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血案
玉慧宮。
良妃雖主掌六宮之權,但多年來不爭不奪的她,倒是最為通透之人,並非死捏著權力不放,而是慢慢的將權柄分散出去。
後宮的女人們繼續鬥,卻又越不過良妃去,而良妃又可賣個人情,還能自在起來,簡直是一舉數得。
母女倆下了一盤棋,若兮公主終是忍不住問道:“父皇為何獨獨鍾愛鳳棲宮的小佛堂?母妃就不覺得古怪嗎?”
良妃抬眸看了若兮公主一眼,命人撤下了棋盤,歎道:“你父皇自是有他的用意,這些事便是本宮亦不該過問。”
言下之意,便是若兮公主不該問這話。
知道自己是失言了,可若兮公主有非問不可的理由,撒嬌道:“兒臣知錯,可這裏隻有兒臣和母妃在,兒臣實在是好奇的緊嘛。”
無奈一笑,若兮公主鮮少也這般的時候,倒是多了女兒家的嬌俏。
想到自己無緣的那個孩子,良妃眼眸暗了暗,不論多少年過去,那份恨意始終難消。
“這宮中多少人打探過,但結果隻有一個,那便是靠近過小佛堂的人會從宮中消失。”
良妃揮退宮人後,依舊壓低了聲音,輕撫著若兮公主的長發,叮囑道:“母妃隻叮囑你這一次,這皇宮之中,便是你去了禦書房,你父皇最多嗬斥你不該擅闖。
可那裏……千萬不要用你的寵愛去試探,結果可能是我們母女都承受不起的。”
若兮公主身子一僵,良妃猜透了她的小心思,卻也如當頭一棒讓她清醒過來。
“多謝母妃教誨,是兒臣的不是,日後斷不會再生了這般不該的心思。”
若兮公主痛快的認錯,她深知良妃是如何聰慧,根本就瞞不過去。
這宮殿的名字便是皇帝禦賜的,倒是最適合良妃不過。
若不是當年因為失去了孩子,遷怒於沒能護住龍嗣的皇帝,後宮中的女人想要鬥得過良妃根本就不可能。
可即便是良妃從來不爭,在這後宮之中仍有一席之地,便是這次皇後倒台也是唯一的勝利者。
母女如往常一般閑聊了一會,若兮公主才離去,良妃卻是坐在軟榻上久久都沒有作聲。
“這後宮之中,從不缺聰敏之人,更不缺好奇之人,可結局無一有好下場。”
“若兮啊,你我母女一場,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母妃當真沒有能力護得住你。”
低低的歎息一聲,良妃喚來宮人服侍她沐浴更衣,完全不像其他妃嬪那般,等候著帝王來臨幸。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柳芽一行人分開行動,很快便有安王府的人前來匯合,無聲無息的在小緣寺的後山搜尋著。
不知別人如何,柳芽遇到那些行蹤詭異的人,直接撂倒了扔進空間去,日後自有審問的時候。
“五皇子,今兒又來了幾個新貨,可要給您留兩個嚐嚐鮮?”
說話的人是個禿驢,獻媚的話語一聽便知經常做這事。
五皇子沒有回應,他是瞧不起這些個假和尚的,得用便當條狗養著也無妨。
柳芽很幸運的跟上這夥人,大概是覺得小緣寺是自己的地盤,又不想讓人知道這件密事,故而五皇子隻帶了一個帶刀侍衛,故意是心腹之人。
很快五皇子等人便來到了一處地宮,除門口有機關外,竟然連打手都沒有。
說是地宮,卻更像是牢房,一間間都有鐵柵欄,可以對裏麵的情景一目了然。
而每個屋子裏,都有活動的人間快活圖在上演。
有的是和尚,有的是帶發的少年甚至是中年男子,但女子卻皆是少婦裝扮,且都被下了藥。
“米換藥!崔青藥!”
確定了地牢裏的藥物種類,柳芽忙掏出兩個藥丸給自己吃下,並用沾了靈泉水的帕子將自己的口鼻捂住,以防萬一。
而柳芽來京城的時間太短,否則定會發現那些帶發的男子,竟有京官在,便是那些少年也多是官家子弟。
且見禿驢將五皇子引到最裏側,這屋子裏的女子屆時貴氣裝扮,平日裏怕是都端著淑女的架勢,又怎會姿態那般撩人?
“這個留下,其他的送出去。”
五皇子指向其中一個女子,柳芽仔細一看,竟是祁書瑤。
心中疑惑即將要出閣的祁書瑤為何會在這裏,但柳芽此刻絕無救人的心思。
且不說驚動了這寺裏的人,想要再找尋柳葉便更難了,便是這些女子此刻發生的事,一旦被他們自己知曉,很多怕是都活不到明日。
禿驢忙應聲,將人帶走的時候還不忘占便宜。
這最後一間房是特殊的,至少有一扇木門可以遮擋裏麵的情況,但隱隱能聽到裏麵傳出來的聲音。
柳芽很意外,皇子竟然也喜歡少婦,不知那些皇子妃心中作何感想。
尋了一圈後,柳芽確定這裏隻有少婦或是女子,便不準備再耗費精神力,打算離開。
然而卻見一個小和尚疾步走了進來,在禿驢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兩人急匆匆的離開,柳芽忙跟了上去。
“立即召集人手,今兒怕是要開殺戒了,真是罪過啊。”
禿驢吩咐著,露出陰狠的笑容,分明就是和尚的裝扮土匪的心境。
在方便之處,柳芽出了空間,小心翼翼的跟上了禿驢,走在偏僻的小道上,很快便聽到了打鬥聲。
透過樹枝的縫隙,柳芽看到了安王府的人馬,但由於距離太短看不清那邊的具體情況。
禿驢貪生怕死,躲在一塊凸起的石頭後,剛要開口罵人,便覺得頸間一涼。
鋒利的匕首抵在禿驢脖子上,柳芽稍稍用力便割開了對方的皮肉,鮮血滴答而下。
“我問你答,否則我不怕控製不好脾氣,下手再重些。”
清冷的聲音響起,大概是皮膚傳來的痛感,讓禿驢忽略了這聲音的稚嫩。
“我答,我答!”
禿驢僵著身子,恨不能屏住呼吸,就連喘氣都會摩擦匕首,疼的他想喊娘。
“小緣寺背後的靠山是五皇子?”柳芽問。
“是。”禿驢答。
“目的是什麽?”柳芽又問。
“收攏官員、斂財,還有……”
禿驢頓了一下,頸間再次傳來刺痛,忙繼續道:“抓一些妙齡女子,用她們的血做藥丸給宮裏的貴人。”
“貧僧就知道這麽多了,女俠饒命啊!”
禿驢身子都在顫,惜命的他不敢大聲說話,要不然定會哭爹喊娘。
柳芽怒氣蹭蹭暴漲,用無辜女子的鮮血做藥丸,這等罔顧人命的事,竟然是皇家的人幹出來的。
忍著要殺人的衝動,柳芽再問:“就沒有失手的時候嗎?”
“有。”
禿驢連主子的密事都透漏了,這回答的倒是痛快。
“來上香的人都是記錄了名冊的,逃走的隻要讓他們出點‘意外’,也有被滅門的。”
柳芽的手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禿驢疼的叫了一聲,柳芽穩住心神,又問:“那今日呢?可有意外?”