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有蟑螂
方重暗暗苦笑，正如秦楓所說，他對這件事情還真是十分清楚。甚至比起秦楓這個當事人知道的都要更多，也更加清楚其中的內情。
不僅如此，方重連秦楓的來意都已經猜得七七八八。
“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方重鄭重聲明，婉拒的意思十分明顯。
要是每個人都和秦楓一樣，因為方重知道某些事情，就找上門來要求幫忙，那方重還不得給累死，再不然就會被其他人給砍死。這也是秦楓，方重才好好說話，換了一個人來，早就被方重丟出一味居外麵去了。
“我知道。”秦楓點了點頭，說道，“否則，我也不會坐在這裏喝粥。”言下之意，要是方重真的參與此事，他早就把一味居給掀翻了。
方重聽出了秦楓話裏的另外一個意思，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秦楓“嗬嗬”一笑，說道：“你懂的。我晚一點過來，希望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蕭戰和秦楓同桌，倒是聽到秦楓和方重的談話，但卻是有聽沒有懂。他除了可以確定秦楓和方重之間十分熟悉之外，對於兩人隻說半截的話，完全猜不透其中蘊含的意思。而且，方重的身份，隻怕也不是一味居老板這麽簡單。
而且，蕭戰還有一個直覺，恐怕又有人要倒黴了。不過，這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從部隊轉業回來，蕭戰也曾經擁有著雄心壯誌，卻在現實麵前碰了一鼻子灰，讓他有些心灰意冷，生出了幾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思。再說，蕭戰對秦楓的觀感很好，那麽站在秦楓對立麵的，應該就不是什麽好人了。既然如此，他也是樂見其成。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方重幾經糾結，才從齒縫間蹦出了這句話來，可見其內心是何等的不甘。什麽事情隻要開了一個頭，就意味著防線失守，方重還能夠如此冷靜，已經算是不錯，“還有，記得把賬結了。”
丟下這句話，方重就悶悶不樂地走了開去。
就在這時，又有著一男一女，兩個穿著警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也不排隊，徑直走進了一味居中。那個男警，相貌英武身形挺拔，加上一身帥氣的警服，讓不少女子暗暗吞口水，恨不得把他吞進肚子。
和他走在一起的那個女警，身形嬌小，麵容清秀，很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感覺，加上一身剪裁合身的警服，不僅讓人遐思連連，生出了許多美夢。
“你，給我出來。”那個男警本來已經走進一味居，卻突然退了出去，來到排隊的隊列旁，指著一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男子叫道。
年輕男子不過十八九歲，就算站在那裏都沒個正形，渾身上下都抖個不停，一看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聽到男警呼喝，他並沒有站出來，但是也收斂了幾分，變得和正常人一樣。
男警見到他沒有反應，徑直走了過去，也不說話，一腳就踹到了那個男子腰上。
嘩啦！
本就排得不是很整齊的隊伍，忽然變換了陣型，轉變成一個般包圍的圍觀陣型。
那個小混混模樣的年輕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冷冷地看了男警一眼，然後就轉過身，想要就此離去。
“我叫你走了嗎？”男警卻是不依不饒，大吼一聲。
小混混模樣的年輕人轉過身來，說道：“剛才你打我一下我也就認了，不要沒完沒了。”而這，還是他給男警身上警服的麵子，要不然當場就得給這個男警幹趴下。
“嗬嗬。”男警卻是冷笑連連，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我？”雖然男警也看出了，這個小混混似乎有些來曆，卻沒有放在心上。小混混始終都是小混混，隻要他高興，隨時都能夠玩死這個小混混。
“不敢。”小混混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現在懷疑你和一起傷人案有關，你跟我往局裏走一趟。”男警得寸進尺，直接給這個小混混安了一個罪名。
一味居內，秦楓訝然，好奇地問道：“這是你們局裏的人？”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個男警是在找茬。而究其原因，無非也是因為那個小混混多看了女警一眼。
方重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他叫張朗，他爹是分局的一個副局長。”
“蟑螂？”秦楓笑了起來，這名字是誰給起的，太有個性了。
那個女警倒是沒有跟著出去，而是走過來和蕭戰他們打起了招呼，說道：“蕭隊，你們這是出任務呢？”她好奇地看了秦楓一眼，不知道秦楓是什麽身份。
“正準備回去。”蕭戰隨口應了一句，說道，“你去勸勸張朗，讓他注意一下影響。”
“蕭隊，我什麽地方做得不好，你給當麵指正一下？”張朗走了進來，正好聽到蕭戰的話，硬梆梆地說了一句。那個小混混，最終還是沒有反抗，而是任由張朗拷了起來，站在門外，冷靜得可怕。
蕭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張警官說笑了，以你的專業水準，我隻怕是指正不了。”
張朗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好歹蕭戰還是隊長，真要撕破臉皮也不好看，說道：“來了這麽久，還沒有請大家出來吃過飯，要不然這頓就讓我做東？”
這話一出，秦楓、蕭戰，以及另外幾個警員都傻了眼，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冤大頭啊。
“張哥，蕭隊今天可是下了血本，請我們吃了一頓好的。”齊宇連忙站了起來，給張朗打起了眼色，說道，“要不，你還是下次再請？”。在分局裏，齊宇和張朗走得很近，沒理由讓張朗來跳這個坑。
“怎麽，難道我還請不起這頓飯？”張朗沒好氣地說道，這個齊宇也是，一點眼力勁沒有，沒見著自己在掙表現？不幫忙也就罷了，怎麽還扯起後腿來了。
齊宇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不過這次是蕭隊請客。”
“蕭隊，這次機會讓給我怎麽樣？”張朗直接打斷了齊宇要說的話，征詢起了蕭戰的意見，大有勢在必得的架勢。
“啊，這不合適吧。”蕭戰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麽突然，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沒什麽不合適的。”張朗大手一揮，意氣風發笑地說道，“老板你過來一下，他們的賬算在我頭上，等下一起結。”
方重眨了眨眼睛，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大頭鬼？但既然張朗都這麽主動要求，他也隻能勉強應下。原本還打算給蕭戰打個折來著，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想到這裏，方重的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婉瑩，你要吃點什麽，我幫你點？”張朗轉過頭，對著女警謝婉瑩獻起了殷勤。
謝婉瑩暗歎一聲，拒絕道：“不必，我自己來就行了。”張朗的死纏難打，真是讓她有些吃不消。
張朗很有眼力勁，沒有繼續糾纏，說道：“沒問題，但是等下結賬可就得讓我來。你也不要誤會，我可是連蕭隊他們都請了，沒有理由把你排除在外。”這就是張朗非要堅持請客的原因，也算是用心良苦。
“那好吧，多謝了。”謝婉瑩仔細想了想，也就沒有再拒絕，她和張朗好歹也是同事身份，把關係鬧得太僵也不好。
見到謝婉瑩點頭，張朗的心情就愉快了許多，卻沒有發覺齊宇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齊宇心中有些發苦，早知道會是這麽個情況，他先前就不會出手那麽狠了。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謝婉瑩隻點了一碗清粥，以及一個小菜，加起來都已經有一百多塊。張朗倒是豪氣一些，點了好幾個小菜，加起來總有四百多塊。一頓早餐花這麽多錢，已經算是很高了。
但是，和秦楓他們一比，卻又算不得什麽。就隻是秦楓和齊宇兩人，吃下去的東西，都各在一萬左右，總的加起來，三萬出頭還是有的。
秦楓和蕭戰已經準備好，等下看張朗結賬時候的臉色。
“結賬。”張朗站起身來，對著方重招了招手，說道，“算一下多少錢？”
方重露出一個戲謔的眼神，微微笑著說道：“一共三萬八千六百四十五，零頭抹了，你給三萬八就行。”
“多少？”張朗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把三千聽成了三萬。一頓早飯吃出去三千，已經是很給力了好不好。
“三萬八千。”方重再次確認，然後說道，“如果你有什麽不明白的，我這裏有小賬，你可以自己算一算。”
張朗後知後覺，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麽齊宇的眼神那麽古怪，原來這裏有坑啊。
“你這裏可以刷卡嗎？”走到這一步，張朗隻能死撐下去，說什麽也不能丟了麵子。
“我們這裏隻收現金。”方重虛偽地笑了笑。
張朗頓時無語，誰那麽有閑，隨時在身上帶幾萬現金？隨後，張朗的目光直直朝齊宇看了過去，在張朗印象中，齊宇好像有隨身帶著大量現金的習慣。
要怎麽說呢？正所謂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齊宇存心不良，結果就報應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齊宇敢不給麽？當然不敢。
“我來結賬。”齊宇心中隱隱作痛，但還是認了下來，隨後指了指秦楓，說道“不過這個人的賬讓他自己付。”既然沒有辦法回避，那就隻能把損失減到最小。
蕭戰皺了皺眉，說道：“都說這一頓算在我的頭上，還是我來付吧。”
雖然蕭戰是在對著齊宇說話，但張朗卻覺得自己的臉上在啪啪作響。要真是讓蕭戰把賬付了，張朗的名聲隻怕也落到了最低點。
想到這裏，張朗恨恨地瞪了齊宇一眼，說道：“還愣著幹什麽，不就是三萬八千，等下回去我就還給你。”
齊宇看得出來，張朗已經有些生氣，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挎包中拿了四萬出來，取回兩千之後，把剩下的遞到了方重手中。至於這筆錢還能不能要得回來，齊宇從來都沒有指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