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魚刺論
就連魯東星，都覺得伏寧這話說得極其不要臉。
當然，魯東星也不會把真實想法說出來，而是點了伏寧一句，說道：“伏少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隻不過，有一些人可能不長眼，會對未來嫂子打主意。”
見到伏寧臉色一沉，魯東星再加了一把火，說道：“就好像是剛才在樓下碰到的那個男人，他的動機似乎就有些不單純。”
天知道，魯東星怎麽看出來，秦楓在打卓靜的心思。明明秦楓對卓靜避之唯恐不及，卻被安上了這樣一個罪名，實在讓秦楓很是受傷。
伏寧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魯東星一眼，從餐盤中夾起一片魚肉，沒有吃進嘴裏，而是說道：“你們說，今天的這魚的味道怎麽樣？”
魯東星陪著笑，說道：“望江樓的頂級廚師親自下廚，加上這些江魚本就十分新鮮，味道自然是十分好的。”就這一桌魚，魯東星和關山越就各自花了上百萬，要是味道還不好，那才有鬼了。
但是，魯東星和關山越都有些鬱悶，不知道伏寧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錯。”伏寧微微點頭，說道，“魚的味道自然是極好的，但你們發覺沒有，越是美味的魚肉，其中的細刺也就越繁密。”
魯東星和關山越麵麵相覷，伏寧這話還真有意思，魚沒有刺那還叫魚嗎？
伏寧繼續說道：“沒錯，正如你們所想，魚刺的存在，不僅沒有阻礙我們享受到美味的魚肉，反倒是讓我們多出了幾分成就感，就連吃到嘴裏的魚肉，味道都變得更加美味。你們說，是不是這樣的道理？”
伏寧一邊說，目光還在魯東星和關山越臉上轉了一圈，似乎意有所指。
從表麵看，伏寧是在說，卓靜就好像是他餐盤中的一條魚，隨時都能被他吞進肚裏。而秦楓這樣，出現在卓靜身邊的男子，就好像是鮮嫩魚肉中的細刺，不僅不會影響到伏寧享用魚肉，而且還增加了幾分樂趣。
但在魯東星和關山越看來，伏寧分明是在借此敲打他們。如果把那盤魚，看成是西城地下勢力所擁有的利益，也未嚐不可。而魯東星和關山越這樣的西城大佬，在伏寧眼中很可能就變成了細密的魚刺。
到了最後，看著是伏寧先開了話題，但話語中無不表明，他現在占據著絕對的主動，讓魯東星和關山越，不要想著和他講條件。對於伏寧這樣的狂傲，魯東星和關山越倒是理解，但並不表示他們就能夠接受。
魯東星眼珠一轉，對著陪坐在伏寧身邊兩個年輕美貌女子說道：“你們兩個吃飽了？”
有些話，不能當著這兩個女子的麵說，魯東星顯然是想要進入主題，才會開始趕人。說起來，為了討好伏寧，魯東星專程從在校女大學生中，挑出了兩個比較清純的，前來陪伏寧吃這頓飯，為此花了十好幾萬。
但是，結果卻不像魯東星想的這麽好。至始至終，伏寧都沒有怎麽看過這兩個女子，他究竟是在惺惺作態，還是因為有了目標，而潔身自好，就都不是魯東星關心的。
那兩個女子本就如坐針氈，聽到魯東星的話連連點頭，說道：“吃飽了。”
“我這就送你們回去，不知道伏少的意思？”魯東星笑吟吟地說道。聽到魯東星這話，那兩個女大學生心中一緊，有些擔心起來。不過，魯東星卻沒有把這兩個女子看在眼裏，而是等待著伏寧的指示。
伏寧這才掃了兩個女子一眼，說道：“從哪裏來，就回哪裏。”
“明白。”魯東星站起身來，對兩個女大學生說道，“走吧，我送你們出去。”要不是伏寧開口，這兩個女子隻怕就走不掉。她們就算不被送給伏寧，魯東星也不會放她們輕易離去。
她們也不想想，魯東星的錢，是那麽好拿的？
兩個女大學生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麽，對著伏寧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走出了包廂。
魯東星跟著出了包廂，把門拉上，卻再也沒有管那兩個女大學生，而是轉頭對著手下幹將，一個獨眼龍招了招手。
“東哥，有什麽吩咐？”獨眼龍很有眼力勁，知道魯東星有話要說。
魯東星壓低了聲音，說道：“先前在樓下碰見的那群人，你還記得？去把那個走在最前麵的年輕人打斷一條腿。”
“知道了。”獨眼龍重重點頭，這樣的事情他可沒有少做，早已經是駕輕就熟。
“還有，順便把那兩個女人送出望江樓，不要動她們。”魯東星再次叮囑道，既然伏寧開了口，連魯東星自己都不敢做點什麽，更不要說獨眼龍，“還有，先前見到那個女人，你也不要打什麽心思，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魯東星有些頭痛，獨眼龍什麽都好，就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平日裏倒也沒什麽大不了，可現在是關鍵時期，他就害怕獨眼龍會惹出什麽麻煩。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魯東星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把獨眼龍帶在身邊。
就在這時，關山越尋了一個由頭，從包廂中走了出來，攔住正要離去的獨眼龍，對魯東星說道：“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現在西城風大雨大，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
在不透露秦楓身份的前提下，關山越能夠做的也就這麽多。要是魯東星一意孤行，出了什麽事情，就怪不到關山越身上。
魯東星卻一點都不領情，冷笑著說道：“小關，等你坐到龍頭的位置，再來教我怎麽做事情。現在，你還沒有資格。”魯東星之所以對關山越如此反感，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關山越很可能是下一任的龍頭。
關山越輕歎一聲，說道：“我言盡於此，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關山越也察覺到自己的一番好意，不僅沒有被魯東星接受，而是起到了反效果，隻能就此作罷。
魯東星腦海中閃過秦楓的身影，卻沒有能夠把秦楓和腦海中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給聯係在一起，伸出兩根手指，在獨眼龍麵前比劃了一下，說道：“兩條。”言下之意，分明是想要打斷秦楓兩條腿。
獨眼龍僅剩的右眼中，閃過一道凶殘的光芒，說道：“東哥，等我好消息。”隨後，對那兩個女大學生呼喝了一聲。
見到三人離去，魯東星這才十分滿意地回到了包廂中。坐下的時候，魯東星還有些得意地掃了關山越一眼，要不是有伏寧這麽一個外人在，隻怕魯東星又會對關山越發起嘲諷。
“我的要求很簡單，隻要一半。”沒了外人，伏寧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什、什麽一半？”魯東星心中一凜，急切地說道。
關山越沒有開口，但桌麵下的手掌卻忽然握起了拳頭，顯然被伏寧的胃口給驚到。
伏寧在麵前虛空劃了一個大圈，然後從中一切，微笑著說道：“隻要是你們的收益，不管是貨物還是金錢，我都隻要一半。”魯東星和關山越頓時無語，伏寧這意思好像是他還吃了虧一樣，這也太黑了吧。
不說別的，就連魯東星和關山越的收益，都沒有過半的時候，伏寧一來就想要獅子大開口，這一點都不好。
六六包廂中，秦楓環視一周。
到了現在，其他幾人都還沒有放棄對秦楓的追問，讓秦楓有些好笑，說道：“你們真的是想知道答案？”
其餘幾人連連點頭，就連牟平都沒有例外。
尤其是新加進來的沈幽，更是美目泛光，盯著秦楓眨都不眨一下。
秦楓一抖手，一枚食指長的鐵釘，就落在了桌麵上，說道：“答案其實很簡單的，我能夠做到空鉤直釣，不過是把魚鉤給換了而已。”
“這、這就是普通的鐵釘。”沈幽有些無語地說道。
沈幽是挨著秦楓而坐，加上手疾眼快，第一時間把那枚鐵釘給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進行檢視，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隨後，這枚鐵釘，在其他幾人手中傳來傳去，他們也得出了和沈幽一樣的結果。這就是一枚十分普通的鐵釘，實在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秦哥，這是真的？”牟平腦子賺得要快一些，對秦楓也更加信任。在其他幾人還心中存疑之時，牟平就已經開始思索秦楓的做法，最終和秦楓先前的表現聯係在一起，就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什麽真的假的，把話給說明白。”沈幽大大咧咧地說道。
牟平朝著秦楓請示了一下，秦楓微微點頭，這本來就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說出去都沒有關係。
卓靜、老彭和小王三人，都瞪大了雙眼。牟平並沒有開口，而是拿著那枚鐵釘，往麵前的空處一擲，然後收回，再一擲，然後收回，把鐵釘放在了桌麵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實際上，秦楓並不是使用空鉤釣魚，而是在用鐵釘釘魚，這打消了幾人心中的疑惑，但也讓他們更加對秦楓刮目相看。鐵釘那麽小巧的東西，要投入江水中不難，但想同時釘到江魚身體中，那就有些像是天方夜譚。
更不要說，秦楓釘住的魚身上，並沒有半點傷痕。這可是漁業工會魚浮水親自進行鑒定，半點做不得假。也就是說，秦楓就算使用了鐵釘，也隻是和江魚進行了短暫的接觸，快到江魚的傷口並沒有顯現出來。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還以為這是一個傳奇故事。
沈幽幽幽一歎，說道：“唐亮輸得一點都不冤。”遇到秦楓這麽一個變態級的選手，不要說是唐亮，就算魚浮水親自下場，結果隻怕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你果然不會釣魚。”卓靜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沈幽當初那句沒頭沒尾的話，究竟是在說什麽。
秦楓認真地說道：“我記得，這句話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可是你們卻從來都沒有信過。”
和那個能夠進行空鉤直釣的老者相比，秦楓的確不敢說，自己懂得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