊大大出乎山羊胡的意料，頓時有些手忙腳亂，慌急之中雙手隻能往前一收，往上一抬，徑直迎著季末的手掌，抵擋住攻向喉嚨的那一擊。


  季末的那一腳側踹便紮紮實實地踢中了山羊胡的肋骨，手卻停了下來，變掌為拳，朝著山羊胡的腹部而去。


  山羊胡連中兩招，腳步一個踉蹌，倒吸一口冷氣勉強站穩，不由驚怒交加，季末正待要上前繼續攻打，山羊胡手中卻多了一個東西，往前一伸，季末稍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拿的是什麽。手剛剛伸出去，卻見到山羊胡手中的那個怪東西噴出一口強勁煙霧。


  季末暗叫不好，本能地豎起手掌抵擋，山羊胡瞅準這個時間，出了六拳三腳，全部中了季末的身體，那股煙霧也被季末吸進去了少許，瞬間季末就覺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站也站不穩當了。


  季末大勢已去，山羊胡趁著這個機會一套組合拳打得季末七葷八素，身上的勁力卸去了一大半。


  山羊胡最後一擊將季末打倒在地上。


  拍拍手，山羊胡算是完成了任務，走到季末麵前，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往下使勁一摁，哢嚓一陣亂響傳到了季末的耳中，劇烈的疼痛讓季末的額頭上冒出了都大的汗珠。


  做完這一切，山羊胡才放了手，從懷中摸出匕首來，對準季末的胸口紮進去。


  不過紮得並沒有季末想象的那麽深，山羊胡又把匕首拔出來，割斷了季末大腿上的動脈，卻不繼續下去，季末明白，這種酷刑是為了讓人緩緩流血而死，萬分痛苦。沒有什麽比眼睜睜看著自己死亡更加痛苦了。


  正在這時，忽然從門外傳來一聲暴喝：“住手！”


  山羊胡聽見響動一抬頭，發現是秦楓，頓時將手中的煙霧噴在季末的鼻子附近，季末便昏死了過去。山羊胡轉身從窗子逃走。


  秦楓大急，一腳將門踹開，匆忙看了看三人，吩咐後麵跟進來的陳琦他們道：“快送他們去醫院。”


  話音還在空中，秦楓便縱向窗戶，死命追那個山羊胡去。


  山羊胡聽見後麵的動靜，連看都沒看一眼，飛快朝著小區外麵跑去。秦楓緊追不舍，滿腔怒火。


  秦楓跟怒蛟陳琦他們幾個人的關係不錯，但是總歸是隔了一層關係，隻有跟季末，他才覺得是最親近的，因為他們兩人是同類，看到季末被傷成那個模樣，胸中氣血翻湧，想起當時跟戰友浴血奮戰的情景。


  山羊胡逃走也不是盲目的，而是有選擇性的，看方向他是想逃到西城去，出了西城就是山區，那兒更便於脫身。


  兩人便在車來車往的大街上相互追逐，秦楓追不上他，他也甩不掉秦楓。


  追了一個多小時，兩人便來到了西城之外，山羊胡發足狂奔，朝不遠處的山峰跑去。秦楓死追不舍，不敢鬆一口氣。


  這一追逐，誰也沒想到竟然追到了半夜時分還沒結束，當時天色全部黑漆漆的，視野下降了很多，兩人早就鑽進了山中，山中多荊棘，而且山路不平，兩人的速度慢了許多。


  山羊胡也是真狡猾，正在跑著，眼見前麵有一叢灌木，他卻忽然停住不跑了，悄悄摸黑走起來。追在後麵的秦楓頓時失去了蹤跡。


  秦楓在後麵一直是聽聲音認方向的，山羊胡一停下來，他就失去了可以辨認的載體，再也找不到方向是在哪邊。


  山羊胡其實也沒走多遠，而是躲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麵，他身形瘦小，石頭旁邊有很多荊棘，在夜色籠罩下，什麽都看不清楚，而且如果秦楓真的摸到了這邊，怎麽也不會想到，他竟然能夠忍受荊棘加身的痛苦，藏在裏麵。


  就這樣山羊胡屏息凝氣，仔細判斷秦楓的去向。


  山中此時有些涼氣，沒有月亮，也沒有人的腳步聲，隻剩下貓頭鷹等動物在深夜裏發出的種種奇怪叫聲。秦楓找了一會兒一無所獲，步子漸漸地越走越遠。山羊胡竊喜，又等了一會兒，直到他什麽都聽不到了，這才從荊棘中起身，跳到小路上來，誰知道還沒站穩，從旁邊跳出來一個人，山羊胡大叫一聲：“哎呀！”又慌不擇路地從旁邊的灌木叢中鑽了進去。


  秦楓這次哪裏還敢放鬆，死死追著山羊胡，山羊胡聽得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慌急不已。


  兩人追逐了這麽長的時間，山羊胡總算感覺出來這個人跟季末有所不同，兩人的實力相差太大，落到這個人手中，恐怕真是有死無聲。山羊胡正跑著，見到前麵有個山澗，聽到流水潺潺，振聾發聵，山羊胡一絲猶豫都沒有，立刻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