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解毒出事
正準備結賬的柳芽,見靳北疆猛然回頭,低聲問道:“怎麽了?”
“別看。”
牽起柳芽的手,靳北疆在她起身後將人擁入懷中,不動聲色的朝暗處打了個手勢。
不論是否是巧合,他們的身份都不允許掉以輕心。
攤販收了銅板,還不忘回頭對老伴道:“這兩口子的感情可真是好,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可到了咱們這也不嫌棄。”
老頭不大高興的道:“老婆子,你這是嫌棄我沒用,讓你跟著我吃了大半輩子的苦了?”
“說啥呢?我這不就是覺著像他們這樣真好,咱們成親這些年了,我啥時候抱怨過?真要是咱家有錢了,我還得擔心有女人非得纏上你,那日子才憋屈呢。”老太太哼道。
老頭這才滿意,接過老太太手裏的碗,催促道:“我剛給你煮了碗羊雜湯,你趕緊趁熱喝了,這大晚上的怪涼嗖的,咱們可不比年輕那會扛折騰了。”
老太太也不推,隻道:“那你洗完碗過來,我給你留一半。咱們可是說好的,誰也不許先走。”
……
不知道靳北疆發現了什麽,但聽這兩位攤販老兩口的對話,柳芽卻覺得這便是歲月靜好。
或許老兩口是辛苦些,但比起那些為一日三餐無米下鍋的人好太多,又感情這麽好,不知道多少會羨慕他們的生活。
“靳北疆,等我們閑下來,也嚐試去做做各個行業,體會一下真正老百姓的生活吧。”
在鄉下那麽多年,柳芽也沒真的做過幾年農女。
後來做生意,柳芽是東家,也沒幹過什麽辛苦的活。
如今看這對老夫妻,柳芽倒是覺得挺新奇,也想過過柴米油鹽的日子。
“隨你。”
靳北疆沒有意見,對柳芽的寵溺一向是沒有底線的。
驛站。
大公主悄悄溜到安辰的房間,見他正在看書,便坐在他對麵,苦兮兮的道:“完了完了,我爹娘竟然來邊城了。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在這,非得把我送回家去。”
為了不讓北疆人懷疑他們的身份,即便是私下裏說話,兩人也十分謹慎,堅決不提與皇家有關的話。
“你當姨父、姨母不知道我們在這?”安辰卻是淡淡一笑。
大公主猛地抬頭,隨即便明白安辰的意思了。
離宮這麽久,暗衛再怎麽忠心也會向京城那邊傳遞消息。
何況大公主沒少讓北蝶給自家的生意捧場,偶爾還會留下點口信,行蹤被掌握才是正常的。
“可我不想這麽快就回去,我還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想幹嘛。表哥,你說咱們現在先離開成不成?”
大公主才不會承認她喜歡外麵的自由,宮裏雖然沒人約束大公主的言行舉止,可身為公主怎麽可能一點不忌諱?
尤其是在參加各種宴會的時候,大公主更是要端出皇家的氣勢,便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每次都乏味的很。
安辰對大公主很了解,便安撫道:“姨父與姨母來邊城必然是有正事要辦,他們都疼你,知道你不願意回去自不會強求。”
“表妹沒玩夠,隻管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有我陪著長輩們也不會太過擔憂。”
其實安辰的幾個妹妹也是經常出去遊玩的,隻是柳葉的性子到底沒有柳芽那麽跳脫,故而安家的幾個女兒也不會走的太遠,更不會離家太久。
相比之下,安家女兒何嚐不是活的很自由?
放眼整個京都,甚至是整個奉國,女子能活的這般愜意的,大概隻有柳家女兒的女兒了。
這些是外人羨慕不來的,因為他們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一顆對家人全心去愛並不求回報的心。
所以這樣的人家在養女兒方麵,不虧待再給準備一副不錯的嫁妝,便已經是極限,鮮少能視若明珠。
靳北疆夫婦自是不知道大公主和安辰之間的對話,本是打算溜溜彎消消食的,卻被將軍府的女衛尋到。
“二位神醫,請速隨在下回將軍府,將軍的情況不大好。”
七弦身邊的親衛自然都是女人,但他們都是正式軍人出身,故而行的是軍禮。
靳北疆和柳芽要隱瞞身份,以神醫的身份住在將軍府算得上是貴客,又不會被人太過關注。
“說說你家將軍的情況。”
柳芽放開了步子,邊走便詢問道。
靳北疆則是一言不發,聽柳芽的語調便知道七弦出事並不在柳芽的掌控範圍內,也就是說解毒的第一步便遇到困難。
不是靳北疆不信任柳芽的醫術,而是七弦中毒時日太久,身子又幾近油盡燈枯的狀態,著實是棘手。
因又暗衛在,又急著趕回將軍府,靳北疆並未留意到暗處在觀察他們的那雙眼睛。
也真的是巧合了,客棧中的男子本就狡兔三窟,猜測靳北疆可能發現他的時候便離開了客棧。
可不巧的是,男子要去自己在這裏置辦的宅子,倒是又一次與靳北疆夫婦遇上了,並且恰好是將軍府親衛找到他們的時候。
“將軍府的人?”
男子晃著沒有打開的折扇,連裝扮也有所改變,可見是個多麽細心的人。
“有趣,本王又有熱鬧可以了了。”
男子噙著一抹詭異的笑,回頭望了一眼驛站的方向,心情更是愉悅了幾分。
雖然驛站暫時還沒有走水,也不過是事成的問題,今夜當真是熱鬧的很。
驛站。
盼陽公主已經醒來,卻不準伺候的丫鬟驚動別人。
喝著已經涼透的藥,吃著幹巴巴的點心,連水都是涼的,可她的神色卻始終如常。
“程大人他們在商議,若是公主一直不醒過來該怎麽做。奴婢瞧著,程大人是不想管公主的安康,竟打算把您抬到馬車上也趕路去見奉國皇帝。”
丫鬟忍著哭意,小聲稟報自己打聽的消息。
盼陽公主卻不覺得意外,低聲道:“本宮這個公主,從前在他們眼裏就隻有些微的利用價值,如今北疆……他們還能敬我三分,已經不易。”
“可公主的身體,根本禁不住這般折騰啊!那位給公主看病的大夫可是說了,若不靜養會留下病根的。”丫鬟很是著急。
“能活著就好,亡國公主不該奢求太多。”盼陽公主自嘲一笑。
“公主不要這般說,北疆還在,您還是公主!”
丫鬟卻不敢說尊貴二字,因為北疆公主沒有尊貴一說。
盼陽公主疲憊的擺擺手,道:“吩咐你的事,明日找個機會辦成了。你我主仆一場,隻要我能活下去,定不會虧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