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高手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李明玉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同樣很大，那玉公子臉上一陣青白，又急又氣。
自打出生，還沒有人這麽說過他，哪個人不是對他畢恭畢敬，就算是一些官麵兒上的人物，不還是得稱他一聲“郭少”？
這個女孩兒玉公子一進來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十分惹眼，長相倒是其次，關鍵是這女孩有種十分特殊的氣質，讓玉公子不由自主地想起蘭心惠質這個詞，想他玉公子閱人無數，久經沙場，也是從未見到過，不由動了心思，這邊正事一辦完，便想方設法將這女子弄到手，也不枉了這一趟，誰知道還沒怎麽樣呢，就被這女子先搶白了一通。
“牟平就是被他們打傷的。”李明玉又補充了一句，秦楓不聽到這個消息還好，一聽到之後心中又是一沉。沉聲問道：“牟平怎麽樣了？”
“已經被送往醫院了。”李明玉眼圈微紅，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秦楓一看事情有點不妙，這李明玉的表情有些不對，就算是牟平被人打傷，她也用不著哭啊？難道兩人耳鬢廝磨產生了什麽感情？
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秦楓往後退了兩步，指著正含怒的玉公子道：“好了好了！你就站在那兒，別過來，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了，什麽狗屁香水，瑪德，以後見到灑香水的男人見一個打一個，害得老子有點過敏。”
秦楓用手扇了兩下。這動作在玉公子看來，那真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玉公子怒極反倒是輕輕笑了起來，說道：“原來秦大少是害怕香水啊，那以後見麵可得小心點了。”
秦楓看起來是在跟玉公子鬥嘴，實際上卻是在觀察這個人，這個對手來頭不小，不能掉以輕心，但現在看來，這個玉公子除了有些惺惺作態之外，還沒露出什麽破綻來。老年人倒是也罷了，他這個年歲，究竟是怎麽煉成這麽好的涵養功夫，那可真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勞費心，說吧，今天來這兒什麽事？”秦楓擺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
“沒什麽，聽說洪流館的館主絕世無雙，我恰好也想在這開一家武館，所以帶了幾個家裏的阿貓阿狗領教領教。三局兩勝，館主一輸一贏，現在該第三局了。”玉公子壓根就沒提剛才秦楓出手的事情，“阿四，你上去領教領教。”
玉公子身後轉出一個人來，畢恭畢敬地略微彎腰道：“是。”
這人不看還好，看了卻是讓秦楓大驚失色。其他幾人卻不明白秦楓這臉色是怎麽變得這樣。因為站出來這個人實在是太過普通。剛才被怒蛟打倒的小個子雖然個子矮，但看著精神，起碼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好相與之人，而眼前這個，放在人堆中看幾百眼也不會多留意一下的家夥，怎麽秦楓就大驚失色了？
這些人卻是不知，但凡是練武之人，都知道一個境界叫做化境，達到這個境界的人，那真是人與天容，天人合一。半點鋒芒不露，一絲英氣不泄。乍一看就是個很平凡的人，根本就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任何殺氣，一旦動氣手來，那種威壓平常之人根本就無法承受。眼前這個家夥，能被玉公子叫出來，絕對不會是平常之人。
那人緩緩走上了拳擊台，秦楓能夠看出來這人不是凡人，怒蛟如何不知，剛才那兩個沒名沒姓的家夥，都已讓怒蛟有些吃不消，要不是有秦楓暗中出手相助，定然是不能全身而退，現在又上來個更厲害的，這下子命怕是要真搭進去。但他是一個十分硬氣的人，這家武館，不僅僅是包含著幾代人的心血，也是他這一支必須要傳承下去的責任，即便是戰死，也不能將武館拱手讓人。
“來吧！”怒蛟齜牙咧嘴地喊了一聲。
“慢！”秦楓慢慢悠悠地走上拳台，對怒蛟道：“館主，我現在好歹也是你手下的教練，現在武館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也不好袖手旁觀啊，這一局就由我來代替吧。這合規矩吧？”
這些規矩秦楓倒是也知道一些，不過不是很詳細，這是武術界特有的，外邊人一般不知道，秦楓受到過武技訓練是不假，不過那都是在軍隊之中，學習的也都是格鬥刺殺之術，跟武術界的人來往倒是不多。
“沒什麽不合規矩的。”怒蛟沒回答，玉公子倒是回答了，好像秦楓出手是他正希望看到的一樣。其實秦楓何嚐不知道這一點，但他沒辦法，避無可避。
怒蛟倒是想過向秦楓求援，但是越打越心驚。這兩個人個個身手不凡，若是秦楓來了，有什麽三長兩短，這個罪責他擔當不起，所以也就斷了這個念想，沒想到李明玉倒是記起來他這個便宜師傅來了，通知了一聲，要不然，再見怒蛟已是天人兩隔。
怒蛟沒說什麽，慢慢退下台來，李明玉趕緊搬個凳子讓怒蛟坐下，怒蛟推開凳子，抱著雙臂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台上的兩個人都沒動手，而是各自站立著對峙。這叫做望，高手過招都是從望開始的，望氣，看對方的心性如何，望風，看對方的身手如何，高手之間過招，一招半招都已致命，貿然出手，機會失去就再也不會來了。
兩人站了有將近一分鍾，台下卻沒人敢說話，兩人看似沒有動手，實際上也是在交鋒，殺氣在其中彌漫，令人牙齒打顫。
名叫阿四的家夥暗中吃驚，這個叫秦楓的人，絕對不簡單。凡是站在他對麵的人，不管是多高的級別，多重的煞氣，隻要自己一顯露鋒芒，那些人無不在一分鍾之內敗下陣來。曾經有個國外的將軍跟他對上過，現在雖然是和平年代，但那個將軍的國家絕對是不和平的，僅僅不到半分鍾，便繳械投降，這個叫秦楓的，跟自己糾纏了這麽久，始終沒有出現絲毫破綻。
不，說破綻都太高看自己了，這個秦楓分明是在戲耍自己，殺氣不重，若有若無似乎十分脆弱，但是一旦他加強力道，對方也隨之增強。
“我說，”兩人正對峙期間，秦楓卻忽然全身殺氣散於無形，阿四好似掄了一把大錘，瞅準對方的弱點，用盡力氣掄下去，卻發現掄在了棉花上，悶哼一聲，喉頭冒出一股甜味，阿四強忍著咽下去，心都涼了半截，可以說這一局，他阿四輸的一敗塗地。還沒有打，就已經先泄了氣，其實打還是不打，對兩人來說都已經不重要，結果已經出來了。
誰知道那秦楓沒事人似的，回過頭問道：“是什麽彩頭？”
怒蛟臉色一沉道：“輸了他不在出現這裏，贏了的話……”怒蛟頓了一頓，接著道：“贏了的話，這間武館歸他所有。”
秦楓點點頭，似乎十分滿意：“這勉強還算可以，不過不太公平，這樣吧，輸了的話你下一條胳膊，你以後別在西京出現，咱們既往不咎，贏了的話，這個武館歸你了，外帶我替你開車十年。”
說是開車，其實就是下人，端茶倒水放風抽水什麽的都少不了。這個賭注在外人看來不能算是不大，尤其是秦楓這邊的幾個人，更是張大了嘴巴，不過隨即釋然，想著秦楓手段無窮，料想這個小蝦米不會是對手。
但是怒蛟卻沒這麽想，剛才兩個人鬥氣，雖然阿四微微晃動了一下，但到底還沒分出勝負，兩人交手，還在五五之數，秦楓張嘴就來了這麽一個賭注，萬一真是輸了的話，武館倒也罷了，大不了自己以死謝罪，但秦楓這個別說自己心裏過意不去，就是對白家也沒法交代。
“秦……”似乎是知道怒蛟有什麽話要說，秦楓往後手一伸，阻止了怒蛟，伸手對阿四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請。”
阿四吃了個悶虧，心中怨氣，左腳往左踏開，擺了個馬步的姿勢。
這一踏可是讓圍觀的眾人驚懼萬分，所有人都感覺到地上似乎震動了一下，那拳台地麵上也出現了裂縫——這可是全水泥的拳台，不是木製的。剛才還十分釋然的陳琦他們，轉眼又滿臉憂色，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能有如此神力，這要挨上這麽一下，還不化為齏粉。
秦楓微微一笑，這種對手倒是第一次遇到。他倒是沒擺什麽姿勢，雙手自然下垂，雙腳微微岔開，這是一種十分完美的姿勢，可攻可守，無論如何都來得及。
“怎麽回事？這裏都是些什麽人？”忽然外麵叫叫嚷嚷地來了一群人，一看，竟然全都是警察，領頭的那個不是何坤還是能是誰？
何坤一言不發地走到拳台邊上，似乎不認識秦楓一樣，虎著臉道：“有人舉報這裏有人聚眾鬥毆，把這裏的人全都給我帶回去。”
秦楓一看何坤那眼神，就知道何坤這是在演戲，演給那個郭世恒看。這是要救他們一命，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秦楓的能量有多大何坤不是很清楚，但是眼前這個郭公子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阿貓阿狗，他們要是敢動了這個郭公子，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何叔叔，你聽錯了吧，這裏那裏有人鬥毆，就是隨便玩玩，您該忙您的去，回頭我給老爺子說道說道你的盛情款待。”郭世恒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話乍一聽平平常常，沒什麽特殊之處，而懂的人知道，這句話既給了棗兒，又給了棒子，絲毫不留任何破綻。秦楓對這個郭世恒另眼相看，見了這麽多富二代官二代，就屬這個郭世恒人情練達，與金胖子不相上下，不過郭世恒出身高貴，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子硬氣，這一點金胖子卻是不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