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張裕來了
“咚!”
張朗也就步了齊宇後塵,轟然倒地,人事不省。
要是換了其他時間,秦楓或許還會陪著張朗和齊宇玩玩。但現在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就沒有了這樣的心情。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一兩分鍾之內,也實在太快了些。
因此,在秦楓打開審訊室的門後,守在門口的幾個警員,全都瞪大了雙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也就完全可以理解。
“這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就暈了,你們進來看看,把他們帶去看醫生吧。”秦楓神情鎮定,好像在說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一樣。
秦楓退回審訊室之後,繼續說道:“他們可是自己暈倒的,千萬不要賴在我身上。”為了教訓秦楓,審訊室中的監控並沒有開啟,還不是任由秦楓怎麽說都行,反正他們又拿不出半點證據來。
當然,他們也可以不需要證據就把賬算在秦楓頭上。那麽,這些人的下場,或許就會變得和張朗與齊宇一樣。
那幾個警員互相看了幾眼,然後迅速闖進審訊室,就見到張朗和齊宇,的確是和秦楓所說的一樣,暈倒在地。
“不許動!”其中帶頭的一個警員,迅速從腰間拔出手槍,指著秦楓胸膛,大喝一聲,“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這個警員大約四十歲年紀,是一個有著二十年警齡的老警察,隻一眼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也知道秦楓是一個危險人物。
他對秦楓所說,一點都不相信。張朗怎麽暈過去的暫時不得而知,可是齊宇卻是明明白白被拳頭打在下顎,給砸昏過去的。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除了秦楓之外沒有別人。難道還會是那個蹲在牆角,被張朗打得鼻青臉腫的小混混?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老警察就做出了在他看來最正確的反應,拔槍指著秦楓,避免秦楓再次暴起。
然而,秦楓端坐在椅子上動都沒有動過,嘴角還掛著一抹淺笑,充滿著譏諷的味道。
“你們四個,把張朗和齊宇送到醫務室去,要快。”老警察當仁不讓,開始指揮起那些還在愣神中的警察和協警,“你,去通知張局一聲,讓他過來一趟。”
老警察的安排十分妥當,這個時候,的確沒有什麽事情比救治張朗和齊宇更加重要。要是兩人真的出了一點什麽問題,老警察和其他那些警員協警,也都會被牽連進去。
至於為什麽叫副局長之一的張裕過來,而不直接通報給一把手徐荒,這裏麵也有些說道。
一來,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老警察還不得而知,但是看秦楓有恃無恐的樣子,就知道可能會有些波折。在這樣的情況下,先讓副局長過來探一下秦楓的虛實,有什麽談不妥的,局長徐荒再出來救場,問題應該就不大了。
更重要的一點,當然是因為副局長張裕,是張朗的父親。現在張朗出了事情,於公於私,都得先給張裕通通氣。
老警察的處置,讓秦楓看了都暗暗點頭。這還真是有些屈才,以老警察的表現來看,怎麽著也該進入領導層,而不是還在當基層警員。
秦楓也知道,並不是每個有才能的人,都有發揮出來的機會。很多事情是要看機緣的。
事實上,真正很能幹的人才十分少見,除去那些真正的人才之外,剩下來的所有人,水準都是相差無幾,無論是誰脫穎而出,基本上都說得過去。
就拿這個老警察來說,他的表現的確足夠優秀,但和他一樣優秀,而且同樣是默默無聞,又身在底層的人,就西京市內都不要太多。究其原因,還是他們的立場不夠堅定,就像是牆頭的野草隨風倒伏。
老警察知道張朗和齊宇要對秦楓做什麽事情,他的眼底還露出了一絲同情,卻沒有那個膽量站出來阻止。而現在,張朗和齊宇被秦楓教訓了一頓,老警察又立刻轉換了方向,開始推脫起自己的責任來。
這樣沒擔當的人,爬不上去也在情理之中。
當然,這些隻是秦楓心中的想法,並不會宣之於外。
不一會,一個矮胖的男子疾步走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不少警察和協警。矮胖男子身後,一陣又一陣的嘀咕聲響起。
很明顯,這裏發生的事情,已經在分局中傳了開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這個分局中,可沒少等著看張裕笑話的人。其中,既有其餘幾個副局長,也有某些被張裕打壓過的警察,不一而足。還有一些,則是純粹的八卦人員,無論是張裕,還是別的什麽人,隻要有熱鬧能夠讓他們圍觀,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或許是走得太急了的緣故,矮胖男子張裕額頭都已經滲出了細汗,也有著輕微的氣喘。
“張局!”
見到張裕進來,老警察把槍收起,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退到一旁。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事情會怎麽樣發展,就不是他所能夠參與的。無功無過,是老警察現階段所追求的人生目標。
張裕微微抬了抬下巴,他身邊的親信就領會到意思,很快把其他不相幹的警察和協警給趕了出去,全部換上了自己人。那個蹲在牆角小混混模樣的青年男子,也被張裕帶來的人提溜了出去,在另外一個地方開始了審訊。
那個青年男子,是唯一的目擊者,撬開他的口就能清楚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你打傷了我兒子?”張裕白白胖胖,看上去就像是富家翁一樣,要不是眼中偶爾閃過一絲凜冽,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是,西京市公安戰線上的大紅人。
一直以來,張裕給人的印象都是十分和善,既不紅臉也不發怒,是名副其實的老好人。但在秦楓麵前,張裕卻表現出完全相反的一麵,目光中充滿著戾氣。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秦楓輕笑著說道,“你說我打傷你兒子,我連你兒子是誰都不知道。”
“張朗是我兒子。”張裕見到秦楓裝瘋賣傻,反倒冷靜下來,說道,“你為什麽要打他?”
秦楓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你確定?我怎麽看著你和張朗一點都不像呢?”
張朗又高又帥氣,而張裕卻是矮胖矮胖的,要不是張裕說起,隻怕還真沒有多少人能夠看得出來他們是兩父子。秦楓由此懷疑,也不是沒有半點根據。
見到張裕想要發火的模樣,秦楓笑著說道:“不說這個,姑且就算你們是父子。你說我打了張朗,有沒有什麽證據啊?”秦楓這麽說,有著火上澆油的嫌疑。他的話裏話外,無一不是在懷疑張裕和張朗父子關係的真實性。
換句話說,秦楓分明就是在嘲諷張裕,說他是喜當爹。張裕養氣功夫很有些火候,也差點氣得七竅生煙,額頭青筋都冒了起來。
“這裏可是警局,你該不會想屈打成招?”秦楓好像生怕張裕不來一個刑訊逼供什麽的,十分主動地說了一句,分明是在提醒張裕。
張裕眉頭微皺,有些拿不準秦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說道:“你也不要得意,這裏可是有目擊者存在,隻要拿到他的口供,你襲警的罪名就落實了。”
“原來如此。”秦楓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笑著說道,“看來你們已經在對那個小混混上手段了,不愧是局長,還懂得迂回戰術,實在是高明。”說來說去,秦楓就是在給張裕扣帽子。到時候,無論張裕拿出什麽樣的口供來,都不一定能夠取信於人。
就在這時,負責審訊那個小混混的警官走了進來,在張裕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張裕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
秦楓說得沒錯,在另一間審訊室中,那個小混混的確吃了不少苦頭。不過,他始終咬死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負責審訊的警官也是無可奈何。到了現在,小混混已經暈死過去,再也無法繼續審訊。
“說你笨你還真笨。”不等張裕開口,秦楓就先說了起來,“直接寫份口供,給他蓋上手印,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會?”盡管那個警官聲音很小,卻也架不住秦楓會讀唇語,一下子就明白他在說什麽。
張裕有些語塞,秦楓這話還真是說到他心裏去了。要是秦楓不開口,張裕隻怕也會說出這番話來。雖說這樣的手段略微粗暴了些,但勝在實用。
但是現在,被秦楓說破,張裕也有些猶豫,不知道是不是還要這麽做?
“其實,還有一個更加簡單的辦法。”秦楓又給張裕參謀了一回,說道,“你直接寫份口供給我,讓我畫押不就得了,哪裏用得著兜這麽大一個圈子。”如果真要偽造口供,自然是秦楓這裏更加把穩一些。
“這個辦法不錯。”張裕認同地點了點頭,說道,“要是你能夠拒捕襲警,然後被當場擊殺,計劃就更加完美。”張裕明白一個道理,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辯解,想要永絕後患,就必須要做得更絕一些。
當然,目前這還隻是一個構想,張裕並沒有打算付諸行動。張裕還在等著張朗那邊的消息,要是張朗沒有什麽大礙,他也犯不著冒這麽大的風險,把秦楓除去。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張裕連秦楓是誰,為什麽會被抓進來,都是一無所知。而這些都是到了最後一步時,需要審慎考慮的關鍵所在。
想要教訓秦楓一頓,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真要取秦楓性命,就算是張裕,也沒有那麽大的膽量。或者說,是沒有那樣做的必要。張裕現在還有著大好前途,又怎麽可能因為區區一個秦楓半途而廢?
與此同時,局長辦公室內的徐荒,也正在思索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